蛊惑战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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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9-05 下午 6:51 #3233努力的作家观众
十
「嗨安迪!」约翰高亢的声音从另一头传来,我像被迎头泼了盆凉水,浑身一震,吐出一口气,暗骂自己笨蛋。
不知为什么,回头对上二姐戏谑的眼神我有些面热,她大概又以为我在躲什么女人了,我转身上楼:「什么事?」
「我电话丢了,这是用杰克的,长话短说,今晚上在积木酒吧为安娜庆生,你小子不会是忘了吧?」
「忘不了。」我抬眼看了看走廊上的钟,「你们几点到?」
「九点。」约翰嘿嘿贼笑,「大众情人安迪邵肯定有留着什么绝招准备今天用吧?回头见。」
绝招?难道他们以为我会在今晚上演跪地求婚的精典场面?呵,也许我真应该逐步培养这种幽默感了。
回到房间,一屁股坐在茶几上,胡乱抓了抓头发,心底一股浊气涌上来,郁闷得发慌,这是回美国以来的头一次大的情绪波动,我他妈恨死这样的自己了。程晋,真是你吗?你到底玩什么花样!你来是为了耍我还是为了观赏我的伪装然后再戳破它?恭喜你,你又一次得逞了。
我打开门冲下楼去,三两步跨到二姐面前,她吓一跳,惊奇地抬头看我:「怎么?」
「你觉得安娜怎么样?」
「很好啊,你知道的,我很喜欢这个女孩,大方、开朗、善解人意。」
「我娶她你认为如何?」
她手上的动作终于彻底停下,大眼睛直直盯着我:「安迪,你认真的?」
「在考虑。」
「不。」她摇摇头,「你的考虑很不成熟。」
「难道你认为我不该娶她?」我一脸平静。
「你完全没有做好准备,安迪。」
「怎么算是做好准备了?一身正装,每天七点前回家,天天想着如何讨好女朋友的家里人?」
「我了解你安迪,这不是你现在的真实想法,这跟安娜无关,是你的问题。」
「我要娶她,你却说这事同她无关?」我声音拔高了几分。
「安迪,你一直有心事呢。能告诉我吗?」她从容不迫地问,彷佛早已看透了我,「为感情吗?风流英俊的安迪也会为情所困吗?我想不会是安娜。来吧,告诉我,我知道公事上没有什么事能难住你,肯定是别的什么。」
「开什么玩笑……」我用嗤笑掩饰心虚,「我没事……只是对最近太过规律的生活有点不适应。对了,我让你帮我代买的生日礼物呢?」
「我放在书房右边的暗格里。」
正要往书房走,二姐又叫住我:「你不想知道我替她买了什么吗?」
「这有什么好问的。」
「啧啧,安迪,最近你的表现有点失常噢。」她不客气地用手指着我挖苦道,「你以前不是认为情人间的细节最值得关注吗?」
我自嘲地笑:「这算什么?忠告?你就别再折磨你的兄弟了。」
「OK!」她调皮地举起双手,「我只是提醒你凡事不要勉强罢了。」
我到了积木酒吧的时候已经九点半,我的迟到引来了在场人的阵阵嘘声,头个发言的就是约翰,可能是他以往追求安娜一直未果,所以就好像很有资格对我的种种行径摆出教训的姿态。
「你这个冒失鬼,这种日子居然这么晚到,搞得安娜心神不宁,不够意思!」
「你认为我该向你道歉还是向安娜道歉?」
约翰不快地扫我一眼,憋气地走开:「算我多管闲事。」
安娜今天光彩夺目艳丽非常,直盯得全场男士眼睛脱眶,自然,这时候我成为场中「那个幸运的小白脸」,但是,在浪漫拥舞的时间,却发生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可能真是我倒霉吧,总之,有个无耻的家伙动手摸了安娜的臀部,她惊跳,回头怒瞪那个登徒子,我则立即上前拽住对方的领子,这无赖起码有个一米九几的个头,非常粗野壮实。
我用凶狠的眼神警告他:「你他妈管住自己的臭手!」
他一把掐住我手臂反击,语气很嚣张:「小子,你想老子修理你吗?摸她是看得起她,穿得这么风骚,不让老子摸让谁摸?你这一脸吃软饭的居然敢惹我?」
「看来你不光手臭,嘴更臭。」
「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你这种混蛋才是活得多余呢。」我今天本来就有一肚子积郁正待发泄,也不管对手有多强劲了,一身杀气地顶过去。
他显然没料到我这么横,气得喉咙咯咯作响,一只拳头飞速朝我的脸门袭来,我本能地一闪,他微微愣住,眼睛更阴冷了些,又挥出一拳,我也让开了,他开始彻底认真应战。像熊似的身体整个向我扑过来,然后我们就开始大面积拳打脚踢,舞池里一时充斥惊恐的尖叫和纷乱的脚步声,安娜冲上来用椅子砸那混蛋的后背,却引来他更狠毒的反扑。
「安娜,闪一边去!」我怒吼,不想她越帮越忙,这时候场内的赌徒们开始拍桌助威,这种事在一些地下酒吧里常有,只要不出人命,斗殴能够成为最理想的娱兴节目,大多时候,规则只是虚设。
我的胸口被击中两拳,很疼,但仍能保持沉着,当然我也让那混蛋脸上开了花,我的脚力很强,踹得他呲牙咧嘴大声咒骂,等他完全恼羞成怒,我的战斗力也达到了顶峰。我那种自残式的拼杀令那家伙已经招架不住,我知道对付这种练家子我占不到什么便宜,但打架最终靠的不是力量,而是看谁不怕死。
最后他倒地,我也几乎支撑不住,在眼睛开始发黑的一刹那,一双有力的手臂托住了我腰,我的心莫名地一颤,呼吸更急促了。
耳边响起一个男人冷静的揶揄:「你害我输钱了,我赌他赢的。」
「要不是现在没力气……」我喘着,抬手一把抱住他的肩膀,「我一定揍你。」
「只有为女人你才会这么拼命。」
「为你我也肯啊,呵呵。」我累得全身压在他身上。
「不会脑子也打坏了吧?」他对手安抚似地在我背脊上徘徊,「骨头没断吧?」
我把头埋入他的肩窝:「见鬼,我不知道……」
「安迪!」安娜跑到我旁边,我第一次看她哭得那么凶,「你怎么样了?」
全场鼓掌的鼓掌,吹哨的吹哨,咒骂和欢呼声乱成一片,约翰同酒吧伙计把地上那个大块头拖出去善后。
我把安娜轻轻挡开:「没事的,别担心,有……朋友照顾我。」
这时,程晋贴上我的耳朵,用中文问我:「你说的这个朋友是指我吗?」
我摇头斜眼看他:「有人看我被揍,还很开心的样子,你认为合格朋友的标准就这么低?」
「邵振安,其实你是真的欠扁,你知道吗?」他轻轻一笑,把我带出去。
我突然想起什么,于是停住脚步回头望了一眼安娜,她正困惑不解满脸担忧地看着我,我挥了挥手对她喊道:「生日快乐——」
身边那家伙突然又凑过来:「我觉得你应该对她说sorry。」
「姓程的,我警告你别太自以为是!」单手又使劲抱住他的肩,挂在他身上,「我他妈真的很痛,你少再刺我……」
「又想我替你疗伤?记不记得头一次给你上药,你有反应呢……」
「Shit!」我当即阻止他抖落这件糗事,「该死的反应!」
他继续戏谑:「可能是我的技术太高超,也不能全怪你。」
我哼一声,扯动嘴角的伤,皱眉道:「看来你最近很闲嘛,专门跑来美国干什么?」
「你真想知道?」
「没兴趣。」我倔强地一甩头,直到回到我家,双方都没再开口。
管家大呼小叫,引来全家老小围观尾随,二姐冲出来救驾,一边还连连痛骂哪个不要脸的浑蛋揍了她英俊无双的弟弟的脸。程晋看完全插不上手了,倒是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站到一旁,优雅地抱起手臂观看邵家上演的这场热闹喜剧。
还好的确无碍,没有断骨头,等清洗了伤口、上药包扎后,众人才依依不舍地退下,我用了五分钟时间告诉二姐「我没事,我感觉良好,还不错,没有异常……」诸如此类的话。
看他一脸好笑的样子,我气不打一处来,忍不住恶狠狠讥诮:「呵,没看过这样的好戏吧?够不够过瘾?」
他的右手朝我伸过来,触到我嘴角的伤,我微微一皱眉,他闲笑:「有个负伤人士倾情出演,家庭剧幕当然精彩了。」
「你!」我正要发作,管家走过来问我。
「少爷,这位先生要在客房留宿吗?」
我立即替他回绝:「不用,他马上就要走的。」程晋礼貌地朝管家点头致谢,没表示额外意见。
直到老管家走开,他在我耳边哼笑:「在『马上就走』之前,你难道不想让我上楼坐坐?你不想再使用一次暴力吧?依照现在的状况,你可是打不过我的。」
「我看你的人生态度仍旧没有改观。」
「彼此彼此,我看你也没有多大改善,虽然出拳速度是有那么一点进步。」他的语气挺可恶的,「最近是不是勤练习?有多少个倒霉鬼做过你的出气沙包?」
「你比以前啰嗦了。」
「如果你合作一点,我们沟通就不会一直这么累。」
「你觉得累就应该闭嘴。」
……
我们就这样相互攻击着步上楼梯,事后我觉得这些对话非常幼稚,像可笑的绊嘴,不过我不打算承认。等关上房门,他幽深的眼神对着我,我正要伸手去开灯,却被他一把按住手,后背也被他强行抵到门板上,带伤的胸口撞到他,疼痛散布全身:「邵振安,你知不知道自己既傲慢又胆小?见事你就躲,完了逼我一次次下对策,我看没人比你更高杆。你倒说说,你预备怎么为这些行为负责?」
他温热的气息喷在我的脸上,眩晕:「你总说是我招惹你,要不要我来提醒你,你可没少惹我?几乎每次都让我抓狂,你难道不知道?」他的声音很低沉,并没有胁迫的成分,但我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惊慌,一瞬间无所遁形令我有些难堪。
他的姿态几乎使人窒息,我艰难地回避他的目光:「我知道又怎么样?我们……之间还能有什么?你告诉我啊。」
「我现在就是专程来告诉你的,让你乖乖面对现实。如果你说是我自作多情,我马上调头走,再不会来打扰你。」我的脖子被他的掌心摩挲,一片灼热,「邵振安,我也想你告诉我,我们之间的关系你说得清楚么?」
「别戏弄我,你知道我会很轻易地相信你,任何话都是。」
「这算是试探还是征求意见?」
「你到底想我怎样?!程晋!」我猛地暴发了。
他的反应也激烈起来,猛地一拳砸在我耳后的门上:「我该死地跨过了境!到美国、到这里,然后你他妈还问我到底想怎样?」
「我脑子清醒得很,比任何时候都清醒。你不必把我想得这么低劣!」我们都用吼的了,「那些人不会罢手,沈祥富也不会放过你!」
「他会放手。」他一字一句地说,「但有交换条件。」
他这突如其来的一句令我怔住。
「我答应在一年内替他摆平这里唐人街的暗道交易,铲除异端。」
「不可能的,你当自己是超人?」我倒吸一口气,急愤交加,「妈的,这里是纽约!纽约!」
「如果我做不到,就没办法……保证将来的日子,你懂吗?」
我受不了他这时盯着我的眼神:「我只知道如果你失败,我会恨你。」
「呵,这么说,表示你现在爱我?」
「……」喉咙被他这句不经意的问话给彻底堵住了,我瞪着他,半张着嘴说不出答案。
「说啊……」他低语,嘴落下来。双唇相触,焰火般的温度,炙烈与狂热地席卷全身,压抑的情绪整体迸裂,我们疯狂地侵略彼此舌尖的温度,兴奋地喘息,再也无法再伪装下去……
艰难地结束这个几乎耗费双方全身气力的深吻,靠回门板上,动作间牵扯到伤处,一阵热辣辣的刺激,待他柔韧温湿的舌头舔去我嘴角的血渍,我仍在吃力地喘息着,手粗鲁地徘徊在他的颈肩:「你知不知道我要放弃多少女人才能下得了这个决心?」
「噢?」他眼神邪逆、神情餍足、气息不匀,有股特别的性感,「我看你是精力太旺盛,需要我帮忙了。」
我嗤笑:「不,我看现在倒是你更需要帮手。」
听出我另有所指,他立即变了脸色,严肃地注视我,一脸不容商榷地说:「你不准插手唐人街的事!」
※
「那你知不知道我现在是做什么的?」
他怪异的神色让我明白,他知道,并且完全清楚我目前「安稳的工作状态」。
「你还真改邪归正了呢。」他突然低笑着把头埋到我耳边,「有没有再碰见比我更难缠的学生?」
「这种概率几乎是零。」
「今晚能留宿吗?」
「你可没有预定客房。」
「我一向只住主卧。」说着,猛地拉我进房间,黑暗中,他的方向感和判断力都非常强。
「你倒像是干职业特工的。」听他哼笑一声,我接下去说,「收复唐人街不比干特工轻松,这你不会不知道。」趁他分神之际,我一个用力,将他扑倒在床上。
他闷哼一声,仰起身子望着我,深深吐气:「你认为我不行?」
「我猜不准是什么令你这么有把握?我只希望你不要受控于人。」我摇头表示担忧,「也许是还不能完全了解你,有些沮丧吧,所以难免不相信现实。」
「我可以明确告诉你,这件事,我没有把握,只是下定决心而已。但是有的时候,人不得不选择最坏的或者最危险的那条路走。」
「可如果你要走的那条路会连累我也脱离常规,你是不是还要坚持?」
「邵振安,这说明你开始诚实了。」
我看见他笑有点气恼,我现在的态度可是严肃的:「你哪里看出我诚实?」
「在床上。」他蓦地抱住我的脖子压下去与他吻个天昏地暗。
我感觉他眼中闪烁的狡黠和肌体散发出来的力度,他以征服为乐,但现在,我可以操控他一部分的意志,这让我兴奋莫名。双方体内本来未被别人挖掘的东西,却因对方的力量而被无限开采激发。
当气息融合,无以名状的骚动在身体里飞窜,我们低喘着,专注地凝视双方眼里的另一面,我忍不住压住他的胳膊居高临下笑道:「我们这样下去,会不会被指荒唐?」
「如果要追究责任,已经晚了。」
「程晋,你根本不坦率,你他妈什么都不肯对我透露,你至少要让我感觉一下你的诚意。」
他立即明白我的意思:「你还想知道我的什么?算是——临睡前的奖励。」
「你有权保持沉默。」
他一听就松懈下来:「我已经不做警察了,可不会再理这套。」
「我的问题就是你为什么不做警官了?你从来不肯对我说清楚,我邵振安就这么不可信赖?」
他冲我轻笑了一下,我头一次看他这么失落无奈的神情:「我根本不适合做警察,现实总是提醒我,放弃追逐那些光明事业吧,对我来说,实在都不是什么逃避的上策。」
「你说你在逃避?」我放开压住他的手,慢慢坐起来。
「我大概没告诉过你,我的全家都有案底,他们现有的身份都是假的,我以为自己对他们视而不见,就能各走各的互不相干,可事实并不是如此,某种程度上来说,我是知法犯法。」他撑起身子,手臂架上我的肩膀,「那天,得到线报,码头有人在做枪械交易,我去执行公务,结果亲手抓的那几个正好是颇有势力的帮派中人,他们花心思查出我的底细,把我的家族背景全捅到局子里,后果可想而知,祥叔在我离职后保住了我。」
我听后无言,很久才道:「我一直以为是我逼你做不成警察的。」
「呵,不关你事。一直以来,我也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这时他才转头看着我,「现在,祥叔知道我桀骜不驯,不能彻底制服,就索性把我发配美国收拾烂摊子,真是懂得物尽其用,而摆平这边的黑市堂口是他的心愿。」
「他……知道你会来找我?」我试探地问。
「你怕他来找麻烦?」
「那一次,你到底做了什么令他暴跳?」
他无所谓地笑笑:「警局的事才刚完,我又要求他救你,他开始自然不理会,我就直闯索罗帮香港的会所,我并不是真的愚蠢冲动,只是在进行一场赌博,赌注就是——祥叔肯不肯再次保我,当然,我赢了。他很火,罚我跪钢索,也说出了附加条件,就是让我加入,帮他接手生意。」
我用鼻腔说话:「知恩图报?哼,他凭什么对你使硬手段!」
「说你嫩你还不信,你以为让一个黑道大哥给你出力是免费的?这算是最轻的代价,本来我以为他要留我的手做抵押,结果他说:留着吧,将来帮我打天下。他忌讳你的原因,是看我太重视你……以后要是传出什么流言,怕我不能服众,站在上层的人,不能暴露情感上的弱点。」他的手在我衣扣处逗留轻解,「其实,我也有私心,在美国只要能够借助唐人街的势力,就可以成功牵制住索罗帮,解除一切威胁,对你对我都不失为一举两得的办法。」
我的心突突跳着,嘴上仍不客气:「你最好保重,别丢脸。」
「邵振安,如果我有得选择,我可不会选你。」
「我也是这么想的,我们的观点难得一致。还有,如果我家里人知道我同你的关系,非杀了我不可。」
「别那么肯定,很多事情是可以改变的。」他开始解我的裤腰,我一把按住他的手。
「明天我有早课。」
听了我的话,他古怪地盯我一会儿,直到嘴角渐渐扬起,从可恶的闷笑发展到荒诞的大笑,我觉得眼前这个男人实在是欠扁。
「你什么意思?」我抱起手臂看着他。
「到底是为人师表,有风度起来了,照以前,肯定跟我动手。」
我一下子翻过身子又将这个嚣张的男人压倒在床上,手直接探入他腰下,他的呼吸立即粗重了,嘴边却升起一抹高深的笑意:「看不出你兴致这么高。」
「总不能便宜你啊。」我挺身而上,隔着衣料与他身下亲密磨擦,一时火光飞溅,「啊……」
他抬手滑入我的上衣,直抵后背紧拥住我,唇舌激情地索吻,我的动作也越来越放任,均匀矫健的肌体触手可及,带来阵阵轻颤,怀着前所未有激荡,他在我耳旁低哑道:「邵振安,只有你能让我浑身着火……」
「你说要几度,嗯?」
「沸腾。」
我的手段首次堪称恶劣,抛开一切顾忌和羞耻,循着原始的热望进发,开发他所有敏感点,引爆一切不稳定因子,我要让他如愿沸腾。掌心贴在一起,十指交扣,起伏汗湿的雄性躯体、温热沉迷的挑逗、不规则的呼吸和撩人的呻吟,无限制的抚慰,黑暗中至高点的交流——
「呼……」
「啊!」
熟练的技巧加上情色的低呼和纠缠,周围的一切彷佛都成了偷窥的眼、猎腥的鼻,勾起深层次的刺激,暴涨的欲望如同出闸的猛兽,不断地攻击着彼此深藏已久的念想,安抚多日的不安与空虚,床上一片狼籍,心也跟着揉成一团……
直到早上二姐的敲门声才将我和程晋惊醒。脚还压在他身上,手臂也有些酸涩,本是从容地抬眼看钟,却在看到钟点后猛地坐起来,懊恼地抓了抓本就凌乱不堪的头发。My God!我的早课。
我让程晋别妨碍我的行动,快速冲了个澡,边穿戴边跑下楼,准备先去学校交差。昨天几乎没怎么备过课,脸上又挂彩,这样下去,准会被顺利开除。
「安迪!」二姐突然叫住我,指了指楼上,「你房间有人?」
我愕住,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他是……」
「是不是昨天那个帅哥?」
「他只是我在香港的……」
「行了,是他我就放心了,还以为你带女人回来睡到迟到呢。」二姐完全没有想过男人留宿同样也会有不当的行为,她走过来摸了摸我的嘴角和衣服里的绷带,「你这个样子还要去上课?」
老实说,我也不想去。如果昨天那个家伙早点叫我,我可能就会提前收住手脚休战,也不至于搞成现在这样五痨七伤,嘿!打住打住,我到底在想什么东西啊,程晋大概是巴不得有人替他揍我几拳呢。
「你跟安娜没什么吧?」二姐打断我的联想,突然问道。
「什么『什么』?」
「今天她约我逛街,还打探你的伤势。」她走近递一杯热咖啡给我,轻笑道,「吃了早餐再走吧,反正也是迟了。」
「不了。」我随便喝了两口,「你一会儿转告安娜,说我没事。」
「为什么不自己告诉她?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二姐面孔严肃起来,「昨天莫明其妙说要结婚,今天又莫明其妙冷静下来,肯定有问题,昨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别瞎猜了。」
我正要走,楼梯上一个低沉的声音插进来:「结婚?」
我脚步一停,回头,只见某人抬了抬眉毛,玩味地重复一遍那个敏感的词汇,犀利的眼光猛地横扫过来,令我心虚地往后一闪,「能解释一下吗?邵振安。」
程晋一身闲散的装束,刚洗过的头发被手揉乱,看起来有些不羁,袖口挽起,胸口的扣子敞着,要命的性感,但他的表情可是挺「暴动」的。
「呀,客人醒啦,昨天谢谢你照顾安迪啊。」二姐难得热情地上前招呼,「这小子一天一个主意,谁知道他几时结婚几时分手,他是在香港认识你的吧?那你准知道他的种种恶习,帮我盯着他一点,一看你就比安迪成熟稳重得多。」
「喂!给你老弟留点面子行不行?」况且,他现在这个样子,哪一点看得出比我「成熟稳重」?我吃不消二姐的恭维,更受不了某人的逼迫眼神,感觉赶紧溜之大吉为妙。
后者喊住我:「我也要走了,昨天是开你的车来的。」言下之意,是要我负责把他送回去。
程晋发挥多余的「绅士风度」,与二姐握手道别,等走出去,二姐望着他的背影两眼渐渐放光,一把拽住我的手臂:「你,跟他关系好到什么程度?」
「什么啊……」我突然感到窘迫。
「能不能说服他和你一起试几件成衣,我想拍几组照片寄到《视觉时尚》去。」
「你!」我愣了愣,「你自己同他说去。」他会答应才怪。
又扯住我:「他有没有女朋友?」
「二姐,我迟到了。」我指指手表。
「到底有没有?没有的话,我可就追喽,百里挑一的英俊男士,一天一变,气质超群啊。」二姐放低声音,「你怎么也得帮你姐姐一次吧?」
这事情可不好笑了,我深呼吸,只是看着她接不上话,我知道现在只要一开口,很多事的方向都会随即改变,我不想隐瞒眼前这个与我最亲密的人,但有时候,坦率真的需要勇气:「没有——」眼看着二姐流露出欣喜状,我决定坦白,「但他……现在跟我一起。」
「跟你一起……是什么意思?」二姐妩媚的眼睛此刻瞇成一条缝,「你不是想说……」
「二姐,对不起,瞒着你们——」
「停!」她用食指封我的嘴,语气开始加重了,「小心爸妈听见发心脏病,你这小子真是个逆子。安迪……这次是真的?」
「如果是假的,我根本不会跟你说。」
二姐深深吐出一口气,低下头:「安迪,从小到大,任何事,姐都支持过你,惟独这一件……」
「昨天我同你说起要结婚,是以为这样就能彻底忘了他,但是当他再次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的天平完全失衡了,这感觉很不好,但也很好。你懂我说的意思吗?」
她再次抬起头,眼神很矛盾:「安迪,以前你无论跟哪个女人约会,恋爱多少次,我都没有给你过反对意见,那是因为我尊重你爱护你偏袒你,这你知道。但……他是个男人,安迪,你也是,而且同样高大英俊有女人缘,你怎么会……」
「姐,希望你谅解,我想——和他一起。」我转身走出去。如果这一次,我不能得到你的支持,但至少,给我你的谅解。
程晋斜倚在车门上,阳光洒向他的上半身,衬托出他柔和而又刚毅的面部轮廓,他抱着手看我走近。
「你家人喜欢我?」
「怎么大清早就说糊话?」我笑着开车门。
「是谁先说糊话?」他扣上安全带不经意地说,「你想跟昨天那个女人结婚?」
我恶狠狠瞪他一眼:「忘了吧,OK?」
「你姐说得对,我得盯着你。」
我传达另类任务的同时打击他的得意:「二姐刚刚表示,如果你乐意做衣架一天,她可以考虑不追求你。」轮到他吃惊地瞪着我。
「不过,我跟她说——」开着车,快速地瞥了他一眼,「现在,我和你在一起。」
他没搭腔,就这么看着我侧脸好长时间,然后才摸了摸额头微微一笑,转过头去看车窗外的风景。
车子刚拐出96街,他的电话就响了。接听到一半,脸色已经阴沉:「改到九点半?他们居然这么嚣张?大白天就要求玩游戏,好,我就到。」啪一下挂断,扭头示意我立即靠边停车。
「怎么?」
「有些人耐不住性子,想先来个下马威,大白天要同我谈判呢。」
「啧,够离谱的啊。」我哼笑,「是哪帮疯子清早找麻烦?」
「是颗大毒瘤,除掉这个,一切要顺利很多。」一开始就遇到大障碍,这场仗不好打。不过,我也知道他的意思,他正一步步实现原定计划,当然,有时候对手会不按理出牌,如果做得好,他可以保护自己也可以保全我,如果万一失败,我愿意与他共同承担一切。
「不用下车了,我送你去。」
「你要去的是东区,我是去西区。」他认真地再次提醒我。
「现在来说,都一样了。」我弯起嘴角,换转车头,「如果谈判当场崩盘,打起来,不必管我。」
「我不负责照顾伤员,邵振安,停车。」
我猛地刹住车,一把拉过他的脖子,凑上去重重堵上他的嘴唇,来了一次有史以来最大胆的挑衅:「这是我所能做的极限了,别逼我揍你。」
我们粗喘着,近距离读解彼此眼睛里的内容。
「从现在起,我会照顾我自己,我也知道我在做什么。」继续踩下油门,「像第一次见到你一样,共进退!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连累你。」
「照你这个速度开,谈判方会因为对手迟到而提前宣布崩盘。」他若无其事地说了句。
我轻笑,车轮瞬间提速,风驰电掣地划过另一条街,驶向最错综复杂的华人街区……
相遇本身就是一场未知的冒险,经历过这么多,我不想再草草收尾,前方有未来。他不怕,我就敢闯。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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