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倾城番外2
- 该章节包含 0个 ,1 人参与,最后由 努力的作家 更新于 1月前 。
-
作者帖子
-
2024-09-03 下午 2:20 #3138努力的作家观众
《舞倾城》番外之──消疲记
夜深,云淡风清天高月明,千里皎洁如练,银河隐淡,庭树悄寂花影重。
长剑锵然相击后,剑吟尚悠悠未绝,身形却已停顿,微倦摇头。
「不练了。」
朱祁沧皱眉,停了剑,上前按他额鬓:「还是不行?」
他闭眼须臾,又睁开,眸中清明,而眉际太阳穴微微跳动,身体虽已有疲感,精神却依然异样亢奋,培养不出一丝睡意。
「一会儿再躺躺,也许能好些。」他吁口气,转身进屋。
朱祁沧气骂:「我才出门这几天,你就没了日夜糟蹋身体!三天不睡?你当你铁打的,还是以为你那点内功底子可以撑着你十年二十年这样熬?张驰有度,才保持得住一辈子精力,你早早累垮了,日后怎么办?」
「你轻些说话,打雷一样。」卿程揉着眉心,在榻上疲然而躺,脑里轰轰响着,太阳穴隐隐抽痛,尤显朱祁沧的斥声清晰震耳。
朱祁沧叹息,将他往里推了推,靠着他身侧坐下,声音放软:「我说你什么,你也不往心里去,左耳进右耳出,那新曲又不急要,干什么拼着几天不睡赶出来,弄得现在反倒睡不着。」
「新曲不急,新舞却急,肖玉也和我一样,三天没有合眼。」
「他是偶尔,你却是经常,我出门前,你才熬了两夜,每天睡不过一个两个时辰,你到底要命不要!」朱祁沧微带怒气,手上却极柔,在他头上各处穴位按摩,「他现在正好睡,你呢?」
卿程一笑,淡淡倦倦:「我又不登台,回头睡几日也无妨,他接下来却要忙一个月。」
「顾惜他不如顾惜你自己,当朝相国也没有你能熬。」朱祁沧细看他脸色,「我去药铺抓一副安神药,你吃后,说不定就睡了。」
「三更半夜,不要折腾了,麻烦。」卿程摇头,「你回房睡去,不用陪我熬时间。」
朱祁沧笑道:「我知你嫌我啰嗦,但我助你练剑耗体力,你不但不谢,反倒轰我走,这岂不是过河拆桥!」
卿程微抬眸,瞧见他担忧的眼,知他口里说笑,心内却比自己急得多,这一夜必要守着自己了,眼睫稍垂,抿唇不语。
「不然,洗个热水浴吧,解乏的。」他轻声道。
卿程想了想:「也好。」
于是朱祁沧便去烧水,卿程合目而卧,不多时,有双手来解他衣裳,他习以为常地拨掉那手,又被抱住,听耳边人低声笑着:「一起洗?」
卿程推开他,自往浴间走,这人若一日不来厮缠几次,都不算罢休。
洗得很快,一两刻便洗毕,换了睡袍去床上躺,良久仍是难以入眼,精神依旧十足。这时,一杯酒凑到唇边:「醉一醉吧,就能睡了。」
卿程看了眼也才洗得一身清爽的朱祁沧:「你办法倒多。」
朱祁沧皱眉笑:「可惜都不大管用。」伸手按他额际,「还痛得凶吗?」
「不是痛,是胀得很。」他淡淡叹气,「明明疲累,却睡不着。」
「那就喝吧。」
卿程依言,就着他手中杯张唇,然而才抿了一口,些微辛辣酒气便透腔而入,不顺行入腹,反而逆冲上脑际,他差点吐出来,急忙往床边扑,朱祁沧一把抱住他,掌手抵他后背,一股真气输了进去,才压下他腔内翻腾的气流,疑道:「喝猛了吧?」
「不是……」他皱眉半探身向床外,扶着朱祁沧手臂低喘,「味道太浓,喝不下。」
朱祁沧只得将杯放到一旁,拖着他腰往回靠,斜倚在自己身上,又气又笑:「你现在识得厉害了?酒都喝不下,药必也咽不进去,你违了周公的约,现在周公不肯见你,谁也帮不得你。」
「不好笑。」卿程喃喃:「你安静一些,说不定我便睡了。」
朱祁沧拥他而坐,心里暗急,忽然一笑:「哎,我有个法子,要不要试试?」
「什么?」
手往衫底探去:「泄掉精气,疲累乏极,自然就睡了。」
卿程怔了一怔,那手便已近要害之地,立即下意识及时按住他,侧首看他:「从哪里听来的?」
他低笑:「医书有载,合欢云雨,可解乏消疲,安神调顺,大有裨益,男子应定期泄精,才好去旧生新……」
卿程已准备一脚踹他下去:「你杜撰的医书吧!」
他面色一整,端肃道:「是真的,我虽不懂医,好歹经验比你多,云雨后疲极而眠,醒来精神百倍,这些你可知道?」
卿程微愕,这些他当然不知,他前二十载清心寡欲,后来又遇了朱祁沧,这些年被他纠缠不清,仅有的经历都是同他一起。过往滋味难述,许久以来避之不及,如今虽已习惯他亲昵狎笑,但始终不曾允他床第,说是不计较当年之事,然而心里,又怎能没有丝毫心结。
「试一试,怎么样?」
卿程转过脸,不说话。
那人悄笑低语,与他耳鬓厮磨:「之后必能好睡,此乃经验之谈,绝不唬你。」
床帷之间,烛影摇曳,同床人软语温声,笑谑昵诱,一股似有若无的暧昧情氛悠徐荡漾开来,悄悄撩动人心。
而,舞师依然摇头,推开那满眼笑意的可恶人,径自躺下,淡然扔来一句:「不信。」
「试了你再说信不信。」
朱祁沧附身过来,缠磨不休,在他耳边低笑。
「你敢说,从前我伺候得你不够舒心顺意?何况现在是助你入眠,不是我强求快活……」他及时避开踢来的一脚,抱着舞师闷笑不已,「我是在替你想法子,你还有精神踢我?好心没好报。」
卿程静静不动,神智异常清醒,却愈觉脑里昏胀得厉害,嗡嗡作响得几乎有些麻木,身上倒是使不出什么力气,朱祁沧凑来轻吻慢尝,也无心推拒,由他去了。
渐吻渐深,不一会儿连衣裳也解开了,氤氲迷离里情欲之氛渐浓,身下人不怒不抗,朱祁沧便当他默许,伸手向床里探了探,摸出一样东西。才想有所企图,手却被按住。
舞师看看他手里的小盒,又看看他,平静无波。
「什么时候藏在我床上的?」
朱祁沧看看他,再看看手里小盒,微笑。
「凡你睡过的床上都有。」
卿程沉默一阵,低声道:「我不想。」
「还是不习惯?」他眼里柔和,将小盒放下,「我与你亲近,你并不反感,可见……不是不能容允。况且,这一世,也就这样过了,你真打算这么耗上一辈子?」
卿程别过眼,又一阵默然,好半天才轻道:「……不舒服。」
朱祁沧怔住,哑然失笑:「你那时满心抗拒,又不配合,怎么会舒服……」挨了冷冷一瞥,立时软声,「是我不该,你别又恼了。」
卿程懒得理他,翻身合目休憩,他仍是来磨,又拍又晃又抱又摇,扰得卿程不胜其烦,却实在无力踢他下床,本就脑里胀得发晕,竟不知怎地一时不察丢出一句:「随你。」
然后……
无可扭转……
一失足成千古恨……
长夜旖旎,十丈红软翻滚,谁尝尽,销魂蚀骨滋味。
前尘旧事皆忘,计较什么,放不放心上。
从头话起,纵淡情薄意,未肯思量,
怎得日久绵缠,一叹由他,逃不脱,倾心痴肠。
※※※※※※※※※※※※※※※※※※※※※※※※※※※※※※※※※※※※※
曙色微明时醒过一次,看枕边人沉静的睡容看得痴了,温柔瞧了一阵,又睡去,这一觉便睡过了,再睁眼时,身侧已空,褥上余温尚存,人却不知所踪。
朱祁沧也不急,慢悠悠晃到浴间,果见水汽还未散尽,虽无人,却足以安心。
换衣洗脸,收拾一番,往隔壁而去。
才一进门,就见凌小宁抱着墙角一根粗柱哎呀呀地喊救命,周围空无一人,朱祁沧卷了衣袖将粗柱推回原位,笑敲少年一记:「淘气,没事搬它玩什么?」
「我一件东西掉在它后头,正移开去捡,谁知他本就放得不稳,居然倒了……」凌小宁忽然顿住,瞪住他手臂,「你……」
「怎么了?」朱祁沧不解,随他目光看去。
冷盈正跑了来,才骂了一句:「老远听到你瞎嚷,又有什么事……」便被凌小宁扯住,一指朱祁沧手臂,「盈师哥,你看!」
冷盈瞇起眼,森森地瞧向朱祁沧:「你怎么解释?」
朱祁沧看看自己手臂,苦笑:「你们卿师傅呢?」
一掌劈了过来,冷盈才不管两人的劳什子师徒名份,恨声道:「你去找你那女人混吧,今后再别进惊舞一步!」
朱祁沧怎能开口辩得,只能错步避过,一跃起身,越房直接往后院而去。
推门进房,见屋里人诧异抬眼,便笑道:「快救命,你教的什么好弟子,竟然要弑师。」
冷盈杀气腾腾地闯进来,指着朱祁沧怒道:「你对得起卿师傅吗!」
朱祁沧忍住笑,主动将手臂伸给平静的舞师看:「我冤不冤枉,你心里有数。」
凌小宁跑了进来,拉着冷盈嘀咕几句,冷盈一愣,不自觉瞥了过去,而卿师傅长袖遮垂,半掩了手中拿着的纸张,根本看不到。
「你们两个先出去吧。」卿程淡淡道。
两人正尴尬,听了这话,忙不迭转身而逃,顺手阖上门。
朱祁沧凝视他片刻,轻声道:「头还胀吗?」
「还好。」
「你不多睡一会儿,又起那么早干什么?」
卿程微抿唇:「现在精神很好,已睡得够了。」
朱祁沧微笑看他将手里的曲谱放在桌上,与其他几张纸迭在一起,慢慢的,一张一张理顺。
他的手很好看,白暂修长,偶尔留了长甲,为拨筝而用。有时不小心损坏一两片,便削去,重新蓄长。这个月,才留长一两分。
「把指甲削去吧,用义甲拨弦,不也一样?」朱祁沧似笑非笑,看着自己手臂上几处指甲陷进皮肉留下的伤痕,「我是有苦无处诉,挨了骂,也还不得口。」
卿程垂着眼,静立不语。
朱祁沧走近他,看他宁静的神态,眼波清定,再不似昨晚疲颜倦态,便低声笑道:「现在你信了吗?」
卿程瞥他一眼,却被他拉起手掌,端详一阵,在桌子抽屉里翻找起来。
「你找什么?」
「剪子。」他吻吻那隽秀好看的指甲,「虽然不是什么大伤,可倒也挺痛的,为免以后……」
一本书砸上他的脸————
※※※※※※※※※※※※※※※※※※※※※※※※※※※※※
几天之后,卿程的指甲还是削掉了,至于是谁削的,不得而知。
~~完~~
-
作者帖子
- 哎呀, 章节必需登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