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神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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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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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9-20 下午 9:59 #4310努力的作家觀眾
第二章
盧斯好奇的瞅著正在熱騰騰泉水中,由一群侍女洗滌身體污濁的一大一小兩個髒兮兮的奴隸,實在看不出他們跟外面那些粗使的奴隸有什麼不同,能讓他們尊貴的二殿下另眼相待。
他跟二殿下也將近十年了,自認還算是比較瞭解他這位喜怒無常難以琢磨的主子,別看平日二殿下一副人畜無害溫文爾雅的模樣,可實際上是個陰險狡猾又老謀深算的主,那張終日笑吟吟的面具下,其實堆滿了無數的算計與陰謀詭計。
如今,泰塔爾實質上的政權,不就讓他不動聲色的掌握在手心中了嘛?!
殿下今兒晚上明明是去艾斯利將軍府私會他們家的三小姐,怎麼沒多大會兒功夫就回轉,而且還帶回了一大一小兩個奴隸,瞅他們一個病泱泱的少年,一個瘦皮猴似的小鬼頭。哪裡有什麼稀奇的地方讓他們家殿下青眼有加的?!甚至還親自為他們張羅衣食,而且還派人進宮向利亞特王借調御醫、營養師什麼的。
唉!真讓他搞不明白,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不過,這兩個小傢伙,洗乾淨了還真有些看頭啊!
雙眼圓睜,盧斯驚訝的望著洗去了一身灰塵與污泥的一大一小簡直就像換了個人似的,而且他們眉宇間明顯有幾分酷似。
小的那個六七歲男孩,粉紅透白的肌膚,水靈靈的黒眼睛像黒耀石一般閃閃發亮,小巧的鼻子與粉紅唇,再配上蓬鬆的黑色半長髮,橢圓的小臉,除了略閑瘦弱了些,簡直就像個精雕細刻的陶瓷娃娃。
而大的那個少年,看起來似乎正處在大病中,不見血色的肌膚雪白如玉,身上瘦得彷佛只剩了一張皮,圓滾滾黑白分明的雙眸若隱若現閃過一抹疲憊,挺直的鼻樑明明象徵其倔強的個性。
可微嘟的櫻桃小嘴卻擁有著截然相反的孩子般天真稚氣,還有雙頰那抹淡淡的紅暈略顯了幾分病態,這是一張充滿了矛盾的五官,有少年的無邪,有成年的穩重,有長者的滄桑。
變化莫測的氣質,似乎影響了少年的容貌,隨著氣質的轉變他好像擁有著千變萬化無數張面孔。
盧斯呆呆的瞅著少年,心裡暗自佩服他們家殿下的眼光越來越犀利了,竟然能夠透過表像看其本質,少年的外貌或許稱不上美麗只堪堪算是清秀而已,可是他的氣質絕對是出類拔萃與眾不同的。
不過……
就算少年氣質出眾,殿下把他帶回來又想要做什麼呢?!跟喜歡孌嬖的大殿下不同,二殿下歷來喜歡的都是女人,尤其是那種成熟嫵媚妖嬈動人的美麗豔姬。他什麼時候換了胃口?!難不成是給大殿下準備的嗎?!嗯!很有可能。
唉!如果落在大殿下手中,少年恐怕也活不了幾天,可憐他還這麼小,就……
憐憫的瞅了骨瘦如柴的少年一眼,盧斯暗自歎息。雖然盧斯不曾在大皇子宮中當過差,可是各宮間暗地裡流傳的八卦消息從來沒拉下過,聽人說大殿下宮內孌嬖更迭頻繁,後山簡直就是屍骨如山。
盧斯心裡正在為少年暗自哀歎,突然看見小男孩沖到站在池水中搖搖欲墜的少年身邊,大喊道:「爹爹,您怎麼了?!」
爹爹?!
嘴張得老大,盧斯直勾勾盯著此時靠在侍女身上的少年,他那張慘白如紙的面孔,巴掌大的臉以及小巧稚嫩的容貌,怎麼看都不超過十六七歲。
他剛剛沒有聽錯吧?!那個小鬼叫他爹爹?!他多大生的小孩?十歲嗎?!怎麼可能?!難道不是親生的?可是……他們兩個眉宇中真的有幾分相似,這又是怎麼回事?!
「……大人、盧斯大人……」一旁的侍女推了推一臉呆滯的盧斯。
「啊!什麼事?」
「他昏過去了……」
「誰啊?」
「就是殿下帶回的那個少年奴隸啊……」奇怪,盧斯大人不是看到了嗎?!怎麼還問她。
「啊!快、快把他扶上來。對了,去看看御醫大人到了沒有,如果到了,請他進內殿來一趟。」回過神的盧斯連忙招呼侍女們行動。
一陣兵荒馬亂過後,侍女們給少年擦乾了身上的水珠,並換上緋紅色的長袍。剛七手八腳的把他放在床榻上,賴爾就領著御醫快步走了進來。
焦躁的來回踱著步,賴爾眼巴巴的瞅著御醫慢吞吞的珍視。終於等到御醫站起身放下垂幔,向他走過來,賴爾連忙走了過去,低聲問道。「他怎麼樣,御醫?」
「嗯,沉疾舊屙,大多都是些老毛病,傷後沒有好好調理落下了病根。再加上多年操勞過度,還有營養不良,肺也落下病,不過不是很嚴重,只是咳嗽、食欲不振,造成了身體消瘦,只要好好調理應該沒有什麼太大的問題。只是再加上他的那些舊疾……」沉吟了一下,御醫微微遲疑。
「舊疾怎麼了?」賴爾緊張的跨前一步。
「……他手筋曾被利器挑斷過,好像有位高手曾幫他處理過,再加上也並沒有完全斷裂,所以並不影響他日常的生活,只是提不得重物,而且他的腳筋似乎也同樣……」
沒等御醫把話說完,賴爾已經臉色慘白的越過御醫拉開垂幔站在床邊,伸手檢查軒轅禦緋的手與腳,只見手腕、腳踝,一道道猙獰的傷痕,而且身上其他各處也還有一些色澤深淺不一的鞭痕傷口,渾身更是瘦得只見骨頭沒有肉。
「這些僅僅是外傷,實際上當年他很可能還受過很嚴重的內傷,可是兩者這些年皆沒有好生調理,再加上多年積勞成疾,簡直就是雪上加霜,讓他幾乎透支了大半生命力,就算這些新病舊傷得到治療,他恐怕也沒有多少日子……」站在賴爾身後的御醫,忠實的繼續敘說著結果。
「出去……」賴爾飄忽冰冷的嗓音,打斷了御醫未完的診斷,讓在場的眾人全都一愣。這還是他們那位溫和有禮的二殿下嗎?
「出去,出去……統統都給我滾出去……」抓起手邊的絲被扔了出去,賴爾暴怒的吼著。
從未見過賴爾如此震怒的眾人,神色驚惶的向外退去……
「爹爹……爹爹……」從侍女手中掙脫出來的翔兒,跌跌撞撞的跑了過來,可是很快被手腳俐落的侍女,沖上來給拖了出去。
殿上的侍女僕役們全都如潮水般迅速離去,大殿上除了賴爾急促的喘息及緋平穩的呼吸聲外再無其他。
半晌後,賴爾悠然的長歎了口氣在床邊坐下,失魂落魄的凝視著就算在沉睡中依舊眉頭緊蹙的緋,臉上的溫柔的疼愛與憐惜,取代了他終日掛在嘴角那抹沒心沒肺懶洋洋的淺笑。
這世上可能沒有人會知道眼前之人對他具有何等的意義與影響,緋,曾是他少年時期的全部,是無法翻越的高峰,是可望而不可及的神祗,是高山仰止的全能英雄,既是良師,又是益友,還是他暗戀的心上人……
當然這裡面大多數都屬於他單方面的自以為是,因為在當年的那群追慕者中,他是何其的渺小不為人注意,可這些仍不能阻擋他對其的無限敬仰與尊崇。直到他猛然發現本來單純的崇拜變成了後來的戀慕,他驚惶失措的遠遁離去。
他恐懼著心底不潔的念頭,會玷污他心目中聖潔無垢的神,更怕心底的漸漸蘇醒的欲望野獸會吞噬他的理智,讓失去一切束縛的他,將世間的萬物搗碎摧毀與他一同沉淪永不超生。
「嗯!」深陷回憶中的賴爾,被床上壓抑的呻吟給喚醒。
「緋兒,你醒了?」伸手握住修長卻粗糙的手,賴爾柔情似水的盯著床上之人,輕柔的問。
「……」這傢伙是誰啊?!叫得好生肉麻啊?剛剛醒來的緋迷迷糊糊暗自嘀咕。
要知道緋是長子,雖然天生的娃娃臉,的確是讓他沒什麼威嚴可言,但軒轅長公子的身份以及噬血戰神之名,仍讓眾人望而生畏不敢輕易褻瀆,因此他長這麼大除了自家父母外,還沒誰敢這麼親昵的喚他小名。
「哪裡還難受?要本,啊不……需要我叫醫師進來嗎?」
「……」臉上一片空白的緋,用無比困惑的眼神上下打量著眼前滿臉焦急的賴爾。
「你想知道我是誰,對嗎?」賴爾握住緋的左手放在頰邊摩娑,彷佛要一眼看穿了表面上波瀾不興的緋心底的活動。
「……」不,是誰這個問題,對此時的他而言似乎並不太重要,緋眼底閃過一抹嘲弄。
然後用實際行動來回應賴爾的問話,視線繞過他落到早已人影皆無的大殿上,來回巡視了好幾遍,仍沒有找到他此時最想見的人,讓他本來就緊鎖的眉頭又填了幾個皺褶。
「緋兒,在找你家的哪個小鬼頭嗎?」見此賴爾神色略微黯然,旋即嘴角又掛上了終年不變的淡笑。
「……」把視線定在賴爾身上,緋用探詢的眼神瞅著他。
「呵!你真是一點都沒變,依舊沉默是金,寡言少語。」
「??」他又是怎麼會如此瞭解自己?眼底滑過一抹不解。
「你……真的不記得了……呵呵……其實也難怪,你一直以來都是天空中最耀眼那顆星子,而我不過是個從不起眼的小石子而已,又有什麼資格讓你記得呢?!」眼底浮起一抹苦笑,悵然若失的賴爾,用低不可聞的聲音喃喃自語。
「……」賴爾時斷時續的自言自語,讓有聽沒有懂的緋腦袋裡塞滿了問號,愣是沒摸清任何頭緒,只能眨巴眨巴他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眸盯著賴爾逕自發呆。
「算了,我知道你不愛說話,不想開口那不要說就是,我剛剛給你請了醫師,他說你沉疾舊屙再加上操勞過度,所以身體虛弱,需要好好調養,你在我這裡安心住下吧?!至於艾斯利那裡我會跟他談。」
「……」談?要跟他家那位在迪曼出了名的吝嗇小氣的主人談什麼?
緋瞅著拋下這番話就轉身離去的背影,依舊一言不發,只是心底不明所以的漾開了一圈圈的漣漪,並不斷的在擴大……再擴大……
其實就像賴爾所說的那樣,緋是個少言寡語,奉行著沉默是金為人生準則的人。
雖然大部分原因要歸功於他發自心地的厭惡,自己這張好像永遠也長不大的娃娃臉以及孩童般稚嫩的嗓音,但也不能不說也跟他天生清冷的性格脫不開關係,當然這更離不開家庭環境所造就。
身為家裡頭大大小小蘿蔔頭的長兄,從小就擔起了言傳身教的職責,不管未來人生的路途是苦還是甜,是彎路還是坦途,所有辛酸苦辣都要由他第一個去嘗試,再讓身後的弟妹們看著量力而行。
所以隨著時間的流逝,如今已經三十而立的緋,由於背負了太多太多的責任的他,早已讓他的性格就此定型,如今就算想改也不太可能了。
總之心智早熟的緋,十六七歲的時候,就已經沉穩的像個小老頭了,自然也就不如自家弟妹們活得瀟灑寫意,也無法像他們那般自在逍遙。
再加上後來家族突遭劫難,且其中有大半因果,居然是因他太過出眾而招惹來的,自怨自艾的他自然而然的就把所有的罪孽全都背在了自己身上。
這下可好了,本就沉默寡言的他至此都快要變成真正的啞巴了,就算在自家人面前也都是不到迫不得已,他是絕不會開口說話的,甚至他的幾任主人們至今還以為他天生就是個啞巴。
本來手腳筋被挑,丹田也被點破的他,也不至於虛弱到如此地步,可是自責加上不自覺的自虐傾向,再健康的身體也經不起這般折磨啊?!所以就此迅速衰竭也是理所當然的。
想想看,一個人殘忍得連自己都會虐待的人,又怎麼會在意區區一條殘命呢?!
其實以緋的心性而言,如若不是為了繈褓中兒子跟體弱多病的幼弟,恐怕早就選擇自刎以謝祖宗,怎麼還可能會繼續拖著這副殘破的身體,在這苦難的人世間苦苦掙扎與徘徊呢?!
「大人,請您醒醒……」此時,半睡半醒的緋,被一道怯生生的召喚給喚醒。
「……」緋半張雙眸,眼底閃過一抹冰冷的銳芒,瞥了眼不知何時出現在他床前,身穿紗裙年約十五六歲左右的褐發褐眼膚色古銅的利亞特女孩。
「大、大人您醒醒……」緋眼底飛射而出的淩厲眼神,讓女孩不自覺打了個冷戰,強忍著懼意,嘴唇微微顫抖,抬起手上銀盤中的玉碗,開口請求道。「大人,請您用膳。」
「……」緋,支撐的坐起身,神色中有些戒備的瞅了眼女孩手上飄香的玉碗,遲疑了一會兒,饑腸轆轆的他最終還是難抵誘惑伸手接過玉碗。
「這是殿下吩咐廚子特意為大人您燉的鹿肉湯,滋養補血,您快趁熱喝嘗嘗吧!」見緋接過碗卻並沒有馬上喝,女孩連忙詳細的解釋了一遍。
「……」殿下?!她指的是剛剛那個銀髮男子嗎?!緋眼底閃過一抹疑惑。
他隱約記得利亞特皇室曾經發生過內亂,皇室中除了當今的王及大祭司得以倖存外,其他皇子全部都死光光了,這位不具備利亞特人容貌特徵的男子,明顯不是他們中的任何一個人。
這個傢伙又是從哪裡蹦出來的呢?
他到底又會是誰呢?
唔!也或許是哪個旁系的皇族子弟吧?!
緋邊努力回憶,邊把玉碗湊到嘴邊,肉香撲鼻,讓多年未曾嘗到如此美味的緋,不禁有幾分垂涎欲滴感覺,但多年的教養仍讓他自製的一口口,緩緩的把碗中的湯喝下去。
「殿下說,下午去獵獅,晚上給您加餐……」笑吟吟的瞅著緋,喝著碗中的湯,女孩一臉仰慕的說道
「……」獵獅?!又是個普通貴族無法做到的娛樂,他到底是誰呢?弄不明白又不想開口問的緋,依舊默不作聲的把空碗遞給女孩。
「還要再添一些嗎?」女孩接過空碗,抬首探詢的眼神瞅著緋。
「……」緋,毫不猶豫的搖頭拒絕。
「……大人,這裡還有碗藥也請您用。」微微有些失望,女孩轉身出去了一趟,隨即很快又回來,手裡的銀盤內多了碗黑黝黝,看起來味道不怎麼樣的湯藥。
「……」眉頭微蹙,跟許多人一樣,緋也討厭吃藥,尤其是這種一眼看去就知道特別難吃的湯藥,以前的他從來都是能避就避,能躲過就躲過的。
「大人,這是殿下請來的御醫專為您開的方子,主要是為了調理您的舊傷,您就喝了它吧!」似乎看穿緋眼底的不願,眼巴巴瞅著他的女孩哀求道。
「……」又是那個所謂的殿下?!這個殿下到底是什麼身份?!感覺似乎非常有勢力的樣子,瞧!眼前這座典型的利亞特宮廷建築風格的宮殿,就不是普通貴族敢隨便住的,更不要說連御醫都能請來,他到底是誰呢?
「大人,求您……如果您不喝下這碗藥,殿下知道了定會處罰奴婢的。」見陷入沉思的緋不理會她,女孩不禁焦急的苦苦哀求起來。
「……」天性不喜歡為難別人的緋,伸手端起湯藥,果斷的一飲而盡,既澀又苦的藥味讓終日面無表情的緋,嘴角也免不了微抽搐了一下。
「您休息吧!奴婢告退。」
「等等……」默默的瞅著女孩接過碗轉身就準備離開,遲疑了半晌,緋突然開口叫住她。
「大人,您有何吩咐?」女孩一臉興奮的轉過頭,盯著緋看。
敢情她聽剛剛伺候沐浴的姐妹們說,從沒未聽緋開過口,就一直以為他天生殘缺來著,未曾想到臨走前居然能聽他開口,怎麼可能不興奮。
「……」被女孩火熱視線弄得渾身不自在的緋,往床裡挪了挪,用因日夜咳嗽而略微有些嘶啞的嗓音,簡潔的蹦出兩個字。「孩子……」
「……」聲音好好聽啊!女孩有些著迷的瞅著緋,沙啞的嗓音含著若隱若現的嬌憨童音,有一種令人心疼的脆弱。
「咳!」瞅著眼神呆滯的女孩,讓緋有幾分哭笑不得,無奈重重的咳了一聲。
「啊!孩子……小孩在大總管哪裡,有專人伺候著,一定會照顧好他的,請您放心,奴婢告退。」回過神的女孩驚惶失措向緋躬身施禮,然後跌跌撞撞的轉身跑了出去。
「……」她幹嘛跑那麼快啊?當他是妖怪不成?!微挑眉,緋有些哭笑不得的搖了搖頭。
大殿上繚繞著淡雅的馨香,異香撲鼻,床周圍環繞著層層迭迭垂落的白紗,朦朦朧朧就好似嫋嫋的輕煙。收回打量的視線,緋略感身體沉重,向後一仰,緋躺在乾爽舒適的被褥間,呆呆的盯著頭上隨著穿堂而過的微風撩起隨之翩翩飛舞的流蘇,陷入沉思。
緋無法判斷如今他具體所在空間,雖然這裡處處皆是精雕細刻的巨型石柱,以及貼滿各色寶石、金箔和精美壁畫的穹頂,充滿了利亞特宮廷建築風格的宮殿,卻不能就此判定這裡就是利亞特王宮。
還有那個明顯認識他,而他卻毫無記憶可言的什麼殿下。一句話總是說一半留一半,一點都不乾脆爽快,這對於武將出身又駐守邊關近十年所交之人多數是性情爽朗直言不諱的武人的緋而言,自然也就沒留下什麼好印象。
如果不是他們父子二人的命運此時就捏在這位什麼殿下手上,恐怕按照緋過去的脾氣,早就把他拋到腦後忘了個乾淨,又何苦還在絞盡腦汁苦苦研究這個傢伙的出現對他們父子而言,到底是利還是弊?
唉!算了,該來的就算想躲恐怕也躲不掉,想來就讓他來吧?!無聲的歎了口氣,思緒紛亂的緋,疲憊的合上雙眸,昏昏沉沉的睡去。
就在緋實在無法抗拒睡神的頻頻呼喚,終於啟程準備去造訪睡神的途中,宮殿的另一端,裝飾典雅的書房內,眉頭緊蹙的賴爾,焦躁的在房內來回踱著步,時而抬頭望瞭望大敞四開的房門,時而長籲短歎……
「殿下……」行色匆匆趕回來的盧斯,遲疑的站在門外。
「盧斯,你終於回來了,快進來。」臉上閃過一抹喜悅,賴爾連忙向他招招手,喚他進去。
「參見殿下。」跨進書房,單膝著地,盧斯一絲不苟向賴爾行禮。
「好了,好了,快起來吧!說說本皇子讓你查的事情有結果了嗎?!」賴爾不耐煩的揮揮手,然後就迫不及待的追問起來。
「臣下跟艾斯利將軍府上的大總管那裡打聽到,那個奴,啊不,是緋大人父子是他花費十五枚銅子買回府的。」
「……」什麼十五枚銅子?眨眨雙眼,賴爾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紫宸戰無不勝的無敵戰神,居然就值十五枚銅子?!太可笑了,這簡直是讓人無法相信。
「而且,還聽他抱怨說,如果不是看在艾斯利將軍長公子側室的面子上,他根本就不想要這一殘一幼,只會浪費糧食沒有什麼生產價值的廢……咳咳!」
「側室?他跟那個側室又是什麼關係?」
「聽說是兄妹。」
「兄妹?怎麼可能?!」他明明記得,緋家的姐妹,大多嫁得顯貴不是皇室就是豪門,那群嬌滴滴的豪門閨秀,哪裡肯屈尊嫁到千里之遙的利亞特,而且還是這種在利亞特貴族圈中上不了檯面的艾斯利家,更不要說還是什麼長公子的側室了。
「沒錯,好像是堂兄妹,聽說他們家兄弟姐妹很多,大多分散在迪曼中上層貴族家中,為奴,或是為姬,為嬖,聽說他們家年輕的一代無論男女容貌都非常出眾。」
「……」堂兄妹?此時的賴爾隱約意識到,恐怕出事的不止緋一個人。「盧斯,你從頭給本皇子說一遍,這東一句西一句的,把本皇子都弄糊塗了。」
「遵命!緋,三十歲,育有一子翔,今年六歲,是五年前利亞特王出征戈爾亞納所俘虜的五萬名戰奴之一,跟他同時被帶回來的同族約有百餘人,男女老少皆有,現在分散迪曼各府中。因幾乎沒有人見他開口說話,所以懷疑他可能天生殘疾,口不能言……」
「……」賴爾若有所思側耳傾聽盧斯的調查結果,心裡暗暗歎息。
恐怕,軒轅家那個曾經根深葉茂的世代豪門已經就此傾倒了,只是不曉得是因何緣由,讓祥龍王竟然甘願自毀長城?!
哼!誰知道那個白癡加混蛋,哪個筋搭錯了想自找死路,只是……想來這些年,一定是苦了他的緋。心裡憤憤的暗罵祥龍王的賴爾,一想起面色慘白的緋,心下不禁一酸,憐意頓升,好想馬上飛到緋的身邊,向他宣誓從此不離不棄。
心不在焉的賴爾,只顧著胡思亂想,早把面前的盧斯拋置腦後,等他把所知的一切向賴爾稟告完畢,卻不見賴爾有其他指使。以為自己可能沒說清楚,就連忙又重複了一遍,可沒想到等著他的依舊是雙眼呆滯毫無反應……
莫可奈何的盧斯,只好說了一遍又一遍,說得是口乾舌燥,一直講到日落西山,而他的主子呢?!居然,依舊……沒有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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