情鎖深宮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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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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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8-31 下午 12:01 #2825努力的作家觀眾
第八章
陳王爺和江才人的醜事,已經傳遍了皇宮,而親眼目睹這一切的皇帝,反應卻一反常態的平靜。陳名秋被軟禁在自己的住處,江采月被貶入了冷宮,然後軒轅勁像是忘掉了這件事似的,再也決口不提兩個人的名字。
又是一個雪花飄落的季節,又是一次寒徹心扉的經歷。冰冷的雪花覆蓋了大地,也堆積在了陳名秋的心上。
透過冷風不斷吹入的那扇窗戶,他靜靜的望著窗那一邊的世界。前天的這個時候,軒轅勁發現了采月和他的秘密,可是他卻一言不發的離去了。長長的影子孤單的迤邐在他高大的背影之後,那一瞬間,他幾乎抑制不住自己挽留和解釋的話語。可是,他又能說些什麼呢?說了,又能如何?他寧願他像以往那樣大發雷霆,也勝似他這般頹廢沮喪的離開。他緊緊的擁住顫抖的采月,似乎看到了十年前深陷在皇宮中無助的幼情。
昨天的這個時候,軒轅勁就站在院中央的那棵梧桐樹下,默默的凝視著屋中的自己。他的目光,凝重而又悲傷,毅然中又帶著無法割捨的深情。這樣的視線,沉重的幾乎讓陳名秋無法承受。他側轉過頭,強迫自己將注意力集中在手中的詩集上,可是依然能感受到那灼熱的視線刺穿了自己的偽裝。
陳名秋不是沒有說過謊言的聖人,可是就像他痛恨別人背叛自己的情感一樣,他從沒有欺騙過他人的感情。可是這一次,他不僅違背了自己做人的原則,更一次欺騙了兩個人的感情。
再也無法忍受射在背上的目光了,猛然間,陳名秋謔的站了起來,用力的將手中的書本砸向窗外的軒轅勁:「滾開,你給我滾開!我不想看到你的臉!」
線裝的書冊在距離軒轅勁不到一尺的地方落了下來,而後散落一地,隨風飛舞。當飄舞的紙頁散開時,樹下已沒有的了軒轅勁的身影。
陳名秋無力的坐回椅中,陷入更深的懊悔中。真是差勁的人,錯的明明是自己,他責備的卻是那個受騙的傻瓜。
今天的這個時候,屋子內外一片寂靜,除了北風呼嘯而過的聲音,世界似乎已沉入了無人的荒涼。不由自主的,陳名秋側耳傾聽著屋外每一個細小的聲音,卻不知道自己在等些什麼。忽而,門開了,狂風卷著雪花吹了進來。他帶著驚喜轉過頭去,進來的卻是來送午飯的幼惜。
欣喜的火花瞬間熄滅了。無言的失落散落在心底的每一個角落。
撥弄著桌上精緻的飯菜,陳名秋卻沒有下嚥的胃口,而坐在一旁的幼惜也始終沒有開口。終於,他放下碗筷,回頭問道:「她還好嗎?」
「他是誰?皇上還是江才人?」
陳名秋皺起了眉:「自然是采月。軒轅勁是好是壞和我有什麼關係?」
「沒有關係?」一直低著頭的幼惜終於抬起雙眼直視著陳名秋,「那我進來時爺的表情又代表什麼?您在等皇上不是麼?明明想要見他,您為什麼又不肯承認?您怕他這次真的拋下您,真的對您死心,從此徹底走出彼此的生活,一刀兩斷,對不對?」
幼惜一向輕聲曼語的聲音忽而急促了起來,顫抖的尾音不知是源於激動亦或緊張。
但是陳名秋的否認卻不假思索的脫口而出:「你在胡說什麼?我憑什麼要想他?我怎麼可能……」
話未說完,幼惜已一步突然沖到了他的面前,明明是一副想哭的表情,混雜著複雜情感的眼中卻沒有淚水:「您看著我啊,爺,看著我,我不是別人,我是幼惜,認識了您十年的宋幼惜啊!為什麼要在我面前說謊?為什麼連對我您都不肯承認?您以為幼惜看不出來嗎?這次從太原回來後,您變了,不再像以往那樣冰冷,不再對愛情充滿了絕望。當我看著您和皇上和睦相處時,您知道幼惜看到了什麼嗎?是愛情的種子,歷經了漫長的冬天的種子再次慢慢萌芽生長。那段時光,您也同樣感受到了幸福的存在吧?為什麼您還要借著那個酷似姐姐的女孩去逃避內心最真實的感受呢?為什麼?不要騙我,告訴我啊,告訴您的幼惜啊!」
這是他第二次看到如此激動瘋狂的幼惜了。溫順的幼惜,安靜的幼惜,乖巧的幼惜,卻總是為這個不愛她的他的幸福一次又一次的失控。給不了她幸福的自己,至少可以給她一個她想要的解釋吧。陳名秋苦笑著拉著她的手,示意她坐下。他自己則背著手踱到了窗邊,緩緩的說道:「在太原,我遇到了過去,一段真實的過去,剝開了我保護自己的硬殼。當我看到為了我情願以天下相換的軒轅勁時,當我看到歸程中他用當年傻傻的笑容寸步不離的行在我的馬車邊時,當我……可是,我不能忘了為我而死的幼情,我不能愛上滅了陳氏一族的仇人,我不能啊!我的心徹底亂了,亂到我已經無法控制自己的情感了。從前的我,不會對軒轅勁和顏悅色,不會和他共進晚飯,更不會替他批改奏章,整理朝政。我的痛苦,還有他的痛苦,是我的贖罪,也是我作為耀皇朝最後一個皇子的生存意義。當我淪陷在自己的快樂時,就是另一種的痛苦,我不斷的自責著,不斷的告誡著,你不能為他心動情愛,更不能為他遺忘幼情!可是這一切都沒有用處!就在這時,采月出現了,我知道這很卑鄙,可是我還是利用了她對我的迷戀,因為只有這樣,我才能強迫自己時時記住幼情。我拉緊了采月的手,眼睜睜的看著她一天天陷入對我的愛中,期望她能把我帶出對軒轅勁的心動之中,同時卻又難以割捨後者令我心安的憨厚笑容和他默默守護我的雙臂。我討厭這樣的自己,討厭這樣欺騙他人感情的自己,可是,就像我說的那樣,我的心亂了,我想要停下來卻無法收回自己的腳步。我不愛江采月,但是我也不能愛軒轅勁。到頭來,陳名秋註定還是要一個人活著。」
明明終於聽到了陳名秋深藏內心的獨白,幼惜卻只覺得更加悲傷無奈。他和皇上,難道真的始終有緣無份嗎?愛一個人,為什麼不能忘記一切,只是一心一意的去愛?
「算了,不談這些事情了,順其自然好了。」陳名秋轉過身來,平靜的面色上早已沒有了心亂的痕跡可尋,「告訴我,采月還好嗎?」
「她……」一句「還好」還沒來得及說,幼惜的話便被窗外忽然傳來的嘈雜的喊叫聲打斷了。慌亂的腳步聲和尖聲的叫喊同時闖進了屋中。
「不好了,走水了,冷宮走水了!」
陳名秋猛地推開窗戶,極目望去,滾滾濃煙從冷宮所在的皇宮西南角直沖天空,鮮紅的火焰跳動在扭曲的屋宇之上,猶如一張邪惡的笑臉,無情的嘲笑著螻蟻般的眾生。生命在燃燒,哭喊在嘶啞,腳步在忙亂,世界彷佛沉入了血色之中。
暫態,陳名秋的臉色蒼白起來,一手緊緊抓住窗框支持著搖搖欲墜的身體。耀九九八年,他親眼看著軒轅勁的鐵騎衝破了許州的城門,無數的士兵在城內燒殺搶掠,四處可見燃燒的房屋,嘶喊的百姓,那一天,是許州的末日,是他敬愛的宋巡撫的末日,也是耀皇朝風雲一代的四王爺的末日。從此,生命中一切都在熊熊烈火中不復往日。
火,又是那染紅了天際的大火,清清楚楚的重現在了陳名秋的眼前。早已淡忘的往事又血淋淋的出現在了眼前。能忘嗎?不能,永遠也不能!
所以,他永不可能愛上軒轅勁。不論錯在誰,因在誰,往事已形成一道無形的鴻溝永遠的橫亙在他與他之間,永遠無法逾越。他們,只能站在各自的一端,在永遠不能實現的期待中一次又一次的讓愛失之交臂。
「糟了。」忽然,陳名秋一聲驚呼沖出了屋門。采月,采月就在那裡!
剛到院門,奉命把守的衛鑫便攔下了他。陳名秋不語,一閃身從一個侍衛腰中拔出佩刀,架在了自己頸間。一道鮮紅的血跡順著白皙的脖頸蜿蜒流下,滴落在潔白的衣領上。衛鑫嚇的慌忙讓開了路,一邊緊緊尾隨著狂奔的陳名秋向冷宮而去,一邊差人去稟告皇上。
燃燒的房屋外,無數太監忙碌著救火,可是沒有人忙碌著救人。葉赫人入京不過年餘,受貶的妃子也不過江采月一人。除了她,便只有幾個看守的宮女太監居於此處。又有誰會為了這些人冒險救人呢?
陳名秋在距離火焰不過一尺的地方停下了腳步,呆呆的望著灼熱肆虐的火焰。衛鑫不敢太過靠近手中猶握著鋼刀的他,只能在心底暗暗祈禱秋不要做出足以連累自己沒命的事情來。
可是陳名秋始終沒有再移動腳步,堅毅的面孔被火焰映的通紅,深深的痛苦凝聚在燦若星辰的眼中,閃著令人心痛的光芒。忽而,他手中的鋼刀鐺的一聲落了地。衛鑫也跟著松了口氣,緊張的神經放鬆了下來。
可是就在下一秒中,陳名秋竟然筆直的沖進了火中!
天哪!這次我死定了!衛鑫一聲驚呼,可是已經來不及阻攔,陳名秋的身影已消失在無情的火舌之後。
濃濃的黑煙彌漫在眼前,很快熏傷的雙眼便睜不開了,四周燃燒的火焰灼的皮膚陣陣劇痛。可是陳名秋還是憑著一個信念摸索著道路倔強的前進著。他要救采月!他要救采月!
他救不了幼情,救不了宋巡撫。他補償不了灼然,補償不了幼惜。他不能愛軒轅勁,他又無法恨軒轅勁。可是,至少這一次他要救采月。
陳名秋一路沖進了正院,不知在火中搜索了多久,就在他幾乎要死心的時候,跌跌撞撞不穩的腳步碰到了一個溫軟的軀體。采月,是采月!他欣喜若狂的彎下身,拍打著她的臉頰:「采月,是我,是我來了!沒事了,沒事了,我這就帶你走。」
江采月緩緩睜開了眼睛,映入她眼中的陳名秋一身狼狽,早已沒有了往日談詩論茶時的怡然自得,卻遠比那時更加深刻的映刻進了她的心中。他來了,他真的來了!為她而來!
被關入冷宮的那一刻,江采月終於明白了等待的含義。想見到秋,想和他廝守,那些永遠都不可能再實現的願望像一把烈火,時時灼痛著她的心。生命,頓時空虛的不再有意義。就在今天,她點燃了這空蕩蕩冰冷冷的冷宮,然後把一把雪亮的匕首插入了自己胸膛。
世界,沉入了陰冷的黑暗,生命,一點點的離她而去。而她的心中,卻只有解脫的幸福。每個人都說她有罪,可是她從不認為自己做錯了什麼。她用她年輕的生命和火一樣的熱情去愛了,從此便無悔。現在,她要去了,帶著對一生最甜蜜的時光的記憶而去,來生,她願化為一縷清風,永遠縈繞在那個優雅的男子的身旁。然後,愛他,愛他,再愛他……
可是,上天垂憐,竟讓她在最後的時間得以把他的身影再次映入眼底。愛,生了根,發了芽,現在,她要品嘗最後的甜蜜。
「愛……你……我……愛……你……」江采月囁喏著雙唇,用盡最後的力量吐出了這幾個字,接著頭一歪,死在了陳名秋的懷中。嘴角,兀自噙著甜美的笑容。
「不要,采月,你不要死,我不要連你也因我而死!醒過來,醒來啊!我帶你走,我現在就帶你走!從今以後,我會保護你,我一定好好保護你,不會再讓你受半點委屈!所以,你睜開眼睛,看我,看我啊!」
可是任憑陳名秋如何撕心裂肺的呼喚著對方的名字,江采月都不可能再睜開她的雙眼了。這些美好的承諾,她只能在天上靜靜的聽了。
采月死了,十六歲的江采月死了,本應有著美好的未來和青春的江采月就這樣走了!
此時的陳名秋深深陷入這樣的自責之中。如果他不曾一時興起在那座涼亭中獨自煮茶,如果他不曾答應再次與采月見面,如果他不曾利用這個無辜的女孩去平衡自己愛上軒轅勁的心……
可是現在,任何的如果都不再有意義了。緣分,錯過了,便不再回頭。錯誤,犯下了,便無從改變。
這一刻,心灰意冷的陳名秋真想就這樣永遠留在這烈火中陪伴采月,讓這來自地獄的業火燃盡他所有的過往罪惡。然後,用死亡遺忘一切,再帶著空白的靈魂再次重生。
無法視物的眼前一片朦朧,卻忽而閃過了軒轅勁的笑容。憨厚的像個老農,傻傻的像個孩子。
如果自己死了,那個等待了自己整整十年的人要怎麼辦?他會不會再次跟隨他的腳步而來?
當得到消息的軒轅勁感到火場時,陳名秋已經沖入火中多時了。衛鑫幾次帶人沖進去,卻都被熊熊烈火半途逼退,無功而返。焦急的幼惜對著大火拼命叫著秋的名字,然後無力的跌坐在地上失聲痛哭。
幾乎在聽到陳名秋沖入火中的消息的同時,軒轅勁一聲暴喝,便也要尾隨沖進去,卻被無數侍衛死死抱住了。衛鑫跪在他面前,擋住了唯一的去路,不停磕著頭:「皇上,您不能不能進去啊!就算您看了奴才的頭,奴才也不能讓您進去啊!奴才進去,奴才再進去找王爺!」
「放開,朕命令你們放開朕!朕要自己進去,朕要自己進去找他!」用盡了所有的力量,軒轅勁嘶吼著。那道與秋初遇時留下的傷疤隨著他的憤怒鼓動起來,像是要再次裂開。
「您不能進去,不能進去啊……」此時的衛鑫也只能在不斷的磕頭中重複著這句話了。無論如何,他都不能讓一國之君親自涉險!
就在眾多侍衛幾乎要拉不住不停反抗的軒轅勁時,他卻忽然停下了動作。順著他呆然的眼神,衛鑫奇怪的轉過頭去。
烈火燃燒在絢爛的天際,無情的火舌吞吐著「嘶嘶」的吼叫。
陳名秋奇跡般的從火中行了出來。一身的燒傷,紅腫流淚的雙眼,殘破的衣服,還有,他死死抱在懷中的采月的屍身。
侍衛們一個失神,軒轅勁已經掙脫開來,向著陳名秋奔去。
此時的陳名秋完全靠著最後的一點力量強然支撐著自己。當身體接觸到軒轅勁溫暖的大手時,他終於腳下一軟,失去了意識。最後的記憶,是身體落入的寬厚的胸膛傳來的陣陣暖意……※※※※※※※※※※※※※※※※※※※※※※※※※※※※※※※※※※※※
昏暗的燭光中,陳名秋艱難的睜開沉重的雙眼,視線所及一片迷朦,恍惚不清。為什麼周圍的一切都如此模糊,他究竟昏迷了多久?
「秋,秋,你終於醒過來了!你連著睡了整整七天了,要是你再醒不過來,全皇宮的御醫就快被我殺光了。」一雙粗糙的大手緊緊抓住了陳名秋的手,陳名秋轉過頭去,床頭前的大塊頭應該是軒轅勁,可是如此近的距離他卻只能分辨出對方身形的輪廓。
煙熏嗎?所以他失去了視力。也罷,終於不必再看這個沒有了一切的世界了,還有,他擾亂自己心神的憨厚的傻笑……
此時的軒轅勁平靜的像個陌生人。本以為他一定會為自己沖入火中去救采月的事情發火,可是他卻只是平靜的道:「我已命人把她厚葬了,你放心吧。」
「噢……」
「改天我讓人帶你去給她上墳。」
「噢……」
雖然看不到軒轅勁的表情,可是陳名秋卻分明的感受到了痛苦的氣息。沉重的氣氛迫得他只能故作漠然的將頭轉向床內。而後,是許久的沉默。
終於,軒轅勁在一聲輕歎後再次開了口:「你醒過來就好了,我要出征了。其實早在那天之前就決定了,只是你這一病我放心不下,又推後了日子。我想明天就出發,可好?」軒轅勁畢竟是個在戰場長大的的漢子,整日輾轉於瑣碎的政務和得不到的愛情的京中生活已讓他厭煩不已,看到陳名秋的精神還好,戰場的廝殺聲和砍殺的快感又再次成為無法抵擋的誘惑。
「腿長在你身上,要走就快走,問我幹什麼?」 陳名秋冷笑一聲,道,「除了打仗殺人,你還會幹什麼?留在宮裡也是浪費糧食。」
「會挖苦人就表示你的身體沒什麼大礙了。」軒轅勁不怒反笑了,接著他收斂了笑容,語氣也變得深沉起來,「秋,我知道自己不是當皇帝的料,也沒讀過多少書,不像你那樣多才多藝,你看不起我,看不起我的出身和一切。雖然我們相識十年了,其間又發生了那麼多的事情,可是只有這一點從沒改變過。過去我笨,現在也不會變聰明,十年了,我始終想不出什麼辦法能夠讓你像我愛你一樣的愛我。」
「少噁心了,男人和男人會有什麼愛情!你說自己笨,看來還是高估了自己的智商。」
「嘿嘿,我就知道你會這麼說。你不相信就算了,反正連我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會像著了魔一樣的愛你。我愛你的高貴驕傲,又害怕你的高貴驕傲。你的高貴,你的驕傲,讓你面前的我變得微不足道,讓你永遠不會正眼去看配不上你的我。在我們的部落,當一個男子的愛情被所愛的女子拒絕了,那麼他就只有成為最強的男人才能娶她為妻。所以我要成為全天下最強的男人,成為男人中的男人,我相信那一天你總會把我刻印在心中的。」
軒轅勁豪放而自信的話語好似一塊石子扔進了陳名秋無波的心湖,可是這片日日為感情的起落所侵襲的湖水已難以分辨出溫柔的漣漪,他哼了一聲,道:「莽夫。要是那時我仍然不肯愛你呢?」
「這個……那時我確實沒想過。可是那時你是高高在上的皇子,除了這條路,我沒有其他的辦法可以得到你。」軒轅勁目不轉睛的凝視著秋,似乎要把他的身影永遠的刻在心底,「我就是憑著這樣一個信念打下了天下,把你搶到了手。可是現在我終於明白了,用力量是搶不來愛情的。是我毀了我們的未來,永遠失去了被你所愛的機會。所以,這一次……我放手……」
用盡了所有的力量,軒轅勁終於艱難的吐出這幾個嘶啞的字眼。
霎時,陳名秋黑暗的眼前又蒙上了一層更深沉的黑色,支撐著他的世界的最後的支柱倒塌了。
「這次我要帶大軍往江南去平叛,我走以後,隨便你如何。宮裡的事務都交給陳明夏了,我已經吩咐過他,不論你有什麼命令都要聽從。要走的話,隨你。就算你想恢復耀皇朝,登基作皇帝也無所謂。這裡的一切,對我都已經沒有意義了。」
軒轅勁緩緩站了起來,無限留戀的投向陳名秋最後的一瞥,然後拖著一生中最沉重的腳步離去了。行到門前,他突然又停下了腳步,轉回到陳名秋的床邊,說道:「有件事我不能瞞你,這次平叛的物件就是你的八弟陳佟為……」
「誰,你說要平叛的是誰?」 陳名秋摸索著猛地拽住軒轅勁的衣襟,急切的問道。
「陳佟為,陳氏一族除你外唯一的倖存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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