憐君第三章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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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9-10 下午 1:10 #3556努力的作家觀眾
第三章
精緻的小屋內,一切都很整齊,唯一不同的是少了一個人,那個人本該躺在床上靜靜休養,可如今,卻如鳥入叢林般無影無蹤。
獨孤傲的拳頭握了起來,甚至可以清楚的聽到關節咯咯作響的聲音,轉向獨孤漱玉:「你,你不是說你給他下的麻藥足夠讓他三天下不了床嗎?為什麼他會在兩天還不到的時候就可以逃走?」他咬牙切齒的問著。
獨孤漱玉瑟縮了一下,陪笑道:「我承認這是我的失算,我沒想到這個時代的捕頭也可以像我們那時代的飛龍特警一樣對麻藥有免疫力,想想我真是太糊塗了,捕頭和員警明明就是一回事嘛。」
獨孤傲懶得聽他胡扯,沈吟了一下,忽然一笑道:「蘇雪衣,看來我到底還是低估你了,不過沒關係,你終究跑不出我的手掌心。咱們走著瞧好了」
荊棘叢生的灌木間,蘇雪衣疾步行走著,雖然腳和腿被劃的傷痕累累,但他絲毫不敢怠慢,一日不出林子,他就還是在那個人的勢力範圍。雖然親眼看到了那些非人力能及的手段,他還是不能相信那人真的是妖王。
「蘇大哥。」一聲驚呼自身後響起,蘇雪衣的神經立即繃緊,旋即放鬆下來,是慕容臨。
他始終處於高度的緊張中,完全憑著一股意志支撐到現在,此時見到了自己人,立刻感到身心俱疲,雙腿一軟,整個人便倒了下去。
慕容臨一個箭步上前,將他接到自己懷裡,狂喜呼到:「蘇大哥,真的是你。你這些日子哪裡去了?我找的好辛苦。」
蘇雪衣見他像是要哭了出來,只好強顏一笑道:「我沒事,快帶我出林子,回到客棧,我再和你說詳細的事情。」
慕容臨見他力盡,忙背起他一路急行,不到一個時辰便出了林子,待回到客棧,那些武林人士已等的心焦不已。見他們兩個俱都平安,這才放下心來。
待屋中只剩下他二人,慕容臨便迫不及待的問蘇雪衣:「蘇大哥,我離開後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蘇雪衣怎能告訴他自己被人強暴,險險喪命等等諸多事情,只淡淡的道:「哦,沒什麼,只是幾個強盜放了迷煙,你走後,我也著了道兒,被他們抓了去,想換贖金,還未等換,迷藥過效了,我便自己逃了出來。」
慕容臨緊緊盯著他的眼睛,蘇雪衣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起來,況且他本就在說謊,難免有些心虛,因此移開了目光,不去正視慕容臨,良久,卻聽他說出一句晴天霹靂般的話:「蘇大哥,你為什麼要騙我,難道你真的被那妖王奪去了清白之身嗎?」
蘇雪衣險些從床上跌下來,他臉色大變,愕然瞪著慕容臨,忘記了所有的反應,直到一刻鐘後,才大聲責問道:「你,你在胡說什麼?你知不知道這樣說的後果?」他語氣雖是強硬,卻不知為何,自己竟覺得這話軟弱無比。
慕容臨卻忽然慚愧的低下頭去,低聲道:「蘇大哥,其實……其實我……我還記得當時我失常的情形,後來我……我找到水源,清醒了以後,就生怕你……你會中了……他們的道兒 ,我回去找你又找不到……我真的很擔心。剛才你說你確實被他們抓了起來,我就在懷疑……以我失常時的行為來看,他們未必沒對你……沒對你存了那猥褻心思。後來我注意到你的腿上全是淤青……所以我知道……」
「不要說了,你給我住嘴。住口,住口,」蘇雪衣感覺自己胸膛裡的空氣宛如被抽空了一般,他像是著魔般的反復念著同樣的話,卻無論如何也抑制不住身體的顫抖。
慕容臨見他如此,忙上前將他一把抱住,哽咽道:「蘇大哥,對不起,對不起,如果不是我,你也不會弄成這樣,對不起……對不起。」他本比蘇雪衣小上許多,此時拍撫安慰著對方,倒像是一個長兄一般。
蘇雪衣一把推開他:「我叫你不准說了,你還……」話未說完,慕容臨已連忙道:「蘇大哥,我不說了,不說了,我們忘記這件事情,當它從來沒發生過好不好?永遠也不提起。」
蘇雪衣無力的倒在了床上,目光移向牆壁,揮了揮手,對慕容臨道:「你先出去吧,我累了,想一個人靜一靜。」
慕容臨欲言又止,想了想,到底沒說什麼,轉身關上了房門,一瞬間,蘇雪衣的淚水也無聲的落了下來。
※※※
「銀燭秋光冷畫屏,輕羅小扇撲流螢,天階夜色涼如水,臥看牽牛織女星。」月下的屋簷上,蘇雪衣正在靜坐,驀聞身後傳來一陣漫吟淺唱,不用回頭他也知道,定是慕容臨無疑。
「蘇大哥,你有心上人嗎?」慕容臨來到他身邊坐下,嘻嘻笑著問道。
蘇雪衣沒好氣的道:「我老了,哪還有你們少年人那些風花雪月的心思。」
慕容臨搖搖頭:「非也非也,自古英雄愛美人,像蘇大哥這樣的蓋世英雄,又生的如此人物,不知是多少女兒的夢中佳偶,蘇大哥又何必自謙呢?」
蘇雪衣歎了一聲道:「什麼英雄?我身在公門,隨時隨地都可能丟了性命,何苦害了人家女兒。就這樣孑然一身,無牽無掛的倒也好,一旦哪天橫屍荒野,二十年後又是一條好漢。」
慕容臨一笑:「蘇大哥,一直覺得你是濁世佳公子那種類型,如今一聽這話,倒覺得有那麼幾分江湖草莽的味道來,別說,還真是有點奇異的相合感。」蘇雪衣白了他一眼:「又在這裡油嘴滑舌了。我算什麼濁世佳公子,你慕容公子配這個稱號才當之無愧呢。說說,到底有多少女孩兒為你魂牽夢繞。不肯嫁人呢?」
慕容臨看著他,忽然認真的道:「悠悠我心,豈無他人,唯君之故,沈吟至今。」見蘇雪衣變了臉色,他忙又恢復了笑嘻嘻的神態:「嘿嘿,我開玩笑的。」
蘇雪衣無奈歎了口氣,搖頭道:「真不知道你哪句話是真,哪句話是假。」說完扭過頭去不再理他。
慕容臨看了他半晌,忽然歎了一聲道:「不過說真的蘇大哥,成日裡我只覺得蘇雪衣這個名字一提起來,就是威風八面,誰能想到裡頭竟是這許多心酸苦楚為代價呢?」
兩人都沉默不語,只有明月清風,無聲伴著一對各懷心思的男子。
月上中天,夜涼如水,慕容臨見蘇雪衣仍沒有要走的意思,站起身淡淡道:「我離開一下。」說完轉身而去。
蘇雪衣不由失笑,暗道:「到底是少年人心性,缺不得覺。」這裡也覺得涼氣襲身,咳嗽了一陣,不由又想起那古廟裡的遭遇,暗道:「我癆病已到晚期,那日吐血吐的那般厲害,自忖必死無疑,究竟是何人能將我救活?難道真是神力所為不成?」思及此,連帶想起自己的遭遇,心情不由低落下來。
忽聞一陣熟悉的腳步聲,還未回頭,一股暖意便包圍了他,低頭一看,原來是慕容臨將那件狐裘披在了他的身上。
感激看了這少年一眼,心中也佩服他心思細密,暗道:「難怪慕容公子惜花之名,傳遍天下,難得的是這份體貼心思。若我是女子,怕一顆心也要毫無保留的給了他了。
當下二人直坐到四更天,方回房歇息。第二日,起床梳洗完畢,蘇雪衣便召集了一眾武林人士,言道:「這兩日因被敵人引去,在密林裡轉了兩天方才出來,所幸大家都平安無事,耽誤了這許多功夫,我們今日便要向洛陽而去。傳說絕世宮總部便在那裡。只是此行兇險重重,還望各位仔細考慮,」
他話一說完,立刻群情激湧,並無人退縮,蘇雪衣心中感動,一抱拳,豪氣的道:「既如此,蘇雪衣多謝大家了。從此以後患難與共。絕不背棄。好,我們這就出發。」
一行人晝夜急行,不日已到達洛陽,慕容臨像是魚兒游回了大海一般,笑著對蘇雪衣道:「蘇大哥,這裡就是古都洛陽了,我在這裡有一所宅子,每年都會到來住上一段時間,我看大家就在那兒落腳吧,照顧的也方便周到些。」
他如此盛情相邀,眾人自然答應,來到這座名為『秋水別院』的宅子,不禁都為其清幽別致而心喜。蘇雪衣冷眼看去,暗道:「慕容世家竟如此財雄勢大,這座莊院雖不富麗,但單憑這架上的古董,已是價值連城。況且這只是客廳,書房與臥室裡的珍藏,自然更是珍貴。」
慕容臨拿出主人的架勢,指揮人安排打掃房間,預備酒飯為大家洗塵,又到蘇雪衣身邊,悄聲道:「蘇大哥,我把你的房間安排在我那裡,嘻嘻,房間有限,你又是我們的頭領,自然要體恤下屬,所以就不得不委屈你和我同床共枕了。」
蘇雪衣哭笑不得,這陣子慕容臨總喜歡用些曖昧的詞來顯示他和自己的關係很厚密,真不知道該說他是孩子心思還是說他用詞不當。一陣忙碌過後,眾人方吃了飯,因為在路上大家都很小心防範,又急著趕路,因此都沒有好好休息過,這次到了自己人家裡,全都放下心來,所以還未到初更,便都各自回房歇息了。
蘇雪衣也感覺乏了,回到房裡,早有幾個粗壯丫頭放好了洗澡水,請他入浴,然後便嘻笑著退了出去。
看著那冒著熱氣的大木桶,蘇雪衣心中忽然覺得,如果能一輩子這樣生活著該多好,不再應付官場上的明槍暗箭,不在江湖上餐風露宿的奔波。只在屬於自己的一個小地方,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閒暇時愜意的飲一杯茶,作幾首詩,豈不逍遙自在。
輕輕歎了一聲,自己也知這只是幻想罷了,滑進稍嫌燙的熱水裡,他舒服的呻吟了一聲,彷佛一直被冰凍著的身子總算有了一絲暖氣。閉著眼睛,盡情享受了一會兒,這才緩緩擦拭起身子。
正擦的起勁,就聽慕容臨在門外敲了幾下門,然後逕自進來:「呀,蘇大哥,你已經開始洗澡了。正好,洗完了來吃夜宵。」
蘇雪衣聽他的腳步聲直往屏風後而來,不由又急又窘,大聲道:「你知道我在洗澡,還不回避,怎的倒進來了?」
慕容臨來到他身後,嘻嘻笑道:「蘇大哥別說笑了,我們都是男人,回避什麼?我曾跟人學過按摩,來,這回讓我伺候你一次,包你舒服到家,把一路上的疲勞全都掃空。」
蘇雪衣道:「胡說,你是世家公子,怎的會去學這些東西?不怕被人笑話。」
慕容臨挽起袖子:「蘇大哥,是真的,我小時候有個師傅,每次我練完武都替我按摩,那個滋味實在是太舒服了,所以我就學來替我父親舒筋活骨,偶爾報復一下他管教我太嚴的小仇了。」說完便「上下其手」的替蘇雪衣「按摩」起來。
反正也只是個孩子,況且真的很舒服,蘇雪衣樂得讓他施為,一邊感傷道:「你有父親真好,我從小就沒見過父親的樣子,母親說我還沒出生,他就被一個武林敗類的暗箭射死了。如果能讓他抱我哪怕一天,這一生就沒有任何遺憾了。」
慕容臨聽他談起自己的身世,立刻露出感興趣的神情:「蘇大哥,從來沒聽你說起過這些事情呢,令堂如今還健在嗎?」
蘇雪衣苦笑了一下:「早就不在了,她是苗疆的聖女,我五歲的時候,她被族人找到,擒了回去。後來我藝成後去找她,她卻已經病逝。天道無情,竟至如此。」說完重重歎了一聲。
慕容臨也暗歎道:「沒想到他這麼堅強的人,身世竟如此可憐。」
兩人都不再說話,隨著慕容臨的手越發往下,蘇雪衣的小腹忽然升起一股奇特的熱氣,粉紅色的玉莖竟一下子挺立了起來。
他大為羞恥,忙用腿夾住,慌張對慕容臨道:「哦,我有些不舒服,看來你這按摩不適合我,快,快出去。」
慕容臨自然不服,卻聽蘇雪衣忽然疾言厲色道:「我說的話你沒聽到嗎?還不出去。」
他一賭氣:「出去就出去。」說完氣鼓鼓的走了。
這裡蘇雪衣方松了口氣,心中又悲哀起來:難道自己的身子竟已經變得這麼淫蕩了嗎?被男人碰一下都會有感覺。而且部位並非那裡,這樣也會忍不住。清高如他,實在接受不了這個事實。
正在他傷心難過的時候,門忽然又開了,雖然聲音很輕,但蘇雪衣還是察覺到了,不悅道:「你不是出去了嗎?怎麼又回來了?「
門口忽然響起一聲低笑:「你很盼望著他回來是嗎?」
蘇雪衣刹時驚的手腳都涼了,這聲音,這聲音……他僵硬的轉過頭去,忽覺眼前一陣發黑,竟……竟然真的……真的……會是……會是他。
獨孤傲看著入浴中的蘇雪衣,雪白的皮膚染上一層淡淡的粉紅色,別有一番誘人滋味,他心中喜歡,卻又冷笑一聲道:「蘇雪衣,你以為你能逃得了本王的手掌心嗎?」
蘇雪衣漸漸平靜下來,因為深知此時若慌張失措無疑是給對方製造更好的機會,他顫抖的身體逐漸放鬆,心裡雖然難以掩去上次受辱的陰影,但表面上卻已相當的鎮定,反唇相譏道:「明明是人,卻又非要裝神弄鬼,閣下竟還敢如此大言不慚,須知道,今時不同往日,我可沒有受制於你。」話音未落,人已長身而起,獨孤傲只覺眼前一道白光沖天而上,在空中盤旋幾下,再細看時,蘇雪衣已穿好雪白外衣,面帶煞氣,挺立於地面之上,和自己平行以對。
他不禁脫口贊道:「好,好輕功。蘇雪衣果然不簡單。」旋即又故作可惜道:「可惜啊,血翼名劍不在你的手裡,否則當更有氣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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