憐君第八章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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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9-10 下午 1:22 #3594努力的作家觀眾
第八章
當蘇雪衣再度睜開眼睛,他看到的是獨孤傲冷若冰霜的面孔,還有胭脂粉黛不知所措的茫然表情,一瞬間,他明白一切都結束了。
「藍挺來了。」獨孤傲冷冷的開口:「帶著那種足以轟平整座山林的武器,聽說那種武器叫做大炮。我覺得很奇怪,他是怎麼知道絕世宮的地址的?雪衣,你能給我一個解釋嗎?」
沒有人知道這看似平靜的冷淡語氣中,包含著多麼大的絕望,也沒有人知道,這絕望之中又飽含著多麼大的希望。但是,蘇雪衣懂得,以愛人的身份,他當然明白獨孤傲此時矛盾的心情。
平靜的看向獨孤傲,他盡力讓自己的眼神不帶一絲感情:「你不是都已經知道了嗎?何必還要明知故問?」
獨孤傲的身子輕微的晃了一下,一字一字道:「真的是你?竟然真的是你?」他紅了眼睛,痛苦的看著蘇雪衣。
蘇雪衣藏在暗處的手已握的泛白了關節,整顆心也似乎痛的沒了知覺,但他仍力求平靜的開口道:「當然是我,難道除了我,還有誰會和權傾天下的獨孤宮主作對嗎?」
獨孤傲的眼中射出了強烈的痛苦和仇恨之色,他握緊了拳頭看向蘇雪衣,仍是一字一字的道:「你知道嗎?我早就明白你我的立場,所以你這樣做也是在我意料之中,我不怪你。令我最心痛的,令我無法接受的,是你在得知藍挺來了之後,竟仍能面不改色的和我下棋作戲。雪衣,你甚至還能笑得出來,在我的性命和一生基業都要毀於一旦的時候,你竟能如此鎮定,掩飾的天衣無縫。雪衣,你是不是很高興?終於要達到目標了。你有為我心痛過嗎?哪怕只是一絲絲的心痛?你有過嗎?」說到後來,他不能自抑的大吼起來。
蘇雪衣的心碎成了無數片,他把嘴唇咬破了,嘗到了血的味道,才終於克制住就要奪眶而出的淚水,黯然道:「獨孤,你是賊,我是兵,我們註定要走上這條不歸路的,」
「哈哈哈」獨孤傲悲愴的大笑起來:「不錯,你是兵,我是賊,我們本來就該勢不兩立,雪衣,你是對的,錯的是我,是我不該愛上你,不該愛上你這鐵石心腸的血衣神捕。」
「滄浪」一聲,隨身佩劍已出鞘,獨孤傲顫抖著將劍尖指向蘇雪衣。卻見他平靜的閉上了眼睛道:「獨孤,動手吧,但是在此之前,請告訴我藍大人怎麼樣了?」
獨孤傲恨恨道:「你放心吧,他現在很好,只是那些大炮已被我盡數搗毀,雪衣,你該感謝我放了他一條生路才是,不知你想如何報答我呢?」
蘇雪衣淒然一笑,他怎麼會不知道藍挺失敗而返,將會面對怎樣猛烈的風雨,到時候,整個朝廷都將沒有他的立足之地。更別提那些別有用心之人的落井下石了。只怕到那時,藍挺的處境會變得生不如死。
「動手吧,獨孤,你我已是緣盡,多說無益。」他淡淡的道,只想快些結束這煎熬,誰知這話卻極大的刺激了獨孤傲,他抽回劍,身子已氣得顫抖不已,語氣卻變得森寒無比。
「想死?想解脫?哪有這麼容易的事?」他冷冷笑了幾聲,上前一把拽住蘇雪衣的衣領:「對,你我是已緣盡,良緣已盡,但是沒有了良緣,我們還可以有孽緣,蘇雪衣,這輩子你休想逃出我的手掌心。」說完狠狠一摔手,蘇雪衣的身子便撞到了床柱上。
「夜,讓封雲調連玉和關東過來看著他,告訴他們,有任何的差錯,我要他們的腦袋。」獨孤傲恨恨的吩咐暗中的殺手,看了一眼胭脂和粉黛:「從今天起你們不用在這裡伺候了,隨我回去吧。」說完一拂袖子,陰著面孔走了出去。
※※※
「宮主,看您這些日子沒有什麼事情悶的慌,不如就由屬下為您安排點節目,散散心如何」?「寒梅小築」裡,負責絕世宮人際交往的堂主初荷見獨孤傲臉色不好,忙趁機提出建議。
獨孤傲懶懶的看了她一眼,淡淡道:「什麼節目?」
初荷微微一笑:「這不新年快到了嗎?屬下特地從江南買來一批堪稱極品的女孩子,訓練了她們好些日子,準備讓她們在過年時為大家獻舞,宮主要不要先睹為快?」
獨孤傲本來對歌舞實在沒什麼興趣,但此時確實無事可做,而他又無法控制自己不去想蘇雪衣,因此擺了擺手道:「也罷,聽你說得怪熱鬧的,就去把她們叫過來吧。」
初荷大喜,行禮退下,胭脂這裡忙給獨孤傲又添了一杯新茶,卻見獨孤傲皺了皺眉頭道:「誰讓你添這個來的?窖裡的女兒紅呢?給我添一壺來。」
胭脂搖搖頭道:「窖裡藏的十壇陳年女兒紅早已被宮主喝完了。這是剛從江南運來的舊年雨前茶,宮主先喝一點吧,縱然心情不好,也該注意身子……」她話未說完,便看到獨孤傲森冷的目光看向她:「誰說我心情不好,我好的很,我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高興過,馬上就要和二王爺裡應外合攻打朝廷,眼看霸業可成,你竟然說我心情不好,你可是傻了嗎?」
胭脂聽了他這番話,心裡更加難過,卻聽獨孤傲一迭聲的吩咐添酒,無奈之下,只好又去拿了一瓶貢品茅臺,回轉身的時候,初荷已帶著二十名絕美的女子走了進來。
「宮主想看點什麼?」初荷遞上節目單子,躬身等著獨孤傲點節目。
獨孤傲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隨便吩咐道:「就挑你們拿手的演來也就是了。」說完便拿起桌上的酒壺自斟自飲起來。
歌女舞女們面面相覷,這哪是看歌舞啊?忽見那領唱的女子一撥秀髮,悄聲對大家道:「姐妹們,拿出本事來,這樣的人要是被咱們迷住了,才有成就感呢。」
獨孤傲是何許樣人,焉能聽不到這話,抬頭望瞭望這個神采飛揚的女子,他不由一笑,遂放下書,倒要看看這群女孩有什麼厲害手段,竟如此自信。
「綠楊芳草長亭路,年少拋人容易去,摟頭殘夢五更鐘,花底離愁三月雨。多情不似無情苦,一寸還成千萬縷,天涯地角有窮時,只有相思無盡處。」
領唱的女子有一副好歌喉,將這首詞唱的婉轉纏綿,有如天籟一般動聽,而那二十名女子的舞姿也足夠曼妙,連心中愁悶的胭脂和粉黛也不由得稱讚不已。
那領唱女子一曲完畢,見到獨孤傲眼中癡迷神色,不由掩嘴一笑,心中也為竟將這傳說中神一般的人物迷倒而興奮不已,她盈盈下拜,嘴角猶有笑意,嬌聲道:「宮主不知對這一曲有何見教,說出來我們也好改進。」
獨孤傲的心思早飄到了不知名的方向,聽她這樣一問,只好隨便說道:「嗯,很好,不錯。」
還沒容那女子繼續得意下去,他已匆匆起身,猶豫了半晌,到底還是隨手披上衣服,對胭脂道:「你陪我到冷燭閣走一趟。」又留下粉黛打賞這些女子,人已轉眼間沒了蹤影。剩下那些絕色女子毫無儀態可言的張大著櫻桃小嘴,呆看著他消失的方向。
冷燭閣裡,蘇雪衣正斜倚著椅子看書,房間裡冷冷清清,素色的基調更增添了一絲寂寞淒冷。
外間裡,被褚良派來看守他的連玉和關東正熱火朝天的交杯換盞,一邊商量著事情。眼見著天色漸漸昏暗下來,忽然只聽砰的一聲,大門已被獨孤傲一掌拍開。
連玉和關東一驚而起,待看清來人,忙恭恭敬敬道:「參見宮主,不知宮主深夜前來,有何吩咐?」
獨孤傲冷冷道:「你們先出去,沒有我的吩咐,不准進來。」說完邁步踏進蘇雪衣的房間。
蘇雪衣見他目光狂亂,不由大驚,忙站起來扶住他,驚訝問道:「獨孤,你怎麼了?」
獨孤傲其實心中清醒的很,但他喝了酒,而且很多,這無疑是個很好的藉口,一把抱住蘇雪衣,他故意加重了語氣道:「雪衣,你愛我嗎?」
蘇雪衣心中一顫,感覺到他擁抱著自己的力量,他知道此時只要自己一點頭,那麼一切都可以重新開始。但是之後呢?他可能讓獨孤傲放棄他的宏圖大業嗎?他又可能為了獨孤傲放棄自己一直堅持的東西嗎?既然他們都不可能放棄彼此心中真正最重要的東西,再談感情也只是徒增傷感而已,就算換得了這一刻的甜蜜,日後卻必定還要更多的傷悲來補償。
「獨孤,我們都知道彼此對對方的感情。」他想了又想,才黯然開口:「可是你也知道,這份感情比不上我對朝廷的忠心,比不上你對萬里江山的野心。你可以說我愚忠,但我堅信,當八王子登基後,一定可以勵精圖治,給百姓一個太平天下。因此,獨孤,我永遠不可能站在挑起戰爭的你這一邊,上天早已註定了你我對立的命運,你又何必如此執著呢?」
獨孤傲慢慢放開了他,點著頭道:「很好,雪衣,謝謝你,謝謝你再次提醒了我,否則我這個沒出息的絕世宮主又要為你動搖了。不過,雪衣,我還是放不開,你說怎麼辦呢?」
蘇雪衣看著他逐漸熾熱的眼神,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或許他已經意識到了危機,不由自主的一步步向後退去,誰知這卻更刺激了獨孤傲,只見他一把拽過蘇雪衣嬴弱的身子,粗暴的道:「你還記得我說過嗎?我們兩個既然良緣已盡,那我就要孽緣,反正命中註定,我要和你糾纏一輩子,你不是認命嗎?那你就認了吧。」一邊說一邊已經把蘇雪衣按在了那張簡陋的床上。
白色的帳幔放下來的同時,兩人雙雙倒在了床上,室內頓時只剩下粗重的充滿了原始欲望的喘息聲,還有微微跳動著的燭光。
獨孤傲像一個行走在沙漠中終於找到了水源的饑渴商人一樣,埋首在這具他無比熟悉的瘦弱身子上狂亂的啃咬著,彷佛只有這樣才能證明蘇雪衣依然是屬於他的。
蘇雪衣的眼神也漸漸迷茫起來,獨孤傲的手,獨孤傲的唇,獨孤傲的舌頭,宛如一個個火種,在他的身上燃起了一把燎原大火,他難耐的扭動著身子,雙臂緊緊的環住愛人強壯的身體,兩片薄唇之間偶爾的漏出一兩聲無法忍耐的呻吟。
關東和連玉雖然在門外,卻一心關注著屋內的動靜,此時聽到這幾聲呻吟,不由長歎了一聲,憤憤道:「咱們宮主遲早要毀在這小子的手裡。」
卻忽然又聽到「啪」的一聲,似是桌子之類碎裂的響聲。然後就聽到獨孤傲冷冷的聲音:「我過完年後就會舉兵,蘇雪衣,你當真以為我沒你不行嗎?別妄想了。」說完憤憤摔門出去。這裡兩人還呆怔不已,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變故。
胭脂急忙跟著,也不敢問,倒是待他們走遠了後,關東方笑的咧開了嘴道:「行,到底是宮主,看來我們的擔心是多餘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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