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藤花开尾声+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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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9-06 下午 12:40 #3300努力的作家观众
尾声 三个小礼物与一个小礼物
在冰冷的空气中做爱的结果是第二天的圣诞节,两人都感冒病倒。然而起床服侍恋人、一会儿被恋人支使着要喝水、一会儿被恋人命令要做出好吃的冰淇淋来的人,却还是苏文一个。
在喂了讨厌吃药的恋人药片、在不断吵闹的恋人的嘴里插上体温计、在对着做冰淇淋的食谱苦恼的时候,恋人不知什么时候打开了他的大袜子。
“这是什么?”恋人瞪着美丽的大眼睛望着手里的那个人偶。
苏文走过来,“多少度?”恋人还在瞪那个人偶,没有说话,苏文看了看体温计,38.5度,活该!连暖气也不开就一定要做做做!
然而摸了摸恋人的额头,再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苏文不由得叹气,他可能有39度。
“这是什么?”恋人还在大惊小怪。
苏文叹息着,“你的圣诞礼物。”
“这算是什么?你吗?”恋人伸出手指来戳着人偶的脸,咕哝着,“看起来有点像。”
苏文刚想说什么的时候发现恋人一下子就把人偶的衣服全脱光扔到一边去,恋人的手指恶质地戳着小人偶的那个地方,“好小噢——”
“藤、帆!”苏文又羞又气地叫着恋人的名字,脸上有一抹不自在的红色。
“这算是什么呢?”恋人抬起头来望着他,“把你自己献给我吗?”
苏文一下子被自己的口水呛住了,献!献给——
“说,说出什么乱七八糟的话来!”苏文大声反驳道。
“不是献给我还是什么?”恋人抓过床边的一条绳子,把小人偶的手脚绑起来,苏文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的手脚,没有被绑住,然而却觉得额头有冷汗在渗出来。似乎冥冥之中,自己的手脚也被绑住了一样。
“逃不掉了噢。”恋人伸出手指摸摸小人偶的那个——苏文羞辱地转过了头。
然而恋人又不满地大叫起来,“为什么我的礼物才是一个?”
“就,就是一个的啊!”买这一个礼物也跑了无数的店呢,对于能娱乐到恋人,苏文不由得嘴角抽搐了一下,还真是无比荣幸呢。他望瞭望自己的手脚。还是觉得像人偶一样被绑住了。
“为什么可以送给那个臭小孩三个?却只送给我一个?”恋人不满至极。
“三,三个?!”苏文一下子瞪大了眼。
“你以为我没看见吗?哼哼!”高烧到三十八度五的恋人在瞪他,“昨天我居然忘了拿这一点跟你算账!都是被你后来的话打叉给打的!为什么?我要三个!三个!三个一模一样的人偶!”恋人大叫道。
对于在病中的恋人任性的要求,苏文非常,不,相当的头痛。
“藤帆!你要讲道理,那些是被淘汰下来的,是劣等品。”苏文试图向恋人解释,他着重强调了“劣等品”三个字。
然而年轻的恋人根本不听他的话,“我不要!我要三个!三个!小的没有了!大的过来!过来献给我!两次!我要求献两次!”
“藤、帆——”三十六岁的曾经的物理系教授气极败坏地吼道,“高烧三十八度五的人!你有资格说这种话吗?”
“偏心的恋童癖!你有资格对我吼吗?”刚满二十岁的年轻的恋人毫不客气地吼回去。
“……”
第二天的早上,仍然是两个人都病倒在床。然而起床服侍恋人、一会儿被恋人支使着要喝水、一会儿又被恋人命令要做出好吃的冰淇淋来的人,却还是苏文一个。
全文完
番外 命运之前的注定
那个冬天似乎特别的冷,也特别的漫长。
那个下午,苏文闷不作声地收拾自己的东西准备回家的时候,他的物理教师走了过来,手里拿着的是苏文的作业本,脸上是难得的微笑的神情。
“苏文,这是你写的吗?”物理教师抽出作业本里的一张纸,问苏文。
“是……”苏文愣了一下,那是张草稿纸。可能是在他交作业的时候,不经意间把自己的草稿纸夹在作业本里交上去了。
物理教师的神情有些激动,“苏文,老师从来没有看错过你,你真的在这方面有天赋。”他伸出手想拍苏文的肩膀以示鼓励,但是当他伸出手的时候,发现苏文的衣服有点脏,他缩回手,脸上还是堆着笑,“那……你是从哪儿看到这种解法的?”
苏文的物理一直学得很好,但是因为他阴沈的个性,一直以来没有老师愿意亲近这个学生。难得的注意让苏文的耳根有些泛红,“我……自己想的……一本杂志上,有这道题的解法,我觉得,还可以有别的方法……就……胡乱想了……老师……这是……草稿纸……”
“不,这不是草稿纸!”物理教师还是很激动的样子,他的视线落在脸色有些苍白的苏文身上,打了个转,于是仍然微笑着问他,“是哪一本杂志?可以告诉老师吗?”
“……Physical ……Construction Principles ……and its Applications……”苏文的家门口有个旧书摊,会有一些没人要的过期杂志,那些杂志一般都旧得不成样子,也很薄,卖不出去,那老板就一捆一捆地当废纸卖。苏文有时候就挤出早饭的钱买几本。他不知道那些杂志的价值,只是觉得有几本不容易看懂,但是跟老师课上讲的不一样,很有意思。
物理教师的眼光一下子变得有些骇人,苏文不由得倒退了一步,然而那老师一下子又变回笑眯眯,“那是一本很好的杂志啊……”物理教师这一次真的拍了苏文的肩膀,“可以把你的解法整理一下吗?这张纸上写的还是很乱,老师有一些地方看不清楚。”
“……好,好的。”受到鼓励的苏文答应下来。
“会不会有困难?老师还可以借你一些书参考!”
“……嗯……有些单词有点看不懂……如果……看的懂的话……”苏文犹豫了好长时间,终于鼓起勇气,“……我想……”
在老师的办公室里苏文惊得睁大了眼睛,光是办公桌上的书籍,就已经让苏文眼花缭乱了。在拿着厚重的书回家的时候苏文全身都在激动着。
回到家,家里空荡荡的,苏文放下一颗心来。
妈妈不在。
苏文不由得有些庆幸。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妈妈看到他的时候,总是很暴躁的样子。每天吵来吵去,或者就是带着几个女人来搓麻架,他总是会被吵得看不进书上的东西。
苏文走进他的房间,他的心还是跳得很快,一直没有人如此的注意过他,他用心按了一下心口,努力镇定下来,开始详细地写出他的解法和一些在草稿纸上没有写出来的看法。
晚饭的时间,家里还是没有人回来,苏文肚子饿了,他去厨房看了看,厨房里什么也没有。苏文正想回到房间里,这时候门突然被人打开了,苏文倒退了一步,一个四十五岁左右的男人走了进来。
“……爸……爸爸……”苏文叫了一声。那是苏文的第二任继父。
那男人打量了苏文一眼,将手上的东西一扔,就进厨房,不一会儿,就听得嘭啷的声音,男人狠狠的踢了厨房的柜子,“那婆娘呢?”
他走了出来,眼神是阴狠的,苏文有些胆怯地抓紧了他身后的门,“不……不知道……”
男人从冰箱里提出啤酒来,在沙发歪歪斜斜坐着,喝了几口,望了一眼苏文,又望了一眼,忽然呵呵笑起来,“我怎么忘了……她跑回娘家几天了……打一下就跑,真没劲。”男人大口地喝了酒,又看了一眼苏文,“你……叫什么名字来着?过来!”
苏文感觉到危险,“……我,我……”
“过来啊!坐啊——”那男人粗鲁的拍拍他身边的位置,“来,陪我喝几杯!”
“……”苏文犹豫着要不要过去。
那个男人却一下子不耐烦起来,“愣在那里干嘛?过来啊!老子还吃了你不成!”
这样一吼,苏文颤抖了一下,战战兢兢走过去。
“坐啊!”那男人望着站在他不远处的苏文,一把拉他过来坐下,男人的手搂在苏文的臀部,苏文觉得有些讨厌,然而他小心的不要将这种情绪在脸上表现出来。因为他知道,只要他流露出一丝的不满,接下来的就是打骂了 。
“来!喝!”男人倒了满满的一杯啤酒,抓过苏文的手,让他握住。
“我……”苏文想说他不会喝酒,年龄也不到,然而在男人的目光下他没敢。
“为什么不喝?!看不起老子是不是?”那男人突然吼起来。
苏文的手颤动了一下,他连忙将杯子移到唇边,才喝了一小口,就剧烈的咳嗽起来,苏文被那股辛辣呛到了,他咳得眼眶鼻头都有些红。
在他剧烈的咳嗽的时候,那只手摸上他的脸,“……你小子……长得跟你娘还有点像嘛……”
那种放肆的抚摸让苏文觉得脸上像被蟑螂爬过一般,同时,他觉得自己的胃一下子火辣辣地烧起来。
“……长的还真是白……”男人带着酒意的话语像在耳边一样,苏文一震,耳廓就被咸湿的舌头舔过,另一只手也摸进了苏文的裤子。
苏文浑身僵硬。
那只手也更加放肆的沿着他的臀缝摸进去,“乖乖的……侍候老子……”
苏文突然就觉察到了危险,“不要!”他叫了一声,剧烈的挣扎起来,他的冷汗一下子就出来了,因为胃在抽痛。
男人狠狠的打了他一巴掌,“不要乱动!儿子侍候老子,有什么不应该的!”一边骂着一边就去抓爬着要逃走的苏文。
“走开!不要——”苏文的脸在抽痛,脚被男人抓住,他慌乱地抓起身边的东西就往男人身上砸,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砸到了男人身上,男人突然大叫了一声,一把抓过旁边的一个木棒就往苏文身上打。
一棍子打在背上,苏文痛得蜷缩起来。
“敢打老子!”男人狠狠的将苏文打了一顿,“叫你逃!吃老子的!穿老子的!还敢逃!还敢打老子!”
背上腿上一条条一杠杠都是红色的痕迹,苏文在学校的时候从来不敢捋起袖子或裤脚,他紧紧地抱着头,胃仍然在抽痛着,苏文紧咬着牙齿,只要忍过去,男人打累了,就没事了。
再忍一会儿……就没事了……
这样安慰着自己的苏文只觉得自己的胃越来越痛,身上的冷汗越来越多,就在他觉得那种疼痛已经远远盖过了木棒的疼痛的时候,他听到自己身上的衣服“嘶啦——”一下被撕开的声音,苏文挣扎起来,“不——”
“叭——”的又是一个耳光。
苏文的头被打到歪在一边,一瞬间他的眼前五颜六色,而在这个时候他感觉到了男人恶心的欲望抵在他的后臀,苏文的手在乱摸,竭力抓起旁边的一个什么东西扔过去。
随后,他只听得自己呕——的一声,口腔里一下子全是血腥味。
苏文是被剧烈的争吵声闹醒的。
“都是你做的好事!你这种狗娘养的居然会对你儿子出手!你到底还是不是人!”
“那又不是我儿子!怎么?他吃我的用我的,我就不能操他?现在弄进医院里,还不是用的是我的钱!”
“钱钱钱!你的钱都是你自己拿去鬼混了!我要离婚!”
“你敢?你敢离我就打死你!你不要以为你逃到娘家就没事了!你信不信我到你娘家杀你?”
“你这种禽兽!”
“你难道不是犯贱?敢逃!我就天天操他!又不是我儿子!我凭什么要养着他?”
……,……
苏文是因为胃出血而被送进医院的。
他慢慢的睁开眼睛,发现这是病房。
病房里还有两个人,是他的父母亲,两个人吵的不堪入耳,连苏文已经醒了也不知道。
“……”肚子还在痛,然而苏文却忍着痛道,“……算了……”
他的声音太轻,以致于两个人都没听到。
“……妈!”苏文竭尽全力叫了一声,争吵中的女人立刻转过头来,“……妈……不要住院了……”
“可是你刚动过手术……”女人道。
“好啊!在这儿住他妈的一天花掉老子一个月的钱!”那男人道。
“你还是不是人啊你!”
“我不是人,你就是人了?老子的钱是抢的啊?你以为你有钱啊!”
……,……
病房里又是剧烈的争吵声。
苏文慢慢地爬起来,“……我去上厕所……”他轻轻地说了一声,然而没有人听到他的话。
苏文想走出医院。他在走廊上走着走着就迷路了,在一个有些阴暗的走廊上,几个护士推着小车子从他身边经过,冥冥之间就像是有些感觉一样,苏文一边走着一边回过头看着那辆小车子,那车里躺着的是初生的婴儿。
走廊的尽头有些亮光,苏文望见了这个医院的指示牌,他走到医院门口,看了一下门口的大钟,那上面不但有时间还有日期。自那一天昏过去,已经是三天后了。
苏文的心里一直惦记着要给物理老师的解法,他回到家里,然而他的东西已经不见了。
他紧抿着唇望见了物理教师借给他的书,他抱起书,往学校走去。
一进教室的时候,就看到他的同学愕然地望着他。苏文沉默着走过去,走到自己座位的时候,发现才几天没来,自己座位上的东西全部被清空了。苏文望了一眼四周的同学,他没有作声。
这时候班主任进来,望见苏文,惊叫了起来,“苏文?你不是退学了吗?”
苏文抬起头望了一眼班主任。
“可是教务部已经开除你了啊!”班主任叫起来。
“……”苏文望了一眼他的座位,这儿不是他的位置了吗?他站起来,抱着那几本厚厚的书,往教室外走去。
在走到物理教师的办公室前的时候,苏文在要敲门的时候习惯性的犹豫了一下,这时候,就听得里面有人在说话,“……那种闷声不响的就一个劲地学习的学生最不是好学生!越是看起来像完全的好学生的人,就越不正常!这简直就是符号一样的存在,一看到那种学生,我就觉得恶心跟讨厌……”
那是物理教师的声音。
苏文沉默了一会儿,他敲了敲门。
是另一个教师打开的门,办公室里还有第二个人,就是苏文的物理教师,兼教务部主任——何主任。
不知道是不是苏文心理作用,他觉得何主任看到他,有些惊慌的样子。
“……这些书……我看完了……”苏文沉默了一会儿,把书放到桌上,“……我的那个……”
“那个我已经拿到了!”何主任立刻说道,“你放这儿吧!这儿没你的事了!”
“……”苏文沉默着站了一会儿,他走出去。
才走出去,身后的门“砰——”的一声就被关上了,苏文沉默着站在那儿,他听到门里有声音,“……就像是那种学生,一看就知道心理会是有问题的……人格分裂啊什么的……”
沉默了好久,苏文闭上眼,他只是回家。
几个月之后,苏文在街上又看到了那一本杂志。他拿起来翻开,看到那里面有他的文章和解法。然而那上面,署的却是他的物理教师的名字。还有两页半是这个教师的介绍。
似乎……那是一个很了不起的人……
苏文沉默着将那本杂志放回原处,那是当期的新的杂志,他买不起。
回到家,家里的人仍然是吵个不停,苏文则打开门的时候,一个锅砸到门上,苏文小心地避开屋内的战场,他回到自己的房间。
晚饭的时间到了,然而那边还在战斗。
苏文觉得肚子又痛了起来。
那天之后,他的胃就一直在痛。隐隐的痛,或者是像锯条拉过一样的抽痛。
苏文原来只是坐在桌前看著书,然而后来他蜷缩着身体,他滚到桌下,再后来,他满身冷汗地滚在地上。
在止不住呕出大口的血来的时候,苏文挣扎着要打开门,“……妈……”他用尽全身的力气叫道,在陷入昏迷的时候,他还隐隐记得他最后吐出来的血似乎弄脏了门。
第二次在医院里醒来的时候,身边一个人都没有,然而手上却是扎着针,点滴一滴一滴地流进他的身体里。
护士走进来换瓶,“28床欠费!”冰冷的声音宣布着。
病房里还有三个人,都在挂点滴,一个个都像是昏睡了一样。
苏文望了一眼他们,默不作声地坐起来,他拿着点滴瓶走出去,好像是要上厕所的样子。
在厕所里,苏文望着他手上的针,因为苏文的个子不够高,点滴瓶高手太近,他的手上的血液已经倒流入点滴管。
苏文望着那红色的血液混入点滴管,他闭了一下眼,睁开眼的时候他忽然紧抿着唇,一下子将那针拔出来,剧烈的抽痛让他的脸抽搐了一下,他按住针孔,把还有一半的点滴瓶扔在卫生纸篓里。
就像是所有刚挂完点滴的病人一样,苏文按着手慢慢的在医院里乱走。
他按的很牢,手上没有流出一滴血来,也没有人发现他的异常。
不停地往上走,不停地走着楼梯,一级一级,苏文凭着记忆走上去,尽头的时候只觉眼前一亮,他笑了。
苏文的眼睛异常的明亮起来。
难得的笑容出现在这个惨淡的少年的唇边。
这是一个小小的天台。
这儿是医院的住院部,这幢楼三十六层,苏文站的地方是十六层,十六层并没有病房,只是用来存储一些物品的,也并不高,这儿也只是十六层的一个小小阳台,在设计的时候将它特别的突出来,为了在那个位置做出医院的巨大标志来。
因为这个标志有着极长的双翼,所以十六层的颜色与其它的楼层不同。
苏文抬起头,看到天空异样的蓝。
他突然开心起来,他发现今天的天气很不错,空气也很清新,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弯下腰往下看。
那下面忙忙碌碌的是这个医院的人,再外面,是这个城市繁华车如流水,这样笔直地掉下去的话……
苏文站直身体,他突然还想看一眼今天的天空,在这之前,他从来没有看过像今天这么美丽的天空。
再一次抬起头的时候,苏文却一下子惊呆了。
在十七层的窗口,有什么东西蠕动着,爬在那儿,什么东西在窗口乱挥动着。
那是——
苏文的心一下子跳到了嗓子眼。
先是一只手露出窗外——
再是医院里的婴儿服的一角露了出来——
再是一个小小的头搭上了窗台——
再是——
小小的,然而却是大半个身体——爬出窗台——
救——救人啊——苏文想尖叫,然而他发现自己却根本叫不出声音来。
婴!
婴儿要掉下来了——
苏文全身的细胞都在尖叫着,然而他太过紧张以致于失声。
眼看着那个婴孩什么都不知道的爬出窗口,苏文想移动双脚,然而他的双脚像被钉在这阳台上一样,他动不了,终于,婴孩的身体晃了一晃,原本还挂在窗子里面的右腿伸出来——
“救命啊——!”苏文的声音像是冲破牢笼一般惊响了这整个医院的楼层。
千钧一发之际,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力量推动着苏文,他只觉得自己的双腿突然间可以动了,他跑的速度是他自己根本想不到了,一切都在他的眼里自然的发生,像是慢动作一般,那小小的软软的身体掉落了下来,小小的手还在空中乱挥着,似乎根本不了解这下落对它来说意味着什么似的,苏文的手伸到了最长,他的腿已然不是他的了,小小的,“扑——”的一声,苏文只觉双手突然一沈,他的腿一下子软了下来,他不由自主的就跪倒在了地上,而紧跟着的,就是婴儿的哭声,一下子惊天动地的响了起来。
苏文的唇动了一下,“别……别哭……”
苏文有些笨拙的想安慰怀里的婴儿。
这几层楼里有尖叫的声音,走廊上有人跑动的声音。
然而苏文全都没听到,他的双腿已经瘫软在地上,他的双手还在颤抖,他的视线里全是这个不断啼哭的婴儿。
“别哭……”苏文的心像是从濒死一刻重新跳了回来一样,它扑嗵扑嗵的跳着,这声音大得似乎全世界就只剩下这颗心在跳。
“……别哭啊……”苏文的手颤抖的抚摸上那个哭得超级难看的小婴儿的脸,指腹触到那柔软的娇小的脸的时候,苏文突然间就感觉到从这个婴儿的脸上传来的暖意,像是从指尖源源的流入他的心里一样,苏文的鼻子酸了起来,他的喉头哽了起来,“……别哭……”
有护士已经冲上了阳台,她尖叫着,身后跟着的是一大堆的医生。
苏文慌乱之间看到了婴儿穿着的医院的统一婴儿服上,有一个小小的软牌子写着婴儿的名字。藤帆。
“别哭……”苏文手忙脚乱的安慰着怀里的小小软软的物体,“……别哭啊……藤帆……”
这个名字在口中说出来的时候,苏文的泪突然就像开了闸的洪水一般,涌了出来。
那一年,那个惨淡的苍白的贫瘠的少年,仅十六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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