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西里教父(中)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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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9-25 下午 9:12 #4859努力的作家观众
第五章
走进养母卧室的时候,埃柯里要有那么一阵子才发现床上居然有人躺着,莫拉里纳夫人干瘪的身体覆盖在厚厚的羊毛毯下面,是那么的不显眼,她曾经温柔圆润的脸现在枯瘦得令人吃惊,只有一双眼睛闪烁着更加激烈的火焰,彷佛残存的生命还在挣扎着燃烧。
「嗨,妈妈。」埃柯里走过去吻了吻她的面颊,在室内熏衣草的香气下,一种老年人特有的,败落腐化的气味暗暗传来,让他清楚的知道,死亡对于他的养母来说,真的只是今年以内的事情了。
「嗨,埃尼,我的小饼干。」老夫人枯瘦如柴的手指轻轻摸上了他的脸,「是时候啦,我的孩子。」
埃柯里侧过头去,吻了吻那只手:「不,妈妈,不要这么说,上帝保佑您,您会看到莫拉里纳家族振兴的日子,这一天就快到来了。」
「我想你的话和我的并不矛盾。」老夫人扯开嘴唇,露出一个难看但是依然很温暖的笑,「我想说,是时候啦,这张脸该生出另外一张。」
「哦,上帝。」埃柯里无奈地笑了起来,「妈妈,您太性急。」
「这种事情我必须要急,不管你多么抗拒,娶个妻子,生一堆孩子,这是西西里男人的责任,亲爱的孩子,你没有让你父亲失望,他在天堂也会为你骄傲的,可是我呢,作为家族的女主人,在没有看到一个意大利姑娘披着新娘的白纱走进这里之前,我都是不会闭上眼睛的。」
她深深地吸了口气,气流通过嗓子的时候发出嘶哑的呲拉声:「娶个好姑娘,埃尼……让莫拉里纳家族的姓氏……流传下去……我爱你,我和维恩,都那么那么地爱你,就算你身上没有我们的血液,但是你拥有莫拉里纳这个姓,我们的骄傲……你不会让我失望吧,孩子?」
「当然不会,妈妈。」埃柯里安慰地说,「我会娶我心爱的人……你会看到那一天的。」
「婚姻,我的孩子,更多的时候是一种工具。」老妇人的眼里闪着不明的光芒,低声笑了起来,「你不爱她,没关系,只要她年轻,纯洁,能为你生孩子,那就够了,足够了,最好还有个显赫的姓氏。」
埃柯里苦笑了起来:「妈妈!如果这样的话从我嘴里说出来,你会打我耳光的。」
「不会,埃尼,不会的……」老妇人沉默了一会说,「这是你爸爸对我说过的话……在新婚之夜……他就要求我这样……」
「有的时候,父亲也不一定正确。」埃柯里含糊地说。
「对于我来说,他永远都正确……」老妇人嘶哑地笑了起来,「因为我爱他……爱情让人盲目……就像你一样,你爱上了你的保镖,一个男人……我知道,你看他的眼神……但这又什么用呢?你不能娶他,你要娶一个女人。」
我可以的,妈妈,只要给我时间,我会让他堂堂正正地站在我身边,还有我们的孩子,这一天一定会到来的,为了这个目标我不惜和全西西里为敌!
「你难道还没有对雷奥娜开口吗,我的孩子?」突然听到西西里公主的名字,埃柯里也不禁竖起了耳朵,他尴尬地说:「妈妈,现在不是时候,雷奥娜的哥哥刚刚被暗杀,我想,她没有心情……」
「你需要她。」老妇人斩钉截铁地说,「在这个时候更加需要。」
「妈妈,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我认识她的父亲……如果传言属实的话,乔万尼是最像罗伯托的一个……隐忍,毒辣,迂回,残酷,他像一条毒蛇,隐藏在黑夜里,默默地,有耐心地剪除所有的敌手,在这个时候,你该去娶他的妹妹……看在圣母份上,他不会让妹妹做寡妇的,就算他再恨你也一样……特里西奥家的人,爱一个人可以爱上二十年,恨一个人可以恨上一辈子。」
埃柯里静静地看着她,忽然一笑:「妈妈,我也是一样的人。」
「没错,所以你们为敌的结果,会两败俱伤,在适当的时候退让吧,我的孩子……圣母会给你一个奇迹。」老妇人的目光开始黯淡下来,断断续续地喘着气,「我是爱你的,孩子,我希望你好好地活下去……」
她的精神似乎已经无力承担继续谈下去,不甘地闭上了眼睛,呼呼地喘着气。
埃柯里沉默地在她床前继续坐了一会,低声说:「妈妈,很抱歉,我还是要让你失望了……」
他回到自己卧室的时候,托尼并没有在床上等着他,而是闷头坐在老地方,把新到手的枪拆了装,装了拆,今天他的状态似乎不好,好几次都把零件掉到地毯上,他响亮地诅咒一声,伸手去捞。
「为什么不睡觉?」埃柯里从后面搂住他,贪婪地吸取着年轻雌兽生机勃勃的体味,甜美,甘香,诱惑着他的本能,那是生命的味道,在这样狂野的青春面前,连死神都要退避三舍。
托尼的手停了一下,继续装着枪:「我等你对我说话。」
「说什么?说我爱你么?」埃柯里的吻重重的落在托尼勃勃跳动的颈动脉上,「我可以把这句话当成催眠曲唱给你听。说多少次都没有关系。」
「别敷衍我。」托尼的声音里含着怒气,但却没有像平时生气一样把年轻教父给挥开,「我都可以猜到你要对我说什么……或者是,夫人对你说了什么。」
埃柯里心不在焉的吻着他黑发下露出的一截脖颈,蜜色肌肤似乎散发出太阳的香气,每次舌尖掠过脊柱的突起,就可以引发小野马一阵轻微的颤栗:「她对我说的话,与你无关。」
「是吗?」托尼扭过头,寒星一般的黑眸直直的看着他,「对,没错,你结婚当然与我无关!」
「我没有要结婚。」埃柯里指出关键的一点。
「她都要死了!」托尼冒火地嚷了起来,「她是你妈妈!我用脚都可以想出她会对你说什么,要你结婚!娶个好姑娘!生儿育女!你就受不了这个,对吗?刚才你一定已经安慰她说你明天就去求婚,对吧?!我就知道!」
他瞪着似乎要喷出火来的杏仁眼,愤怒地看了埃柯里好久,又愤愤地转过身去,痛苦地抱住了头:「你会答应的……你一定已经答应了……狗屎!我就知道……她快死了,你拒绝不了一个要死的人,她还是你妈!」
「托尼……」埃柯里的手摸上他的脊背,试图安抚他,托尼身体一颤,咬牙切齿地说:「别碰我!真恶心……」
「如果你对我说,不要答应,那么我就拒绝,好不好?」埃柯里露出托尼看不见的微笑,温柔地抚摸着他的黑发,「我爱你……我愿意为了你违背我母亲的意愿,你呢,你愿意给我这个勇气吗?如果你也爱我,愿意和我一起生活下去,我就永远不会和女人结婚,好吗?」
我会娶你,在意大利最大的教堂里,我们的孩子会请红衣主教行洗礼,你才是我人生的伴侣……
「狗屎……」托尼喃喃地说着,黑亮的眸子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闪耀,「你会后悔的……这也许是你妈妈最后的愿望……如果我妈妈对我提出什么要求,我不会不答应她……你呢?你今天拒绝了她……明天她可能就会死了……你会后悔的……你一定会的……你会内疚一辈子……每次看见我,你就会想起今天……」
埃柯里紧紧地抱住他的肩膀,一遍又一遍地亲吻着他的嘴唇,「不会的,负罪感这种无聊的东西压根就不在我的字典里,只要有你……」
「只要你说,你爱我……」埃柯里的声音彷佛恶魔的诱惑,在耳边低语,「说你永远会在我身边……」
彷佛是受了蛊惑一般,托尼怔怔地望着那双灰蓝色的眼睛,声音干涩地说:「好,我爱你……所以你不要结婚……」
褐色的长鬃拂过他的肩膀,托尼闭起眼睛,享受地让那温热强健的兽体包裹住自己,心里一个声音在喃喃自语:我爱你,我会跟着你,一辈子……做你的雌兽……
※※※
第二天早上八点,小女仆给莫拉里纳夫人送早餐的时候,发出一声惊动了整栋房子的尖叫。这天,距离维恩托‧堂‧莫拉里纳的葬礼,甚至还没有到一年。
埃柯里站在放置母亲遗体的床前,脸色发白,一动不动,几乎所有的家族干部都赶了来,围拢在走廊里,最前面的卡西奥也不知道已经多久没睡过觉了,眼睛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嘴唇神经质地翕动着,不知道在念什么祷文。
「准备葬礼。」埃柯里过了很久才抬起头来,用力地下达着命令,「要让所有人知道,我的母亲去世了……」
他低下头,凝视着母亲重又恢复安详的脸,握紧了双拳:「妈妈,真是太遗憾了,你看不到我站在顶点那一天……安息吧,上帝保佑您回到我父亲的身边。」
单膝跪下,亲吻了养母冰冷僵硬的手背,埃柯里站起身,回头的瞬间,看见在人群后面,托尼抱着手臂远远地站在那里,和他的目光一交接,小野马身子一绷,立刻就转过身,消失了。
「葬礼的安排交给你,卡西奥。」他丢下一句话,大步走了出来,不顾后面人的窃窃私语,直接向托尼跑开的方向追去。
在楼梯的拐角处,他追上了已经开始脚步踉跄的托尼,一手撑着墙,很痛苦地弯着身子,大口大口喘气,埃柯里从后面抱住他的身体,担心地问:「托尼,怎么了?不舒服吗?你怎么了?」
「我没事……」托尼的脸色发白,额头沁出虚弱的冷汗,他闭了闭眼睛,再度睁开的时候已经是痛悔交加,「怎么办……她死了……」
「托尼。」埃柯里责备地叫了他一声,「你不要这样子,我母亲的死,和你无关,这是上帝决定的,不是你我。」
「去他妈的上帝!」托尼咆哮了起来,雪白的牙齿似乎要择人而噬,「她死了!她死了!昨天晚上我们干了什么?!你摸着你的心说啊!昨天晚上……要不是我……你可以答应她,可以让她去得更安详一点!」
相对于他的激动,年轻教父却显得格外的平静,淡淡地说:「唔,然后呢?」
「什么然后?!」
「我答应了母亲的要求,让她安详地上天堂,然后呢?」埃柯里不客气地说,「然后我会遵守我的诺言,娶一个意大利姑娘,生儿育女,和每一个西西里教父做的一样,你希望我这样?可是托尼,我爱你,我没办法娶别的女人。」
黑亮眼睛里的火焰熄灭了,托尼竟然有一些茫然无助,口吃地说:「可是……可——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埃柯里温柔地拥抱住他,把脸贴在他肩膀上磨蹭着,「不能答应我母亲最后的请求,总比答应了再反悔的好,她在天堂也不会安心的……托尼,我是很坏,但还没有坏到对自己的母亲都违约。」
托尼迟疑了一会,终于也伸出手臂抱住他,在耳边轻声说:「我觉得很难过……」
「我也很难过……她是我母亲……她很爱我,并不因为我不是她生的而轻视我……」埃柯里的眼睛里没有泪水,平静得让人吃惊,「我会给她一个最盛大的葬礼。」
「她想要的不是这个。」托尼闷闷地说,「教父,你的确是个坏人,如果真有上帝的话,你会下地狱。」
埃柯里抬眼看着他:「那么,你会在哪里,托尼?」
「你身后……」小野马的脸上露出一丝难得的红晕,声音也变低了。
「可是我比较喜欢在你后面怎么办?」
「……」
「……」
「下流的色狼!」
※※※
莫拉里纳夫人的葬礼在那年春天举行的葬礼中是特别的,不仅仅因为场面大,来客多,更主要的原因是,她是那年春天举行的所有葬礼中,唯一一个死在床上的死者。罗伯托‧堂‧特里西奥前来吊唁的时候,低声对站在教堂里的年轻教父说:「安静地在床上睡去,是难得的奢侈。」
「我听说了那件不幸的事情,真为您难过。」年轻教父这话里不知道是不是多少含有一点歉意,但是很难得的是,他主动伸手和面前掌握着目前意大利第二大黑手党家族的教父握了手,两个人的手都很干燥,而且冰冷。
「这是个警告。」罗伯托轻声地说,「我预感事情不会那么轻易结束。」
「当然。」埃柯里灰蓝色的眼睛毫不退缩地看着他,「血债要用血来偿,任何时候都是这样。」
「你的确很像你的父亲,维恩曾经被称为历史上最天才的教父,我想,你的成就应该在他之上。」
埃柯里淡淡地微笑了一下:「即使我不是他的亲生儿子?」
「这点,在维恩承认你的时候,已经不是问题了。」罗伯托回头看着虔诚地在圣母像前点燃蜡烛的女儿,意味深长地一笑而去。
双眼已经红得像兔子一样的卡西奥无声地从后面跨前一步,低声在埃柯里耳边说:「他怀疑上我们了。」
「他没有证据。」埃柯里嘴唇几乎不动地说,「这是在我母亲的葬礼上,他来了,这本身就是一个妥协的信号。」
「我们该怎么办?接受他递出的橄榄枝吗?还是那么美的嫩叶。」卡西奥的目光紧紧盯在特里西奥小姐身上,穿着黑色长裙蒙着黑色头纱的西西里公主今天的服装隆重得出奇,简直就是一个女儿为母亲服丧的标准。
埃柯里不动声色地看着她窈窕美妙的身影向自己走来,微微欠身致意:「感谢你今天到来,我母亲一定会很高兴的。」
「真是不幸,埃尼,在短短的时间里我们都失去了自己的亲人。」雷奥娜仰起脸,黑色卷发环绕着她的脸,苍白得让人吃惊,「我理解你失去母亲的痛苦,夫人对于我来说,也像一个母亲。」
她神色黯然地低下头,过了一会儿,踮起脚尖在埃柯里脸上轻轻一吻,轻声说:「再见。」
「最近很危险,我希望你……好好待在家里。」以埃柯里的个性,这是他能做出的最大限度的让步了,雷奥娜不知道是不是听懂了什么,抬起眼睛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轻声说:「我会的,谢谢你。」
她转身离去,黑色的裙裾在身后扬起一道美妙的弧线,埃柯里望着她的背影,忽然有一种恍惚的感觉,似乎,这会是最后一次见到她……
他轻轻甩了甩头,把最后一丝迷茫也从脑子里赶走,现在是生死危亡的时期,他不能让任何外来因素干扰自己的判断和计划!
目光不由自主在教堂里寻找着托尼的身影,在那高大挺拔的身影落入眼底的时候,心,才有一点可以放松的机会。
等所有宾客都离开之后,他走向灵柩,凝视着棺中的养母,在心里说了一声:「对不起,妈妈。」伸手合上了棺盖。
在莫拉里纳夫人的葬礼结束后四个小时,特里西奥家族的教父因为脑溢血紧急送院急救。
「真TMD太巧了!这只老狐狸!」埃柯里烦闷地几乎要吼叫起来,他咬牙切齿地看着书房里的众人,「现在是乔万尼掌握家族?」
「是的,」卡西奥立刻回答,「我们的情报员已经送出了情报,现在特里西奥家族秘密进入战争状态,他们的地下武装也将露出水面了,希望我们没有留下什么痕迹让他察觉到,我们和他弟弟的死有关。」
「这已经不是问题了。」埃柯里目光沉郁地说,「他对我们从来没有好感,就算我们什么都没有做,他还是会把目标订在我们身上……想把水搅浑的可不止我一个。」
「我觉得我们没必要这么担心。」维尼插嘴说,「他们本来也没有在我们的盟友范围之内,上帝作证,我可从来没有想过去和毒蛇乔万尼结盟,即使他有个还不错的妹妹。」
埃柯里眼角余光看见闷不做声坐在角落里擦枪的托尼身体忽然僵硬了起来,他安抚性地看了自己的情人一眼,然后对维尼说:「你说的对,维尼,我最多也只是指望他能中立,既然现在已经不可能了,转入我们的敌方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
他的拳头狠狠地落在橡木书桌上:「保护我们的朋友,惩罚我们的敌人,让中立者为之后悔,这就是我父亲教我的人生准则,现在,是遵从这个原则的时候了。」
「我不得不说,老家伙病倒的实在不是时候。」卡西奥唉声叹气地说,「当我听到他跟教父的对话时,我还以为他要提出把女儿嫁入莫拉里纳家族呢。」
「卡西奥,永远不要指望他提出这样诱人的条件,如果他真的说了,我反而会感到吃惊和怀疑。」埃柯里淡淡地说,「好了,他病倒了,不管会不会死去,或者是不是有其他的什么人在里面插一脚,反正现在我们必须重新修正行动计划了,先生们,把地图铺开,该干活了。」
一个半小时后,战前会议结束,埃柯里看着最后一个人离开书房,轻轻松了一口气,走到托尼身后,亲密地圈住了对方的脖颈:「亲爱的,觉得厌烦对吧?真是对不起,我不该让你也参与进来的,这是钩心斗角的狡诈世界,你不合适这里。」
托尼侧过脸去,在他的脸上磨蹭着,低声问:「我是不是很笨?我觉得在你们面前,我就像个什么都不懂的傻瓜。」
「亲爱的,我可从来没有这么想过,有些人天生就是要耍心眼的,有的人天生就不适合这个,没有必要因为狮子不会游泳就认为它不如一条沙丁鱼,上帝作证,你是我最好的保镖,这一点没有人可以代替,那么,你在这样的会议上沉默,又有什么关系呢?卡西奥是我最好的参谋,我倚重他,但我不会爱上他,就是这样。」
想起卡西奥总是那么古板的脸,矮小的身体,还有因为熬夜亢奋的红眼睛,托尼也不觉笑了,转过头在他手臂上蹭蹭:「那么,亲爱的教父,如果有那么一个人,他个子又高又帅,身手俐洛……」
埃柯里的嘴唇不老实的凑上了他的脖颈,在上面制造一个又一个小小的吻痕:「你是在说你自己吗,亲亲?」
「而且他又有头脑,能够和卡西奥媲美的精明强干,然后他还是个雌兽,你会爱他吗?」
「托尼,我做错了什么让你这么怀疑我的真心?」埃柯里半真半假地拉起他拿着枪的手抵在自己胸口,「摸摸,这里的心只为了你一个人而跳,无论是多么好的雌兽,对于我来说,都没有你这个满口粗话,动不动就挥拳头的小野马可爱。」
托尼连耳朵都红了,粗鲁地推开他,喃喃地咒骂:「狗屎!」
埃柯里正要再靠近过去,门被人敲响了:「教父,奥尔维克先生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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