蛊惑战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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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9-05 下午 6:42 #3209努力的作家观众
四
他在人群后方的吧台旁边,当然,他抬头看见了我,目光对接,他微微避开,低头喝了口酒,然后,轻笑了一下,我看得很清楚。
表演开始,我也没有大的动作,先是放送一些暧昧的眼神,扫晕全场,带上意味含混的微笑,有明显勾引欲的肢体语言,突然又感到像回到年少时的轻狂嚣张,一时间,我变得更大胆更不羁。舞台下的人都叫疯了,大家毫无顾忌地叫我到他们的方向去,我的衣裤逐一飞出场外,人群竞相争抢,刺激疯狂自由。油亮诱惑的肉体,强健的暴发力和热量,顷刻吸引住这帮寻欢作乐的人。
我也玩疯了,脚步慢慢移到舞台边,女人们将张张大额钞票往我的内裤松紧带塞进来,腰间是冰凉的纸币,一双双充满欲望的温热的纤纤玉手在我的皮肤上摩擦,产生一种不可言喻的快意。这一分钟如果我高兴,就可以赠给场上某个人一个吻,我也真当这样做了,一个少妇被成功电倒。
这时,我发现程晋向我走来,拨开人群,也靠在了台边,把酒杯向我举了举,然后喝去一半,再将酒杯放下,搁到离他手臂半米的位置。我转半圈,到他面前,半跪下,拾起酒杯将剩余的酒一仰而尽,全场口哨和欢呼,我拉过程晋身边的一个女人,给了她一个热吻,但眼睛却盯着似笑非笑的程晋,充满暗示,他随即走开。人群迅速爆棚,有人喊出献一个吻一千块。
在转到另一个半场时,三张大钞塞进来,然后是一张中年男人露骨的垂涎的脸,当然,在这儿不能厚此薄彼,男女都是「暗夜」的客人,我自然附送一个不冷不热的笑,但谁知对方是个不识相的主,他的毛手居然不合时宜地爬上我的大腿,并且狠狠捏了一把,那时真觉得衰,想直送他一个拳头让他知道大爷不是好惹的人物,我也几乎要动手了,但在身体前倾准备施暴的一瞬间,我接到了章桐的告诫讯号,她已经上前来用眼色安抚我,故意嚷道:「哇噢——再来一段!今晚你真棒!」场上又恢复常态,呐喊助威。
我顿时泄气,反复在心里提醒自己:不能惹事不能惹事,给老板娘面子。忍下满肚子的火回到后台,取下腰间别满的钞票,进一间只有四平方的更衣间,坐下来喘气,看来是年纪大了,不过,若是没有刚才那扫兴的一幕,似乎也可以找回些当年放纵的感觉。
更衣室的门在这时响起来,我没动,冲外头懒懒地扬声问了句:「谁?」
没人答,但敲门声还在继续,但已经明显夹杂着些不耐烦,我皱着眉站起身,现在正不爽呢我。猛地拉开门,没想到,对方一脚先踏进来,边关门边把我推进更衣室。
「要操身份证?」我平淡地臭他。
「我想操你。」
「妈的,你到底在说什么?」我的脸色一刹那变了,老实说,我真的像被人当头打了一棒,没想到程晋会讲这种话。
「我不知道。」他将手臂撑在我耳边,认真地望进我的眼睛,「我不知道想对你做什么,我想我大概疯了。」
「你有正常过吗?」我避开他的逼视。
他冷笑一下,突然把头埋进我的肩颈:「你,屡次三番接近我……想做什么?你之前应该不知道我是警察。」
「接近你,对我有什么好处?」
「你自己知道。」
「是你先避着我,还总不来上我的课。」我的脸与他越靠越近,顿觉一股激流冲击全身,似乎是无意识的,牙齿已经触到他的耳垂,他轻轻一颤,没有动,我咬住,用舌尖轻舔它优美的轮廓:「感觉……不错。」
他打了个机灵,一下把我推开,压在墙上,因为空间狭小的缘故,他的身体紧紧贴上我的:「你,有跟男人搞过?」
「你呢?」我闷哼一声,没有发火,大概是太紧张的缘故。
他摸着我的头发:「老实说,我不讨厌你。」
「这个评价算是很高了。程晋,我比你坦白多了,至少我敢说我是有些喜欢你的。」
「有些,只是有些吗?」他说着猛地单手抱住我的头就吻上来,那嘴舌敏锐地扑向目标,我完全没反应过来,已经被他攻城略地。热气冲上脑袋,不禁觉得心慌兼烦躁,他越吻越狠,直到我用力搂住他的脖子,从被动转而主动出击,他才明显一犹豫,没料到我也会使招,他有点支援不住,想往后退一步,却发现根本无路可退。
「邵振安……」他激动地粗喘着,直白地在我耳边催促似地问,「你想跟我干么?想吗?」像道符咒像次蛊惑。
就在这时,我甩开他,努力想让自己冷静下来,并准备夺门而去,我怕真的失控,到时……可没想到他又压上来,胸膛整个贴上我的后背,开始啃吻我的肩膀和脊背。我的家伙马上硬了,这下,我有些懊恼地靠在门板上犹自惊骇,大概也被他的疯狂感染了。
他的手在我胸前和腰侧缓慢而又情色地游走,他潮润温湿的舌尖残酷且挑情,他不知对多少人这样做过,我痛苦且享受地闭上眼睛,遇上这类性爱高手,最好的办法是——闪,但这办法有时效,过了就过了,临阵脱逃不是我的作风,也不是他的作风。
「啊……」程晋在我耳边陶醉般地叹息,我的反应没有逃过他的眼睛,他的手顺势而下,探入底裤直取要害,我闷哼一声,咬牙回头看他。
他退后一步,在我惊讶的目光下开始脱自己的衣服。他的胸膛随着粗重的呼吸微微起浮着,眼神里是不加掩饰的情欲味道,我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每一个动作,心如擂鼓,我从来不知道自己能紧张到这种程度,逊毙了。
在程晋近乎贪婪的注视下,我突然有些难堪地别过头去,没再看他,平时的嘻笑和潇洒全丢到太平洋了,手该死得还有些哆嗦,我不知道再下去会怎么样,我他妈真的不知道会怎么样了!我该离开,我不该呆在这儿!
他却又一次靠上来,肌肤相贴,我清楚地意识到身后的程晋已经不着寸缕,感受他温热的激情四溢的触感。猛地一个转身,我抓住他的手臂,本想大声警告他——我们必须停止这个疯狂的游戏!现在,马上!而此刻,他精壮的完美的身体呈现在我眼前,匀称的强健的肌体,健康的麦色充满力量,正以傲然的姿态欢迎我的挑战。
「程晋你……」
他把食指按在我的嘴唇上,扰人心神:「记住,叫我阿晋。你——难道你真的不想试试,嗯?你不敢。」
「我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自从遇上你,我就觉得自己脱轨了。」我喘息着,有点儿不耐地推开他,「别耍我了,你走。」
「走?你叫我现在走?哼,邵振安,你不要太自私。或许……你只是需要我主动些,那可以啊——」他的表情深不可测,然后他慢慢单膝跪在我面前,把我唯一的遮蔽物扯下,掏出那个已开始变化的东西,在他犹豫的片刻,我很慌,当时真怕一发不可收拾,可在他将我的放进他嘴里时,我知道我完了。我抵挡不了这样一个男人的激情,那种致命的诱惑是惊人的。好像是一种征服,一种不可言喻的宣誓,这是在任何一个女人身上都无法获得的兴奋感,自虐的因子强烈地刺激着我体内每个不安分的细胞。程晋这个高傲不羁的男人竟用嘴取悦我,这个事实令我激动得几乎有些站不住了,身体禁不住一阵轻颤。
我抓住他头发的手开始发紧,嘴里泄出耐不住的低吟,他一步步侵占了我的理智,他的两根手指渐渐伸向身后那个隐密的穴口,一次艰难地插入,使我完全清醒了!
出于男人的本能,我顿时恼羞成怒:「妈的,你想干嘛?!我还没那么贱。」
「被人操就是贱?你自尊心下不来干嘛要一次次勾引我?刚才为什么不干脆给我一拳!」他忍下欲望几乎抓狂,「邵振安,算你狠,我他妈什么人不好找,找你。你今天要是有种,我就让你干!」
当然,我和他都把这当作一场游戏,作为男人,我们只是在发泄,只是在对抗,没什么别的意思,我何必这样在意。做爱,只是做爱,那不代表什么,我和他都没问题,只是时机和气氛有些错位。
我有些怔,脑子乱成一团。他的呼吸也更加凌乱了,狠狠抓住我的下巴,忽然强行将舌头探入我的嘴,上下翻搅吮吸,并缓慢地前后移动腰部,下体有节奏在我身上磨擦,他身上淡淡的男性体味和我遍体的橄榄油清香混合在一起,那味道钻入鼻息,易产生一种异样的快感,像在犯罪,像在黑暗中行进,完全没有方向,只能凭感觉。
吻着我的胸口,他的手指试图进入自己的甬道中,但试了几次没什么进展,他皱起眉,面部露出有些痛苦的神色,我没见过一个男人可以有这样性感的表情,看得出他似乎是第一次做这类事情,在讶异的同时,我也彻底冲动了,最后一道防线也被冲垮,被他激得热血沸腾,我没想到程晋刚毅沉着的性格能够做到这一步,我立刻也明白了他是个天生享受性爱的人,在床第间交流的情场老手,今天他只是想到换换口味,我又何尝不是呢?游戏人间,流连温香,不为谁停留。
「啊……晋,住手——」我低声喊停,「有人进来了,喂……」
他抬起头轻咒:「Shit!」当时的他发丝凌乱眼眶发红,颓废的美。
然后我们听见脚步声和高亢的笑声,是Amy和其他两三个人,可能是演员。不能现在出去,身体仍然火热,我与程晋对视,他突然将头埋进我的脖子沉闷地笑了一下,我有些窝火,没动。
「咦,你们看见那帅哥没?」Amy扬声问。
一个女声应道:「噢,是不是刚才引起轰动的脱衣美男子啊?」
Amy听起来很快活:「不是他还有谁?啧,真是超劲!幸亏我刚才已经摸了个遍,否则,一下场,人都不见了,岂不遗憾!」
「哇!摸个遍?说说,怎么回事?」又一个女人也抢上来,兴味十足。
「秘密,哈哈。不过,我可以做个好人,透露他的电话号码给你们。」
「真的啊?有那么大方?」
「那当然,不过——我收费的,三百块钱一个。」女人总是能偶尔语出惊人。
「天哪Amy,亏你想得出来。」然后就是一阵争抢的戏闹声。
正在这时,程晋突然粗鲁地把我推到墙上,拉近我的腰在耳边低不可闻地说道:「你的电话号码可不只值三百块……」
外面的女人又开始点火:「Amy,Lily,你们刚才看见他那身材没有?极品男人。我怎么觉得他不像普通跳舞的?气质那么好。听说是来串场的,章姐可是掘到宝了。你们没看见刚才底下人疯的,我看,只要他勾勾手指头,得有一帮女人争着要跟他上床呢,还有那屁股,哎哟,太性感了。」
真正的女中豪杰已不可同日而语,听得我一阵尴尬。
程晋的下体几乎要爆了,我略震惊地盯住他,只见他邪邪一笑,突然托起我大腿,一鼓作气地直顶进来……
※
身体的最深处被进犯,直接进入的疼痛令我整个人僵住,等反应过来,本能地去咬住自己的手臂才不至于发出痛呼,我甚至忘记去责难身后的始作俑者。等到我慢慢松开牙齿,嘴里已经泛起一阵淡淡的血腥味。
听到我自己低不可闻的闷哼声,程晋一下止住动作,而臀部却更加贴近我,暗哑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能支持得住么?」
当时我真是又羞又怒,猛地回头瞪住这个妄为的男人:「你出来——」
「不。」不?!妈的,他居然说不。甚至,他还开始动起来。我发誓这辈子都没这么狼狈后,当意识到我们在干什么的时候,一切都已经不再按着「常规」前行了。
程晋毫不客气地把那粗大的凶器直插进我的身体深处,重重地撞击在最脆弱的地方,我几乎控制不住想动武,但这样狭隘的空间、外面的嬉笑声,一切的一切都让我抓狂。程晋的进攻那么猛烈,温润的热气在我耳旁搅乱双方的意志,分不清到底是痛还是快感,前面被冰凉的墙壁来回磨擦着,我浑身禁不住一阵阵战栗。
似乎要燃起熊熊大火,内部的温度让程晋深陷情欲当中无法自拔,他越来越失控,我以为他使出全力重复着贯穿的动作,如果他一直以来就是这么激烈地上床的,那我敢保证,没有一个情人受得了他一个礼拜。
「啊!呼……你真棒!」他舔咬着我的耳根,喃喃重复,被他捅得快要瘫倒在地的我被身后的低呼声震得有点木了,「太爽了!啊……邵振安……」
「呃,你……」
我从来没有想过会被一个男人赞美这种事,被他的话激起浑身烈焰的我,抬起右手一把抓住他的后颈,就着他还在自己体内的姿势,把他直撞向身后的墙壁,使他猝不及防……
随着他又一记强力的撞入,我整个人仰起脖子,窒息似的拼命喘着气,他对我的粗暴也报以粗暴,脑中一片空白,全部的身心只能被这最原始的征服和毁灭欲淹没,我没有能挣脱他。
在一次又一次的挺进当中,程晋击溃了我的理智,他的手也技巧高超地令我轻易找到宣泄口而转移了注意力。
「啊——My God!你真行……」
当欲望冲向顶峰,火烫的液体激射进身体里,这场疯狂的性爱才得到一刻的缓机。他紧贴着我,双臂环抱着我的肩膀保持原势不动,异常满足地喘着粗气。因为太痛,我没能达到高潮,汗从额上滴落到地板,我和他的气息完全混在了一起,那时,墙外已经没有了声响,也没有抑制我们发出嘶吼的阻碍,但那时,我们却都异常安静,空气像静止了一样。
等缓过气来,我深深地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已经理清了头绪:「我根本就不该惹你。」
他痞气地将背靠在身后的墙上,姿态漫不经心,眼底却隐着一抹高深的笑意,他轻轻摇头:「别这么讲,我觉得你不错,如果可以,我们还可以再来几个回合。」说着,他挺起背脊,又伸手捧住我的脸凑过来,我微侧了侧头,避开。
「怎么?你似乎很不高兴。」语气可是一点没有诚意。
「你觉得我应该欢欣鼓舞?庆祝自己被个男人在更衣间里搞了?!」郁气突然冲上头顶,我用力推了他一把,使他整个人撞上衣柜,我随手取走长裤和外衣,迅速打开门离开现场。
套上长裤,半跑着出了更衣室,边穿过酒吧里那些笑闹的人群,边仓促地披上外衣,第一尝到「逃」是个什么滋味,就算是离开黑街离开家离开纽约的时候,我也没像现在这么失魂落魄过。我真不想栽在程晋手上,真的不想,因为我是邵振安,一向自傲、不可一世、吸引全场眼球的邵振安!
我踩下油门狂飙,一路上,我给了自己无数个借口,只想找出哪怕一个为今晚这个意外开脱的理由,但都失败了。程晋,他居然敢……我的心一想到其中的任何一段,都会像要跳出咽喉来,这几乎可以说是我的「第一次」,破坏了我保持得很好的风度和优雅。
我竟然会相信警官不会干坏事!我竟然忘了程晋是个比我还「坏」千倍的男人,他成日混在坏胚子当中寻找机会和切入点,他才是个无孔不入不折不扣的混蛋。
我浑身上下都极不适,下身很脏也很痛,我狠狠地踩住刹车,巨大的冲击力令我整个人失去重心。头撞上方向盘,疼,但疼的感觉远远比不上那股屈辱感和无力感。
直到回到空荡荡的公寓,我一下倒在沙发上,突然脑子里浮现当初程晋给我在这儿抹药时的情形,立即惊跳起来,现在凡是可以让我联想起那家伙的任何东西都让我有短暂的不安。冲进浴室上上下下地冲洗几遍,怕有一处不属于我的气味残留在身体里。后面似乎出了些血,妈的,这小子下手也未免太狠了,八百年没做过还是怎么地!
恢复体力后,我在房里慢慢来回踱步,像只困兽,当然,仍算是一只潇洒的困兽,难得的,在性爱之后居然失眠。本来想改日找他算账,但后来想想,我是个大男人,这种事别计较了,他是官兵我是平民,为这种事找他似乎也太不高调,不过肯定得找几个漂亮妞来抚慰一下纯纯的受伤心灵和男性自尊。
只是,一个跟以往相反的念头已经坚决地冒出头来——明天起,不想再跟程晋有瓜葛了,在发生这一连串事件之后。
我打了玲达的电话,听到那把甜腻腻的声音,心里舒服不少。
「怎么有时间约我了?」
「我甚至知道我还有时间弥补怠慢佳人的过失。」
「油嘴滑舌,唉,谁叫你是我命中的克星呢,说吧?哪儿见?」我就是喜欢这样的女人,但是代价并不低。
第二天,我与玲达寻欢作乐到凌晨,我想拉她回家,她却想跳通宵的舞,她有些微醉,笑道:「你那个房子里什么都没有,怎么玩儿?」
我也醉了,但脑子是清醒的,还故意哄她:「请大家到我那儿跳舞去。」
「胡说。」她甩甩头,异常妩媚地靠在我肩膀上,「好好,依你,到你家。」
飞车返程,玲达拉开车窗让风直接灌进来。我们拉拉扯扯地下车,她笑着在前方牵着我走。门外的警卫奇怪地看了我们一眼,上前来:「邵先生,需要帮忙吗?」
「不不不。」玲达迎上去,边笑边指着那小警卫说,「他有我,不用帮忙。」
「邵先生,刚才有位警官找您……」
「什么?!谁找我?」我的酒醒了大半,扯住对方的领口,瞪着他发半天愣。
「一位警官出示了证件,我就让他上去了……」他有些结巴,看我的表情,也有点不敢冒犯。
感觉到自己的失态,我马上松开了手:「行了,没事,一个朋友而已。」
「出示证件的警察朋友?」玲达稀奇地笑道,「想不到我们安迪交际广阔,才来没多久,就什么道上的人都有牵扯了,我可提醒你,小心点噢。」
我的表情堪称严肃地先行上了电梯,玲达追上来,也发现我不同寻常的神态。
「你不是犯了什么事儿吧?」玲达看着我。
「犯了大事,你还跟不跟我?」
「呵,那可好!大不了做一对雌雄大盗,与你亡命天涯,到那时,你也就真正属于我玲达了。」她半真半假地戏谑。
我一脚踏出电梯,拐弯往走廊冲,然后一眼看见家门口那个我最不想看到的人。他半敞着白衬衣,袖子挽起露出线条优美的手臂,那衣服的质感有些皱,破牛仔裤,现出一派颓废的没落贵族气质来,不得不承认这个人无论什么时候都是性感潇洒,不过时常用错地方而已。
呼──吐出一口气,突然想起初见他时那股意气风发……甩甩头镇定下来,从容地走过去。
「姓程的,你滥用职权,我可以告你的。」在离他三米左右的地方停住,居高临下看着随意坐在地上等门的程晋。
他扔掉手上吸了一半的烟,把头往后靠在门板上,有些慵懒无赖地看着我,嘴角微微上扬,眼神却很深沉,掺杂着一些我不能确定的东西。
「你来这儿干嘛?昨天……」我终于知道什么叫难以启齿,什么叫窘迫,我居然那么随便就跟个男的……而且是他,「昨天的事是个意外,你我就当没有发生过吧,我不会再找你麻烦,再纠缠下去,对你我都没有好处。」
「哼,你以前是当编剧的?这台词烂得可以媲美城市肥皂剧。」他斜睨我一眼,无动于衷,「你巴不得说从来没有认识过吧?」
他莫非是我肚里的蛔虫?
「邵振安,你根本不后悔认识我,从来没有后悔过。」他颇臭屁,「看来,那场你所谓的意外并没有使你的体力受损──」他的眼神往我身后看去,玲达已经赶上来。
「你什么意思啊,不等我……」看到程晋,她一怔,可能是想起警卫的话了,她犹豫一下问,「这位是──」
「喂,阿sir。」我忍不住上前轻踢了他一脚,「美女问你话呢?」
「安迪!」玲达阻止我,看我跟他的表情并不像是朋友,以为我是醉酒导致行动鲁莽,她有点儿惊,替我开脱,「他喝多了……」
我嗤笑:「说什么啊?玲达。来,我告诉你他是谁。」用手臂一把揽住玲达的纤腰,凑过去在她耳朵边亲昵地讲,「程警官,是专门抓坏人的。」然后再看向程晋,「阿sir,我带女朋友回家不犯法吧?」
「安迪你怎么了?」玲达轻斥。
程晋优雅地站起身来,有些研究意味地盯着我,然后看了玲达一眼,居然没说什么,乖乖转身走了。
「警察找你干嘛?你们有过结?」在我甩上房门后,玲达禁不住好奇地发问。
过结?哼,人人都看出我跟他有过结,以往,我因为无聊惹上他,而他,现在似乎有了闲工夫对付我。
那天晚上跟玲达做的时候,始终不大硬得起来,结果还是玲达体贴地让我放弃,我有点沮丧地倒在床上望着天花板,绝对不想承认我的「性致」是被那家伙给搅混的。
我一直以为自己够大胆够潇脱,能屈能伸荣辱不惊,但这次,看来我高估了自己。被一个和自己一样强势的男人给做了,这使我不能平静,即使我把性爱当作最随便的东西,我也无法对这个人熟视无睹,因为在这之前,我以为我与他能做「兄弟」,我对他有兴趣,他对我也可以看出有欣赏成分。但有了那一次糟糕的性关系之后,全打乱了。
总之……我不能再跟他耗了,到时损失会更大,我有种不好的预感,事实证明,他不但不打算就此疏离,反而找上门来了──那个冷热兼容的自私孤僻又有些不怕死的家伙。我觉得他对待我没有比对待那帮坏分子好多少,或许他以为戏弄我更方便更理所当然!
突然,我对上了玲达有些失望的眼神,顺着她的目光往后看。
「Shit!」我低咒一声,终于知道她在痴痴看着什么了。我冲进浴室,对着镜子侧身照了照,清楚地看见几个明显的痕迹,右肩下方还有个齿印,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下「口」的,那个时候注意力太集中,根本没有注意到他的粗鲁,这样的吻痕显然不像是女人留下的,不知道玲达看出来没有,妈的,这样未免也太逊了。该死的程晋!太没床第道德了。
第二天没出门,到这儿以来还是头一次呆在空荡荡的家里,看来,我失去的还不只是「性趣」而已。正午,警卫打电话上来,说有搬家公司的人送来一批家具,现在要运上来。
「不,告诉他们弄错了,我没订过家具,没有!」我大声重复。
「地址是你,署名也是你,怎么会错!」送货的男人用大嗓门在对讲机里吼,比我还凶。
「我没买你们也要送是不是?行哪,有胆你们就送上来!送进门就别想再拿回去!」我心浮气躁地嚷,真觉得一阵莫明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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