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乖小王子第九章

第九章

邊城的市場果然和京城的有很大區別，少了些刻板和拘束，多了分草原的奔放和熱情，市場中東西最齊全、價錢最公道、服務最周到的店是一個南朝人經營的店面，他很年輕，到此地也不過一年的時間，卻已經成為商人中的佼佼者。

他的店很大，琳琅滿目的南北貨物分作兩邊整齊擺放，分門別類，井井有條，夥計們穿梭其中為過往的客人介紹最合適的物品。

我所有的注意力全部被來自北朝的那些新鮮玩意兒吸引了，雖說京城裡也有私下交易來的東西，卻沒有這些新奇有趣。

「大哥，這是什麼東西？」我指著玻璃盞裡放著的一串怪模怪樣的珠子說，那串珠子好像是牛角磨制的，每一顆都不一樣，有圓的也有橢圓型的，中間還夾著這幾顆綠松石，絕對談不上精美，可是這樣東西卻小心翼翼地陳放在需要拿黃金白銀去購買的珍貴玻璃盞中，實在有些奇怪。

「這位客官是從京裡來的吧！」還沒等大哥回答我，我們的身後就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那人親熱地把手搭在我的肩膀，滔滔不絕地說著，「您真有太有眼光了，一眼就挑中了本店的鎮店之寶。這個可是北朝最～～厲害的靈珠！每一顆珠子都包含著大薩滿最殷切的祝福！得到它的人就能得到無邊的幸福！不但家庭和睦而且官運亨通，嬌妻美妾，孝子賢孫更是要多少有多少！最重要的是，它能夠讓一個人無病無災，健康長壽哦！當然了，這串珠子我根本沒打算賣，不過您要是實在合意我也只有忍痛割愛，五十兩銀子絕對不是我亂喊價！」

「是你……」我和大哥同時回過頭來，四隻眼睛同時瞪著那個穿這北朝人衣服瘦瘦高高，留著絡腮鬍子，膚色有些黝黑的年輕男子，雖然他是這副打扮卻一點也遮不住他滿身的貴氣，也無法讓他堪稱完美的五官有任何折損。

「哎呀，被抓住了……」那個大帥哥露出了他「童叟無欺」的招牌笑容，讓他牙齒更顯得白得耀眼。

「二哥！我們找你找得好苦！」我興奮地撲進他懷裡。

「大哥、三弟，真的是超級不可思議的組合！」二哥緊緊地抱住我，用力拍了拍我的背以表達他此刻激動的心情，「你們居然會結伴出來找我，」

「別自作多情了，雖然這一年多來派了不少人來找你，但是，我們不是出來找你的！」大哥面無表情地把我從二哥的懷里拉了出來。

「啊？莫非那些傳言是真的，大哥帶著三弟逃婚了……」二哥憋笑說。

「先不說這些，居然讓我們在這裡遇到了你，」大哥一把抓住二哥的衣領，「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如今既然被逮到了，你就乖乖地跟我們回京城去吧，不要逼我借兵把你鎖上夾板押回去！」

「不要這樣吧～～我們兄弟三人好不容易重聚，我在這裡很好，你們回去告訴父王和母親，讓二老放寬心好了！」二哥堆笑說。

「你不會是得罪了京裡的什麼人，所以不敢回去吧！」大哥像是在刑訊逼供一般，惡狠狠地看著二哥。

「怎……怎麼可能，」二哥根本不敢正眼看他，結結巴巴地說，「我可是本分人，做的都是規規矩矩的生意……」

「哦？」大哥冷笑了一聲，從玻璃盞中挑出那串項鍊，「這種造價不足一吊錢的東西，你居然叫價五十兩，你的生意倒是一本萬利。也許你對本地人做生意是很規矩，但是對於偶爾從京城來的官宦貴族是有一個『宰』一個吧！」

「哈哈哈哈……大哥，真是什麼事情都瞞不過你，反正他們都是有錢人，高價從我這裡買一個心想事成的夢也不錯吧！」二哥笑嘻嘻地說。

「二哥……」我左顧右盼了一圈，好奇地拉了拉他的袖子，打斷了他們的談話，「怎麼不見二嫂？」

「二嫂！」二哥很誇張地大叫了一聲，「你說的是謝小姐吧？她不在店裡，我讓她去北朝採辦貨物去了。」

「你說『謝小姐』？」我和大哥異口同聲地發出質疑的聲音，我問道，「不會吧，你們不是私奔了嗎？我還以為你們連寶寶都生了，而且是三胞胎！」

「你們在說什麼呢？我怎麼一點都聽不懂啦？」二哥繼續裝糊塗，然後很正經地宣佈，「我們又不是私奔！」

什麼！不是私奔！不可能吧，全國人都以為二位是私奔哦，故事都傳了有七、八十個版本了！你現在居然說你們不是私奔，讓那些編故事的人怎麼下臺啊！

「唉～～」二哥長長地歎氣，故作憂鬱地說，「當時我很想去北朝看看，她也很想去，但是她是女孩子，謝相國一定不會讓她去，也不可能同意我陪著她去。於是，我們就決定先斬後奏，我們留了一封信給謝相國，說明了情況，我還在信的『最後』保證我會將她完璧交還。然後我們就動身去了北朝，她扮了男裝，我們一直以兄弟相稱，我絕對沒有任何冒犯她的舉動！」

「我想來了！的確有一封信！當時謝相國看到有『孩兒不孝』幾個字就認定你們是私奔了，於是一時氣憤把那封信撕了，連紙片都燒了。之後，他還到我們家來要人，震驚朝野……」我說。

若真的如他說得那麼簡單，那豈不成了天下第一「冤案」，怎麼也不見六月下雪的？

「不過現在好了，我們和北朝和談了，父王和謝相國之間最大的分歧也不復存在。我相信只要我誠心的去我和謝相國解釋清楚，他聽一定同意把女兒嫁給我了！」二哥狡猾地一笑。

你的如意算盤也打得太精明了吧，經你這麼一折騰，二嫂除了嫁給你還能嫁給誰？

「不說我的事情了，我倒是真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正愁沒有合適的人商量，你們隨我到家裡來吧。」提起這件事，一向開朗得如同這輩子都根本不會有心煩的事情的二哥都鎖緊了眉頭，他急急忙忙的吩咐夥計照看店面，拉著我們往他的住處走。

到了二哥的住處，他從衣箱底部翻出一個精緻的漆盒來。打開來看，盒子裡放著一把團扇，扇面上繪著一個美貌的浣紗女邊上還寫了一首詩。

「歲歲金河複玉關，朝朝馬策與刀環。

三春白雪歸青塚，萬里黃河繞黑山。」

「是劉中庸的《征人怨》，」我拿起扇子仔細看了看，「這上面的字跡怎麼像是安平公主寫的？」

「你倒是眼尖，」二哥笑道，「這個是昨天晚上安平的貼身女官拿過來賣的，她說是偷了主人的東西，想換點零用錢。」

「這種東西你也敢要？」這可是贓物唉！

「因為她明顯是在扯謊，這個根本不是她偷出來的，而是安平公主託付給你二哥，讓他轉呈給皇上的重要軍情，」大哥從我手中拿走扇子，捏著扇柄一邊轉一邊說，「想必蘇和臣和安平公主現在已經被閼氏軟禁在宮中動彈不得了，閼氏打算單方面撕毀停戰協定，集合三十萬人馬對我們發起猛攻。」

二哥點了點頭：「我想也是如此。」

「啊……」我目瞪口呆地望著大哥，「就一把扇子而已，怎麼可能看出這麼多資訊？」

「畫著西施的扇面上卻寫著有關昭君『青塚』的詩，這就說明有『古怪』，而且軍中素有慣例——用詩句裡面的字來傳遞重要軍情，這首詩裡面的『三』和『萬』其實代表的是『三十萬』的意思。」

「三十萬！」我的腦海裡立刻浮現了千軍萬馬奔騰而至的情景，「那雲台城頃刻之間就會被夷為平地吧！」

「只是『號稱』三十萬而已，打仗的時候總會要虛張聲勢，這叫『兵不厭詐』。其實，北朝現在能調動的軍隊不到十六萬人，其中還有五萬精兵是蘇和臣的親信部隊，沒有他的命令絕對不會輕易出動，閼氏可以調集的人馬大都是各地貴族的私人軍隊，不過是些烏合之眾，根本不堪一擊！」

「大哥～～你怎麼會知道這麼多？」聽著他用鐵一樣冷的聲音平靜地分析著十萬火急的軍情，我的心中還是一陣激動。

我又戀愛了，愛上了同一個人！

「哪有啊！」大哥不好意思地推開我湊上去的臉，「和他們打了那麼久的仗，總要瞭解一點才行啊！」

「大哥，你太謙虛了，『知己知彼、百戰不殆』這種事情人人都知道，可是真正能做到的又有幾個？」我實在太愛你了！

「好了！好了！別在我面前打情罵俏了！」一邊的二哥一臉不耐煩地打斷我們的話說。

「哪……哪有……」我們這才想起還有另外一個人在，同時結巴說。

「早就看穿你們了！別遮遮掩掩的了！」二哥白了我一眼，「而且現在也不是說這些的時候——目前的情況該怎麼辦才好，難道真的把扇子送到皇上那裡去？」

「只怕援兵未到，他們已經打過來了，」大哥迅速冷靜下來繼續說，「而且如果我們舉兵壓境，無論打還是不打都中了閼氏的圈套！她的目的不過是拖蘇和臣的後腿，為她的寶貝兒子爭奪權力而已，如果讓她的奸計得逞，不但好不容易簽訂的停戰協議會成為一紙空文，蘇和臣和安平公主也很有可以遭遇不測。」

「那不是『玉帛化干戈』？這怎麼能行！打也中計，不打也中計！到底該怎麼辦才好？」我焦急地嚷嚷起來，「除非在這場兵禍還未發生之前將它化解才行！」

「你說的很對！」大哥摸了摸我的頭。

又被誇獎了！我心裡美滋滋的：「那麼，具體要怎麼做才好呢？感覺好像沒可能一樣！」

「本來是沒可能的，可是現在救星來了就一定會有辦法的！」二哥說。

於是，我們兩個就把所有的期望都傾注在大哥身上，盯著他，等他發話。

「方法自然有，我現在就去借救兵過來把蘇和臣和安平救出來，用他手中的兵力牽制閼氏的行動，閼氏這次的行動絕對不是大汗授意的，大汗知道後絕對不會輕饒她！而那十一萬的軍隊……」大哥輕描淡寫地說，「就麻煩你們兩個幫忙解決掉了好。」

「什麼！」我們同時慘叫，這個任務也太艱巨了吧！「大哥，你沒事吧，我們兩個可以血肉之軀唉，怎麼可能解決掉十一萬的兵力！」

大哥解釋說：「僖公三十三年的時候，秦軍出兵偷襲鄭國，半路被鄭國商人弦高發現，他派人回國報告，並且主動拿出自己的大宗財物冒充鄭國的使者去犒勞秦軍。讓秦軍將領誤以為鄭國早有防備，只得放棄了偷襲鄭國的計畫。」

「這個我們都知道，你要二哥也拿錢出來買些牛讓他們宰了吃？」我問道。

「我是希望你二哥拿出自己店裡的奇珍異寶和財物去賄賂幾個貴族，說服他們退出這次的軍事行動就可以了。只要有一兩個人退出，其他的人也會動搖，這樣閼氏的十一萬兵力也就不復存在了。」

「唉～～雖然這是筆賠本的買賣，但是總比被踩成肉泥好！」二哥一想到自己辛苦了一年賺到的錢可能全都要貢獻出去，心裡就不是滋味。

「怎麼不會賠本，如果謝相國知道你做了這麼了不起的事情，根本不用你去提親就會把女兒送上門來！」大哥拍著二哥的肩膀說，聽了他的點撥，二哥頓時變得神采奕奕，他又掏了那迭銀票出來給二哥，「我身上帶的全部銀子都交給你使用好了。」

二哥喜滋滋地接了過來，點了一次：「如果有富餘，就當作是你付給我的酬勞好了！」

「你這個人啊……」大哥笑著搖了搖頭，「隨便你好了。我把小愉交給你了，無論如何你們千萬要小心，事不宜遲，我們這就分頭行事吧！」說完就轉身走出門去。

「大哥！」我追了出去，「我要和你一起去救蘇和臣！」

「不行，你又不會武功，萬一有個閃失，你要我怎麼辦？」大哥微笑著撫摸我的臉柔聲哄我說，「本來想讓你在家裡等，料你也不會安分，所以你開動你的小腦瓜去幫幫你二哥吧。你只要站在對方的立場上去考慮問題……」

「我怕我做不到……」我打斷他說。

「你可以的，」他貼到我的耳邊說，「把你遊說安平公主和蘇和臣，讓他們幫你完成你的計畫，逼我帶著你逃婚的那股勁頭拿出來呀！」

「啊！！」我吃驚的瞪著他，「你都知道了啊！」

「開始的時候心太急了沒有想透，不過等平靜下來就猜了個大概了。不過，即使我一開始就知道這是個圈套也會毫不猶豫的往裡面鑽的，因為……」他咬上我的耳朵，用低沉而炙熱的聲音說，「我愛你。」

我愣愣地往後退了一大步，渾身上下仿佛被燙過一樣熱。

「所以，你要加油哦！」他帶著笑翻身上馬，瀟灑離去，而我一直傻呆呆地站在牆邊上目送他遠去的身影，一直到看不見為止。

※※※

大哥走後，二哥也立刻派人準備了豐厚的禮物和一箱銀兩，備了車，載著我一起奔向第一個目標。

我換了衣服，打扮成二哥隨從的模樣，不過我還是第一次參與如此重大的事情，所以不免有些緊張，坐在車裡半天都沒說一句話，只覺得額上的汗一顆一顆滾個不停。

「小愉，你也不用這麼緊張，」二哥笑著遞了塊手帕過來，「拿出平常心來對待，一定沒問題的，大哥之所以放心讓你也參與此事情，就是因為相信你的能力，所以你一定要好好表現哦！」

我抖著手接過了手帕，擦了一下額頭上的汗：「可是……我從來沒有接觸過這些人，所以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哼，」二哥冷笑說，「你也太看得起他們了，論武功這些人不過是大哥的手下敗將，他們手中的兵士唯一的本事也就是欺負一下老弱婦孺，聽見『趙敬愷』這三個字都有可能會嚇得失禁！」

「噗！」我忍不住笑了出來，緊張感也消失了一大半，「二哥，他們好歹也是北朝的貴族，你這樣說他們是不是有點過分。」

「雖然同為北朝貴族，他們卻絲毫沒有蘇和臣的魄力和遠見，一個個鼠目寸光一點不為自己的百姓考慮。但是，我聽說連蘇和臣那樣的人物都很佩服你，所以那些人你又何必懼怕？」

「嗯！」我點了點頭，又有了自信，二哥真的好厲害，三言兩語就改變了我的心境，讓我整個人都有種脫胎換骨的感覺。

「好了，不說這些無聊的事情了，」二哥笑嘻嘻地湊過來說，「剛才我看到大哥和你那麼親密的樣子，真的嚇一跳！謝天謝地，大哥的榆木腦袋總算開竅了！」

我皺了皺眉頭，不高興地說：「不許說大哥的壞話！」

「呦呦！我才是你的親哥哥唉！你居然這麼幫著他，我傷心死了～～」二哥捂著胸口裝著一副受傷的樣子。

「不許笑話我們！」我惱了，給了他一拳，「可是……二哥，你是什麼時候看出來的。」

「三年前就看出來了！」

「啊？那麼早啊！」我嚇了一跳，豎起耳朵來聽他說『內幕』。

「你可能還不知道大哥那個時候為什麼會那麼急匆匆地就去了北疆吧。因為有一天，你在花園裡睡著了，大哥大概看你睡得正香不忍驚動你，又怕你著涼就忙找了毯子過來幫你蓋，我正好經過那裡，結果看見他看了你好久，然後偷偷地親了你……」二哥指了指嘴巴，我頓時羞得恨不得鑽到車子下面去，「後來，他就變得怪怪的了，沒幾天就像是為了躲避什麼似的逃到北疆去了。」

「其實，開始的時候，我覺得大概他走了事情就不會再發展下去，這樣對我們整個家都未免不是一件好事。可是你也變得怪怪的了，整天茶飯不思，弄得自己面黃肌瘦的，唯一想的事情就是設法讓大哥回來一趟。我開始真的很不理解你們，不過等我遇到了她才慢慢知道了……」二哥淡淡地笑了，伸手過來摸了摸我的頭，「現在好了，你們兩個總算在一起了，也恢復了往日的光彩，這樣才不讓人擔心嘛！」

「二哥，謝謝你……」我感激地說，「不過，父王和母親那裡就不好交差了……」

「別急嘛！車到山前必有路，到時候我會幫助你們的！」他撩起窗簾看了一眼，似乎已經到了第一個目標家門口了，「先等我們把眼前的麻煩事情解決掉再說吧！」

「好的，」我整了整衣服，「辦法我已經想出來了！」

※※※

這個貴族家中果然奢華，從南朝百姓手中搶奪的珍寶堆放在客廳中，主人一心只為炫耀卻完全不知道這些物品到底價值幾何，應該如何收藏，真是暴殄天物！

二哥似乎與他們相熟，所以很快就和他攀談起來，那人也沒什麼戒心，三言兩語就洩露了他們的軍事機密。

「果真如此？」我和二哥相視一笑。

「他是何人，怎麼沒見過？」貴族這才注意到我，盯著我的臉看了好久，「你們南朝人都生得如此俊俏嗎？」

「謝大人誇獎。」我作揖謝他。

「你是從哪裡來的？到我們這裡來要做什麼？」

「我從哪裡來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是來做什麼的。」我含笑說。

「哦？你是來做什麼的呢？」

「因為有人將刀架在大人的脖子上，所以我是特來救您的。」

「大膽！你在胡說什麼！」他一聽這話，猛地拍了一下幾案，幾上的酒杯一顫，杯中的美酒撒了出來。

「不知道大人聽從一個女人發號施令，把自己部下的血肉之軀送給別人當梯子，讓他們可以踩著登上汗位，可以得到多少好處？」我輕蔑地說，「不，一點也得不到，因為還沒等你看到勝利，就已經被人用快刀斬落馬下了！」

「胡扯！可以殺掉老子的人還沒有出生！」

「早就聽說大人驍勇善戰？」我假意恭維道，「不知道和『趙敬愷』相比如何？」

那人一聽大哥的名字，立刻嚇得瞪圓了眼睛，手緊張地摸向腰間的刀：「『趙敬愷』又如何，他現在陪著他的寶貝弟弟在外遊蕩，怎麼可能到這裡來？」

真是一隻驚弓之鳥，這場對決，我已經贏了！

「哈哈哈！你還真的相信『流言』這種不可靠的東西！試問南朝人又怎麼可能真的將一位王子嫁過來和親？有腦子的人一想就知道這一切都只是陰謀而已，目的就是讓你們以為趙敬愷犯了事，不會再上戰場了。其實呢，他現在就在這附近，而且撒好了網、布好了局，就等閼氏帶著你們去送死了！」

「啊！」那人嚇得滿頭大汗，過去被我大哥打得慘敗的景象大概又浮現在他的眼前，他心中開始盤算起來，當然了我相信沒有任何一個人會主動去送死的，特別是這種唯利是圖的小人！「你容我再想想……」

「不用想了，既然我們兩國已經化干戈為玉帛了，那麼只要大人也全心全意的維護來之不易的和平，就自然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了，」二哥命人將那些珍寶、銀兩送了進來，「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說著打開了那一隻只箱子，白花花成分極好的雪花銀一閃就讓那人完全迷失了方向，再加上上好的東珠、精緻的發簪和華麗絲綢，每一樣都讓他愛不釋手。

一邊是很可能送死的戰場，一邊是送上門來的財物，你說一個貪生怕死的小人會怎麼選呢？

「這些東西你先留下吧，」那人盯著那些財物說，口水都快流出來了，「畢竟人都要以大局為重，現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兩國百年修好了，我又怎麼可能作螳臂擋車之事呢？」

「大人真是明事理的人。」二哥笑著說，「我們先告辭了。」

他轉身過來，對我擠了一下眼睛，仿佛在誇獎我幹得漂亮。

我這才松了一口氣，接下來的人大概也是這種貨色，這樣的話我們的任務可以順利的完成了，不知道大哥那邊是否順利。

正當我們打算出門，那人突然問了一句：「請問閣下究竟是哪一位？」

我不知怎麼突然想到一個人，於是張口胡編道：「我是謝相國的學生，姓柳名子雲……」

那人愣了一下，呆呆地看了我好久，才說：「難怪，原來是皇帝的……」

看他欲言又止的表情，大概咽下去的是「情人」兩個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