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奴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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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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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9-12 下午 12:15 #3687努力的作家觀眾
第二章
跪在地上使勁的把已經鋥亮的玉石地磚擦得更加光可鑒人,小羽從未曾想到他能賣得如此的好價錢,二十枚銀幣,足可以讓普通人家過上三年稍稍奢侈的日子。更讓他想不到的是,買他的人居然是宮廷內務總管,說是為了王上將至的大婚補充人手,買一批奴隸進宮打掃清潔宮殿。
宮殿裡奴僕成群,無論四周懸掛的裝飾物還是柱廊,皆晶瑩剔透一塵不染。所有奴隸們皆分工明確,擦地板的就算擦地板的,掃地的就是掃地的,刷洗柱廊的當然也就是刷洗柱廊的。小羽的工作就是眼前這一百多塊白玉地磚,必須保證它永遠的光潔亮麗,如果稍有差池,少不了屁股就此開花。
「……嗨……嗨……小羽……」與小羽同樣工種,卻已在宮內呆了一年以上的奴隸阿蒙,小心翼翼戳了戳專心致志擦地小羽的背脊。
「幹嘛?」不斷重複枯燥的工作,小羽漫不經心的答道。
「快看……從對面那條長廊走過來的就是新王后……」阿蒙轉移方位繼續擦著地磚,湊到小羽耳邊輕聲道。
其實不感興趣,卻又實在不想掃新交朋友的興致,小羽懶洋洋的瞟了眼,對面儀態萬千走過的優雅背影。那頭濃密的金褐色長髮,纖細苗條的身姿,雖看不到正面,想來既然是皇室公主大概會是一等一的大美女。
「漂亮吧?」阿蒙一臉賊兮兮的問。
「嗯!還好……」小羽微點頭,低頭繼續努力的擦,使勁的擦。
「哇!才只是還好?難不成你見過比新王后更漂亮的女子嗎?」阿蒙無法置信的低呼道。
「……就是沒見過,才無從比較,」斜睨了身邊的阿蒙一眼,小羽有些無奈的答道。
「啊!這樣啊!我跟你說哦,加上這任王后,王上共有四任王后,每任王后都美貌如花,只可惜……」
不想理會一旁阿蒙的自言自語,又不能得罪身邊這位混跡宮中一年多的老油條,還不能跟他解釋,其實自己從小就真的是見慣了美女。不提自幼環繞左右的美婢俏丫頭,就是他那四位姐姐也是聞名天下大美人,否則也不能個個嫁入皇室豪門。
不過,不管自家背景如何尊貴沒個好相貌,也不可能在夫家站得穩腳。沒個好才情和賢良的品性也不可能得到夫婿的千般寵愛,早在自家出事時就把她們趕出大門。
想來父母從小對姐姐們的教育費盡心機,沒讓她們變成刁蠻任性的那群大小姐們,且個個溫柔賢淑通情識趣,並討得各自夫家人的喜歡,和那三位耐不住寂寞的前王后比起來,姐姐們還真是相當幸運的一群。
除了風華絕代的姐姐們外,哥哥們相繼娶進門的嫂子也都個個靈秀動人。尤其大嫂聽說嫁過門前,被世人稱為七絕巧仙。不僅是琴棋書畫精湛過人,連兵書、蔔算也略有所涉及,這天下各門武術秘笈也大多熟記心中,只可惜天生體弱不能習武。
不過她倒是跟同樣是病秧子的自己相當處得來,只可惜生翔兒時難產亡故了。想來她也很幸運否則以她那般靈秀的容貌,武功盡失的大哥又豈能保得住。
「……宮裡的女奴們,最美麗的就要屬蒂娜了……」
小羽這邊腦海裡還在不停的閃過過去的種種,那邊的阿蒙早已轉換話題。對於看得到摸不著處於雲端中的王后妃子佳麗們,最多是講講八卦絕不敢有任何妄想與褻瀆。而處於同樣地位的女奴們,只要努力阿諛奉承總管說不定有一天就能夠弄到手。
「不過蒂娜眼睛長在頭頂上,看不起我們這群卑賤的奴隸,一心想被達官貴人看上眼,從此飛上枝頭做鳳凰。哼!也不想想,她是什麼身份?女奴就只能匹配奴隸,老是妄想不屬於她的尊榮,早晚會被貴族們玩膩了像破布一樣扔出去。」
橫了身邊忿忿不平的阿蒙一眼,小羽猶記得前幾日阿蒙還對蒂娜一直糾纏不清,怎麼今日竟說出如此惡毒詛咒,想來又被蒂娜拒絕了才會如此心裡不平吧!不再理會他,小羽低頭繼續努力的擦地板。
這時,一聲高過一聲,一個接著一個的傳遞的呼聲傳來:「大王回宮——」
努力擦地的小羽發現聲音已經近在耳邊,連忙按著進宮時總管不斷叮嚀的禮儀,低頭跪地施禮。
一雙描金邊的軟靴出現在他面前,長長的黑色披風迤邐拖地,腳的主人似乎在他們面前停頓了一下,冰冷的視線掃過他的身體,隨後繼續邁開大步向前行去……
「小羽,王上剛才是不是在看你啊?」湊近小羽耳邊,阿蒙神秘兮兮的問。
「怎麼可能?不是你嗎?」小羽迷糊不解的問。
「開玩笑,我在宮裡都呆了這麼久了,王上絕對不會知道我的存在……」阿蒙誇張的搖了搖頭。
「所以,王上剛才可能是在看我們後面……」小羽接話道。
「嗯!有可能。」阿蒙也覺得這是最有可能的,點頭附和道。
「啊……是女官長,我們快幹活……」抬眼看到三十上下冷豔女子向他們走近,阿蒙連忙轉身埋頭苦幹起來。
耳邊終於清淨了的小羽,真是萬分感謝從他面前走過的女官,連忙把剛才被一群人踩過的白玉地磚重新擦拭一遍,然後起身快步離開……
※※※ ※※※ ※※※
其實生活在宮廷裡的奴隸是很好過的,只要你盡了本分閉緊嘴巴少去惹事生非,要比外面貴族們家生奴幸福很多。活計大部分不是很累,一定範圍內也稱得上自由,工余時還可以四處閒逛,當然活動的範圍是有一定界線的。
天已將擦黑,依然燈火輝煌宮殿,四處人影憧憧。人煙僻靜的小宮殿,小羽依柱坐在用青石砌得高高的長廊邊,赤裸裸的足搖晃撩撥著清涼的河水。
利亞特王宮建在菲洛尼亞河上游,宮裡建築群全部採用堅固的巨石建築並引入河水,隨著菲洛尼亞河水氾濫宮裡的水位也忽高忽低,王宮就像建在水中的水上宮殿般四周蕩漾著水光。
隨手折下半開的荷花在手中搖晃著,淡雅清香撲鼻。宮裡所有的水池大多種滿了此種姿態婀娜動人的花朵,不管是半開、盛開,還是含苞待放皆在層層迭迭綠葉間隨風搖曳。小羽隨意的踢著腳下清涼的河水,仰頭望著躲在縹緲雲霧中若隱若現的皓月。
望著月亮發呆的小羽微歎口氣,眼底浮起一抹薄霧陷入沉思中。
自打他進宮已經快兩個月了,他一直壓抑著對兄長及家人的思念,這可能是他頭一次真正的獨自去面對眼前這個陌生而又未知的世界。
幼時有家人們團團環繞護衛,落難時有家人盡心盡力的不讓他去面對太多的磨難與痛苦,如今的他終於離開了那層層的保護傘,未來將會如何他的確是有些打顫。
從他一降生起大夫們就已聯手宣佈了他的命運,天生體質虛弱不宜習武,早產可能造成智力受損不宜過多思慮。
他是被家人們小心翼翼的呵護著,用綾羅綢緞包裹著,甚至在八歲前腳都未曾沾過地,一直在哥哥姐姐父母姨娘們懷中傳遞。雖然後來他並沒有像大夫所斷定的那般智商不足,卻真如他們所言不能習武。
家裡的孩子們大多都有一身好武藝,就算姐姐們也都自保有餘,唯獨他只能旁觀無法親自習練。不是不羡慕卻也真是有心無力,聰明的他絕對稱得上過目不忘,他可以口齒伶俐見招拆招,把武藝高強的兄長們駁得無還手之力,卻無法親自上陣與他們對戰。
他可以手拈棋子在棋盤上排兵佈陣,把號稱軍事天才的大哥攻得潰不成軍,卻不可能披甲上馬親赴戰場與敵人對陣周旋。連號稱七絕巧仙的大嫂,都不止一次的在他手下俯首稱臣,而那時候他還只是不滿十二歲的孩童。
家人們總是輕撫他的黑髮輕歎,神是公平的,定是賜予了他太多的才華,才會給他了一副並不健康的身體。可誰又知道,他多麼渴望擁有一副健康的身體,可以自由的行動,可以親自踏遍高山峻嶺草原大漠,可以親眼賞遍山河湖海、名山奇景,可以……
啊……太多的可以,十二歲以前,他每日每夜皆沉浸在遊遍天下的美夢中。
十二歲那年,也就是他生日的那一天。
如狼似虎的御林軍闖入家園,手持聖旨的大內總管,用他那讓人戰慄的尖細嗓音宣佈著莫須有的罪名。父親的不敢置信,哥哥們的憤怒不平,皆在不知何時壓在他脖上閃亮的刀刃而屈服。也就在那一天,一直以來保護著他的堅固城堡在他面前徹底土崩瓦解……
隨後的那段宛如噩夢般的日子,如今的他實在是不想再回憶,如今想起來他都不知道當時是如何熬過來的。
經歷了父母姨娘們死不瞑目,哥哥們相繼失散在混亂的戰場與滾滾荒漠中。揮動的鞭子不斷落下,每一道落下的鞭影都有不止一個兄姐們替他挨過,每一道呼痛聲有好幾個兄姐一起陪他。
就連當時還小小的翔兒,都不如他得到家人們關注與照顧,想來他的生命就是踩著自家兄姐的鮮血和屈辱才得以延續的吧?!
「噗通……」不知何物落水聲喚醒了沉思中的小羽,抹去飛濺一臉的水珠,他好奇的望著突然從水裡冒出來的黑影。
「你要幹嘛?想自殺不成?」小羽張大雙眼,早聽說宮廷黑暗,時不長會有人受不了刺激,去做一些奇怪的舉動。
例如懸樑了、跳河了,撞壁了一類的自殘行為,難不成這會兒讓他給撞上了不成?想到這裡,小羽還真是蠻興奮,說不定能聽到些駭人聽聞的宮廷秘聞一類的。
孟迪斯站起身抹去臉上的不斷滑落的河水,面無表情的盯著好奇又難掩其興奮的小臉,眼前這人是他這些日子竭力想要忘掉的人,卻未曾想到居然又出現在他面前。
他不漂亮,真的不漂亮,跟環繞在他身邊的男男女女比起來,他簡直可以說一無是處。上次見到亂糟糟的黑髮終於梳理整齊,可明顯看出跟狗啃過似的髮型,跟他臉型並不相配。
肌膚的顏色看起來比上次見到時又淺了幾分,卻依然不是他一向喜歡的如玉般的白皙,濃黑而又有些張揚的眉,看起來就知道並沒經過修剪。
堆滿好奇的藍眸,大得彷佛要占滿那張巴掌大小臉的大半空間,其他的小鼻子小嘴,也都不是他喜歡的那種,可是為什麼它們合在一起就構成了這張讓他一直無法忘記的容顏。
是他嘴邊那抹未被苦難打倒,依然清澈透明的笑容,是他終日總是瞇成月芽型的雙眸,還是笑起來總會皺起的俏鼻……
孟迪斯實在無法解釋,為什麼眼前這個身份卑賤的奴隸,竟會如此吸引他的注意力。就連上午從他身邊走過,居然都能在一群跪拜在他腳下的奴隸中,辨認出他的身影。
他到底給自己下了什麼蠱?為什麼讓自己為他徹夜無法入眠?這又說明了什麼?難道是……
他迷上了眼前這個沒有任何特殊,處處皆是缺點,地位甚至比家生奴還要低幾級的戰奴。哦!這不可能,絕對不可能,一定是他這些日子被婚禮忙昏了頭,產生幻覺。一定是這樣的……一定是……
「……你在發呆?你怎麼了?」就在孟迪斯翻出無數的理由來駁倒自己時,小羽搖晃著手上的荷花,歪頭好奇追問道。
天啊!好可愛。
側首盯著小羽微嘟著的紅唇,竟然有讓他想湊上去咬一口的衝動。剛剛武裝好的孟迪斯,神志又迅速的為之剝落。
「……你看起來真的好眼熟啊?我是不是見過你啊?」聰明絕頂卻有著天生認人障礙的小羽,側首冥思苦想辨認著眼前人。
「哼!」小羽的疑惑讓孟迪斯神志徹底清醒,可他身體卻非常的誠實反映了他內心的渴望,滾燙而火熱得彷佛要把河水為之蒸騰。
不想屈服在身體的欲望下,孟迪斯冷哼了一聲飛身躍上長廊,看都沒看小羽一眼大步離去,留下長長一串污泥與水痕。讓小羽為此哀嚎,因為小羽跟在他後面足足擦了一夜,才算徹底的抹去那些痕跡……
※※※※ ※※※ ※※※
昏昏欲睡,一夜未曾合眼的小羽,只找到這麼一個詞來形容他現在的感受。克制著不斷襲來的困意,小羽有一搭沒一搭的擦著地,耳邊當然少不了阿蒙的喋喋不休。
他不斷的講述著昨天那場熱鬧非凡的宴會,英俊的王與美豔的王后攜手出席,各級官員貴族紛紛到場。場面是如何的盛大,佳餚是如何的美味,歌舞如何的動人……
反正不管阿蒙說得如何的天花亂墜,小羽一直保持著不斷點頭、點頭再點頭的姿勢,跟睡神努力的套著近乎。然後隨著一道大聲呵斥,兩人迅速趴在地上,埋頭死命的忙起各自的活計。
「你你……還有你們兩個……」手持皮鞭的內務總管,抬腳踢了踢身邊幾人,然後踹了阿蒙一腳,點了點小羽的頭頂。「王上身邊缺人手,你們跟我走……」
「……慘了!」走在最後面的阿蒙一臉愁容,嘴裡不斷的哀歎著。
「阿蒙,在王身邊工作很累嗎?」瞅著左右前後皆一副如喪考妣的模樣,小羽特意落後幾步跟阿蒙並行低語道。
「不會啊!王上身邊的工作是宮裡最輕閒的工作……」面色慘白的阿蒙,有些失神的答道。
「既然如此,你們為什麼一副將要赴刑場的模樣?」小羽實在不解的問道。
「因為其實這跟上刑場沒什麼太大的差別,赴刑場起碼還需要個罪名什麼的,可是在王上身邊並不需要任何罪名,就可以輕易決定我們的生死。」阿蒙垂頭喪氣的解釋道。
「王上喜怒無常,他身邊的奴隸更迭非常的頻繁,就昨日聽說不知為何砍殺了十多位服侍在側的奴隸,還掐死了兩位本來甚是得寵的妃妾寵姬。」
「哇!這麼殘暴……唔嗚……」阿蒙連忙伸手捂住小羽那張惹事生非的嘴,小聲在他耳邊說。「你找死啊你,宮裡誰敢道王上的是非……」
從阿蒙粗壯的手臂掙脫出來,重新得以呼吸到空氣,差點被悶死的小羽老老實實的跟在眾人後面不再多說什麼。
可是圓滾滾的眼睛依然不安分的打量著四周穿梭不停忙碌的人群,肌膚黝黑身著短裙的奴隸,一身簡單而又典雅長裙的侍女、女官們,身著華麗佩戴燦爛寶石的神官大臣們,金銀鎧甲身披各色披風的將帥們……
小羽突然想起進宮兩個月了,他似乎從來沒真正的見過利亞特傳說中俊美絕倫的王,大多時間都只是遠遠的瞥上那麼一眼的背影。最近的時候也只是看清了他腳丫子具體長什麼形狀,他的長相真是一點印象都沒有。想來這會兒定可看個清楚明白,省得到時死都不知道死在誰手上那豈不冤啊?!
就在小羽沉思中,總管領著眾人走進王宮所有建築中最恢宏的宮殿,迎面而來的是位年紀大概在四十歲上下慈眉善目的中年女官。
她笑盈盈的迎上來與總管輕聲談笑,看起來沒有一絲因在王上身邊所應有的盛氣淩人,反倒是一直趾高氣揚的總管卑躬屈膝,小心翼翼斟酌著應答。
女官瞇眼好像在看待小孩子般,輕拍總管的肩或是揉揉他的垂肩長髮,柔和的低語卻依然難掩語氣中的威嚴。好一會兒,女官終於揮揮手放開總管讓他離去,如蒙大赦的內務總管快速逃逸而去。
女官招呼著眾人走進大殿,並交代給身邊侍女讓她簡單而又細緻,講解教導眾人見駕時應有的禮儀。其實大部分在眾人進宮時就都已經學過,不過就是讓眾人再熟悉一下。因為以往眾人都是離王駕遠遠的行禮,如今貼近了姿勢當然要更加恭謹謙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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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閒,實在是太清閒了,這是小羽對目前生活貼切的評價。
王上寢宮的確是王宮中地理位置最好,當然也是最大最豪華的宮殿,侍女、女奴跟其他宮比起也是最多的,由於人實在很多所以一份簡單的工作,都有一群人爭搶著去做。
想來可能是這幾日王上並沒回寢宮,以至於宮裡上下人等皆沒什麼精神,而新來的這群奴隸們則暗自慶倖工作竟如此悠閒,也就漸漸安下心來。
不過聽到外面傳來王上回宮的聲音,還是少不了一陣發抖,一排排男女匍匐在地,侍女們長裙像盛開的花一樣綻放,明媚的臉上堆滿了興奮的期待與無限的仰慕。
趴在最後一排的小羽好奇的微抬頭,想偷瞄利亞特年輕的王到底長什麼模樣,卻被眼尖的阿蒙伸手強壓下他的頭,也攔下了他抬頭看個究竟的欲望。
孟迪斯步伐矯健的踏著柔軟的地毯,行至位於大殿中心寬大的御座上隨意坐下,斜倚在寬大椅子的扶手上,手支著下顎他漫不經心掃視殿內簇擁上來的侍女女奴們。
從她們欣喜的笑臉上一一滑過,最後視線落到後面跪成一排的新來的十幾個粗使奴隸身上。當然能夠吸引他全部注意的只有剛剛還在蠢蠢欲動,後來被身邊人強拉住小羽的身影
孟迪斯掃過來的冷冷視線,讓新來的這群奴隸一陣膽寒,從他們這幾日聽來的消息分析。他們這群粗使奴隸平日裡沒什麼需要做的,唯一的用途就是在王上無聊的時候,或者心情不穩定的時候,充當解悶兼出氣筒,簡單點的說,他們根本就是送來給王上殺著玩的。
王上從進來就一臉的陰鬱渾身上下散發的寒意,看起來就像是心情極度不穩的樣子。難不成他今日就想見血消氣?如果真是如此,他們豈不是再沒有機會見到明日的朝陽了嗎?!
就在眾人惴惴不安當中,從進來就一直不語的孟迪斯突然開口道:「酒!」
「陛下您的酒!」妖嬈的侍女,高舉銀盤跪在他面前。
不耐的抬腳踢翻侍女手中的酒,不理會驚惶失措的侍女,抬手指了指跪在最末端的小羽,道:
「你……對,就是你給本王把酒呈上來……」
在眾人同情的目光注視下,小羽接過侍女遞過來的銀盤,垂頭走到孟迪斯面前跪下,學著侍女的動作舉起手中的銀盤。
「……把酒遞到本王手上來……」孟迪斯盯著小羽的頭頂,半晌才開口道。
聞言小羽微微一愣,但很快又恢復了鎮定,把銀盤交給站在身側的侍女,端起酒杯上前一步,依然垂著頭恭恭敬敬的把酒杯跟他的頭呈一條直線,遞到孟迪斯面前。
「再前一些……」孟迪斯出神的盯著小羽纖細修長的手指,繼續道。
剛剛還在同情小羽即將到來悲慘命運的侍女們,皆錯愕的抬首偷瞄仍然面無表情的孟迪斯,同樣好奇不已的小羽,也不禁抬頭偷窺眼前行為有些怪異的利亞特王。
肌色比利亞特深居家中終日不見陽光的貴族閨秀們還要白皙,比菲洛尼亞河的河水還要清澈動人的藍綠色雙眸,有如鷹隼般銳利,筆挺的鼻樑,殷紅的唇瓣。這是張非常俊秀的面孔,也只有那飛揚的濃眉展露著君主應有的霸氣與威嚴。
雖然眼前之人真的是很出眾,可是落到自幼就挑剔成性的小羽眼中就全都變成缺點了。
什麼眼睛不夠秀氣,鼻子不夠俊挺,唇的色澤不夠紅潤等等。想來上面有七位英俊瀟灑的兄長,自幼又長在美人窩了的小羽,其挑剔之能當然不是常人所能比擬的。
不過此時最讓小羽疑惑不解的是,眼前人怎麼看都覺得甚是眼熟,他斷定決不是頭一次見到眼前人。小羽清楚的知道自己認人白癡之能,沒見兩次面以上絕不會有如此熟悉的感覺。
正在他困惑不解時,突然發現他一直發呆瞅著的臉,居然就近在咫尺。雙眼圓瞪遲鈍的小羽發現他竟正跟利亞特王頭碰頭,甚至利亞特王手還覆在他的手上一起端著金杯,並垂下眼瞼低頭喝著杯中酒。
哇!他的睫毛好長啊!
沒發現其他奇怪的,小羽居然只注意這種沒用的地方。
後面服侍孟迪斯好些日子的侍女們可都看傻眼了,這一臉溫柔的男人,真是她們服侍多年冷血無情殘酷任性的利亞特王嗎?!
不會是有人冒充吧?
難耐心底竄出的荒謬結論,眾侍女們面面相覷相對無言,但多年服侍孟迪斯的經驗。讓她們非常懂得什麼時候該沉默不語,什麼時候該裝作看不見。
所以一時間,大殿內變得鴉雀無聲,而持續發呆中的小羽並沒發現,他不知何時已讓孟迪斯環抱在懷裡,手中緊緊握著的酒杯裡早已空無一滴酒。甚至孟迪斯揚手喚來侍女再呈上的另一杯酒,都讓孟迪斯灌到他肚子裡去了。
唉!其實小羽什麼都好,天資聰明絕頂、遇事沉著穩重、生性活潑開朗,可是就有那麼一個總也改不掉的怪癖。就是只要專心致志想一件事情,就會把週邊所有事都忘得一乾二淨。
以往他沒少因這毛病挨鞭子,可這毛病至今也還是沒改過來。所以就在小羽還在不斷的想著眼前人為何如此眼熟時,孟迪斯已經大大方方的把他抱在懷中,邊飲酒邊悠閒的觀賞著他那張變幻莫測俊秀的小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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