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步天下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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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9-20 下午 9:36 #4277努力的作家觀眾
第五章
封錚和邢好離開葉縣後便往河北方向而去,邢好的計畫是要出山海關,說是只有出山海關,那邊的山和雪才夠看。
兩人就那麼一路行著,邢好駕著破舊的馬車,遇到能休息的地方就休息,找不到就露宿。既便是荒郊野外,也照樣能弄出吃喝看顧封錚。封錚則整天觀望沿路的風景:越臨近邊塞,這風土人情也越發不同起來。日裡常是一片平原,眼瞧著那日頭隨著時間就變成了橘紅色,沒入遠方的天地之間。封錚慨歎人生如此多壯美景色,自己困在封家那小小天地,若是一輩子都沒有出來,豈不是一輩子都白活了?
「小子,今天晚上我們就能到漢泊鎮了,在鎮上住一夜,再走個十來天我們就能出關。」邢好塞北走得多,算算時間和腳程,估摸了大概。
「好啊。邢好,我真等不及了,這邊的天地和江南真的好不一樣。」封錚興奮地站在邢好的大車上,趁四下無人,對著曠野大喊。
「呵呵,小子,站穩了!」邢好被封錚的情緒感染,揚起鞭子,催動老馬腳步,向那漢泊鎮而去。
漢泊鎮上最破的客棧是塗家老店,最火的也是塗家老店。這裡南來北往的人多,可畢竟邊塞不比中原,異族人混雜,大客商怕危險,不敢常來,倒是販夫走卒往返得勤,他們窮,便挑便宜、信譽好的店住,這塗家老店就是首選。
邢好也曾是這裡的常客,封錚看他熱絡地和塗家老店的店東打招呼,不由羡慕起邢好能走南闖北,覺得邢好越發有男人氣魄。
「邢好,正好。前兩天還有人來找你,一直沒有走。」塗家老店的店東塗圖看到邢好進門趕緊一把拽過邢好。
「有人找?」邢好聽得這話不由皺眉,伸手就把封錚拽到自己身後,往客棧飯廳方向看去。
聽塗圖一說,封錚便好奇得不行:這裡接近蠻荒之地,邢好難道有朋友?見邢好的反應,也許是仇家。可自己和他兩人一路行來也沒有人追。
封錚滴溜溜一雙眼睛也隨著邢好的目光望去,只見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男人朝兩人走了過來,那男人個子很高,體格偏瘦,一身錦袍做工精緻,乃是大家手筆,富貴模樣全不似來這種地方的人。尤其是眼睛,目光古怪,盯著封錚和邢好二人,明顯是內功深厚的江湖人。
「塗圖,給我一間偏僻的房間,我和人有事情談。」邢好看到那男人便回頭跟塗店東說道,拉著封錚便跟著塗店東往院裡去了。
封錚趁邢好不注意,偷偷回頭,發現那男人還遠遠跟著,似乎是盯上兩人。
他是要找邢好?封錚轉頭看邢好,只見邢好低頭不語,大步流星地往前走,也沒有注意到封錚的這些小動作,倒是塗店東看到封錚的好奇模樣,呵呵一樂,弄到封錚不好意思地低下頭去。
塗圖的客棧大得很,不像是江南的客棧,修得玲瓏美觀,都是整齊的樓宇,他這客棧占地廣,多是一間間的平房挨著,越過一個個的跨院,客人的聲音越發稀少,等繞了十來個彎子後,封錚和邢好被塗圖領到了一個小院子。
「這裡就住你們,滿意麼?」塗圖推開屋門,封錚見到裡面的擺設都乾乾淨淨,顯然是每日都打掃過的。
「嗯,不錯。塗圖,你小子比你爹還強,懂得給我留好地方。」邢好從懷裡摸出一張銀票,給塗圖遞過去:「這是房錢和飯錢,現在的和往後我或者我朋友來的時候……先結吧。」
「呵呵,做生意的當然要照顧老客。邢好,你還是一樣爽快。」塗圖瞧了眼銀票的面額,眼睛笑成一輪彎月,跟兩人一躬身,便退了出去。
封錚有留意到銀票,看到上面清楚地寫著「一百兩」,不由咋舌,這可不是個小數目,邢好他身上竟然有這麼多的錢。
「你還在外邊幹什麼?進來吧。」邢好看封錚坐定,便拿了茶壺和茶杯,在北方客棧特有的暖爐上燒上水,見門外人影晃動,就開口招呼。
「您不說話,我怎麼敢打擾。」門外那人推門而入,看邢好正在燒水,而封錚坐在椅子上好奇地望著自己,便沖兩人唱了個諾兒——正是剛才跟著兩人的那個身著錦袍的男人。
「什麼事情,直說。」邢好大刺刺坐在椅子上,也沒有請那個人坐下說話。
封錚心裡覺得奇怪:任誰見了這兩人都會覺得那錦袍人像個富貴公子,而邢好最多是給人粗使用的下僕……當然,長相邢好比面前這人好看多了,不過,現在的情形怎麼像邢好是少爺,那人是僕人呢?
那男人見邢好沒有招呼自己坐,也不惱怒,還是恭恭敬敬地站在那裡回道:「您見諒,是出了些事情,所以小的從河北地界得知您的行蹤便跟來了,估摸您是要出關,便提前到這塗家老店等。邢英他被逮住了。在邊關守軍中弄消息的時候,被守邊的一個將軍捉到。我派人去打探,說是刑訊了幾天,快要、快要被處死了!」
「胡鬧!邢英他不是被五堂叔關在家中麼?」邢好聽到那個名字便用力捶了下桌子,把封錚嚇了一跳,心說邢好怎麼發這麼大的火?還有他到底是什麼人,怎麼這個人對他如此恭敬?聽話中意思,邢好的家族大的很啊。
「五老爺的第六個小妾……就是邢英他的生母把邢英放了出來。邢英他……」錦衣人看了眼封錚。
「他是我的人,你儘管往下說!」邢好眉頭皺得死緊,這個事情太難辦了,弄消息弄到邊關守軍那裡去了,從那邊救人可不容易,前些日子聽說調來個能幹的將領……難道是朝廷出了什麼事情?
「邢英他似乎收了朝廷上什麼人的錢財。所以來邊關。五老爺說請您一定要幫這個忙。」錦衣人感覺到了邢好的怒氣,忙低下頭去,態度更加恭敬。
「哼哼,他自己怎麼不來,怕來晚了兒子沒了?家族都知道這事情?」邢好冷哼一聲。
「都知道,五老爺馬上稟報大老爺了,說只要能救出邢英,他一定保證邢英從今以後老老實實留在家中,再也不碰這消息行當。」錦衣人聽得邢好的態度鬆動,忙上前一步,從袖子裡面掏出一迭銀票放到邢好和封錚中間的桌子上,又退後站回原地,老老實實地等著邢好發話。
「你覺得我缺錢?」邢好看著桌上那厚厚一迭的銀票,本來想發火,可見封錚看到那前所未見的巨額數目便兩眼發直的狀態,不由笑了一下,伸手拿起銀票,揣到封錚手上:「你喜歡就拿著。」
「不!我……錢好多!」封錚看著這迭銀票,發現都是一百兩的,心裡跟裝了面大鼓一樣「嗵嗵嗵嗵」響個不停,心說這個是怎麼回事?這麼多的錢,那人是要邢好做什麼殺人越貨的事情嗎?
「好了,這活我接下了,五日後下半夜,你等著接人,就在這院子。提前準備好,連夜就把人給我弄回去,到了你手再讓別人弄走我可不管了。還有,你跟五堂叔說,邢英就是求勝心太重,不要太責罰他。」邢好看封錚數銀票數得開心,便答應了這錦衣人。
「是,小人會跟五老爺稟報您的意思,知道您誇邢英,他必定會從輕處罰。」錦衣人看邢好答應救人,忙躬身施禮,告辭退出房去。
「救人?救什麼人?那個邢英?不是給邊關守軍捉去了?」封錚本來開心地數著銀票,他從未見過這麼一大筆錢,更別提數過了,雖不愛財,可拿在手裡一張張數也覺得好玩,進而想到如果自己有一天有這許多銀子,娘不知道會多開心……想著想著數得就更開心了,等邢好答應了那人,他才反應過來事情不對,見那錦衣人出門,忙問邢好。
「自己親戚,還是要救的。雖說是守軍,可後半夜去救人,勝算還是大!」邢好摸摸封錚的頭笑道。
「不要。好危險。你、你不是因為我拿了銀票玩就答應了那人吧?我馬上還給人家!邢好,我不要你去,好危險。」封錚緊張起來,七手八腳地把銀票歸攏好,站起身來,想要出去追那個人。
「笨蛋。小子,我雖然寵溺你,可你見過我這麼沒有頭腦麼?為了你而盲目昏頭?」邢好笑道,心說的確有一部分原因是看你數銀票數的開心,可這絕對不是我救人的最大原因。
「那……」封錚看邢好若無其事地拿起剛燒開的水泡茶,心下更加擔憂。
「首先,邢英是我五堂叔的兒子,犯了錯,自有家規處置,只要能救,我們家族是不會讓自己家族的人在外邊被別人殺死的,其次,這銀票是剛才那人劫來的,他是我五堂叔的手下,不是我們家族中人。他是撈偏門的人。這筆錢數目巨大,我前些日子剛聽說山西大旱,朝廷賑災的款子被人盜了。這數目,可還正好。」邢好看看銀票,露出一抹冷笑,那人送這種「禮」,他可不敢領,可不領,這錢落在那人手裡也是不好。
「啊。那我們得把這錢還回去。」封錚不貪財,忙把銀票遞給邢好。
「當然,不過要慢慢還,給了官府還得出麻煩。我日後自有安排。來,小子,喝茶,暖暖身子,北邊冷。」邢好看封錚著急模樣,心中一動,攬著那肩膀,往封錚面頰印上一吻。
「邢好……」封錚害羞,忸怩問道:「你……到底是什麼人,怎麼還有這麼複雜的事情纏著你?」
「普通人。只不過,有個煩人的家族和一堆煩人的親戚。小子,我是什麼人對你而言重要麼?你是不是希望我有錢,穿得好些,只要你喜歡,我也可以買剛才那種衣服給你。」邢好抬起封錚的小臉,看著封錚的雙眸,他注意到封錚的目光流連在那人的衣服上。
「邢好,你是什麼人,如今對我已經不再重要。你有錢沒錢也好,穿得好或不好,我都要和你在一起。衣服,不過是身外物。」封錚說罷摟緊邢好,把頭靠在邢好身上。
「既然是身外之物我們還留它作甚?脫去豈不是更好?」邢好被封錚的表白弄得開心得很,抱起封錚就走到了床邊,將封錚放在床上,自己壓了上去。
「邢好……唔……」封錚覺得邢好的吻越發甜蜜,那剝著自己衣服的手也越快起來,心裡情動,也不自覺地用手摟住邢好的肩,迎合著邢好。
「不,今天不能。」邢好喘著粗氣,強迫自己停下動作。
此時,他身上的衣服半褪,而封錚又是赤裸著身體,目眩神迷地躺在他身下,多日的愛撫和只差一步的交合讓封錚對情欲之事從懵懂到渴望。可是他還不能!若不是答應了要救人,他完全可以和封錚百般歡好,這些日子的前戲和調教,讓封錚的後庭已經擴張到能接受他硬挺的巨大。可是此去軍中救人,前路艱險,小傢伙若是初嘗雲雨,對自己更會愛極,若是自己出了什麼事情,小傢伙怕不哭死才怪!
「邢好?」封錚羞赧地看向邢好,他不明白為何邢好停了下來。平日邢好總是說那些都不是最後一步,什麼時候他們才真能到最後一步呢?
「小子,等我救人回來。如果我活著回來,你就把自己給我。銀票數也數過了,你不能賴帳啊。」邢好調笑道,忍著下身的疼痛,把封錚的手拉過來替自己解決。
※※※※※※
邊關兵營離漢泊鎮幾十裡地,未及傍晚,邢好讓塗圖弄了匹馬,吩咐封錚不要隨便在鎮上走動,老實待在屋裡等他回來,萬一他有什麼意外塗圖就會帶著他去濟州找一個名叫陰陽的人,那人是他生死之交,封錚有什麼事情都可以交給那人擺平。
「不要,邢好,我不要去濟州找別人,我等你回來。如果你不回來,我就一直等著,等到我頭髮都掉光,等到我死了。」封錚聽邢好說得嚴重,嚇得臉都白了,拉著邢好的衣角,想不讓邢好去,可又明白自己攔不住邢好,只能拽著邢好千般叮嚀、萬般囑咐,生怕邢好真有什麼意外。
「小子,別害怕,我只是預防萬一。我們在一起這麼久,你覺得我是那麼輕易就能死掉的人麼?」邢好揉了揉封錚的腦袋,沖塗圖使了個眼色,塗圖會意,點頭表示會照顧好封錚。
「我等你。」封錚看邢好躍上馬遠去,心情也沉重起來,望著邢好逐漸變成小小的黑點,他捂住胸口,發現自己喘不過氣來。塗圖看到封錚這般緊張,忙把封錚拉回房裡,讓人送來一些吃的,說如果順利,今天後半夜邢好就能回來了,讓他先躺下睡一覺,等醒來,邢好就在他身邊了。
封錚聽塗圖那麼說,也不好意思反駁,乖乖吃了點東西倒頭就睡,盼望一覺醒來真的就能見到邢好。
翻來覆去,又翻來覆去。封錚躺在床上,無論如何也睡不著。邢好怎麼救人?軍隊比不得別處,再高明的江湖人落於亂軍之中也容易失手,不被打死也會被車輪戰累死。
「邢好,邢好。你快回來吧。」封錚學著娘親的樣子合掌默念佛號,也不知道那些四面八方的神佛是否管用,真的能保佑邢好平安歸來……
「您回來了。」
到了後半夜,封錚聽到院子裡面有人小聲說著什麼,似乎就是前幾天求邢好幫忙的錦衣人。封錚連忙從床上爬起來,跳到窗邊從窗戶縫中往外觀望。
果然是錦衣人。
錦衣人身邊有匹高頭大馬,塗圖正牽著馬的韁繩,幫錦衣人把另一個渾身是傷的人放到馬上,旁邊,還站著一個高大男子。
邢好!
封錚看到是邢好回來了,高興得幾乎要從屋子裡面飛出去,可想想這是邢好的家事,自己不方便出去,便忍著激動,看邢好目送錦衣人帶著那傷痕累累的人走掉,然後推門而入。
「邢好。」封錚看邢好進來,三步並作兩步撲過去,緊緊摟住邢好。
「小子。」邢好在院子裡就聽屋內有人走動,想是封錚擔心自己,睡不著,結果進來就看到小傢伙迎面沖過來,緊緊摟住自己。雖然這趟救人累得很,不過,似乎被小傢伙碰到還是有反應啊。邢好苦笑,也緊緊摟住封錚。
「邢好你沒有事情吧?」封錚緊張地前後摸著邢好的身體,想看看邢好有沒有受傷。
「……」邢好本來沒有什麼事情,可被封錚一通亂摸,摸到了不該摸的地方,結果很快就有了反應,順口說道:「我不行了。」
「啊?」封錚沒有看到傷口,卻聽邢好如此說,便以為邢好是受了嚴重內傷,便抬頭看著邢好,流著眼淚問道:「內傷?我們去找樊陽,馬上走好不好,你會沒有事情的!」
「是內傷,不過不用樊陽,你也可以治。」邢好想笑又不敢,拉住封錚躺倒在床上,熟練地解開兩人的衣服,讓自己火熱的身軀貼緊封錚的身子。
「內傷……唔……」封錚被邢好的熱吻堵住了小嘴。
※※※※※※
腰疼!背疼!肩膀疼……最要命的是後面……那個那個地方疼!
封錚本已起來,可覺得全身骨頭都散架了一樣,只好又躺回到床上,紅著臉,像條小蟲子扭來扭去的,似乎能把那疼痛隨著扭動擺脫掉。
邢好早就出門和塗圖商量事情去了,結果端著飯菜回來發現封錚重新躺在床上,還彎曲成蝦米狀。
「小子,怎麼了?」邢好放下碗筷過去摸摸封錚的頭,發現沒有發燒,就是臉燙……還在害羞呢!邢好抱起封錚,吻了他一下。
「……疼……」封錚張了幾次嘴,終於發出可以跟蚊子媲美的聲音。
「哈哈,以後就好了,做多就不會疼,只會覺得快樂。」邢好將封錚放在椅子上,把飯菜給他盛好放到他面前。
「……色魔。」封錚想起昨夜自己的呻吟,不由捂著臉低下頭,不敢看邢好,只是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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