蠱惑戰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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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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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9-05 下午 6:43 #3211努力的作家觀眾
四
他在人群後方的吧台旁邊,當然,他抬頭看見了我,目光對接,他微微避開,低頭喝了口酒,然後,輕笑了一下,我看得很清楚。
表演開始,我也沒有大的動作,先是放送一些曖昧的眼神,掃暈全場,帶上意味含混的微笑,有明顯勾引欲的肢體語言,突然又感到像回到年少時的輕狂囂張,一時間,我變得更大膽更不羈。舞臺下的人都叫瘋了,大家毫無顧忌地叫我到他們的方向去,我的衣褲逐一飛出場外,人群競相爭搶,刺激瘋狂自由。油亮誘惑的肉體,強健的暴發力和熱量,頃刻吸引住這幫尋歡作樂的人。
我也玩瘋了,腳步慢慢移到舞臺邊,女人們將張張大額鈔票往我的內褲鬆緊帶塞進來,腰間是冰涼的紙幣,一雙雙充滿欲望的溫熱的纖纖玉手在我的皮膚上摩擦,產生一種不可言喻的快意。這一分鐘如果我高興,就可以贈給場上某個人一個吻,我也真當這樣做了,一個少婦被成功電倒。
這時,我發現程晉向我走來,撥開人群,也靠在了台邊,把酒杯向我舉了舉,然後喝去一半,再將酒杯放下,擱到離他手臂半米的位置。我轉半圈,到他面前,半跪下,拾起酒杯將剩餘的酒一仰而盡,全場口哨和歡呼,我拉過程晉身邊的一個女人,給了她一個熱吻,但眼睛卻盯著似笑非笑的程晉,充滿暗示,他隨即走開。人群迅速爆棚,有人喊出獻一個吻一千塊。
在轉到另一個半場時,三張大鈔塞進來,然後是一張中年男人露骨的垂涎的臉,當然,在這兒不能厚此薄彼,男女都是「暗夜」的客人,我自然附送一個不冷不熱的笑,但誰知對方是個不識相的主,他的毛手居然不合時宜地爬上我的大腿,並且狠狠捏了一把,那時真覺得衰,想直送他一個拳頭讓他知道大爺不是好惹的人物,我也幾乎要動手了,但在身體前傾準備施暴的一瞬間,我接到了章桐的告誡訊號,她已經上前來用眼色安撫我,故意嚷道:「哇噢——再來一段!今晚你真棒!」場上又恢復常態,呐喊助威。
我頓時洩氣,反復在心裡提醒自己:不能惹事不能惹事,給老闆娘面子。忍下滿肚子的火回到後臺,取下腰間別滿的鈔票,進一間只有四平方的更衣間,坐下來喘氣,看來是年紀大了,不過,若是沒有剛才那掃興的一幕,似乎也可以找回些當年放縱的感覺。
更衣室的門在這時響起來,我沒動,沖外頭懶懶地揚聲問了句:「誰?」
沒人答,但敲門聲還在繼續,但已經明顯夾雜著些不耐煩,我皺著眉站起身,現在正不爽呢我。猛地拉開門,沒想到,對方一腳先踏進來,邊關門邊把我推進更衣室。
「要操身份證?」我平淡地臭他。
「我想操你。」
「媽的,你到底在說什麼?」我的臉色一刹那變了,老實說,我真的像被人當頭打了一棒,沒想到程晉會講這種話。
「我不知道。」他將手臂撐在我耳邊,認真地望進我的眼睛,「我不知道想對你做什麼,我想我大概瘋了。」
「你有正常過嗎?」我避開他的逼視。
他冷笑一下,突然把頭埋進我的肩頸:「你,屢次三番接近我……想做什麼?你之前應該不知道我是員警。」
「接近你,對我有什麼好處?」
「你自己知道。」
「是你先避著我,還總不來上我的課。」我的臉與他越靠越近,頓覺一股激流衝擊全身,似乎是無意識的,牙齒已經觸到他的耳垂,他輕輕一顫,沒有動,我咬住,用舌尖輕舔它優美的輪廓:「感覺……不錯。」
他打了個機靈,一下把我推開,壓在牆上,因為空間狹小的緣故,他的身體緊緊貼上我的:「你,有跟男人搞過?」
「你呢?」我悶哼一聲,沒有發火,大概是太緊張的緣故。
他摸著我的頭髮:「老實說,我不討厭你。」
「這個評價算是很高了。程晉,我比你坦白多了,至少我敢說我是有些喜歡你的。」
「有些,只是有些嗎?」他說著猛地單手抱住我的頭就吻上來,那嘴舌敏銳地撲向目標,我完全沒反應過來,已經被他攻城掠地。熱氣沖上腦袋,不禁覺得心慌兼煩躁,他越吻越狠,直到我用力摟住他的脖子,從被動轉而主動出擊,他才明顯一猶豫,沒料到我也會使招,他有點支援不住,想往後退一步,卻發現根本無路可退。
「邵振安……」他激動地粗喘著,直白地在我耳邊催促似地問,「你想跟我幹麼?想嗎?」像道符咒像次蠱惑。
就在這時,我甩開他,努力想讓自己冷靜下來,並準備奪門而去,我怕真的失控,到時……可沒想到他又壓上來,胸膛整個貼上我的後背,開始啃吻我的肩膀和脊背。我的傢伙馬上硬了,這下,我有些懊惱地靠在門板上猶自驚駭,大概也被他的瘋狂感染了。
他的手在我胸前和腰側緩慢而又情色地遊走,他潮潤溫濕的舌尖殘酷且挑情,他不知對多少人這樣做過,我痛苦且享受地閉上眼睛,遇上這類性愛高手,最好的辦法是——閃,但這辦法有時效,過了就過了,臨陣脫逃不是我的作風,也不是他的作風。
「啊……」程晉在我耳邊陶醉般地歎息,我的反應沒有逃過他的眼睛,他的手順勢而下,探入底褲直取要害,我悶哼一聲,咬牙回頭看他。
他退後一步,在我驚訝的目光下開始脫自己的衣服。他的胸膛隨著粗重的呼吸微微起浮著,眼神裡是不加掩飾的情欲味道,我目不轉睛地盯著他的每一個動作,心如擂鼓,我從來不知道自己能緊張到這種程度,遜斃了。
在程晉近乎貪婪的注視下,我突然有些難堪地別過頭去,沒再看他,平時的嘻笑和瀟灑全丟到太平洋了,手該死得還有些哆嗦,我不知道再下去會怎麼樣,我他媽真的不知道會怎麼樣了!我該離開,我不該呆在這兒!
他卻又一次靠上來,肌膚相貼,我清楚地意識到身後的程晉已經不著寸縷,感受他溫熱的激情四溢的觸感。猛地一個轉身,我抓住他的手臂,本想大聲警告他——我們必須停止這個瘋狂的遊戲!現在,馬上!而此刻,他精壯的完美的身體呈現在我眼前,勻稱的強健的肌體,健康的麥色充滿力量,正以傲然的姿態歡迎我的挑戰。
「程晉你……」
他把食指按在我的嘴唇上,擾人心神:「記住,叫我阿晉。你——難道你真的不想試試,嗯?你不敢。」
「我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自從遇上你,我就覺得自己脫軌了。」我喘息著,有點兒不耐地推開他,「別耍我了,你走。」
「走?你叫我現在走?哼,邵振安,你不要太自私。或許……你只是需要我主動些,那可以啊——」他的表情深不可測,然後他慢慢單膝跪在我面前,把我唯一的遮蔽物扯下,掏出那個已開始變化的東西,在他猶豫的片刻,我很慌,當時真怕一發不可收拾,可在他將我的放進他嘴裡時,我知道我完了。我抵擋不了這樣一個男人的激情,那種致命的誘惑是驚人的。好像是一種征服,一種不可言喻的宣誓,這是在任何一個女人身上都無法獲得的興奮感,自虐的因數強烈地刺激著我體內每個不安分的細胞。程晉這個高傲不羈的男人竟用嘴取悅我,這個事實令我激動得幾乎有些站不住了,身體禁不住一陣輕顫。
我抓住他頭髮的手開始發緊,嘴裡泄出耐不住的低吟,他一步步侵佔了我的理智,他的兩根手指漸漸伸向身後那個隱密的穴口,一次艱難地插入,使我完全清醒了!
出於男人的本能,我頓時惱羞成怒:「媽的,你想幹嘛?!我還沒那麼賤。」
「被人操就是賤?你自尊心下不來幹嘛要一次次勾引我?剛才為什麼不乾脆給我一拳!」他忍下欲望幾乎抓狂,「邵振安,算你狠,我他媽什麼人不好找,找你。你今天要是有種,我就讓你幹!」
當然,我和他都把這當作一場遊戲,作為男人,我們只是在發洩,只是在對抗,沒什麼別的意思,我何必這樣在意。做愛,只是做愛,那不代表什麼,我和他都沒問題,只是時機和氣氛有些錯位。
我有些怔,腦子亂成一團。他的呼吸也更加淩亂了,狠狠抓住我的下巴,忽然強行將舌頭探入我的嘴,上下翻攪吮吸,並緩慢地前後移動腰部,下體有節奏在我身上磨擦,他身上淡淡的男性體味和我遍體的橄欖油清香混合在一起,那味道鑽入鼻息,易產生一種異樣的快感,像在犯罪,像在黑暗中行進,完全沒有方向,只能憑感覺。
吻著我的胸口,他的手指試圖進入自己的甬道中,但試了幾次沒什麼進展,他皺起眉,面部露出有些痛苦的神色,我沒見過一個男人可以有這樣性感的表情,看得出他似乎是第一次做這類事情,在訝異的同時,我也徹底衝動了,最後一道防線也被衝垮,被他激得熱血沸騰,我沒想到程晉剛毅沉著的性格能夠做到這一步,我立刻也明白了他是個天生享受性愛的人,在床第間交流的情場老手,今天他只是想到換換口味,我又何嘗不是呢?遊戲人間,流連溫香,不為誰停留。
「啊……晉,住手——」我低聲喊停,「有人進來了,喂……」
他抬起頭輕咒:「Shit!」當時的他髮絲淩亂眼眶發紅,頹廢的美。
然後我們聽見腳步聲和高亢的笑聲,是Amy和其他兩三個人,可能是演員。不能現在出去,身體仍然火熱,我與程晉對視,他突然將頭埋進我的脖子沉悶地笑了一下,我有些窩火,沒動。
「咦,你們看見那帥哥沒?」Amy揚聲問。
一個女聲應道:「噢,是不是剛才引起轟動的脫衣美男子啊?」
Amy聽起來很快活:「不是他還有誰?嘖,真是超勁!幸虧我剛才已經摸了個遍,否則,一下場,人都不見了,豈不遺憾!」
「哇!摸個遍?說說,怎麼回事?」又一個女人也搶上來,興味十足。
「秘密,哈哈。不過,我可以做個好人,透露他的電話號碼給你們。」
「真的啊?有那麼大方?」
「那當然,不過——我收費的,三百塊錢一個。」女人總是能偶爾語出驚人。
「天哪Amy,虧你想得出來。」然後就是一陣爭搶的戲鬧聲。
正在這時,程晉突然粗魯地把我推到牆上,拉近我的腰在耳邊低不可聞地說道:「你的電話號碼可不只值三百塊……」
外面的女人又開始點火:「Amy,Lily,你們剛才看見他那身材沒有?極品男人。我怎麼覺得他不像普通跳舞的?氣質那麼好。聽說是來串場的,章姐可是掘到寶了。你們沒看見剛才底下人瘋的,我看,只要他勾勾手指頭,得有一幫女人爭著要跟他上床呢,還有那屁股,哎喲,太性感了。」
真正的女中豪傑已不可同日而語,聽得我一陣尷尬。
程晉的下體幾乎要爆了,我略震驚地盯住他,只見他邪邪一笑,突然托起我大腿,一鼓作氣地直頂進來……
※
身體的最深處被進犯,直接進入的疼痛令我整個人僵住,等反應過來,本能地去咬住自己的手臂才不至於發出痛呼,我甚至忘記去責難身後的始作俑者。等到我慢慢鬆開牙齒,嘴裡已經泛起一陣淡淡的血腥味。
聽到我自己低不可聞的悶哼聲,程晉一下止住動作,而臀部卻更加貼近我,暗啞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能支持得住麼?」
當時我真是又羞又怒,猛地回頭瞪住這個妄為的男人:「你出來——」
「不。」不?!媽的,他居然說不。甚至,他還開始動起來。我發誓這輩子都沒這麼狼狽後,當意識到我們在幹什麼的時候,一切都已經不再按著「常規」前行了。
程晉毫不客氣地把那粗大的兇器直插進我的身體深處,重重地撞擊在最脆弱的地方,我幾乎控制不住想動武,但這樣狹隘的空間、外面的嬉笑聲,一切的一切都讓我抓狂。程晉的進攻那麼猛烈,溫潤的熱氣在我耳旁攪亂雙方的意志,分不清到底是痛還是快感,前面被冰涼的牆壁來回磨擦著,我渾身禁不住一陣陣戰慄。
似乎要燃起熊熊大火,內部的溫度讓程晉深陷情欲當中無法自拔,他越來越失控,我以為他使出全力重複著貫穿的動作,如果他一直以來就是這麼激烈地上床的,那我敢保證,沒有一個情人受得了他一個禮拜。
「啊!呼……你真棒!」他舔咬著我的耳根,喃喃重複,被他捅得快要癱倒在地的我被身後的低呼聲震得有點木了,「太爽了!啊……邵振安……」
「呃,你……」
我從來沒有想過會被一個男人讚美這種事,被他的話激起渾身烈焰的我,抬起右手一把抓住他的後頸,就著他還在自己體內的姿勢,把他直撞向身後的牆壁,使他猝不及防……
隨著他又一記強力的撞入,我整個人仰起脖子,窒息似的拼命喘著氣,他對我的粗暴也報以粗暴,腦中一片空白,全部的身心只能被這最原始的征服和毀滅欲淹沒,我沒有能掙脫他。
在一次又一次的挺進當中,程晉擊潰了我的理智,他的手也技巧高超地令我輕易找到宣洩口而轉移了注意力。
「啊——My God!你真行……」
當欲望沖向頂峰,火燙的液體激射進身體裡,這場瘋狂的性愛才得到一刻的緩機。他緊貼著我,雙臂環抱著我的肩膀保持原勢不動,異常滿足地喘著粗氣。因為太痛,我沒能達到高潮,汗從額上滴落到地板,我和他的氣息完全混在了一起,那時,牆外已經沒有了聲響,也沒有抑制我們發出嘶吼的阻礙,但那時,我們卻都異常安靜,空氣像靜止了一樣。
等緩過氣來,我深深地閉了閉眼睛,再睜開時已經理清了頭緒:「我根本就不該惹你。」
他痞氣地將背靠在身後的牆上,姿態漫不經心,眼底卻隱著一抹高深的笑意,他輕輕搖頭:「別這麼講,我覺得你不錯,如果可以,我們還可以再來幾個回合。」說著,他挺起背脊,又伸手捧住我的臉湊過來,我微側了側頭,避開。
「怎麼?你似乎很不高興。」語氣可是一點沒有誠意。
「你覺得我應該歡欣鼓舞?慶祝自己被個男人在更衣間裡搞了?!」鬱氣突然沖上頭頂,我用力推了他一把,使他整個人撞上衣櫃,我隨手取走長褲和外衣,迅速打開門離開現場。
套上長褲,半跑著出了更衣室,邊穿過酒吧裡那些笑鬧的人群,邊倉促地披上外衣,第一嘗到「逃」是個什麼滋味,就算是離開黑街離開家離開紐約的時候,我也沒像現在這麼失魂落魄過。我真不想栽在程晉手上,真的不想,因為我是邵振安,一向自傲、不可一世、吸引全場眼球的邵振安!
我踩下油門狂飆,一路上,我給了自己無數個藉口,只想找出哪怕一個為今晚這個意外開脫的理由,但都失敗了。程晉,他居然敢……我的心一想到其中的任何一段,都會像要跳出咽喉來,這幾乎可以說是我的「第一次」,破壞了我保持得很好的風度和優雅。
我竟然會相信警官不會幹壞事!我竟然忘了程晉是個比我還「壞」千倍的男人,他成日混在壞胚子當中尋找機會和切入點,他才是個無孔不入不折不扣的混蛋。
我渾身上下都極不適,下身很髒也很痛,我狠狠地踩住刹車,巨大的衝擊力令我整個人失去重心。頭撞上方向盤,疼,但疼的感覺遠遠比不上那股屈辱感和無力感。
直到回到空蕩蕩的公寓,我一下倒在沙發上,突然腦子裡浮現當初程晉給我在這兒抹藥時的情形,立即驚跳起來,現在凡是可以讓我聯想起那傢伙的任何東西都讓我有短暫的不安。沖進浴室上上下下地沖洗幾遍,怕有一處不屬於我的氣味殘留在身體裡。後面似乎出了些血,媽的,這小子下手也未免太狠了,八百年沒做過還是怎麼地!
恢復體力後,我在房裡慢慢來回踱步,像只困獸,當然,仍算是一隻瀟灑的困獸,難得的,在性愛之後居然失眠。本來想改日找他算帳,但後來想想,我是個大男人,這種事別計較了,他是官兵我是平民,為這種事找他似乎也太不高調,不過肯定得找幾個漂亮妞來撫慰一下純純的受傷心靈和男性自尊。
只是,一個跟以往相反的念頭已經堅決地冒出頭來——明天起,不想再跟程晉有瓜葛了,在發生這一連串事件之後。
我打了玲達的電話,聽到那把甜膩膩的聲音,心裡舒服不少。
「怎麼有時間約我了?」
「我甚至知道我還有時間彌補怠慢佳人的過失。」
「油嘴滑舌,唉,誰叫你是我命中的剋星呢,說吧?哪兒見?」我就是喜歡這樣的女人,但是代價並不低。
第二天,我與玲達尋歡作樂到淩晨,我想拉她回家,她卻想跳通宵的舞,她有些微醉,笑道:「你那個房子裡什麼都沒有,怎麼玩兒?」
我也醉了,但腦子是清醒的,還故意哄她:「請大家到我那兒跳舞去。」
「胡說。」她甩甩頭,異常嫵媚地靠在我肩膀上,「好好,依你,到你家。」
飛車返程,玲達拉開車窗讓風直接灌進來。我們拉拉扯扯地下車,她笑著在前方牽著我走。門外的警衛奇怪地看了我們一眼,上前來:「邵先生,需要幫忙嗎?」
「不不不。」玲達迎上去,邊笑邊指著那小警衛說,「他有我,不用幫忙。」
「邵先生,剛才有位警官找您……」
「什麼?!誰找我?」我的酒醒了大半,扯住對方的領口,瞪著他發半天愣。
「一位警官出示了證件,我就讓他上去了……」他有些結巴,看我的表情,也有點不敢冒犯。
感覺到自己的失態,我馬上鬆開了手:「行了,沒事,一個朋友而已。」
「出示證件的員警朋友?」玲達稀奇地笑道,「想不到我們安迪交際廣闊,才來沒多久,就什麼道上的人都有牽扯了,我可提醒你,小心點噢。」
我的表情堪稱嚴肅地先行上了電梯,玲達追上來,也發現我不同尋常的神態。
「你不是犯了什麼事兒吧?」玲達看著我。
「犯了大事,你還跟不跟我?」
「呵,那可好!大不了做一對雌雄大盜,與你亡命天涯,到那時,你也就真正屬於我玲達了。」她半真半假地戲謔。
我一腳踏出電梯,拐彎往走廊沖,然後一眼看見家門口那個我最不想看到的人。他半敞著白襯衣,袖子挽起露出線條優美的手臂,那衣服的質感有些皺,破牛仔褲,現出一派頹廢的沒落貴族氣質來,不得不承認這個人無論什麼時候都是性感瀟灑,不過時常用錯地方而已。
呼──吐出一口氣,突然想起初見他時那股意氣風發……甩甩頭鎮定下來,從容地走過去。
「姓程的,你濫用職權,我可以告你的。」在離他三米左右的地方停住,居高臨下看著隨意坐在地上等門的程晉。
他扔掉手上吸了一半的煙,把頭往後靠在門板上,有些慵懶無賴地看著我,嘴角微微上揚,眼神卻很深沉,摻雜著一些我不能確定的東西。
「你來這兒幹嘛?昨天……」我終於知道什麼叫難以啟齒,什麼叫窘迫,我居然那麼隨便就跟個男的……而且是他,「昨天的事是個意外,你我就當沒有發生過吧,我不會再找你麻煩,再糾纏下去,對你我都沒有好處。」
「哼,你以前是當編劇的?這臺詞爛得可以媲美城市肥皂劇。」他斜睨我一眼,無動於衷,「你巴不得說從來沒有認識過吧?」
他莫非是我肚裡的蛔蟲?
「邵振安,你根本不後悔認識我,從來沒有後悔過。」他頗臭屁,「看來,那場你所謂的意外並沒有使你的體力受損──」他的眼神往我身後看去,玲達已經趕上來。
「你什麼意思啊,不等我……」看到程晉,她一怔,可能是想起警衛的話了,她猶豫一下問,「這位是──」
「喂,阿sir。」我忍不住上前輕踢了他一腳,「美女問你話呢?」
「安迪!」玲達阻止我,看我跟他的表情並不像是朋友,以為我是醉酒導致行動魯莽,她有點兒驚,替我開脫,「他喝多了……」
我嗤笑:「說什麼啊?玲達。來,我告訴你他是誰。」用手臂一把攬住玲達的纖腰,湊過去在她耳朵邊親昵地講,「程警官,是專門抓壞人的。」然後再看向程晉,「阿sir,我帶女朋友回家不犯法吧?」
「安迪你怎麼了?」玲達輕斥。
程晉優雅地站起身來,有些研究意味地盯著我,然後看了玲達一眼,居然沒說什麼,乖乖轉身走了。
「員警找你幹嘛?你們有過結?」在我甩上房門後,玲達禁不住好奇地發問。
過結?哼,人人都看出我跟他有過結,以往,我因為無聊惹上他,而他,現在似乎有了閒工夫對付我。
那天晚上跟玲達做的時候,始終不大硬得起來,結果還是玲達體貼地讓我放棄,我有點沮喪地倒在床上望著天花板,絕對不想承認我的「性致」是被那傢伙給攪混的。
我一直以為自己夠大膽夠瀟脫,能屈能伸榮辱不驚,但這次,看來我高估了自己。被一個和自己一樣強勢的男人給做了,這使我不能平靜,即使我把性愛當作最隨便的東西,我也無法對這個人熟視無睹,因為在這之前,我以為我與他能做「兄弟」,我對他有興趣,他對我也可以看出有欣賞成分。但有了那一次糟糕的性關係之後,全打亂了。
總之……我不能再跟他耗了,到時損失會更大,我有種不好的預感,事實證明,他不但不打算就此疏離,反而找上門來了──那個冷熱相容的自私孤僻又有些不怕死的傢伙。我覺得他對待我沒有比對待那幫壞分子好多少,或許他以為戲弄我更方便更理所當然!
突然,我對上了玲達有些失望的眼神,順著她的目光往後看。
「Shit!」我低咒一聲,終於知道她在癡癡看著什麼了。我沖進浴室,對著鏡子側身照了照,清楚地看見幾個明顯的痕跡,右肩下方還有個齒印,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下「口」的,那個時候注意力太集中,根本沒有注意到他的粗魯,這樣的吻痕顯然不像是女人留下的,不知道玲達看出來沒有,媽的,這樣未免也太遜了。該死的程晉!太沒床第道德了。
第二天沒出門,到這兒以來還是頭一次呆在空蕩蕩的家裡,看來,我失去的還不只是「性趣」而已。正午,警衛打電話上來,說有搬家公司的人送來一批傢俱,現在要運上來。
「不,告訴他們弄錯了,我沒訂過傢俱,沒有!」我大聲重複。
「地址是你,署名也是你,怎麼會錯!」送貨的男人用大嗓門在對講機裡吼,比我還凶。
「我沒買你們也要送是不是?行哪,有膽你們就送上來!送進門就別想再拿回去!」我心浮氣躁地嚷,真覺得一陣莫明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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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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