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奴第二章
- 该章节包含 0个 ,1 人参与,最后由 努力的作家 更新于 3周、 1天前 。
-
作者帖子
-
2024-09-12 下午 12:14 #3685努力的作家观众
第二章
跪在地上使劲的把已经锃亮的玉石地砖擦得更加光可鉴人,小羽从未曾想到他能卖得如此的好价钱,二十枚银币,足可以让普通人家过上三年稍稍奢侈的日子。更让他想不到的是,买他的人居然是宫廷内务总管,说是为了王上将至的大婚补充人手,买一批奴隶进宫打扫清洁宫殿。
宫殿里奴仆成群,无论四周悬挂的装饰物还是柱廊,皆晶莹剔透一尘不染。所有奴隶们皆分工明确,擦地板的就算擦地板的,扫地的就是扫地的,刷洗柱廊的当然也就是刷洗柱廊的。小羽的工作就是眼前这一百多块白玉地砖,必须保证它永远的光洁亮丽,如果稍有差池,少不了屁股就此开花。
「……嗨……嗨……小羽……」与小羽同样工种,却已在宫内呆了一年以上的奴隶阿蒙,小心翼翼戳了戳专心致志擦地小羽的背脊。
「干嘛?」不断重复枯燥的工作,小羽漫不经心的答道。
「快看……从对面那条长廊走过来的就是新王后……」阿蒙转移方位继续擦着地砖,凑到小羽耳边轻声道。
其实不感兴趣,却又实在不想扫新交朋友的兴致,小羽懒洋洋的瞟了眼,对面仪态万千走过的优雅背影。那头浓密的金褐色长发,纤细苗条的身姿,虽看不到正面,想来既然是皇室公主大概会是一等一的大美女。
「漂亮吧?」阿蒙一脸贼兮兮的问。
「嗯!还好……」小羽微点头,低头继续努力的擦,使劲的擦。
「哇!才只是还好?难不成你见过比新王后更漂亮的女子吗?」阿蒙无法置信的低呼道。
「……就是没见过,才无从比较,」斜睨了身边的阿蒙一眼,小羽有些无奈的答道。
「啊!这样啊!我跟你说哦,加上这任王后,王上共有四任王后,每任王后都美貌如花,只可惜……」
不想理会一旁阿蒙的自言自语,又不能得罪身边这位混迹宫中一年多的老油条,还不能跟他解释,其实自己从小就真的是见惯了美女。不提自幼环绕左右的美婢俏丫头,就是他那四位姐姐也是闻名天下大美人,否则也不能个个嫁入皇室豪门。
不过,不管自家背景如何尊贵没个好相貌,也不可能在夫家站得稳脚。没个好才情和贤良的品性也不可能得到夫婿的千般宠爱,早在自家出事时就把她们赶出大门。
想来父母从小对姐姐们的教育费尽心机,没让她们变成刁蛮任性的那群大小姐们,且个个温柔贤淑通情识趣,并讨得各自夫家人的喜欢,和那三位耐不住寂寞的前王后比起来,姐姐们还真是相当幸运的一群。
除了风华绝代的姐姐们外,哥哥们相继娶进门的嫂子也都个个灵秀动人。尤其大嫂听说嫁过门前,被世人称为七绝巧仙。不仅是琴棋书画精湛过人,连兵书、卜算也略有所涉及,这天下各门武术秘籍也大多熟记心中,只可惜天生体弱不能习武。
不过她倒是跟同样是病秧子的自己相当处得来,只可惜生翔儿时难产亡故了。想来她也很幸运否则以她那般灵秀的容貌,武功尽失的大哥又岂能保得住。
「……宫里的女奴们,最美丽的就要属蒂娜了……」
小羽这边脑海里还在不停的闪过过去的种种,那边的阿蒙早已转换话题。对于看得到摸不着处于云端中的王后妃子佳丽们,最多是讲讲八卦绝不敢有任何妄想与亵渎。而处于同样地位的女奴们,只要努力阿谀奉承总管说不定有一天就能够弄到手。
「不过蒂娜眼睛长在头顶上,看不起我们这群卑贱的奴隶,一心想被达官贵人看上眼,从此飞上枝头做凤凰。哼!也不想想,她是什么身份?女奴就只能匹配奴隶,老是妄想不属于她的尊荣,早晚会被贵族们玩腻了像破布一样扔出去。」
横了身边忿忿不平的阿蒙一眼,小羽犹记得前几日阿蒙还对蒂娜一直纠缠不清,怎么今日竟说出如此恶毒诅咒,想来又被蒂娜拒绝了才会如此心里不平吧!不再理会他,小羽低头继续努力的擦地板。
这时,一声高过一声,一个接着一个的传递的呼声传来:「大王回宫——」
努力擦地的小羽发现声音已经近在耳边,连忙按着进宫时总管不断叮咛的礼仪,低头跪地施礼。
一双描金边的软靴出现在他面前,长长的黑色披风迤逦拖地,脚的主人似乎在他们面前停顿了一下,冰冷的视线扫过他的身体,随后继续迈开大步向前行去……
「小羽,王上刚才是不是在看你啊?」凑近小羽耳边,阿蒙神秘兮兮的问。
「怎么可能?不是你吗?」小羽迷糊不解的问。
「开玩笑,我在宫里都呆了这么久了,王上绝对不会知道我的存在……」阿蒙夸张的摇了摇头。
「所以,王上刚才可能是在看我们后面……」小羽接话道。
「嗯!有可能。」阿蒙也觉得这是最有可能的,点头附和道。
「啊……是女官长,我们快干活……」抬眼看到三十上下冷艳女子向他们走近,阿蒙连忙转身埋头苦干起来。
耳边终于清净了的小羽,真是万分感谢从他面前走过的女官,连忙把刚才被一群人踩过的白玉地砖重新擦拭一遍,然后起身快步离开……
※※※ ※※※ ※※※
其实生活在宫廷里的奴隶是很好过的,只要你尽了本分闭紧嘴巴少去惹事生非,要比外面贵族们家生奴幸福很多。活计大部分不是很累,一定范围内也称得上自由,工余时还可以四处闲逛,当然活动的范围是有一定界线的。
天已将擦黑,依然灯火辉煌宫殿,四处人影憧憧。人烟僻静的小宫殿,小羽依柱坐在用青石砌得高高的长廊边,赤裸裸的足摇晃撩拨着清凉的河水。
利亚特王宫建在菲洛尼亚河上游,宫里建筑群全部采用坚固的巨石建筑并引入河水,随着菲洛尼亚河水泛滥宫里的水位也忽高忽低,王宫就像建在水中的水上宫殿般四周荡漾着水光。
随手折下半开的荷花在手中摇晃着,淡雅清香扑鼻。宫里所有的水池大多种满了此种姿态婀娜动人的花朵,不管是半开、盛开,还是含苞待放皆在层层迭迭绿叶间随风摇曳。小羽随意的踢着脚下清凉的河水,仰头望着躲在缥缈云雾中若隐若现的皓月。
望着月亮发呆的小羽微叹口气,眼底浮起一抹薄雾陷入沉思中。
自打他进宫已经快两个月了,他一直压抑着对兄长及家人的思念,这可能是他头一次真正的独自去面对眼前这个陌生而又未知的世界。
幼时有家人们团团环绕护卫,落难时有家人尽心尽力的不让他去面对太多的磨难与痛苦,如今的他终于离开了那层层的保护伞,未来将会如何他的确是有些打颤。
从他一降生起大夫们就已连手宣布了他的命运,天生体质虚弱不宜习武,早产可能造成智力受损不宜过多思虑。
他是被家人们小心翼翼的呵护着,用绫罗绸缎包裹着,甚至在八岁前脚都未曾沾过地,一直在哥哥姐姐父母姨娘们怀中传递。虽然后来他并没有像大夫所断定的那般智商不足,却真如他们所言不能习武。
家里的孩子们大多都有一身好武艺,就算姐姐们也都自保有余,唯独他只能旁观无法亲自习练。不是不羡慕却也真是有心无力,聪明的他绝对称得上过目不忘,他可以口齿伶俐见招拆招,把武艺高强的兄长们驳得无还手之力,却无法亲自上阵与他们对战。
他可以手拈棋子在棋盘上排兵布阵,把号称军事天才的大哥攻得溃不成军,却不可能披甲上马亲赴战场与敌人对阵周旋。连号称七绝巧仙的大嫂,都不止一次的在他手下俯首称臣,而那时候他还只是不满十二岁的孩童。
家人们总是轻抚他的黑发轻叹,神是公平的,定是赐予了他太多的才华,才会给他了一副并不健康的身体。可谁又知道,他多么渴望拥有一副健康的身体,可以自由的行动,可以亲自踏遍高山峻岭草原大漠,可以亲眼赏遍山河湖海、名山奇景,可以……
啊……太多的可以,十二岁以前,他每日每夜皆沉浸在游遍天下的美梦中。
十二岁那年,也就是他生日的那一天。
如狼似虎的御林军闯入家园,手持圣旨的大内总管,用他那让人战栗的尖细嗓音宣布着莫须有的罪名。父亲的不敢置信,哥哥们的愤怒不平,皆在不知何时压在他脖上闪亮的刀刃而屈服。也就在那一天,一直以来保护着他的坚固城堡在他面前彻底土崩瓦解……
随后的那段宛如噩梦般的日子,如今的他实在是不想再回忆,如今想起来他都不知道当时是如何熬过来的。
经历了父母姨娘们死不瞑目,哥哥们相继失散在混乱的战场与滚滚荒漠中。挥动的鞭子不断落下,每一道落下的鞭影都有不止一个兄姐们替他挨过,每一道呼痛声有好几个兄姐一起陪他。
就连当时还小小的翔儿,都不如他得到家人们关注与照顾,想来他的生命就是踩着自家兄姐的鲜血和屈辱才得以延续的吧?!
「噗通……」不知何物落水声唤醒了沉思中的小羽,抹去飞溅一脸的水珠,他好奇的望着突然从水里冒出来的黑影。
「你要干嘛?想自杀不成?」小羽张大双眼,早听说宫廷黑暗,时不长会有人受不了刺激,去做一些奇怪的举动。
例如悬梁了、跳河了,撞壁了一类的自残行为,难不成这会儿让他给撞上了不成?想到这里,小羽还真是蛮兴奋,说不定能听到些骇人听闻的宫廷秘闻一类的。
孟迪斯站起身抹去脸上的不断滑落的河水,面无表情的盯着好奇又难掩其兴奋的小脸,眼前这人是他这些日子竭力想要忘掉的人,却未曾想到居然又出现在他面前。
他不漂亮,真的不漂亮,跟环绕在他身边的男男女女比起来,他简直可以说一无是处。上次见到乱糟糟的黑发终于梳理整齐,可明显看出跟狗啃过似的发型,跟他脸型并不相配。
肌肤的颜色看起来比上次见到时又浅了几分,却依然不是他一向喜欢的如玉般的白皙,浓黑而又有些张扬的眉,看起来就知道并没经过修剪。
堆满好奇的蓝眸,大得彷佛要占满那张巴掌大小脸的大半空间,其他的小鼻子小嘴,也都不是他喜欢的那种,可是为什么它们合在一起就构成了这张让他一直无法忘记的容颜。
是他嘴边那抹未被苦难打倒,依然清澈透明的笑容,是他终日总是瞇成月芽型的双眸,还是笑起来总会皱起的俏鼻……
孟迪斯实在无法解释,为什么眼前这个身份卑贱的奴隶,竟会如此吸引他的注意力。就连上午从他身边走过,居然都能在一群跪拜在他脚下的奴隶中,辨认出他的身影。
他到底给自己下了什么蛊?为什么让自己为他彻夜无法入眠?这又说明了什么?难道是……
他迷上了眼前这个没有任何特殊,处处皆是缺点,地位甚至比家生奴还要低几级的战奴。哦!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一定是他这些日子被婚礼忙昏了头,产生幻觉。一定是这样的……一定是……
「……你在发呆?你怎么了?」就在孟迪斯翻出无数的理由来驳倒自己时,小羽摇晃着手上的荷花,歪头好奇追问道。
天啊!好可爱。
侧首盯着小羽微嘟着的红唇,竟然有让他想凑上去咬一口的冲动。刚刚武装好的孟迪斯,神志又迅速的为之剥落。
「……你看起来真的好眼熟啊?我是不是见过你啊?」聪明绝顶却有着天生认人障碍的小羽,侧首冥思苦想辨认着眼前人。
「哼!」小羽的疑惑让孟迪斯神志彻底清醒,可他身体却非常的诚实反映了他内心的渴望,滚烫而火热得彷佛要把河水为之蒸腾。
不想屈服在身体的欲望下,孟迪斯冷哼了一声飞身跃上长廊,看都没看小羽一眼大步离去,留下长长一串污泥与水痕。让小羽为此哀嚎,因为小羽跟在他后面足足擦了一夜,才算彻底的抹去那些痕迹……
※※※※ ※※※ ※※※
昏昏欲睡,一夜未曾合眼的小羽,只找到这么一个词来形容他现在的感受。克制着不断袭来的困意,小羽有一搭没一搭的擦着地,耳边当然少不了阿蒙的喋喋不休。
他不断的讲述着昨天那场热闹非凡的宴会,英俊的王与美艳的王后携手出席,各级官员贵族纷纷到场。场面是如何的盛大,佳肴是如何的美味,歌舞如何的动人……
反正不管阿蒙说得如何的天花乱坠,小羽一直保持着不断点头、点头再点头的姿势,跟睡神努力的套着近乎。然后随着一道大声呵斥,两人迅速趴在地上,埋头死命的忙起各自的活计。
「你你……还有你们两个……」手持皮鞭的内务总管,抬脚踢了踢身边几人,然后踹了阿蒙一脚,点了点小羽的头顶。「王上身边缺人手,你们跟我走……」
「……惨了!」走在最后面的阿蒙一脸愁容,嘴里不断的哀叹着。
「阿蒙,在王身边工作很累吗?」瞅着左右前后皆一副如丧考妣的模样,小羽特意落后几步跟阿蒙并行低语道。
「不会啊!王上身边的工作是宫里最轻闲的工作……」面色惨白的阿蒙,有些失神的答道。
「既然如此,你们为什么一副将要赴刑场的模样?」小羽实在不解的问道。
「因为其实这跟上刑场没什么太大的差别,赴刑场起码还需要个罪名什么的,可是在王上身边并不需要任何罪名,就可以轻易决定我们的生死。」阿蒙垂头丧气的解释道。
「王上喜怒无常,他身边的奴隶更迭非常的频繁,就昨日听说不知为何砍杀了十多位服侍在侧的奴隶,还掐死了两位本来甚是得宠的妃妾宠姬。」
「哇!这么残暴……唔呜……」阿蒙连忙伸手捂住小羽那张惹事生非的嘴,小声在他耳边说。「你找死啊你,宫里谁敢道王上的是非……」
从阿蒙粗壮的手臂挣脱出来,重新得以呼吸到空气,差点被闷死的小羽老老实实的跟在众人后面不再多说什么。
可是圆滚滚的眼睛依然不安分的打量着四周穿梭不停忙碌的人群,肌肤黝黑身着短裙的奴隶,一身简单而又典雅长裙的侍女、女官们,身着华丽佩戴灿烂宝石的神官大臣们,金银铠甲身披各色披风的将帅们……
小羽突然想起进宫两个月了,他似乎从来没真正的见过利亚特传说中俊美绝伦的王,大多时间都只是远远的瞥上那么一眼的背影。最近的时候也只是看清了他脚丫子具体长什么形状,他的长相真是一点印象都没有。想来这会儿定可看个清楚明白,省得到时死都不知道死在谁手上那岂不冤啊?!
就在小羽沉思中,总管领着众人走进王宫所有建筑中最恢宏的宫殿,迎面而来的是位年纪大概在四十岁上下慈眉善目的中年女官。
她笑盈盈的迎上来与总管轻声谈笑,看起来没有一丝因在王上身边所应有的盛气凌人,反倒是一直趾高气扬的总管卑躬屈膝,小心翼翼斟酌着应答。
女官瞇眼好像在看待小孩子般,轻拍总管的肩或是揉揉他的垂肩长发,柔和的低语却依然难掩语气中的威严。好一会儿,女官终于挥挥手放开总管让他离去,如蒙大赦的内务总管快速逃逸而去。
女官招呼着众人走进大殿,并交代给身边侍女让她简单而又细致,讲解教导众人见驾时应有的礼仪。其实大部分在众人进宫时就都已经学过,不过就是让众人再熟悉一下。因为以往众人都是离王驾远远的行礼,如今贴近了姿势当然要更加恭谨谦卑。
※※※ ※※※ ※※※
清闲,实在是太清闲了,这是小羽对目前生活贴切的评价。
王上寝宫的确是王宫中地理位置最好,当然也是最大最豪华的宫殿,侍女、女奴跟其他宫比起也是最多的,由于人实在很多所以一份简单的工作,都有一群人争抢着去做。
想来可能是这几日王上并没回寝宫,以至于宫里上下人等皆没什么精神,而新来的这群奴隶们则暗自庆幸工作竟如此悠闲,也就渐渐安下心来。
不过听到外面传来王上回宫的声音,还是少不了一阵发抖,一排排男女匍匐在地,侍女们长裙像盛开的花一样绽放,明媚的脸上堆满了兴奋的期待与无限的仰慕。
趴在最后一排的小羽好奇的微抬头,想偷瞄利亚特年轻的王到底长什么模样,却被眼尖的阿蒙伸手强压下他的头,也拦下了他抬头看个究竟的欲望。
孟迪斯步伐矫健的踏着柔软的地毯,行至位于大殿中心宽大的御座上随意坐下,斜倚在宽大椅子的扶手上,手支着下颚他漫不经心扫视殿内簇拥上来的侍女女奴们。
从她们欣喜的笑脸上一一滑过,最后视线落到后面跪成一排的新来的十几个粗使奴隶身上。当然能够吸引他全部注意的只有刚刚还在蠢蠢欲动,后来被身边人强拉住小羽的身影
孟迪斯扫过来的冷冷视线,让新来的这群奴隶一阵胆寒,从他们这几日听来的消息分析。他们这群粗使奴隶平日里没什么需要做的,唯一的用途就是在王上无聊的时候,或者心情不稳定的时候,充当解闷兼出气筒,简单点的说,他们根本就是送来给王上杀着玩的。
王上从进来就一脸的阴郁浑身上下散发的寒意,看起来就像是心情极度不稳的样子。难不成他今日就想见血消气?如果真是如此,他们岂不是再没有机会见到明日的朝阳了吗?!
就在众人惴惴不安当中,从进来就一直不语的孟迪斯突然开口道:「酒!」
「陛下您的酒!」妖娆的侍女,高举银盘跪在他面前。
不耐的抬脚踢翻侍女手中的酒,不理会惊惶失措的侍女,抬手指了指跪在最末端的小羽,道:
「你……对,就是你给本王把酒呈上来……」
在众人同情的目光注视下,小羽接过侍女递过来的银盘,垂头走到孟迪斯面前跪下,学着侍女的动作举起手中的银盘。
「……把酒递到本王手上来……」孟迪斯盯着小羽的头顶,半晌才开口道。
闻言小羽微微一愣,但很快又恢复了镇定,把银盘交给站在身侧的侍女,端起酒杯上前一步,依然垂着头恭恭敬敬的把酒杯跟他的头呈一条直线,递到孟迪斯面前。
「再前一些……」孟迪斯出神的盯着小羽纤细修长的手指,继续道。
刚刚还在同情小羽即将到来悲惨命运的侍女们,皆错愕的抬首偷瞄仍然面无表情的孟迪斯,同样好奇不已的小羽,也不禁抬头偷窥眼前行为有些怪异的利亚特王。
肌色比利亚特深居家中终日不见阳光的贵族闺秀们还要白皙,比菲洛尼亚河的河水还要清澈动人的蓝绿色双眸,有如鹰隼般锐利,笔挺的鼻梁,殷红的唇瓣。这是张非常俊秀的面孔,也只有那飞扬的浓眉展露着君主应有的霸气与威严。
虽然眼前之人真的是很出众,可是落到自幼就挑剔成性的小羽眼中就全都变成缺点了。
什么眼睛不够秀气,鼻子不够俊挺,唇的色泽不够红润等等。想来上面有七位英俊潇洒的兄长,自幼又长在美人窝了的小羽,其挑剔之能当然不是常人所能比拟的。
不过此时最让小羽疑惑不解的是,眼前人怎么看都觉得甚是眼熟,他断定决不是头一次见到眼前人。小羽清楚的知道自己认人白痴之能,没见两次面以上绝不会有如此熟悉的感觉。
正在他困惑不解时,突然发现他一直发呆瞅着的脸,居然就近在咫尺。双眼圆瞪迟钝的小羽发现他竟正跟利亚特王头碰头,甚至利亚特王手还覆在他的手上一起端着金杯,并垂下眼睑低头喝着杯中酒。
哇!他的睫毛好长啊!
没发现其他奇怪的,小羽居然只注意这种没用的地方。
后面服侍孟迪斯好些日子的侍女们可都看傻眼了,这一脸温柔的男人,真是她们服侍多年冷血无情残酷任性的利亚特王吗?!
不会是有人冒充吧?
难耐心底窜出的荒谬结论,众侍女们面面相觑相对无言,但多年服侍孟迪斯的经验。让她们非常懂得什么时候该沉默不语,什么时候该装作看不见。
所以一时间,大殿内变得鸦雀无声,而持续发呆中的小羽并没发现,他不知何时已让孟迪斯环抱在怀里,手中紧紧握着的酒杯里早已空无一滴酒。甚至孟迪斯扬手唤来侍女再呈上的另一杯酒,都让孟迪斯灌到他肚子里去了。
唉!其实小羽什么都好,天资聪明绝顶、遇事沉着稳重、生性活泼开朗,可是就有那么一个总也改不掉的怪癖。就是只要专心致志想一件事情,就会把外围所有事都忘得一乾二净。
以往他没少因这毛病挨鞭子,可这毛病至今也还是没改过来。所以就在小羽还在不断的想着眼前人为何如此眼熟时,孟迪斯已经大大方方的把他抱在怀中,边饮酒边悠闲的观赏着他那张变幻莫测俊秀的小脸。
-
作者帖子
- 哎呀, 章节必需登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