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情只有春庭月尾聲
- This topic has 0 則 , 1 個參與人, and was last updated 4 months, 2 weeks 前 by 努力的作家.
-
作者文章
-
2024-09-22 下午 4:53 #4596
努力的作家
觀眾尾聲
彼時太后等都在外間候消息,見半日不出來,心中正焦慮間,忽然聽到龍拓聲音,雖不是中氣十足,卻清清楚楚。更喜他竟知道進食。當下只樂得先念了幾聲佛,便要進去看視,被憐香阻住道:「神醫尚未出來,太后且再等片刻,容奴婢拿了飯去,看皇上怎麼樣。」說完自去廚房端了幾樣細粥並精緻小菜,嫋嫋進了房門。
入眼便見龍拓高瘦的身子還緊抱著左青鴻,一雙通紅眼睛只盯在熟悉的清癨面容上,怎麼也看不夠似的。當下便放了心。目中含淚,將託盤放於床前桌上,輕聲喚道:「皇上請用膳,未及細細準備,且先墊著點,稍後自有更豐盛的來。」
龍拓哪裡還顧得那許多。此時確定了眼前之人真是左青鴻,立時便覺得饑腸轆轆,生怕一個不小心竟餓死了,那就真的和姐夫陰陽永隔,造成千古奇冤。只苦於身上無力。憐香忙喂了他幾口粥,立刻大口吃了。方覺有了些精神,一把捧過粥碗,也不吃菜,先猛灌了兩碗粥下去。
左青鴻只怕他噎到,趕緊替他拍著背,憐香此時已全放下心來,暗道太康大人說的不錯,這相思病確是天下最難醫也最好醫的病症,先前皇上病成什麼樣子?連李太醫都說沒指望了,如今左青鴻不過坐在他身邊說了幾句話,竟比什麼靈丹妙藥都好用。想到這裡,心中憂慮盡除,不由得打趣道:「皇上這會子怎吃的這樣香甜?先前不是說『五內俱焚,進不得東西』嗎?」
龍拓生怕左青鴻以為自己一心求死而生責怪,忙狠狠瞪了憐香一眼,這邊心虛看著他姐夫道:「姐夫……別聽這丫頭胡扯,先前不知怎麼,確是難受無比,不思飲食來著。哪裡像現在這樣胃口大開。」說完又緊扒了幾口粥。覺得這回不至於餓死了,方長長舒了口氣。
憐香又笑道:「這胃口開的也忒快了點兒,多大會兒功夫,就把粥都喝光了。倒不如說是大將軍這帖妙藥實在靈驗。」
左青鴻只微笑看著龍拓吃粥,聞聽憐香之語,歎道:「唉,什麼妙藥?拓兒弄到如今這步田地,都是因我之過。早知如此,便不寫那樣絕情之語了。」
龍拓一聽,這話裡分明有無限愧疚之意。他何等聰明,立時就想到可以好好利用姐夫對自己的愧疚來謀長遠之計。左青鴻沒看到他眼睛骨碌直轉,若知他心中打的主意,只怕要氣昏過去。
憐香見左青鴻面有憂色,笑道:「大將軍不必憂慮,太康大人已找了李方二位大人前去,想必便是商議這事了。太康大人的意思,讓大將軍先委屈兩天,探明了太后和兩位大人的意圖,再見機行事。所以他才讓我替大將軍編個神醫身份進宮,唉,太康大人深謀遠慮,確是聰明無比。」
龍拓忽然哼了一聲道:「還商議什麼?三年前朕被他們所騙,三年後豈會再上一次當?」說完一把拽住左青鴻道:「姐夫,朕不會讓你逃的,絕不給你逃走的機會。」
憐香強忍著笑道:「皇上太心急了,太康大人可是為您考慮,別忘了,若太后和兩位大人仍反對,大將軍的感受又將如何?你不能只顧著自己快活啊。」
龍拓堅定道:「我不管他們怎樣想,只要姐夫不討厭和我在一起,這就足夠了。」說完轉向左青鴻道:「姐夫,你因何逃過一劫,現在可以告訴我了吧。」
憐香急道:「皇上,不急於這一時,太后已在外廳等候多時了,少不得你先忍耐一陣,瞞過了她們再與大將軍敘舊。」
龍拓冷笑道:「就讓她們再候上一陣又如何?母后不是說她這三年也煎熬的難過嗎?如今姐夫回來,她正該歡喜才是。」話音剛落,便看見左青鴻冷洌目光直望著自己,不由得心中叫糟。須知左青鴻極重孝道,否則先皇太后也不會如此疼愛於他。自己不論什麼原因,竟如此言論母親,在他看來都屬最痛恨的不孝行為。何況他雖被太后賜死,卻毫無怨言,對太后的感情也極深,心念電轉間,龍拓已知左青鴻動了怒,生怕他就此拂袖而去。忙死死拉住他胳膊,口中叫道:「肚子好難過,想是餓了幾天,一時吃的多了,哎喲,好疼。」說完軟軟倒了下去。
左青鴻信以為真,哪裡還顧得上責怪他,忙俯身細看,一邊對憐香道:「快請御醫過來,看看可有大礙?」憐香卻瞭解自家主子性情,笑道:「不妨事,一時半刻就好了。只是如今怎麼辦呢?皇上執意不讓您離去,不如奴婢便將太后請來,言明真相吧,反正遲早都要知道。」
左青鴻面色一變,搖頭道:「不可,我……我苟活人世,已是欺君,如今又來見拓兒,誤他前程,怎麼有臉見母后。」
龍拓有心辨白幾句,無奈剛才已裝病,這時說話豈不露餡,只聽憐香急道:「哎呀我的大將軍,你怎麼到如今還是如此古板,難怪太康大人都生氣。」一語未了,忽聽外間一個慈祥中略帶激動的聲音道:「是青鴻在裡面嗎?」
左青鴻一呆間,立刻便要起身躲避,忽聽門簾響動,端儀太后已在李皇后的攙扶下走了進來。一雙眼睛淚花閃閃,只在左青鴻臉上打量,忽舒出一口氣道:「上天庇佑,果然是青鴻,哀家……哀家……」說著嗚咽成聲,竟不能言語。
龍拓立時警覺的坐起身子,目光謹慎的看著他母后,左青鴻卻歎了一口氣,上前幾步,跪下道:「罪臣詐死苟活,實無顏見太后,本擬老死山林,奈何皇上重病,命在垂危,實出於無奈……」
他話未說完,端儀太后已一把拉起他摟在懷中,痛哭道:「我的兒,難為你這些年……你……你當初怎麼不講明緣由,一味替這逆子欺瞞。難道……難道母后是那種只為了兒子便不認別個的無理之人嗎?也難怪你這麼想,古往今來,帝皇之家多是如此,哪裡像平頭百姓,雖無富貴,卻也和樂融融。」說完又痛哭道:「你去了不打緊,你知母後這三年,每每思及你冤死我手,便如挖心剜肝一般。适才李大人派人送信於我,躊躇再三方來相見,母后……母后實是無顏見你啊,當初不分青紅皂白,只憑你一面之詞便將你定罪,實在是……」
憐香一聽太后嘮叨起來沒完,自家主子一雙眼睛便如惡狼一般在旁盯著,顯是三年前的事實在陰影難消,故太后再痛苦,他也實難盡信,忙笑道:「太后,今日皇上惡疾已愈,大將軍又起死回生,正是雙喜臨門,怎地卻哭起來。」
太后這才收了眼淚,拉著左青鴻的手坐到床前,看著自己兒子面上帶笑,口稱讓母后擔憂,一雙眼睛卻滿含警告意味。她此時哪還顧得這些,只要兒子活過來,即便要她死上千回萬回,也是毫無怨言了。忽見李皇后走上前來,向左青鴻盈盈一拜,口稱青鴻哥哥。龍拓這一驚非同小可,萬沒想到李皇后竟與左青鴻是舊識。眼看著左青鴻站起來,對李皇后笑道:「一轉眼,慧纖已這麼大了,出落的也越發標緻,更已是一國之母,唉,三年時光,滄海都化作桑田了。」
龍拓靜心聽他那話,雖不無感慨,卻是滿含疼愛,額頭上冷汗便一滴滴的落了下來。憐香在旁看見,奇道:「皇上怎麼了?」左青鴻忙回過頭來,也詫異道:「可是身子太虛?看這汗落的。憐香,快傳李太醫來。」
龍拓有苦難言,目前手中可利用的工具也只有這病了,因此上越發作態,只癡纏著左青鴻不讓離去。稍頃飯至,四個人都是多日未進飲食,如今憂慮盡消,不由得圍坐一起,盡情用了酒飯。
撤過殘席,門外便報導:「李大人方大人求見皇上與大將軍。」太后忙命進來,見左青鴻又不自在,忙安慰他道:「不用怕,有哀家呢。你在這裡這樣,想那兩位大人更是愧疚,唉,這段苦難也該結束了。」
憐香一拉李皇后,兩人回避出去,來到後院,憐香方笑道:「娘娘,你道皇上先前怎麼了?」李皇后忙問端的,她方笑回道:「剛剛皇上對我說,他多有對不起你之處,萬望你替他遮掩隱瞞,不然被大將軍知道了,慢說他這樣疼愛你,就是素不相識,也饒不了皇上。故此皇上才那樣緊張害怕。」
李皇后一笑道:「原來如此,他竟也有今天,早知他這樣怕青鴻哥哥,我當先告一狀才是。」
憐香道:「皇上還說,只要娘娘替他遮瞞,日後必有圖報,讓娘娘離了這火坑。這話奴婢卻不明白,皇上對娘娘向來體貼……」她話未說完,李皇后已苦笑道:「那不過是做給外人看的。我與他夫妻近三年,其實是有名無實。每日夜裡,看他輾轉反側,睡夢中只呼喊著一個名字,身為他的妻子,我的這份苦痛誰人知曉。」說完歎了口氣道:「憐香,你難道不明白,那許多佳麗,皇上為何偏偏選中了我,他是為了報復爺爺對青鴻哥哥犯下的罪啊。這些我和爺爺從一開始就知道了。」
憐香至此方才恍然大悟,更替李皇后歎息可憐,卻聽她道:「爺爺當日只憑青鴻哥哥一面之詞,憤怒之下也不問清楚,便和太后合謀賜死了他,導致日後之禍。這都是因果迴圈,報應不爽,我也無怨言。如今終於有情人終成眷屬……」話未完,淚已滴落下來。
憐香忙安慰道:「娘娘不必傷懷,如今皇上雖然是不可能放大將軍離去,卻也必定為您鋪好後路,否則大將軍也斷然不依。」說完又道:「三年來橫在各人心裡的結,想必有這半天功夫,也已盡消了,我們進去吧。」說完偕李皇后進來,正逢太康正向皇上細細講述當日救左青鴻的經過。
××××××××××××××××××××××
原來當日李風等合力將龍拓灌醉後,他便匆匆進宮見太后,得知左青鴻對自己引誘皇上一事供認不諱。不由氣得鬚髮皆張,他想著此乃悠關性命名聲之事,左青鴻怎敢撒謊,卻不知左青鴻實也對龍拓有情,為保他名譽,竟不惜自己的性命名聲。因此上怒氣衝衝回來找到太康方源等商議。其實主意已定。太康眼見勸說他們不了,何況自思宮中尚有太后,即便今日不動手,他日也必除左青鴻。因而到最後只假裝不同意拂袖而去。暗裡找了自己的心腹書童圓圓,命他喬裝進宮。將那太監手中的毒湯暗地裡偷換了自己調製的一碗湯。卻是一種假死之藥。
龍拓聽到這裡奇道:「這假死之藥朕也時有聽說,但不知姐夫屍身斂入棺木後,你身在大牢,卻又如何做的手腳,竟讓他不致憋死。」
太康笑道:「這有何難,我雖在獄中,圓圓卻在外面,我早告訴他怎麼辦了。因此棺木抬進宮前,圓圓已混進了抬棺的人中,覷空在旁邊打了幾個極小的孔洞,不細心再看不出來。青鴻雖是假死,但因沒有呼吸,只靠皮膚吸氣,故消耗的空氣也少,這幾個孔也盡夠他用了。待到棺木下葬後,我只怕皇上悲痛不肯離去,誰想到皇上只想著復仇,只盤桓了一會兒,說了些狠話後就回去佈置了。圓圓天黑後獨自到了墳地,神不知鬼不覺將他屍身挖了出來,不信現在派人去查看,那棺木其實不過一副空棺而已。」
龍拓讚歎道:「愛卿果然聰明,若非你思慮周詳,朕與姐夫再難有今日,你想要什麼賞賜,儘管開口,哪怕這萬里江山……」剛說完,便見左青鴻又冷冷看向自己,忙一伸舌頭,故作威嚴道:「這萬里江山,朕也可分你一小部分。」說完又咳了兩聲。太康與憐香早忍不住笑了。
餘下的事龍拓便知道了,他太瞭解姐夫的性情,獲救後正可借此機會隱居,好讓自己重新過所謂的正常人的生活。太康又百般辨白了一番,說自己實有心撮合,只因不知太后李風等是否轉變觀念,而左青鴻又以武力相逼,因此才拖到今日等語,總之是將自己摘乾淨了。龍拓歡喜尚且不及,哪裡還會怪他,仍舊官復原職。
再說太后與李風等人,受了三年煎熬,又見龍拓沒了左青鴻,竟險險喪命,不由得把那些固執之心,盡皆灰了。再加上太康在旁開導,三人哪裡還肯幹三年前那樁傻事。索性隨二人而去。他們不管,朝中大臣樂得玉成皇上好事,誰還肯多說一句話,只不過左青鴻死而復生的解釋,著實費了一番周折,對外只說命不該絕,逢奇人相救,太康深知民意,又添了許多神乎其神之說,百姓們愚昧,哪分什麼真假,街頭巷尾倒津津樂道,越發將這件事傳的玄而又玄。
龍拓這回心滿意足,依著性子只想成日和左青鴻廝混,何況太后等人都默許了。幸虧左青鴻雖勉強同意遂他心願,卻不肯留在宮中,每日裡照常上朝,下朝後仍回府第,不過傍晚時分尋個藉口進宮與他耳鬢廝磨一番,慰他相思。一個月也不過十幾回而已。龍拓雖心存不滿,卻不敢抱怨。那些大臣都知皇上獨寵大將軍,凡有了冤屈苦處,都去他面前哭訴。龍拓也每每為此挨訓。恨的牙癢癢的,沒想到姐夫回來,與自己相聚日少,卻成了這幫臣子的護身符。只是想到兩人歷經苦難方在一起,又覺心滿意足起來。
這一夜月色甚好,龍拓出得宮來,望著人間一片清輝,又忍不住唉聲歎氣。憐香在旁偷笑,左青鴻昨夜已經來過,早說了今夜不會過來,所以龍拓方悶悶不樂。於是道:「如此良辰美景,皇上因何倒沒精打采起來。」
龍拓恨恨瞪了她一眼,道:「為什麼為什麼?你明明知道朕為什麼。」一語未了,忽聞一個熟悉的聲音道:「到底是為什麼呢?花好月圓之夜,只在這裡長籲短歎的。」
龍拓大喜,回身道:「姐夫。」果見左青鴻從門外施施然走了進來,忙上前一把抱住,笑道:「你可想死我了。」
左青鴻至今仍不習慣他這樣親密行為,尷尬咳了兩聲,憐香會意,將一眾伺候人等都遣了下去,自己笑道:「皇上忘了,昨夜才親熱過的,怎麼今日就想死了。」
龍拓不理她,哼了一聲,問左青鴻道:「姐夫,你怎的又來了?莫非是想給我個驚喜不成?你竟有這樣心腸,上天對我真是越來越好了。」
左青鴻面上一紅,叱道:「胡說什麼?我不過看今夜月色甚好,想起憐香那夜的驚惶神色,必有緣故,因此想來相詢罷了。」
他這一說,龍拓和憐香便知道他也是觸月動情,有些思念龍拓,因此才違約過來。龍拓之欣喜自不必說,憐香卻笑道:「大將軍沒的卻拿奴婢當幌子,這事已過去了三年多,因何今日才想起來。不過我那夜失態,也確有原因,如今說出來想也不妨了。」於是便將高僧的事說了一遍,龍拓和左青鴻都感慨不已。
兩人一邊賞月說話一邊漫步,不覺來到荷塘邊,只見月色下一片無邊無際的荷葉,襯著千百株或粉或白,或怒放或含苞的荷花,端的美麗無比。龍拓便道:「我往常只覺桃花灑落如雨乃世間最美之景,沒想到這芙蓉盛放,竟也別有一番風情。」
左青鴻道:「你不過是幾次經歷,都在花落之時,故對那淒美景色印象深刻罷了。其實花開又何嘗不美?錦繡繁華才是世人最愛呢。」
龍拓道:「姐夫說的是,如今落花時節俱已過去,我看那兩句詩也不妨改改,須知樂極固然生悲,但否極也會泰來,姐夫意下如何?」
左青鴻知他所說的乃是「多情只有春庭月,猶為離人照落花」兩句,不由笑道:「你想怎樣改?」
龍拓道:「若要改,便要整個兒詩都改了,方能押韻。」一語既出,早吟成一首,念道:「鴻度天涯幾興衰,龍慕英姿暗徘徊,多情只有春庭月,猶為情癡照花開。」說完又笑嘻嘻道:「姐夫,你就是那來往天涯,幾經曲折的鴻雁,我就是那仰慕英姿,徘徊在你身邊的飛龍,我們就這樣在一起一輩子,說准了,誰也不許反悔。」說完緊攀著左青鴻在曲廊上坐下。
左青鴻面色更紅,哼了一聲道:「這也叫做詩嗎?粗俗無比。原先的意境一點兒也無。再者說了,自古以來沒聽說鴻雁和龍能在一起的。我雖不懂詩,你也別太蒙我。還什麼暗徘徊,分明是暗下手才對。」
龍拓被批了一頓,卻並不以為意,仍無賴笑道:「姐夫說的對,這些年我為了對你下手,只撿那有用處的學,於這詩詞歌賦卻荒廢了。其實何必認真,所謂的詩,不過給人助興而已,眼前幸福才是最重要的。」說完出其不意,一把將左青鴻摟在懷裡,深深一吻。
左青鴻欲待掙扎,卻哪裡掙扎得開,稍頃自己也沈溺其中,月光下只見一對深情人兒沈醉在彼此的愛戀中不能自拔,一陣清風襲來,滿塘荷花俱都點首,似也為這世間最美好的一幕做了見證。
番外篇
我叫龍衛,今年七歲了,是大範朝唯一的一位太子,因為沒有兄弟姐妹,所以註定我會順順利利的長大,然後繼承皇位。外祖母常說:整個大范朝,我父皇是第一大,我就是第二大的人物,當然,她說的要婉轉的多,但意思就是這個意思,我不會弄錯的。
但是最近,我卻對我的地位產生了懷疑,因為我忽然發現我最最敬愛喜歡的姨父好像才是第一大的人,父皇什麼都聽他的,而且每日裡都要他陪伴才能把精力放在治國方面。這讓我十分十分的不快,倒不是因為這樣一來我就變成了第三大的人物,而是姨父不過是父皇的姐夫,為什麼要整日裡陪著他,我是姨父的外甥,他不是理應多陪我玩耍嗎?
不用懷疑,在這一點上,我是十分十分痛恨父皇的。記得我剛懂事時,姨父把我抱在他的懷裡親我的小臉,一邊笑著說我可愛。那是我第一次知道快樂的感覺,結果還不到彈指功夫,父皇就把我抱了過去,說什麼我是太子,從小不能太過溺愛,還不許姨父以後抱我親我。啊啊啊啊,我真是太生氣了,我是姨父的外甥,為什麼不能抱我親我。如果不能溺愛,那皇祖母整日裡都哄著我,他怎麼不說一句話,所以,我最最討厭父皇了。
隨著我越長越大,就越來越發現我父皇真是自私無比,哼哼,我這一點可是有根據的。父皇常對我說要我快點長大,這樣他就可以早點把皇位傳給我,因為皇位至高無上,是天下間最珍貴的東西。小小年紀的我當時還真為他如此大方狠狠的感動了一把,不過隔天,我覺得奇怪,就去問憐香阿姨,為什麼父皇有了皇位這種最珍貴的東西,還盼著我早點長大取代他呢?他不是應該很喜歡做皇帝嗎?
結果憐香阿姨告訴我說,皇位雖然珍貴,可父皇心中,還有比那萬里江山更珍貴的東西。看吧,我就知道他沒那麼好心,可是這更珍貴的東西是什麼,憐香阿姨卻不肯告訴我,唉,她真是聰明,知道我一定會想法子去搶奪,不過我父皇可不好惹,哪有那麼容易就能奪到啊。但我早就打好了主意,等到我一把那東西弄到手,就去送給姨父,他一定很高興,說不定還會抱著我親我的小臉,然後誇我很能幹呢。唉,父皇是一隻大狐狸,我真的很怕姨父被他欺負。
什麼,你說我瞎擔心,告訴你,這話我可是有真憑實據的。就在前天的午後,我偷偷溜進父皇的書房,想碰碰運氣看能不能找到那樣最珍貴的東西,結果我看見父皇把姨父壓在身下,衣服都撕破了,可憐的姨父不住扭動,還低聲求饒。當時我實在是義憤填膺,跳出去就在父皇背上狠狠敲了一下,趁父皇大驚起身時,姨父才掙脫出來,惡狠狠的瞪了父皇一眼,說等一下再找他算帳,然後就跑走了。
可憐的姨父一定是因為被我看到他狼狽的樣子,所以怕被我嘲笑,可是我只會同情他,怎麼會嘲笑他呢。姨父是我最喜歡的人了,我當然不能讓他就這樣被父皇欺負,所以我立刻就替他和父皇算帳。
父皇聽了我的質問,竟然也氣得不行,我真不明白,他有什麼臉生氣。哼哼,還說什麼這叫疼愛,我不懂。他當我是三歲小孩子嗎?疼愛姨父有那樣疼愛法?他一定是因為姨父比他矮,年紀又比他大,力氣身材都不如他,所以才把姨父壓在身下欺負,不行,我要趕快想個法子,救姨父脫離苦海。因為我的命是姨父給我的。
說到這個問題,好像是我們皇室的一個秘密,因為我只聽到過一次,還是皇祖母和憐香阿姨背地裡偷偷說的。她們說父皇不喜歡娘,但大範朝又不能沒有繼承人,後來娘出了個主意,讓姨父把父皇灌醉了,然後裝扮成他的模樣,父皇酒醉之下沒有看真,這才有了我。然後娘就再沒有一點遺憾愧疚的去尋覓自己的天地了。
她們說的這些話我都不明白,無所謂,反正我只要知道這條命是姨父給我的就行了。而且姨父還經常帶著娘進宮來看我,娘對我很好,但是卻不住在宮裡,許多人都說她死掉了,我不明白為什麼會這樣。姨父說是因為娘應該有屬於她的幸福,不能被囚在宮裡一輩子,可是宮裡不好嗎?什麼吃的玩的都有。每到這時候,姨父就會溫柔的笑,說等我大了就會懂得,現在我只要知道娘其實並沒有死,而且過得很幸福就好。姨父說的話當然都是真的,所以我最喜歡姨父了。
唉,誰能知道我小小年紀,內心卻裝滿了這麼多苦惱,那些教書的師傅都古板得很,只有太康師傅很得我歡心。可是我還是非常的不服,聽說父皇小時候,是姨父教他功課的,為什麼如今卻不讓姨父來教我呢,父皇這個大壞蛋,真是太自私了。
等等,那邊好像是父皇和姨父兩個來了,不行,我得想個法子,說什麼今天都要讓父皇一邊待著,不是說風水輪流轉嗎?輪也該輪到我和姨父在一起了吧。懷著七歲少年的偉大抱負理想,我再不遲疑,起身就向他們走去。
──本篇完──
番外二──
「喂,聽說了嗎?大將軍要回朝了。」
「真的嗎?大將軍真的就要回來了嗎?那也就表示我們的苦難也要結束了對不對?」
「對啊對啊,再也不用因為芝麻綠豆點兒大的事情被皇上訓斥了。」
「就是就是,我們再也不用當出氣筒了。」
偌大的朝房裡,眾位大臣正聚在一起議論紛紛,一片熱烈喜悅的氣氛,看得太康直搖頭。待聽到戶部尚書委屈的說:「不行,皇上就因為我說西南連年陰雨,該減免賦稅,就差點把我下到大牢裡去,我多屈啊,我要找大將軍告狀去。」他的臉色登時變黑:這些人呐,還真把左青鴻當護身符了。
不說眾人在這裡興高采烈,當朝皇帝龍拓此時也是高興的坐立不安,一大早起來,讓內侍去朝房通知今日免朝一天后,他便望眼欲穿的等著心上人回來。左青鴻因為去安撫蒙古的一支降部,已經去了半個多月,也難怪龍拓如此心急了。若非姐夫臨走時下了嚴令,不許自己去接他,他恐怕早就插翅膀飛過去了。唉,都中午了,姐夫怎麼還不回來啊。
×××××××××××
「咳咳,皇上。你聽清臣說的是什麼了嗎?」左青鴻忍了又忍,終於實在忍不住了,從自己回來後,皇上的眼珠子就像是掉在了自己身上似的,他敢以腦袋擔保,自己說了半天,眼前的皇上一句也沒聽進去。
沒有人應聲,龍拓的目光仍然熱烈的停留在左青鴻的臉上身上。
「啪」的一聲,左青鴻忍無可忍的將幾章奏摺在龍拓眼前一拍:「皇上,你在想什麼?到底有沒有聽臣說話?」
「啊?姐夫?」龍拓終於清醒過來。左青鴻這才松了口氣,卻在下一刻就氣得險些吐血:「你問朕在想什麼?難道你不知道?姐夫你看天都黑了,這……嘿嘿……朕還能想什麼啊……姐夫,朕都忍了半個多月了。」
左青鴻一把拍掉順勢摸上身子的狼爪子:「你給我正經點。我的事還沒奏完呢。」
「哎呀,明天早朝的時候再奏吧。」龍拓迫不及待的黏上左青鴻,唉,還是肢體接觸好啊,光用看的根本不能解饞嘛。
左青鴻向來拿龍拓沒有辦法,一個不留神間已被比他高大了許多的龍拓抱起,他還待掙扎,誰想龍拓腳步如風,竟用上了絕頂輕功,手腳還沒有動作,人已經落在了床上。眼看著龍拓以泰山壓頂的架勢俯下身來吻住他的唇,知道若不滿足了他,恐怕自己奏什麼他也聽不進去。心裡歎息了一聲,卻又有一絲欣喜,緩慢的伸出手環住身上寬厚的胸膛,一邊伸出舌頭回應他的吻。
…………………
寢宮外,憐香無奈的歎了口氣,對一大堆捧著食盒的宮女道:「回去吧,傳令禦廚房,留著人手預備後半夜的宵夜。」說完轉身出來,看向天上的明月,暗自歎道:禦廚們以後有的辛苦了,看來我該奏請皇上給他們加俸祿了。
──本書完──
-
作者文章
- 抱歉, 章節必需先登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