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羊兒乖乖第四章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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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8-29 下午 4:54 #2346努力的作家觀眾
區鳴海醒過來的時候天已經擦黑了,還好圖書館的房間裡一向亮著燈。他動了動,發覺雙手已經被解開,於是連忙把嘴裡的東西挖了出來。
覺得身上涼涼的,頭一低這才發現那些人居然把他的身上剝了個精光,遍體鱗傷的白皙身體顯得有些觸目驚心。
爬到牆邊靠著,他仔細看了看四周。自己的隨身物品除了手機之外倒是什麼也沒少,反而還多出一堆花花綠綠的東西放在身邊——看起來像是一堆衣服,但從顏色上來看絕對不是他自己的。
挪動著被揍得亂七八糟的身體,區鳴海認為還是穿上衣服比較好。拉開那些布料一看,他不由得詛咒出聲——那竟然是一件醜得要命的老處女套裙!!那幾個傢伙一定是想讓他穿著這些跑出去丟臉吧!可是如果不穿的話他能在學校裡裸奔嗎?這地方放的都是些廢棄書刊,應該是沒有半個人會來吧……那些混蛋實在是太陰毒了……
幹!!老子是招誰惹誰了??哎喲,好痛……咦咦,地上那堆紅色的東西是什麼?有非常不好的預感,區鳴海用顫抖的手摸上自己的頭——一摸之下他決定死掉算了,那些人竟然亂剪他的頭髮!!頭上參差不齊的觸感簡直讓他痛不欲生。如果說穿醜陋的女裝他還勉強可以忍受的話,要他以極其噁心的髮型出去見人簡直就是要他的命。
這下區鳴海是更不想踏出這個門了。
身上痛死了,肚子又好餓哦……區鳴海承認自己是個笨蛋,如果是聰明人的話一定不會這樣束手無策地杵在這邊不知所措吧。不過這裡是個儲藏間,連個窗戶都沒有,求救也沒得求,圖書館太大了,這麼偏僻的房間就算在這裡大喊大叫也沒人聽得見——況且他現在又疼又餓,連喊叫的力氣都沒有。
討厭!!那麼就等員警來找他好了……實在是撐不下去,傍晚有點涼,區鳴海拉過那奇怪的衣服放在身上暫時擋擋寒氣,沒多久竟然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等他再次醒來,時間已經過了十點半——圖書館一般是十一點關大門這他也知道,如果現在不出去的話就要一個人在這裡待整個晚上了——看看周圍死寂的環境,區鳴海的身上一寒——半夜的圖書館也怪恐怖的,自己不痛死也要嚇死吧……
反正也只是十幾分鐘的路而已!!心一橫他決定穿上那件沒品的女人衣服,最多用衣服蒙著臉回家好了!!
不過身上受傷的他走那條平時覺得很近的路卻走了將近半小時,一路上他什麼也沒想,甚至忽略了夜間的路上偶爾經過的幾個人驚奇的目光,他只希望能快快回到屬於自己的地方。
當四處尋找他未果的聞人傑在半夜回到家,看到的就是區鳴海這副淒慘得要命的模樣,像昨天一樣又躺在客廳的地板上睡得很香。
只呆了一秒,聞人傑立刻回過神小心地將他抱了起來。區鳴海含糊地叫了一聲,依稀是「爸爸」還是什麼的,彷佛覺得很溫暖拼命地往他的懷中鑽去。
※※※※※
漂亮的臉蛋上貼了好幾塊OK繃,原本完美的身體也青一塊紫一塊的,頭髮還被迫剪得又短又怪,區鳴海在養傷的這段時間簡直是寢食難安。如果不是聞人傑一再哄他說不會難看,他一定會發瘋。
「聞人,你說……我的樣子真的不難看嗎?」躺在床上的區鳴海第N次不確定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旁邊的聞人傑聽了暗歎一聲,放下手中的工具書將他拉過來靠在胸前,輕輕撫摩著他的髮絲,「不難看,這樣很可愛。」其實區鳴海的頭髮剪短了的確不難看,只是整個人的氣質一下從小妖精變得稚氣清純而已,這樣反而別有一種味道。
「可是我不喜歡這個樣子啦!!真想殺了那幾個傢伙……」區鳴海氣呼呼地說道,「實在是沒品透了,居然用這種賤招……美美說那個女的搞不好根本就不是我們學校的人……我知道他們就是嫉妒我嘛!!小時候就經常有人這樣了!真是可惡……」
聞人傑抱他的手緊了一緊。那天他送區鳴海去醫院之後曾經跟傅洵美通過電話,聽到區鳴海無故被人襲擊傅洵美很心疼地說了一句「那傢伙小時候經常被人欺負,因為他沒有爸爸」,當時聞人傑幾乎將手機握碎。
「你看,害我那天都不能和你一起慶祝我得獎……他們還說是因為你我才拿大獎的,真是亂講,這個比賽又不是只有你一個評審啊,憑什麼這樣說……他們還說你是色老頭咧,討厭死了!聞人,乾脆你幫我殺掉他們好不好……」
聽了他的話聞人傑失笑,「哎喲洋洋,我可不敢殺人呢。」
「難道就這樣算了嗎?」區鳴海著急了,「我全身痛了好多天現在還沒好,頭髮被他們剪成狗啃的一樣,還被迫穿奇怪的衣服回來欸!!聞人你都不心痛人家……」
「相信我洋洋,他們一定會有報應的……」聞人傑的雙眸暗了一下沈聲說著,低下頭吻了住區鳴海兀自喋喋不休的嘴。
區鳴海的新造型讓傅洵美足足笑話了半小時。倒不是他的樣子有多好笑,而是他那躲躲閃閃羞於見人的態度實在讓她忍俊不禁。
「喂喂,妳到底還有沒有同情心啊?」被笑得惱羞成怒的區鳴海忍不住抱怨,「我可是受害者哎,真是最毒婦人心……」
「Sorry……哎喲,我、我不是故意的,可是你……哈哈哈……」只要一看到他鼻子上那誇張的OK繃傅洵美就止不住笑意,心想他如果再往鼻孔裡塞上兩條紙巾的話,形象就破壞得就更完美了。
「哼……」區鳴海悻悻地哼了一聲,「虧我還是因為妳才被騙的咧,沒良心的女人……」
傅洵美一聽馬上心軟了,「好啦好啦,誰叫你那麼不小心……身上的傷怎麼樣了?沒什麼大礙吧?」
區鳴海搖搖頭,「已經沒什麼了……那些傢伙膽子很小,倒不敢鬧出人命。」
「唷,敢情您還覺得挺遺憾是不是?」傅洵美受不了地問道,這傢伙就是因為缺心眼才會遇到這樣的事吧,「你以後也給我老實點,別再那麼招搖了好吧?」
「美美妳在說什麼啊?」區鳴海皺著眉很委屈地說,「我什麼壞事都沒做啊,怎麼能怪我?」
看他毫無覺悟,傅洵美也不想跟他浪費時間了,「好吧,你無辜……那你大概知道是誰幹的嗎?」
區鳴海搖頭傻笑,「我哪知道。像我這種名人一定很多人嫉妒吧……」
「白癡……」傅洵美喃喃罵了一聲,彷佛在想著什麼,「說真的我倒有點線索,你有沒有興趣聽聽?」
「真的嗎真的嗎?」區鳴海好奇極了——放心,他倒不是那麼急切地想尋仇,他只是單純的好奇而已,「是誰,是誰?!美美妳快告訴我啦!」
「其實我也拿不准……」傅洵美看了他一眼,「只是這兩天學校有件新聞傳得很大,說你們系有個班上的三個男生前天晚上被打劫了……」
「哇!」區鳴海聽得興致勃勃,「難道又有受害者?是無差別連環惡作劇嗎?美美別賣關子了,快說啊!」
什麼無差別連環惡作劇,虧他想得出!
傅洵美在心中暗罵,卻也懶得去跟他爭辯,「不是啦,重點在於劫匪並沒有搶走那幾個傢伙的錢財,只是揍了他們一頓外加剃光了他們全身的毛,然後還把他們幾個人裸體地綁在一起丟在路邊……據說那幾個人中間還有個女孩子,她也被剃光了頭髮跟眉毛,還好劫匪給她留了點面子沒有剝她的衣服,可就是這樣她也會有一好一段時間無法見人吧!」
「哇哇!好有趣的劫匪喔!」區鳴海瞪大了眼睛讚歎著,「可是,那跟我的事有什麼關係啊?」
傅洵美白了他一眼,「想想你的頭!這不是很奇怪嗎?大家都在說那幾個受害者八成就是整你的人,因為怎麼看那些劫匪都像是在給你出氣啊!」
區鳴海嚇了一跳,連連擺手,「美美,美美妳是知道的,我可不認識什麼劫匪啊!我連是誰整我都不知道呢!」
「我明白……別再強調你的白癡了好不好。你才沒那麼聰明呢,想得出這麼陰險惡毒的主意……所以說我也是胡亂推測啊,搞不好只是巧合而已。」
「我看多半是吧……誰會那麼無聊去替天行道啊,而且還能這麼厲害查得出是誰做的。」
「嗯……可是那三男一女的組合也太巧了點,真是滿可疑的……」
「哈哈,如果真是他們的話那就像聞人講的那樣吧,他們一定是遭報應了!」
「聞人?!」傅洵美眉頭一皺。
「對呀,聞人說話向來很准的啦……」
在電光火石之間傅洵美忽然明白了什麼,沒來由覺得脊背一陣發寒——我的媽呀……好個笑面虎聞人傑!!簡直是殺人於無形……
虧洋洋這傢伙居然一點反應都沒有,她看了一眼對面仍舊沒有任何覺悟,還在津津有味地吃著午餐的某人——笨蛋果然是幸福的,她不由得對某人粗得可媲美象腿的神經感到無比的敬畏。
只權衡了幾秒傅洵美就決定還是不要告訴區鳴海真相比較好,她乾笑著結束了這個話題。看來洋洋的確找到一個肯花心思愛他跟保護他的人了……雖然那人有點小恐怖……
呃,基本上也算是好事吧?!
※※※※※
下班後聞人傑到潘烈家去了一趟,他昨天就跟潘烈說好了要跟他談出去工作的事。
打開門進家的時候屋子裡安安靜靜地好似沒有半個人,聞人傑眉頭一皺,照例悄悄地走到潘家的大露臺上,果然看到潘烈正在聚精會神地塗抹著畫布。夕陽的餘暉灑在他的身上,為他細緻清秀的輪廓鑲上了一道柔和的金邊。
「阿烈。」聞人傑輕輕地叫了他一聲,竟然為自己必須打擾他而感到有些懊惱——這樣的他看起來是多麼的沈靜雅致呵!
潘烈的手震了一下立刻轉頭,「聞人……」他釋然地一笑,好像一整天所有的時間都用來等待這一刻似的。
聞人傑瞥了一眼他旁邊的畫布。整個背景的顏色是一片灰灰的藍,最醒目的是畫面中央一隻裝著半杯水的玻璃杯子——那水的色彩竟是血紅,水裡有一張人的右側臉,鼻子以下的部分被浸在釅釅的水中看不真切,臉部的表情彷佛窒息一般,光頭上豆大的汗珠正滑落著……
「咳,你又畫這些讓人做噩夢的玩意兒了……」聞人傑笑著說,雖然跟他內斂的作風非常不相符,可聞人傑的確比較欣賞色澤明亮讓人愉快的東西,而眼前這個在他看來無疑是一幅該死的畫——因為它成功地擰緊了他的心。
聞人傑在心中暗暗詛咒,阿烈的素描功底向來比自己好很多,他這種天生怪異的敏感跟敏銳的色彩直覺總是很能增強畫面的表現力——如果他身體好的話,在藝術上一定會有不輸給自己的成績。
「嗯……」聽了聞人傑的話潘烈似乎有些慚愧,他小聲地承認,「我晚上睡覺,經常會有不能呼吸的感覺,所以……」呼吸道的毛病幾乎跟了他一輩子,每當冬天鼻塞的時候,晚上睡覺總是會夢到有人在用被子捂住自己的頭,讓他渾身大汗地醒來。而最近,使他無法呼吸的原因又增加了一個……那比任何一個噩夢都要來得真實而清晰,同時也更讓他覺得痛苦不堪。
「這樣啊……」這果然是他自己的寫照,「對了,玲姨他們呢?」晚飯的時候他媽媽不在身邊是個非常奇怪的現象。
潘烈蒼白的臉微微一紅——他不敢也不好意思告訴聞人傑,他媽媽硬是拉著爸爸一起去外面吃晚飯,目的就是想讓他跟聞人單獨相處。
「他們……他們臨時有事出去了……」他慌亂地扯了一句,「不過媽媽已經給我做了晚飯,你要吃嗎?」他說著就要走進廚房。
聞人傑看他閃爍其詞又心虛的樣子當然能猜到其中的原委,不過他還沒有眼混帳到說破——不能怪玲姨,她只是希望兒子能夠擁有一點小小的幸福吧。
一把拉住要進廚房的潘烈,聞人傑的臉上已經換上了體貼的微笑,「你去飯廳坐下,等我來。」這基本上算是聞人傑的第二個家,從小他就習慣了照顧潘烈這個體弱多病的弟弟。
潘烈聽話地點點頭,乖乖走到飯廳去了。
兩人安靜地吃完晚飯聞人傑才開始講起正題。
「阿烈,上次你說要去教小孩畫畫,我幫你問了問,我們老闆家有個小女孩,七八歲了,挺喜歡畫畫的,你有沒有興趣去教她?」
「是你們老闆的女兒嗎?」潘烈瞪大了眼睛,有些驚訝,「那他要求會不會很高?我怕……我怕我達不到他想要的效果,那豈不是……」
聞人傑看他一副嚇了一跳的樣子,「喂,阿烈你要有信心,我是知道你的水準才推薦你去的,去對付那幾歲的小孩我還嫌大材小用了呢……我們老闆無非是想讓孩子乖乖在家別出去野,沒指望靠你把她教成畢卡索。還有啊,我昨天已經跟玲姨講了,她說只要不是太累的話就可以。」
「喔……」潘烈松了口氣,「那——什麼時候上課?」
「上課時間嘛,每週三次,就星期三星期五跟星期天的晚上,每次不超過兩小時。我特別關照過老闆要他們家派車接送你,所以不必擔心在路上奔波,這樣玲姨也會放心很多的。」聞人傑都已經計畫好了,老闆家的小鳶他也見過,是個相當聰明可愛的小女孩,阿烈去當她的老師,自己應該也能夠得到很多樂趣才對。
「那好,我去試試看……」潘烈的嘴角泛起一絲微笑,「讓你費心了,聞人。」
「你客氣得我都快受不了了……事情大概就是這樣,你等著他家的車來接你吧。之前他們應該會打電話過來,你注意著就是了。」
「好的。」
「沒別事我就先回去了,替我問潘伯伯還有玲姨好,你自己也要小心身體。」
「嗯……我送你出去。」
「不用……」聞人傑剛想叫潘烈不必送了,話一出口卻見他一臉的戀戀不捨,心中一軟忍不住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吧,不過只准到樓下電梯間,傍晚外面涼,可不能再任性……」
潘烈點點頭,羞澀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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