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雲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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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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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9-14 上午 11:21 #3782努力的作家觀眾
第一章
這個大廳是用漢白玉雕砌而成,高大的石柱撐著半圓的屋頂,紫檀桌椅整齊的放了兩排。也沒什麼鑲金嵌玉的擺設,只在角落裡放了兩棵小樹,鬱鬱蔥蔥。整個大廳簡單大方,自有一股開闊的氣度,主人應該是個胸襟磊落的大俠。
唉。我輕歎一聲。偏偏是個惡名昭彰的強盜王。
角落裡一個年輕人走上前來,給我手邊的茶續水,也不多話,茶至七分,微一點頭,又退了下去。
都沒茶色了,也不知道換一杯。我無聊的托起茶盞,溫熱的杯壁傳來舒適的溫度。實在不想喝水,一下午已經喝了五杯茶。
我和我的家丁在這個著名又神秘的燕子山莊快活堂,已經坐了一個多時辰。
說它神秘,是因為每個武林人士都知道長揚會的中樞是個叫燕子山莊的地方,會中七十二幫主分佈長江水路,可是幫中大事都會向燕子山莊裡的總舵主請示定奪。可這個掌管長江和沿岸生息的地方,誰也不知道究竟在哪兒。
說到著名,是因為雄據長江,水路勢力最強的一股強盜——長揚會。
它的主人在二十歲時,一柄射日劍連挑長江上上下下十八個水幫,轟動武林。
白道俠士還以為多了位不世出的少年英雄,正額手稱慶,準備設宴會一會這位少俠,誰知少俠的拜貼已經送了過來。上書什麼不才一統長江水路好漢,現一十八幫是一家,原各幫兄弟在燕子山莊結義,改稱長揚會,特此告知天下。大紅灑金的貼子,落款:長揚會燕雲。
事情至此,把白道群雄氣得個個仰倒,本就黑白不兩立,從此大大小小爭分不斷。
那已經是七年前的事了。
這七年裡,長揚會在燕雲的管理下,一改往日氣象,竟是蒸蒸日上,不但長江上下一派多年未見的祥和,生意也做到了沿岸,雖然黑黑白白光彩的不光彩的都有,但這些年著實讓長揚會勢力範圍少了許多刀光劍影,地方上得到了休養生息。
白道群雄們嘴上不說,但對燕雲的態度從鄙夷不屑到另眼相看,私底下教訓不成材的兒孫時,也不由得暗暗佩服起來。
我兀自在浮想聯翩打發時光,反正我多的是時間。
這次本就是慕容家有事相求,連如此條件都答應下來,燕雲拿點喬也是理所當然。
這麼些年,雖說長揚會和江南慕容沒什麼大衝突,但前年三侄也曾傷了長揚會中的一位幫主,事後慕容桂才發現是自己搞錯了,仗著名門世家的名頭,拉不下臉面道歉,就揚長而去。到底年輕氣盛,出了事心虛,只給家裡捎了個口信,就不知所蹤了。
大哥氣得個黃臉,正要捉拿闖禍精,燕雲翩然而至。
據說燕雲到慕容家的那天是晚上,無星無月,所以誰都沒看見他是怎麼來的,又是什麼時候走的。全家上下,除了大哥,誰也沒看到他。
告訴我這段「往事」的小侄,像講故事似的,說第二天早晨,他爹在練武場上板著臉告訴全家,從此不得跟長揚會有半點牽連,否則家法伺候。
「二叔,你說爹爹跟燕總舵主道歉了嗎?」小侄一臉天真的問我。
怎麼可能?別說肇事者還沒找到,就是事實放在眼前,要我大哥那種人向一個宵小之輩道歉也是不可能的事。
我只好揉揉他的頭,說我怎麼知道,我又不在家。
「對喔,二叔你一直都不在家。娘說叫我不要老纏著你,離你遠點兒。我回去了,別告訴我娘,她會不高興的。」
小侄擺擺手走了,八歲孩子童言無忌的話,真是有點傷人呀。我在家裡本就是個不為外人知道的存在,這麼多年不在家,想必大家都鬆口氣。這回突然回來,又是這副光景,沒掃地出門就不錯了。
正想著,左肩膀被戳了一下,我回頭看看小趙,他遞了個眼色,斜了斜我右邊。我茫然回頭,一張臉孔近在咫尺。
兩隻眼睛。一管長鼻。一張嘴。普通人一樣的數目,大小也不算奇突。眼睛裡流露好奇,嘴角卻帶著輕蔑。端正的鼻子沒什麼表情,起伏的曲線,構成一張正在玩味的臉。
玩的是他,被玩的是我。
可是為什麼我覺得眩暈?像從黑暗的地方忽然來到太陽下,那無法抵擋那驚心動魄的魅力。
那張美麗的臉一下子離開了些,一雙琥珀色的杏眼還在上上下下打量我:「嘖嘖,我這地方就這麼無聊嗎?都睡著了。」轉頭回到大廳中的交椅上坐下。
他身邊的青年向前一步,對我說道:「這位是我們燕總舵主。」
原來就是他,一個美人。
聽說過他的種種傳聞,因為那些天慕容家的每個人都會談到他。
都說他相貌不俗,男女通吃,就這樣也還是惹了不少芳心。可二侄說黑道的男女關係本就不講名譽,哪有什麼大家閨秀的禮數。
二侄也是現下炙手可熱的青年才俊,明的暗的秋波聽說也收到不少,說這話時很是有些看不起的味道。
本來我也覺得慕容楠高挑的身材和英俊的容貌不愧「臨風玉樹逍遙劍」的稱號,可是跟眼前這人一比……不能比。
再漂亮的鴨子怎麼比天鵝?再華麗的貢緞怎麼比天衣?
「燕總舵主,這是我家慕容二爺。」小趙的聲音清清亮亮,在身邊響起。像一片清涼的薄荷,我收回不著邊際的心緒,向他行了個禮:「燕總舵主好。」
「大膽!見了我們總舵主居然還敢坐著行禮!」剛才說話的青年面帶怒容,長長的眉挑了起來。
小趙的聲音還是那麼平靜,不愧是大哥身邊的精英。「總舵主息怒,我家二爺不良于行,請恕不能站起來行禮。」
那人本來翹著二郎腿正喝茶,一聽此言,眼光頓時轉了過來,唔了一聲,放下長腿,端著茶盞又踱到我面前。
「你們慕容家也不能這麼坑人吧?隨便找個癱子就想糊弄我了?慕容玉堂可聽清楚我的條件了?」燕雲就站在我一尺的面前,我可以看到他黑色的外衣上繡著小小的黑燕子。
「總舵主言重了。二爺十三歲就被老爺送出府四處遊歷,去年才回到家中,所以大家都不知道我家還有個二爺。」小趙還是不緊不慢。
「不是吧?哪有這麼巧的。我看是你家慕容莊主想保全自家的子弟。先讓我瞧瞧模樣,剛才都沒在意,想必國色天香。」
一隻雪白的東西伸到我的臉頰下。是杯蓋。我才想明白這是什麼,已被燕雲用杯蓋勾住下巴,強行把我的臉迎向他。
他還在喝茶,邊看著我。我也看著他。燕雲的眼睛略瞇縫著,透過杯上的嫋嫋熱氣,愈發地煙水迷漫。真的很美。
下巴一個失重,我的腦袋沖了一下。原來是燕雲收回了杯蓋。「不是吧?相貌如此平常,年紀倒好像不小,慕容家到底安得什麼心哪?」
我苦笑。跟慕容家的其他人相比,我的確貌不驚人。
慕容家的孩子,美貌也是一大特徵。男子英俊瀟灑,女子嬌美如花,再加上從小的教導,氣質卓而不群,每次白道聚會慕容家都是一道明亮的風景。
當然,這也是小侄跟我說的,我沒參加過這種聚會。我想,就算坐在一起,別人也不會把我看成是慕容家的人。
「嗯。笑起來還好些。」燕雲完全把我當作一件物品,評頭論足。
小趙有些不安。「二爺……」
傻瓜。我有什麼好不高興的。都到這兒來了,就知道會有這一刻。長揚會的總舵主又不是善男信女。
再說,他就算態度輕佻,也無可厚非。因為我之所以來到燕子山莊,是江南慕容送給他的禮物。
*** *** ***
金色的陽光照了進來,已經快要黃昏了。大廳裡很安靜,誰也沒說話。
那天,慕容檀來到我的小院,也是這個時候。
當時我在幹什麼?好像正在院子裡做每天的按摩,就看到我那英俊不凡,長得很像大哥的大侄走了進來。
從來都沒有慕容家的孩子來我這個長輩處問候,小侄也不過是貪戀我給他的糖才偷偷的來,過一兩年,他長大了,想必也不會出現了。看到慕容家未來的掌門,大哥的長子到來,我著實吃了一驚。
更讓我吃驚的是,他居然是來跟我商量慕容家的命運。
我一邊做我的事,一邊聽他講最近慕容家發生的情況。
吁吁叨叨半天,什麼太后的壽禮被劫,是金陵巡撫程大人拜託慕容家做的保人。還有什麼海龍王撈過了界,大哥不得以求助長揚會,燕雲的無禮要求等等。
從來沒跟這個侄子說過話,沒想到他這麼嘮叨,我一套腿部按摩做完天都黑了,他才堪堪說完,看著我動也不動。
我清咳一聲。他擺明要我說話。「你的意思,劫了壽禮的海龍王逍遙海上誰也拿他沒辦法,只是放出話來,要長揚會讓出長江入海口的地盤?」
「是。爹爹率人追了他兩個月都拿不住他,急得頭髮也白了一片。」
「嗯。太后的壽辰還有一個月,再不追回來後果堪憂。」
「爹爹實在不得以才從長揚會那邊想辦法。」
我想起來了,剛才他提到那個燕雲說讓出地盤也不是不可能,只要慕容家答應一個條件就行。「什麼無禮的條件啊?」可能比長江入海口還重要。
「他……那個無恥之徒,他要一個名字記在慕容家譜上的弟子,給……給他暖床。」慕容檀咬著牙,動怒了。
我的天。這人也太張狂了。大哥恐怕要氣暈過去。燕雲很明顯是報復當年慕容桂傷他幫中兄弟的事情,特意折辱慕容。
大哥應該不會考慮這個侮辱家聲的條件的。那麼,我身份貴重的大侄,來我這裡是為什麼呢?
「爹爹的意思,請二叔前往燕子山莊一行。」慕容檀低下頭來。還是有點慚愧的,要是我大哥說這些,恐怕一臉正義凜然,天經地義的樣子。唉,小孩子還要多磨練磨練。
我不接話,只靜靜看著他。
「這是我們全家商量的決定。目前且救燃眉之急,追不回壽禮慕容家也許會從此消失。二叔即是慕容家弟子,名字也記在族譜上,雖然不為外人所知,但此為事實他也無可挑剔。
看到二叔您這樣,他只能自悔失言,不會留下您,我們再趁機另提交換條件,迫他交出長江入海口。只煩二叔走一趟燕子山莊。」
我聽著這番破綻百出的說辭,連駁他的心情都沒有。問一個問題吧。
「燕雲要是真留下我,怎麼辦?」
「他只是想羞辱我們,不會……不會真怎麼樣。」
「他要羞辱的是慕容二字,所以要一個慕容家的直系弟子。你說我去了是不是有可能回不來?」
「可是,大弟二弟不能去。燕雲那廝,聽說一向男女不忌……二叔您身子殘了,相貌又……即便是留下了也不會有事的。待壽禮之事解決,爹爹自會前去救您回來,二叔不必擔心。」慕容檀說到關鍵,漸漸清明起來,說話也鋒利了許多。
這就是全家的決定嗎?好像我也姓慕容呢,這種事也只好決定了再派個人告訴我。
的確,客觀地說,這雖是下下策,也總比滿門抄斬的好。而且,我的兩條腿都殘廢了,一進一出都要人照顧,長相也就是有人誇過「眉清目秀」,跟超凡脫俗的慕容子弟相比差遠了,如此巨大的差距,燕雲再好男色,也不會對我有什麼非份之想。
換做是慕容兄弟,恐怕真要給燕雲暖床了。
慕容檀已經成婚,大哥正在考慮老二老三的婚事,因為好幾個家世相當不錯的都有意把自己的女兒嫁到慕容家,聽小侄說還有個四品大員家的小姐。如果讓他們去燕子山莊,就算不相干的走一趟,清譽受損,恐怕婚事危險。
至於我嘛,自生自滅,爛命一條。名譽?我笑笑,有這種東西嗎?
道理我也懂,可同是姓慕容的……不如把我打昏了直接送過去算了,還問什麼問。
「二叔,同為慕容一族,理應共渡難關。就算平日對二叔有照顧不周之處,二叔也要看在爺爺的份上……」慕容檀看我沉吟,介面道。
「行了,我去就是了。」都把過世的人搬出來,再說下去就沒意思了。那些我放下了很久的心事不用在別人嘴裡翻出來。
「喂,你又發呆了。我問你,你真是慕容玉堂的弟弟嗎?」燕雲問我,口氣裡透著將信將疑。
要說就一道說吧,省得東一句西一句的。我點點頭:「我和大哥非一母所出,年紀差了十幾歲。我十三歲時母親去世,家父送我到江北遊歷,去年回到老家。因為母親沒名分,所以外人不知慕容玉堂還有個弟弟。」
「你的腿怎麼了?不像是練功練的。」
「我沒練過武功。這腿是被人打斷的,當時沒醫好,就不能動了。」
「哦。」燕雲俯下身來,戳戳我的大腿:「痛嗎?」
「有感覺而已。不痛。」 沒感覺我早鋸了它了。再說也他沒使勁。
「能動嗎?」
「不能。」
「不能動就好。」燕雲大笑了起來,我一陣天翻地覆,頓了一下才明白我被燕雲倒扛在肩頭,像狩獵後勇士扛著的獵物。燕雲的聲音裡透著張狂:「我還沒上過殘廢呢。尤其是這個殘廢姓慕容。」
我看著小趙沖過來,又被人攔住,喊著「二爺……」
燕雲心情很好的樣子,揮揮手表示不介意小趙的無禮。「天色不早了,帶這位小兄弟去用餐休息。嗯,我也要休息了。」
*** *** ***
我又在看頭頂了。不過這次是燕雲的床頂。至於怎麼一路到的房間上的床,我頭腦一片空白,只記著燕雲的那句話。是那個意思吧?不能吧?因為不合理。應該只是說說的。我在做各種理性的判斷,只有一個解釋。肯定不是那個意思。
正想著,一張動人的臉出現在我面前。我緊張起來。是燕雲。
「你不是知道來我這兒的目的嗎?怎麼倒發起抖來?」燕雲按住要坐起來的我,長腿一跨座到我的小腹上,伸手就打散了我的髮髻。
「我不信你真要這麼做。」我強自鎮定,可身體無法控制的微微顫抖。
「哦?是嗎?」燕雲俯下身來,整個人貼在我身上,抓過一束我的頭髮把玩起來:「好像連你的身體都不相信呢。」
「你,你只是要折辱慕容的驕傲,就因為當年慕容玉堂不肯向你道歉。所以你不會……」我倒抽一口冷氣,無法繼續說下去。燕雲已經扯斷了我的腰帶,一隻手像溫暖的蛇,滑進我的胸膛。
「我不會什麼?嗯?」燕雲還是不緊不慢好整以暇,手指卻細細地捏起我的一邊乳頭。
我再也說不出話來。巨大的刺激沖向大腦,從未被別人觸碰的地方格外的敏感。燕雲的手像施了魔法,在我的身體上翩然起舞,所到之處撩起火來。
欲火。
癡長了這麼許多年,總是忙著生存,沒心思、沒機會體會這所謂的極樂。難道,難道竟是在此刻,以這種方式開始嗎?陰陽兩儀,男女和合,乃天造地設,可是跟一個男人……不!太不正常了!不能這樣!!
我頓時清醒了些,伸手推開他,卻被燕雲捉住,端詳了起來:「有繭呢。你不是沒練過武功嗎?吃過不少苦吧。」
「……嗯。」從來沒人問過我。我心裡一顫。
聽到答案,燕雲把我的手指含在自己口中,輕輕的噬咬著。薄薄的繭觸到溫柔的牙齒,細嫩的口腔,還有舌頭時不時的吸吮……全身的血液轟的一下沸騰起來。
他放開我的手指,看著我的眼睛,笑道:「還要不要逃?」
我看著那雙琥珀色的眼睛,貓咪般的變幻著光澤,長長的睫毛蝶翼顫動,薄薄的嘴唇櫻桃樣的色澤,眼前一黑,他的長髮如雲垂落下來,把我網在當中,濕熱的唇貼上我冰涼的唇,溫柔的啄了一下,舌就靈活的鑽進來。
我渾身綿軟,使不出一絲力氣,每寸肌膚都在感覺燕雲的氣息。正常嗎?我不知道。我已徹底淪陷。
被吻得天旋地轉,都不知道過了多久。原來一個吻真的可以叫人沉醉。燕雲放開我的唇,在我耳邊說:「喂,你抵著我了。」
不知何時,我的下體已高高的昂起頭來,隔著兩人的衣物,摩挲著燕雲的臀。
天哪,從未有這麼強烈的激動,這麼誘惑的接觸,我直覺我的欲望要乘風而去,嘴裡已經「啊」出了聲,心裡想著趕快擺脫這尷尬極了的狀態,轉動身體,可雙臂被燕雲制住,只得別過發燙的臉。
燕雲又俯耳過來,低吟著:「你這麼扭呀扭的,吃我豆腐。你賠我。唔,賠什麼好呢?」
他在我鎖骨上吻了一下:「賠這個好不好?」濕濕的唇移到乳頭上:「還是賠這個呢?」他的臉蹭著我的肋骨,一路吮著肋下柔軟的腰:「好像這個也不錯。」
被他忽輕忽重用嘴唇撫遍上身,我再也沒有理智控制自己,叫出聲來:「啊……唔……請你……啊……」
「還是賠我這個好了。」燕雲探手劃過肚臍,下腹,修長的手指握住了我發燙的下體。血液一下子全沖到了那裡,灼熱的情欲和殘存的理智交替滾過我的腦海,我剛獲得自由的一隻胳膊連忙按住燕雲的手:「別,不要!不要這樣!」
「噓!放開。要不我們倆握著一起動。」
啊!我本能的鬆開手,彷佛是自己做錯了什麼似的。
「人生得意須盡歡。把自己交給我吧。」
我的頭腦一片混亂,根本反應不過來他說了些什麼,只感覺他的手愛撫過我的大腿的內側,輕輕掠過皺折的皮膚,然後又重新握住我顫抖的下體,一下一下律動起來。「唔……」
我長歎一聲,分不清聲音裡更多的是迷亂還是渴求。燕雲又吻住我的唇,我閉上眼睛,滿腦子都是鼻息相接的那張絕美的臉,身體被他牢牢掌握著,像暴風雨中的一葉小舟,被他搖搖擺擺的推向一個又一個高潮。
*** *** ***
我喘息著側身躺在床上,平復自己的情緒。
狂風暴雨般的性愛已經結束,我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射了幾次,羞愧讓我不能看到燕雲的臉。在一個今天剛剛見到的、素昧平生的——男人——手上達到高潮,光是想到這個,我就恨不得立即消失到天涯海角。
可是,那個男人就坐在我身邊。我還躺在他的床上。
「喂,你射了好多。」燕雲扳過我的身體,讓我面對這他,又伸手來拉我的褲子。
「你!你又要幹什麼……」
燕雲笑了起來,好像一隻看著魚的貓。
「來,我幫你弄乾淨。」
說著一塊雪白的汗巾覆了上來,溫溫的,燕雲輕輕的擦拭著,雖然剛才那個部位被他握了很久,此刻我還是鬧了個紅臉,我奪過汗巾,低聲說:「我自己來。」
剛才他出去了一下,原來是去打水了。
燕雲好像對我很感興趣的樣子,盤腿在我身側坐了下來。「你今年多大了?」
「……三十。」真丟人。已是而立之年,還做出蠢事。
「比我大三歲。」燕雲摸摸我的眼角。我知道已有細細的皺紋,比起豐神如玉的他,我不過是個平常又平常的普通人。
不,我還不如普通人。我想起了燕雲在大廳裡說過的話:「癱子」。忽然間,一顆心像被人打了一棒,直往下墜。
「把汗巾給我吧。你再這麼擦下去,皮都破了。」燕雲拿過我捏成一團的汗巾,就勢在我眼角吻了一下。
我目瞪口呆的看著他,他愈發笑得燦爛,像一隻捉黠的貓。
我的臉又騰地一下紅了起來。他吻我的臉!吻我的眼角!很奇怪的感覺,剛才那顆沉甸甸的心,又輕飄飄地浮起來。
燕雲蹭地跳下床,還在笑:「你還真是容易害羞呀。」說著端起水盆打開門出去,一腳跨出門外,又回頭一笑:「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等我回來告訴我。」
房門輕輕合上。燕雲出去了。
我靜靜躺在床上,打量這個房間。
靠窗一張很大的書桌,放了一隻青色的大花瓶,一大束粉白的菊花淡淡飄香,白天陽光照進來的時候捧本書正好。
側面是書架,三三兩兩插了書,一點也不博學的樣子。
再過來是一副木頭屏風隔住了我的視線,看不到那邊的陳設。想必也不會很奢侈。
為什麼剛才燕雲自己去端水?他掌控長江無數生計,不說富甲天下,也是食金噎玉,怎麼沒看到半個丫鬟侍女?慕容家雖說是武學世家,不肯張揚,也有僕從數十,整日伺候著。
我納悶起來,燕雲的作風很神秘。
胡思亂想著,還是想到他出門時的那句話。那有這麼胡來的人,都已經有肌膚之親,他還不知道我的名字。想著想著,彷佛他那明珠般的笑臉又在我面前。
猛然一驚。我的寂寞歲月裡,從不曾有過如此強烈的情感,強烈到聽到他的聲音就手足無措,看到他的笑整個人就融化了。難道,這就是所謂的愛慕,在如此荒謬的情況下……
燕雲,我愛上你了嗎?
腦海裡細細描摹過他的眉梢,他的嘴角,他鴉翼般墨黑的發……
燕雲,告訴你我的名字,我爹爹給我起的名字,我叫慕容……
*** *** ***
早晨的陽光照進房來,果然跟我想的一樣舒適。傢俱泛著烏光,白菊花倒晶瑩剔透起來。
一切都跟昨晚一樣,我躺在床上,身上蓋著薄被,手腳冰涼。燕雲沒回來。
他說等他回來,要我告訴他名字。他說要我等他的。
可他沒回來。
吱——門被推開。
我熱切的目光追了過去,也顧不上被他看穿心事。
小趙驚愕的看著我。「二爺,你……」
熱情被凍住,我默默收回目光。
其實早就知道他不會回來了,在我傻傻的激動了半個時辰後。
他在自己家能有什麼意外,不會迷路,不會摔到腳,也不會被打劫。可我還是不相信,剛才明明笑著叫我等他,怎麼就這麼無聲無息的消失了?
小趙一臉不可置信的表情看著我。我也知道現在我的樣子糟透了。衣衫不整,頭髮淩亂,還有兩個黑眼圈,因為一夜沒睡……還有體力透支。整個「做過」的慘樣。
……也的確是做過了……我一陣心虛,低下頭,忽然想到昨晚,燕雲似乎都沒有脫下衣裳來。
心驀地一沉:昨晚,從頭到尾都是我一個人在動情,燕雲撩起了我的欲望,自己卻全身而退。
「二爺,我扶您起來。」小趙已恢復鎮定,伸手過來扶我。
「別!別過來!」我驚慌了,昨晚燕雲還拿走了我的衣物,說髒了需要清洗。那時我還在意亂情迷,他說什麼就是什麼。現在被子下只有我醜陋的身體。
我暗暗咬牙。燕雲,你從那時就沒打算回來吧?還是,你從來就沒準備走到我面前?
門又被推開了。「我家燕爺讓我給先生送衣裳來。」聲音嬌嬌脆脆,人影嫋嫋,一個穿著綠衣的少女立在我面前,捧著一套衣褲。
誰說他沒有使奴喚婢?不過是為了騙我罷了。燕雲,原來你真的是要折辱慕容家的名聲。
早已想到了,還笨笨的落入他的圈套。怪不得問我多大了,想必很得意吧。
我應了她一聲。「有勞了。」小趙默默接過衣褲。那少女微微一福,退了下去。
「小趙,你也出去吧,我自己穿好了再叫你。」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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