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臣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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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8-29 下午 7:28 #2569努力的作家观众
三
第二天早晨,我本打算再去见殿下,却近墨说他一早就去灵庙祭祖求运去了。留下话来,让我快点离开。近墨见我郁郁寡欢的样子,只是叹气。
我回到房间,草草收拾了一下,包成一个包裹,提了,慢慢的往侧门走。心里,却分外的失落。一年前瑞雪刚落,反反复复、曲曲折折,这里却似乎成了我的家。如今要走,那依依不舍的情愫,是为什么而来?
轻轻踏在雪上,脚却深深的陷了进去,那一步一步分外艰难起来,走到侧门,半晌都无法再移动一寸。
阳光,照耀在瑞雪之上,刺眼的让我抬头,我长长的呼吸了一口冷瑟的空气。
「当——!」金钟声,猛然响彻整个王府,只一声就震撼我的心里。
「当当当!!!」钟声愈响愈急,那是预示着有重大事情发生。我转身匆匆走回走廊,转头去看身后的红漆大门,突然觉得,那分天地离我如此遥远。
「殿下在去灵庙回来的途中,在翠树林那里,受到突袭。」我赶过去的时候,近墨正在询问,堂下已经聚集了百来死士。
「是谁的人?有多少人?」
「估计是六皇子、八皇子的旧部。属下等无能。咳……」那人摇晃了一下,咳出一口血来,「只能让我拼回来求援,请平先生速速前去求驾啊。」
近墨抿嘴,走出来,看了我一眼,没说什么。
「平先生……」
他没有回头。
「平先生!目前情况如何?」
过了一会儿,他才回答:「若果说是那些手下败将的旧部,必然抱着必死的决心同归于尽,殿下的性命危在旦夕。」
危在旦夕?
我脸色必然变得惨白。
往后退了两步。
「冉青!你带蓝衣三十余人,骑马立即赶去翠树林。邱风你带红衣十七人……」近墨依然冷静,他迅速调遣各部人马,我却再也听不下去了。
那一夜的红雪似乎又回到眼前。
那种徘徊在胸口的,是什么样的痛苦。
近墨的声音还在前庭响起,我匆匆跑了起来,包裹扔在青板路上,冷风有些刺目。
马房里的小伙子一见我,就笑着打招呼:「单大人……」
我一拉缰绳,跳上了最近的一匹黑马,双脚一蹬,那马儿跃起嘶吟,在一群人的惊叫中猛地蹿了出去。外面,一片白莽。
今天无雪,阳光普照大地,马蹄声似乎是拍打在我心头一般焦急。急速飞驰,左右的景物都只是一丝颜色,翠树林却依然在无尽的远方。
我不能失去他了。
我已经失去了我的亲人,我再也无法忍受失去他。
从他遇见我开始,从他在我的手中喝水开始,从他微笑着拉着我的手开始,那无影无踪却明显存在的丝线,就已经拉在了我们之间。
晨曦,瑞雪。
瑞雪,晨曦。
晨曦照瑞雪啊……我如何到现在才明白?
不要在我明白之后,让我失去。那样的痛苦,我忍受不了。
狠狠地给了马儿一遍,再快,也无法让我的焦急减弱一分。
翠树林中一片狼藉,我翻身下马,沿着死尸和血迹追过去,太阳在杀戮的映衬下也是一片猩红。
前面一群黑衣带刀杀手,百十来人,中间一片混乱,那必然是殿下所在之地了。
我出来的匆忙,没有带武器。咬牙随手从尸体上拔了一把刀,挽了个剑花,靠近人群,横扫一刀,就砍了出去。
我本不会用刀,手力不足,身体太过淡薄,原本也不是用刀的料子。然而,那一刀下去,飞溅出来的鲜血和惨叫,让我知道了刀的用法。
刀,剑,枪……都是杀人的工具。
我在人群中几起几落,手中的刀光飞溅开来,便是一片血海,雪在混乱中被人们踩烂,和了泥,也堕落了……
我不知道持续了多久,只记得眼前都是鲜血和黑衣的混合,一片一片地砍倒,一片一片的涌上来。我发了疯一样,拼命的砍劈挡,眼前只有一片红光。
最后一刀,从男人的头顶劈下去,削掉了他半个脑袋。
环视四周,才发现,所有的敌人都倒在了地上,在小小的翠树林里的空地几层的堆积着,鲜血如同河水一样从暗黑色的雪和泥的混合物中流失下去,我的力气也似乎完全流逝了。
抬头,透过被鲜血染满的眼睛中看过去,看到殿下在远处站立着。
我缓慢的走过去,腿也沉重的几乎无法移动。
我可以在弥漫着血腥味的树林中,听见自己如释负重的呼吸。
他看着我,有手捂着左臂,是受伤了,他在几个侍从的前面,微笑的看着我,虽然狼狈,却依然温柔,一如一开始的温柔。
「呼……呼……」我也看着他,虽然带着血水,看不清楚。
「瑞雪。」他唤我。
我上前几步,跪在他面前的泥地里,那冰凉的感觉迅速弥漫上膝盖,有些庆幸,也带上了许多颤抖,我说:「属下单瑞雪救驾来迟,让殿下受惊了。」
他掏出一方手巾,轻轻擦去我脸上的血迹,「你不是走了吗?」
我拉住他的手,双手捧住,吻了一下,义无反顾地轻声说:「瑞雪再也不走了。」
他的手,依然漂亮的,让我困惑啊。
融安三十八年冬
仁帝崩。
皇五子晨曦即位,建号津泽。史称文帝。
津泽三年,边境番邦撩起战火。
上超擢四品都尉单瑞雪为振威将军,率十万军队,出征西境,征讨大月和国,平定边关之乱。
津泽五年秋。
我军一路推进,已深入大月和国境内。
「报——!」先骑手已经从前线回来,跪于帐外,「先前派出的蓝旗小队进入敌方阵列,不曾归来。」
我本低头垒沙,听了,抬头看了看四周的将领,似乎脸色都有些苍白,笑了笑:「各位都没有计策了么?」
帐内有稍微的死寂,接着蓝旗尉犹犹豫豫地开口:「将、将军,大月和这次的阵帐似乎不比寻常,我旗下连派五队先锋探路都是有去无回。」
「哦?怎么不比寻常?」
「西方番邦长久以来都以骁勇善战著称,虽然将军战术有方,一路乘胜追击进入月和国境内直逼其国都,然而,依然不能对其轻心……」
我点头。
「这次对垒,月和以黑衣阵为先,其间蕴藏八卦五门,变化无穷,我军之中又无精通奇门逆道之人。」
「哼。」我把手中的木杖放下,冷笑了起来,「那听你的意思我们只有打道回府?」
说中他的心事,让他顿时尴尬万分。
我暗暗叹气,皇上越级提拔我为一品将军,出征西境,本已经遭人非议,众多将领并不信任我,即使自开战以来胜多败少且损失甚微,也依然无法让人心服口服,再加上月和国常年骚扰边境,连边关将士都对其心存畏惧,一交锋就立即想退却。
本不应该如此说他,然而不说如何让他安定,如何让众人安定?
我环视四周,缓缓开口:「自古以来,名阵甚多。远有诸葛孔明的八卦阵,近有杨氏穆桂英勇破天门阵。而传闻中所谓的九宫八卦阵,八门金锁阵,更是传奇的神乎其神。然而威力如何却无人可知。」
「阵者,不过兵,甲,骑,器而已。」我说,穿上铠甲,戴上佩剑,走出帐篷,外面一片沙砾枯木,「《孙膑兵法》中把阵分为八类,方、圆、锥行、雁行、钩行、玄襄、疏阵、数阵、及火阵、水阵。」众将随我走上山坡,风鼓鼓的挂起我的斗篷,远处平原上,只看见一片乌黑士兵严阵以待。
「那将军以为这是什么阵法?」黑旗骑兵统领在身后问我,声音中间依然有不信的成分。
我牵牵嘴角算是回应,仔细观察黑衣阵,道:「车兵在前,圆阵守候,为钩行阵。预先将车兵排在钩的两头,中间放置弩、戟、矛诸兵种,由中间先出动攻击,两侧纵列的车兵出击,戟兵等集群兵种再跟上,后续力量强大,变幻复杂,容易让敌人措手不及。配以弩兵,更添威力。」
身后一阵骚动,似乎以为此阵无法可破了。
我抬手挡住刺目阳光,大喝一声:「弩弓队队长何在?」
「属下楚轩在此。」一人出列,在我身前单腿跪下。
「看到那阵中举旗的将领了吗?」我问他。
他起来,取了弓箭,转头去看,道:「看见了,那人四十左右,留串脸胡,右脸有刀疤。」回头冲我笑了笑,「将军要去那人的性命吗?」
「不用,我只是觉得他碍眼,射掉他那顶帽子就可。」
楚轩点头,眼睛闪烁起来,似乎明白了我的意思,左手持弓,放上箭去,一拉力量顿时激越在四周。那弓拉得圆满,只听见「嗡——」的一声长吟,羽箭如同闪电一般撕裂空气,飞射了出去,不消一霎那的时光,藤的钉入持旗将领的头顶,巨大的力道让他从兵车上摔下打了个滚,帽子脱落,却已经吓得他躺在地下手脚乱舞哇哇大叫起来。
我军十万兵士见到,哄然大笑,震撼得连大地都在颤抖。
身后的将领们也都笑了起来。
士气顿时大增。
我抿抿嘴,拍了拍楚轩的肩膀,「做得不错。」
他滑稽的作揖,谢恩:「那小人可以问将军讨个赏?」
「说吧。」
「请准小人打头阵。」他说。
「噢?」我上下打量他,浑然一条汉子,裸露的胳膊被太阳晒得黝黑,还看得到在战场上留下的伤痕。我问:「你可会用刀?」
「会。」
「安排好弩弓队,和大刀队一起去吧。」
「谢将军。」他令了命令,笑瞇瞇的走了。
我再看黑衣阵,吸一口气:「众将听令!」
「是!」身后将领握拳待命。
「决战在即,尔等皆应听命行事,不得冒进不得退缩,不得擅动不得不动,一切关系到我朝利益荣辱,如有人违抗,不论大小官职,一律军法处置!」
「是!」
「蓝旗尉!」
「在!」
「派你帐下一千六百五十名大刀手,由左右两翼分两路,迅速进攻黑衣骑兵,攻其下盘,砍其马腿。先锋弩兵列阵射火箭于黑衣阵中央。」
「得令。」
「黑旗尉!」
「在!」
「你率黑旗骑兵待火箭射出,趁乱冲入阵中,不要畏惧,随意砍杀。」
「是。」
「红旗尉!」
「在!」
「你立即率部抄小路到敌军后营,烧其粮草,阻断后路,待其撤退时,一举歼灭。你记住,如有一个漏网之鱼……」
「但凭将军处置。」
我点头,「去吧。」
「是。」
「其余各将,严阵以待。乘黑衣阵混乱之际,冲入其中。」
身后众人都迅速离开,备战去了。
我站在山坡上,轻轻叹息。今日之后,必然血流成河……
这一仗,不出我所料的,大胜。我军士气也大增。一路上势如破竹,直逼大月和国度。
那天晚上,安营扎寨之后,我收到了两件东西。
首先收到的,是黑衣阵一仗中死亡士兵的名单。随手翻去,一页就是三十来人,这一翻就是又一个家庭的破灭,又一个悲剧的发生。我在一页停了下来,上面列着一个我刚刚熟悉的名字:楚轩。
「唉……」我放下名册,靠在座位上,闭起眼睛。死了死了,不过是我刚刚认识的人,竟然也死去。这一路来,踏入政治权利最核心的几年来,我杀的人,无法计算了。我只要一挥手,成百上千的人就会死去,我的手上染满鲜血。
「不怕遭报应么?」我喃喃自语,拿了名册走出去,外面正是深秋,边塞更是严寒,竟然飘落了几片雪花。
召来副将,递给他名册:「我都看了一遍,你叫户部按照人头,发放些银两到家里,也算是勉强的安慰吧。」
他点头退下。
我在寒风中站了一会儿,回到帐中,就收到了信使送来的八百里加急。拆开盒子,是金黄的丝绸包裹。是皇上的密函。
赶紧烧了香,朝东祭拜。跪着,拆了开来。烛光,立即照耀上了那熟悉的文字。
瑞雪爱卿:
自你出征一年不见,朕心思念。
然听得你捷报频频传来,彷佛你依然在朕身边服侍。
朝中几日,正在为大月和国之去向争论不休。或是以为应当灭国,或是以为既然月和国有求和之意向便不应该赶尽杀绝。近墨隐退以有数年,朕亦不在边关。思来想去,只有爱卿最了解情况,故发此信,以求最好方式。若是灭其国为上策,你便递上奏折。反之,待其国求和使节与你联系,你应肯下来,搬师回朝。也好缓解朕思念之情。
匆匆数语,朕知你必定了解朕的心意,也不必再说。
又:你要是回来,朕一定会把你关在宫里,十天半个月都站不起来。
接着是他用小楷落款,盖了「民心天运」的章。
我拿着那信,哭笑不得。前面说的正经,到了后面,又变得无赖起来。
不过,他的意思,我怎么不懂?
大月和远处西域,收归旗下,很难管理,且这里的人都是异族,反叛之心必定长久存在。
黑衣军一仗,大月和全部精锐都以摧毁。求和是必定的事情。
我呼出一口气,在面前形成一些烟雾,冬天将来,我军终于可以回到家乡了。
脱了战甲,剪了长发,沐浴更衣。
站在金銮殿前,我依然是陌生的人。身边走过的大臣们,都在窃窃私语,或是咬牙切齿,或是赞赏有加,又或者冷淡旁观。
「单将军随我来,皇上在朝勤殿。」宫里的宦官用尖细的嗓音对我说。
我点头,低下眼睛,撩起衣摆,静静离开人群。这里太过辉煌宏伟,金銮殿处毕竟不是我喜欢的地方。
「将军请进。」他引我进了殿内。身后高大的红漆镂空木门缓缓合上,顿时让殿内沈寂在一片昏黄之中。
皇上还不在。
我上前几步,在皇位前的大理石板上跪下。
香炉中散发出阵阵熏烟,宫灯中的蜡烛悠然燃烧,夕阳的光线有少许渗透进来,撩拨着尘埃。
很静。
身后突然响起衣服摩擦的声音,接着,一双手从后面环绕上来。
听见清朗的笑声。
「瑞雪……」他的声音在大殿里渐渐引起回音,「好想你。」
我低头去看环绕在我胸前的手,那手,依然美丽无暇的让人眩目,却带上了成年男子的力量和菱角,修长而灵活。
多少年了呢?
从第一眼看到这双手开始,过去了多少年了?
我已二十有一,他也满了二十。
弹指一挥,就过去了五年。
我露出了笑容,用自己满是老茧的手,轻轻摸上了他的手:「臣也想念陛下。」
「有多想朕?是这样想……还是……」他轻轻地在我耳边吹气,笑着,咬了咬我的耳垂,湿润的嘴唇,渐渐的从腮边顺着脖子滑了下去。
我的心思顿时被撩拨了起来,「陛下……」
「怎么了?说想念朕都是骗人的吗?」他吃吃笑着,伸手拉开了我的衣带,上衣顺着双臂滑到了手腕上。接着,感觉到他的嘴唇在我的脊椎上游移,路过的一片都是酥麻。他的双手,有些冰凉的放在我的胸前,却奇异的燃起火热。我不禁笑了起来。
「笑什么?」他问我。
「没什么,臣只是觉得陛下——」我张口的话,被吞入了他的嘴里,他伸手推着我的头往后偏过去,亲了上来。这样的吻,有些急促也十分缓慢,有些狂热也非常细心,有些粗暴也非常温柔。我迫切的响应他,我知道他想说什么,我也知道什么也不用说,一切话语,都浓浸在这个极尽缠绵的吻里。
「爱卿的技术还是这么生涩。难道行军一年都没有锻炼出来吗?」他放开我,靠在我的肩头喘息,调笑着问。
我低头想拉上衣服,却被他的手拦住,我无可奈何道:「皇上您的技术却是日渐精湛,想是后宫三千佳丽的功劳不小。」
「哼,哼。朕怎么闻到一阵醋味?」他低声问我,「你可是吃醋了?」
我愣了一下,道:「难道皇上是想看臣去和您的宠妃争宠?」
「嘿嘿嘿。瑞雪若是争宠,朕求之不得。」他笑了起来,「偏偏你不争,朕有什么办法?不过,话说起来,皇后怀了龙子也有七八个月了……」他松开手,自言自语的站起来,走上前去,坐在龙椅上,似笑非笑的看我。
我心中一惊,低下头去,见自己上衣滑落,狼狈不堪的样子。匆匆整理起来,却已经遍体生寒。
「爱卿平身吧。」许久,他才说。
「谢皇上。」我跪了许久的腿脚才得以解放,低头站起来,心里有些懊悔,记得近墨引退之前多次提醒我,让我记得君臣礼仪,现今的皇上比不得当初的五皇子,伴君如伴虎。
「今日招你进宫,想问问如今大月和国之去留。」他说,声音低沈,极有威严。
「大月和已经上交降书,托臣转交皇上,以求保国。」我拿出折子递了上去,他就着光亮,打开来看,「其中自称为臣下,愿意归依皇上威福,为皇上镇守西界。」
似乎是光亮不够,他站起来,推开宫门走了出去,站在阳光下,看了看,头上绑发留下的金黄穗子在身后晃悠。
他转头看我,笑了笑:「你随我来。」转身往后宫走去,我连忙跟上。
边走边看,过了一会儿,问我:「那爱卿以为,可否纳降?」
「臣以为可。」
「哦?」
「大月和国如今归顺,可以威慑四周番族,巩固我国边境。而臣看来,其真心求和,应该纳降。年初时候,他们会派出商队上贡,且月和国外交官转递国王的话语,有意与我国和亲。」
他嘻嘻笑了一声:「和亲吗?」
他抬头去看阳光从屋檐流泄下来,并没有加上什么话语。
最终收回目光,看着我:「今晚,到我寝宫里来吧。」那明亮的眼睛,让我心里一颤。
※※※
细细的吻落下来,慢慢的滋润着我胸前的伤痕。
「这是在什么时候弄出来的?」他问我。
「去年,刚开战的时候,被一个番兵砍了一刀。」我难受的皱起眉头,他在我身体里的律动突然激烈起来。
「朕怎么不知道?」他埋头在我胸前舔着,看不见表情,却可以听到他带着怒气的询问。
「陛下……」他用力撞击着我身体里的那一点,浑身似乎都燃烧了起来,我呻吟了一声,甩开汗水,「陛下,您生气了?」
他不说话,只是抽送,双手紧紧抓住我的双臂。
「啊……陛下,当时情况……危急,若是再传出主将受伤的消息……嗯……唔……」他不容我用这种断断续续的语气继续说下去,低头堵住了我的嘴。情欲的爆发,让我猛烈的迎合者他的动作。
突然眼前一片模糊,两个人的欲望迅速的宣泄出去,我叹息一声,慢慢平静了下来。
「朕知道的……」他靠在我的胸前,声音柔软湿润,「朕一直知道你的艰难。行军一年,你的难处,朕都了解。那些人,都是些顽固,不懂你的能力,是肯定的。」
「皇……皇上。」我不知道他如此了解,一阵激动,想说些什么谢恩,却又说不出来。
「你看你,一年在军中,连发泄的机会都没有。禁欲这么久,很难受吧?」他低头咬我胸前的皮肤。
「陛下……」我刚刚的感激烟消云散,没有反应过来,又被他的热吻,撩拨的绪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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