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陵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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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9-22 下午 4:25 #4543努力的作家觀眾
第八章
慕容新白毫無疑義地最後醒來,雖然過了三天才醒,但是他能醒過來,也算是不負眾望了。
這幾日他都沒怎麼進食,就靠參湯吊著,一醒來便覺得饑餓難當,美美地飽餐一頓,雖然餓了很久,吃得依然不多,也許是餓了太久的緣故,吃了一碗飯後再也撐不下了。
花逸寒也沒勉強他,給他抹了抹嘴,笑著看他。
慕容新白有些羞澀地垂下眼,當時喂藥的時候他完全不清醒,但依然可以判斷出喂他湯汁的不是湯匙之類的器具,而是人溫暖的唇,這裡除了花逸寒,還有誰會為自己渡藥呢?
兩人不是沒有親吻過,但想起這麼親密的喂藥方式,慕容新白還是覺得怪羞赧的,同時心頭又有一種難以描述的甜蜜感動。
花逸寒覺得他表情怪怪的,問道:“怎麼了?”
慕容新白見一向聰明的情人竟然沒發現自己的心思,有些奇怪,瞄了眼他已經恢復紅潤色澤的唇,回答:“謝謝你救了我。”
花逸寒以為他說的是在帝陵裡自己以鮮血為他解渴之事,含笑道:“我們之間何須言謝?”
慕容新白頷首,走到花逸寒身邊,突然在他唇邊輕吻了下,飛快地退回自己座椅上。沒有人會不喜歡愛人主動的親熱示愛,花逸寒也不例外,他握住慕容新白的手,靜靜地注視著他,一向清冷的眸子裡一片柔情。
花逸寒一向是做得多說的少,慕容新白已經習慣了,被他溫熱有力的手握著,他突然有種“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的滿足感。大難不死,讓他更堅定了與這個人在一起的決心,等這裡的事了了,首先就是帶花逸寒回家見父母,得早點把他們的事定下來他才安心。
“又瘦了這麼多,從今天起你得好好調理,把自己養胖。”相顧無言、各自悶騷了半響,花逸寒以食指輕輕地描繪慕容新白的輪廓,他的臉型瘦削,本就顯得眼睛大,被這麼一折騰,皮包骨的小臉上就剩一雙凹陷的大眼睛了。
慕容新白摸了摸臉,自言自語道:“又瘦了很多嗎?”
見花逸寒點頭,慕容新白便找了面銅鏡走到光線明亮的角落攬鏡自照,這不照還好,一照嚇一跳,鏡子裡這個骨瘦如柴、顴骨突出、雙眼凹陷、面黃肌瘦的男人真的是自己嗎?這哪像慕容世家的貴公子,分明是一個長年受苦受難的難民啊,慕容新白心碎了,手一軟,銅鏡啪地一聲摔在地上。
駱回春正好送藥進來,見慕容新白一副飽受打擊的樣子,面臉絕望地看著花逸寒,嚇了一跳,連忙寬慰道:“小白啊,當時情況緊急,你表哥那是不得己,唉,事急從權,你就當沒發生過嘛,不用這麼難過的。”
見慕容新白一臉怔忪,顯然沒反應過來,駱回春把藥放桌上,拍拍花逸寒肩膀,歎息道:“小花啊,你要做個大方的男人,這也沒什麼大不了啊,不就是清吟給小白口對口喂湯汁嘛,想當年我也做過這種事啊,真的沒什麼的,你別介意,更不要嫌棄小白。”
駱回春話音剛落就覺得氣氛十分詭異,慕容新白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著他,那可憐兮兮的樣子好像眼珠子要掉下來了,花逸寒深邃的眸子裡閃著幽冷的光,幾乎能把人凍傷。
一發現不對勁,駱回春馬上道:“啊,我的藥還在煎,二位慢聊。”
他一眨眼消失了蹤跡,慕容新白過了老半天才恢復過來,摸了摸嘴唇,問花逸寒:“你沒給我渡過湯汁?”
花逸寒黑著臉道:“沒有。”
慕容新白心一涼,腳一軟,跌在地上不肯起來,內心之悲愴絕望毫不亞於被困帝陵,只聽他喃喃地道:“我對不起哥哥,我不想活了。”
※ ※ ※
慕容新白雖說不想活了,卻也沒想死,所以在半死不活地狀態下見到了給他喂藥的費清吟,當時的氣氛很微妙,羞慚中帶著窘迫又挾著點惱羞成怒。
因為在場人多,慕容新白也不好發作,只能幽怨含恨又惋惜地向費清吟行注目禮,費清吟老神在在地看他一眼,不予理會。
費清音很奇怪地問慕容新白:“小白,我大哥又沒偷人,你幹嘛用一種他出牆的怨恨眼光看他啊?”
這是他自玉婉瑩去世後第一次以沒大沒小的欠抽口吻和人說話,這烏龍事能博小表弟片刻開心,慕容新白有再大的怨氣也消了一大半,他撇了撇嘴:“我哥哥那種打著燈籠都找不到的美人,大表哥怎麼會輕易出牆呢,清音你誤會了。”
費清音咀嚼著他的話,審視的目光在慕容新白身上掃來掃去,眸光一轉,便似冒出什麼鬼念頭般的靈動耀眼,他一笑,做了悟狀道:“我明白了,大哥沒出牆,只是給你喂藥而已。”
花逸寒聞言,冷冷地看了費家兩兄弟一眼,無奈兩人臉皮之厚抗壓之強好似練過金鐘罩鐵布衫,半點沒受影響,費清音還風淡雲輕地一笑:“這又沒什麼,想想本公子吻過多少俊男美女,不就嘴對嘴了嗎,你就當喂你湯汁的是把湯匙不就得了?”
慕容新白把費清吟那唇線優美、色澤紅潤的唇當湯匙後心裡果然平靜了不少,只是還是覺得有些對不住兄長,歎口氣道:“這事就別提了,我們都好得差不多了,老是住縣衙門也不好,還是各回各家吧。”
他大難不死,首先想做的就是帶著花逸寒回去見見爹娘,從鬼門關繞了一圈回來,他突然想通了很多事,越發覺得自己應該珍惜身邊的一切,想在父母膝下多多敬孝,也不枉爹娘辛苦養育他多年。
慕容新白有慕容新白的安排,花逸寒卻沒與他想到一塊去,他淡淡地道:“你先回慕容山莊,接下來,我要清理門戶了。”
譚林是他師兄、他的下屬,若詐死離開只為來中原開宗立派而未曾做過對不起束星流的事,那他還可以放過他,但譚林不但想置他與死地,還差點害死慕容新白,這點他決不能忍受,必要他血債血償。
溫情悟了捂心口道:“雖說少宗你清理門戶不關我武林盟的事,但千葉堂攪亂江湖,殘害白道中人,本座自然不能袖手旁觀,所以擒拿譚林問罪也是本座的事。”
兩人目標一致,同仇敵愾,自然一路了。
費清音輕聲道:“婉婉之死,雖是千葉堂所為,但與譚林無關,冤有頭債有主,我不找譚林麻煩,我先送婉婉遺體回玉家,再為她報仇。”
鐵明諾看著費清音,眼裡始終有簇溫暖的火苗,他柔聲說:“我跟你一起去。”
費清音沒有拒絕,費清吟頷首,問范、邵二人:“兩位有何打算?”
邵雲尚未開口,范清池搶先問道:“那一百多箱的金銀財寶,是不是見者有份啊,我要的也不多,分我和小雲每人兩箱就夠了。”
眾人絕倒,邵雲滿臉黑線,費清吟頗為遺憾地回答:“抱歉了,范兄,這些細軟全部充公,不過范兄對寶寶的恩情,在下必當回報,還請范兄稍安勿躁,回金陵敬候佳音。”
范清池一聽費大人這一品大員許下的承諾,頓時來了精神,一雙桃花眼精光暴射,重重地點頭:“好!”
這一聲“好”音量太大,震得邵雲面子都掉下來了,范清池醒悟過來為時已晚,見愛人那羞愧得紅到發紫的臉色,意識到未來一段時間日子怕是難過了,不過他回金陵後沒多久就費清吟就兌現了他的承諾,老范為此樂了三天三夜,他竟然做了皇商,真是蒼天有眼沒有屈才啊。
※ ※ ※
費清音和鐵明諾在玉家逗留了半個月,玉老爺子白髮人送黑髮人,傷心得幾乎去了半條命,但他到底是個明事理的父親,並沒有怪罪費清音,婉婉的哥哥還反過來安慰他,任何人都明白,費清音因為玉婉瑩之死有多內疚自責,誰還能忍心責備他?
處理好婉婉的喪事,兩人便迅速趕去京城,途經洛陽時,費清音提議去謝府看看,謝桐並沒有回來,他被費清吟帶去京城了,府裡只有謝梧夫婦。童千秋身體不適臥床休息,謝梧招待兩位舊友。
謝梧沒料到費清音會與鐵明諾前來,見他們沒有帶回弟弟,詫異地問:“桐兒呢?他不是和你在一起嗎?”
看來謝大哥什麼都不知道,既然如此,何必告訴他那麼多事徒增他的困擾呢?
“我和明諾外出辦了點事,謝大哥放心,桐哥哥在我大哥府上,我大哥會照顧他的。”費清音也不算說謊,他笑了笑,問謝梧:“嫂嫂怎麼了?小弟還托人從皇宮裡帶了點香料出來打算送給嫂嫂呢。”
謝梧溫柔而喜悅地笑了,由衷地謝過費清音,並告訴他妻子懷了身孕。
費清音微微一愣後便誠心地道:“太好了,恭喜謝大哥,桐哥哥知道自己快做叔叔一定很高興,我到京城馬上通知他。”
謝梧擺擺手,笑道:“不必了,桐兒鮮少出門,讓他好好在外面玩玩吧,什麼時候玩夠了便通知我去接他。”
費清音想了想:“也好。”
謝夫人有孕在身,費清音猶豫不決,不知是否應該再見她一次。他並不怪這個助紂為虐的女人,只是覺得她很可憐,也許她和自己一樣,有著不得不拿到白玉雲茹的理由吧。他可以想像如果謝夫人知道世上根本沒有白玉雲茹會是怎樣的痛苦絕望。
正躊躇不決時,一個丫鬟已經扶著童千秋出來了,她瘦了很多,越發顯得弱柳扶風,一張臉囂張地蒼白著,不像個孕婦,倒十足像個病人。
童千秋向兩位客人打了招呼,見費清音脖子上掛了一個可愛的金麒麟,笑道:“才幾個月不見,清音似乎變了不少。”
費清音苦笑道:“是啊,嫂嫂似乎也變了不少,嫂嫂如今身子不一般了,可得好好保重,心思不要太重,該放下的就放下,珍惜眼前的一切才是真的。”
“清音說得是,千秋,你可得當心自己的身子。”謝梧拍拍妻子的手,柔聲細語,他一直知道這女人是懷著目的嫁入謝府的,他也知道她對他的感情不純粹,但他不想追究那麼多,世事豈能如人願,已經得到她了,還奢求什麼呢,總有一天,再歷經歲月磨練之後,千秋會發現他是她的良人,這輩子不後悔嫁給他。
童千秋頷首,款款地看著丈夫,又轉向費清音:“千言萬語,嫂嫂也只能對你說五個字,謝謝,對不起。”
費清音深吸口氣,緩緩露出一抹溫暖的笑:“嫂嫂見外了。”
隨意交談了幾句,費、鐵二人便告辭了。
鐵明諾出了門便對費清音道:“一個女人如果肯為一個男人生孩子,就證明這個男人在她心中很有地位,不管童千秋經歷過什麼,有謝梧在,她遲早可以解脫,可以看破,你呢?”
費清音仰起頭,刺眼的陽光照得他幾乎落淚,他搖搖頭,又點點頭:“我可以的。”
在帝陵裡,他抱著必死決心的時候,便對鐵明諾表白了,他們死了可以在一起,但是活著呢?可以在一起嗎?
鐵明諾明白費清音的想法,他並不想逼費清音,他們都還年輕,現在有很多東西看不破,有許多事情放不下,也許再等幾年,等他們更加成熟時,會放下重重顧忌走到一起,就算寶寶依舊放不下,他也會努力消除那些使他顧慮的事、說服那些給過他壓力的人。
想到這裡,鐵明諾抬起頭傲視當空的太陽,毫無陰霾的笑容展現在他臉上,只有他足夠堅強自信,才能使寶寶有安全感,只有他無憂無慮、快樂的活著,才能把自己的快樂傳遞給寶寶。
※ ※ ※
兩人回京城不久便聽說溫情和花逸寒帶著武林盟正義之士追殺千葉堂主譚林,已經把他活捉帶去蓮花堂受審,無雙也被抓住了,不過她性子烈,當著花逸寒的面橫劍自刎。她到底是死在花逸寒面前,成為他記憶深處的一抹鮮紅印記。
鐵明諾並不奇怪譚林和無雙這麼快伏誅,花逸寒畢竟是譚林同門師兄弟,對他極為瞭解,找到他行蹤並非難事。他早想到無雙失蹤的那段時間是藏在謝府,原因無他,花少宗和寶寶都曾提到過無雙身上的香味與謝桐的香囊味道相似,想來無雙與謝夫人私交匪淺,把她藏在家裡的可能性極大。
他們在謝府見到謝夫人時她面臉憔悴,除了對白玉雲茹的幻滅之外大約也有一絲對無雙的擔憂吧。無雙是個義烈的女子,當初寧可陷害自己愛的男人也堅決地執行譚林交付的任務,這次她本可繼續躲在謝府,但是譚林有難,她還是義無反顧地選擇去他身邊。
與譚林勾結的幾大門派也被蓮花堂查出來,蓬萊閣便是其一,原來從花逸寒踏足中原的那一刻起,千葉堂的陰謀就展開了。
譚林根據束星流內應的消息,知道花逸寒來到金陵,便與蓬萊閣主布下了一局陷害花逸寒,本打算借花逸寒的身份掀起正邪兩派的戰爭,他對花逸寒留而不殺,便是想借他之力對付中原武林,他好漁翁得利,沒想到費小公子恰好出現在金陵,於是改變計畫,將費家扯進來。
洛陽城外生死門中,譚林聽到花逸寒和慕容新白的交談,突然想明白了,帝陵圖就在花逸寒手中,於是通過奸細命無雙加害慕容新白,逼他們去帝陵闖生死之局,可偏偏慕容新白福大命大,竟然被駱回春與花逸寒聯手解了蠱毒,譚林一計不成再生一計,下令武林盟中奸細肆機殺了費清音的未婚妻玉婉瑩,中蠱的人他們可以救,死了的人他們有本事復活嗎?去帝陵是他們唯一的選擇。
費清音等人確實去了帝陵,但是這機敏的費六公子並沒有被悲痛淹沒理智,他甚至猜到了去帝陵會有怎樣的結果,一路留下線索給溫情等人,讓他們隨後趕到,有萬一也好及時搭救,這步棋走得不錯,奈何溫情等人實在不中用,比先行者晚了好幾天才趕到,但畢竟是救了費清音的命,譚林再次功敗垂成。
慕容新白之傷、玉婉瑩之死激怒了費家大公子,江湖與朝廷聯手懲治一個江湖組織,就算這個組織再怎麼神秘,也敵不過兩股強大勢力的通緝和追打。
鐵明諾看著溫情拿給他的供詞,末了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將供詞丟給溫情,淡淡地道:“這樣說,千葉堂之事就此平息了,江湖避免了一場浩劫。”
溫情思忖道:“是的,你們沒事算是萬幸了,都怪我不好,如果不是我受了傷,也不會走得那麼慢,你們也不必被困在帝陵裡受苦。”
鐵明諾拍拍溫情肩膀,誠懇地安慰好友:“不要說這樣的話,你們救了我們,這個恩情兄弟永遠銘記于心。”
溫情緩緩地笑了:“是兄弟就別說什麼恩情。”
費清音吐吐舌頭道:“就你們肉麻,我覺得這份供詞中有一句話說得挺對啊,本公子機敏多智,一步百計。”
話一出口,立即惹來兩枚白眼。
婉婉去世已經有一個多月了,費清音似乎漸漸從悲痛中走出來,在別人面前,他慢慢地恢復成以往那個自戀驕傲、古靈精怪的小猴子,只是在他自己一個人的時候,眼神依舊黯淡恍惚。
鐵明諾看在眼裡自然心疼,只是有些傷痛只能靠時間來慢慢撫平。
溫情見他一臉頑皮之色,便以為他的傷痛痊癒了,也樂得與他玩笑:“你是猴子嘛,自然比一般人精明。”
費清音貶低溫情已成習慣,瞪他一眼道:“是啊是啊,某些花心的孔雀就會把心思用在追女人上。”
鐵明諾和溫情同時不自在地咳了聲,溫情這花心的缺點大概一輩子都逃不了被費清音攻擊的命運。
溫情來到費府後還未見過主人,一見費清音把火往他門前引,連忙轉移話題道:“你大哥和大嫂呢?”
費清音的大嫂自然是名聞遐邇的江湖第一美男子慕容留白,費清吟和慕容留白的戀情並不是秘密,溫情與費清韻相戀兩年,自然不會不知道。
“我大哥進宮去研究那個什麼不死藥去了,我大嫂去西嶺雪山看風景去,不知什麼時候回來。”費清音回答,然後苦惱地搔頭,“我嫂子也真大意,萬一皇上高興賞我大哥一粒不死藥,我大哥長生不老了,看他以後怎麼辦?”
鐵明諾搖頭,溫和地道:“有道是嫦娥應悔偷靈藥,碧海青天夜夜心,長生不老又如何,便是成仙了又怎樣,孤家寡人地活著,不如轟轟烈烈地愛過生活過,那樣即使立即去死了,又有什麼遺憾的?”
費清音托著腮含笑不語,人生在世,看得那麼透的有幾個人?並不是人人都能像明諾那樣的穎悟,平頭百姓乃至叫花子都汲汲營營求生存,何況是居高位掌控一切的至尊呢,當一個人拼命地活著的時候,沒有其他理由,只是因為不想死。
“得了吧,那藥靈不靈還是兩說呢,長生不老藥,哪是那麼容易研製的?”溫情適時地潑了盆涼水過來,澆醒兩人不切實際的想法。
費清音反駁道:“那藥方我也匆匆掃了一眼,我後來默給小駱看,他說也許這方子真的會有效,他做了一顆藥給他家的白鶴吃,後來他那只大鶴受了傷,血滴在一盆快枯死的花上,你猜怎麼樣,過了幾天那盆花竟然枯木逢春了,你說神奇不神奇?”
溫情大吃一驚:“難道不死藥真的研製成了?”
費清音和鐵明諾異口同聲道:“也許真的成了。”
“若真有此藥,怕江湖又要掀起軒然大波啊。”溫情站起來,背著手繞著石桌來回踱步,這武林盟主可真不是人幹的,他得儘快辭去這累死不討好的職務才行。
費清音攤攤手:“真有此藥,我就活不成了,長生不老只能是個別權勢滔天的人的專享,平頭百姓可沒這個權利,我看過這個藥方,你說皇上會不會放過我?”
溫情連忙道:“確實如此,看來接近你的人都很危險,皇帝多疑起來,覺得咱們個個都知道那藥方,那不死定了,糟了,我看我還是趕緊走吧。”
“慢走不送。”費清音很有風度地站起來做個請的手勢,滿臉堆笑地送走了溫大盟主。
費清音本是精緻玲瓏的長相,風和日麗之下,他臉上的笑容格外耀眼,麗到十分,反透著一股無法描述的清絕。
鐵明諾看著他,突然覺得眼前這個人炫目得令他有些恍惚,讓他有一種無法抓住的錯覺。
略微的分神後鐵明諾開口道:“你覺不覺得奇怪?”
費清音挑眉:“嗯?”
“千葉堂主這麼容易就被抓住了?你還記得在洛陽,花逸寒和阿情聯手都被譚林所傷嗎? 阿情後來是怎麼稱讚譚林的?說他是武學奇才,他們第一次在八卦陣外交手是譚林故意讓他,花逸寒也說過現在才發現譚林從前在束星流時深藏不露,你覺得這樣的高手會輕易被擒嗎?”鐵明諾手指輕巧著桌面。
費清音笑看他,緩緩道:“我早就覺得千葉堂所作所為不像是要稱霸江湖。”
鐵明諾頷首:“亦有同感。如果一個人費勁心思惹出這麼多事目的卻不是我們原先假設的那樣,又會是什麼呢?”
費清音的目光轉向皇宮的方向,緩緩道:“那個地方才是權利的巔峰。”
他頓了頓,又道:“皇上唯一的皇子三歲時夭折了,至今還沒有繼承人。”
鐵明諾的眼神深邃起來,想了良久,眼中的光彩漸漸清明。
※ ※ ※
溫情走的時候忘記問費清音一件事,也許是怕他想起傷心事而刻意忘記的,他想問的是費清音有沒有給玉婉瑩報仇,這事他走到城門時才想起來,勒住韁繩猶豫了下,到底沒回頭,報仇這種事,費清音不會需要別人幫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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