騙局第二章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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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8-28 下午 12:28 #1428努力的作家觀眾
男人流淚的樣子真的很難看啊,為什麼那一瞬間好像有什麼切進胸口似的?
那種悲愴又悽楚的目光……
席德凱開心地大叫著又贏了,蔣行磊才發現自己又發了呆。一來到路員鋒家,打遊戲正打得上癮的兩個人直接丟給他一台電腦就對打起來,盯著以前玩得興致勃勃的遊戲,他居然提不起勁。絢麗的電腦畫面逐漸變成男人蒼白到近乎透明的面孔,讓他又是厭惡又是……又是什麼呢?
厭惡是理所當然的,因為他壓根不喜歡那個沈悶神經質的老師,但是這種厭惡又跟平常的那種討厭髒討厭臭討厭垃圾什麼的厭惡又不太一樣。
盯了螢幕好一會,他推開滑鼠。
「不玩了。」
「行磊!怎麼了?今天狀況不佳喔。」
笑嘻嘻地走到他身邊坐下,席德凱因戰績輝煌心情大好。路員鋒也放下電腦走過來遞給他一杯飲料。雖然接過,但沒有打開,而是索然無味地放在一邊。
刁了根煙點上,路員鋒問道:「怎麼了?心情不好?你不是和那土玻璃約會去了嗎?」
「對喔,我怎麼忘了?快告訴我們進展得怎麼樣?」席德凱馬上又來了興致。
「很好啊。」面無表情地說著,蔣行磊的心情卻一點雀躍不起來。
難道是……那男人還沒對舊情人忘懷的緣故?這樣的話,他豈不是白費工夫?
「哦?那土玻璃有沒有對你……」
曖昧地眨眼,路員鋒才要開他玩笑,就見他霍地站起來。
走到外邊,被涼風一吹,才發覺自己真是煩躁得毫無道理。不習慣被這種莫名的煩惱包圍的他,蔣行磊耙了耙被吹亂了的頭髮。男人虛弱無力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模樣又浮上腦海。確實是很難看,但總覺得哪裡……怪怪的……
話說回來,他把那男人一個人丟在家裡,又發著高燒,在沒人照料的情況下會不會真的出什麼事?想到這,心情又莫名焦慮起來。
身體像不受控制般,跑到了男人的公寓。之前是用男人的鑰匙開門的,現在沒有鑰匙,猶豫著是否該按門鈴,忽然聽到裡頭傳出不小的響聲。沒有仔細思考這麼做有何意義,他掏出瑞士刀,在毫無防範的門鎖上撬了兩下,門就開了。推開門,沖進屋內,發現男人半撐著伏在桌邊,地上是水杯的碎片。
同樣驚愕的眼眸對上他。
「不要動!」在男人赤腳將要踏上碎片時,蔣行磊叫了一聲,迅速繞過去扶起他。
男人被強迫著坐回床上,不知是否因高熱的緣故變得有些濕潤的眼睛仍不離開他身上。刻意不去理會那強烈疑問的目光,蔣行磊去取掃帚,在路過客廳時,發現被自己丟棄的毛巾還躺在原地。眉頭深深皺起來,想了想,還是撿起。
清理好,倒了一杯水遞給似乎已經冷靜不少的男人。
看他額頭上冒著薄薄的汗珠,熱度應該差不多散發出來了,不知為何在心底暗自松了口氣。男人的眼睫低垂著,沒有眼鏡的遮蔽,那已不復蒼白反而帶點緋紅的側臉讓蔣行磊在短短幾秒內竟覺得有那麼一絲絲情色的味道。男人小口地啜著水,眼神飄忽不定,似乎想問什麼,但始終沒有開口。
眼睛往下,發現男人還穿著今晚赴約時的衣服,不禁脫口問道:「你要不要換件衣服?」話方出口,就見男人的手一抖,水杯又差點打翻在床上。男人的頭低得更厲害了,眼光也不敢往這兒瞟,只用低得幾乎聽不清的聲音道:「嗯……在衣櫃裡……」
蔣行磊起身打開衣櫃,很快就看到一件類似睡衣的水藍格子襯衫。
「這件嗎?」
「謝、謝謝……」伸出來接的手克制不住地輕顫,接過後就迅速縮了回去。
「要不要我幫你?」怎麼看都覺得男人那緊張得渾身繃緊的樣子不可能好好地換衣服。
「不……不用了!」男人急忙搖頭,細細的指尖忙不疊地解開胸前的衣扣。這回他沒有顧慮到旁邊有人看,以最快速度換下了衣服。
蔣行磊還在為那裸程的胸膛失神時,男人的目光對了上來。暗下一驚,忙恢復原先的表情。男人的眼瞳濕潤而帶有朦朧的光澤,也許還在緊張,但此刻已壓制了不少,應該是乏味到不能再乏味的平凡臉孔似乎欲言又止。若是幾個小時前,蔣行磊必定認為這是最好的捉弄時機,進而得寸進尺,但現在,有一種很奇怪很沉重的東西壓在心口,儘管腦子裡想過許多故做曖昧挑逗的方案,但怎麼也說不出來。
終於男人開口了:「是你把我送上來的吧?謝謝……又麻煩你了……」
輕微地頷首,似在表示歉意和謝意。看來他還記得昏倒前的情景。
「……我的身體應該沒有那麼孱弱的,只是感冒……真是……不好意思……」
在學生面前昏倒,多少感到有些沒面子吧?
儘管男人強牽著嘴角這麼說,蔣行磊還是覺得此時此刻的他脆弱得不堪一擊。那雙淚眼又在腦中搖晃了……
「老師喜歡那個人嗎?」當看到男人的臉色刷白時,他才發覺自己不自覺地問出了口。
既然已經問了出來,心中的想法就更大膽了。「我沒有猜錯吧?老師喜歡那個男人。」
男人的表情呈現痛苦,這讓原本沒打算進行什麼惡質行為的他忽然感到很生氣。不擅於深度思考的他只是咄咄逼人地問著。
如果男人沒有點頭就好了……這麼想的時候,男人已經用那顫抖而蒼白到神經質的手捂住了臉。一下,兩下,三下……男人一共點了三下頭。應該為男人終於不得不承認自己喜歡同性這個醜惡事實而幸災樂禍的他卻一點也不覺得興奮。
是純粹的厭惡吧?蔣行磊的手不知不覺伸入口袋,點開了手機的錄音功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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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我……喜歡男人!喜歡那個人……我就是那種所謂的同性戀……
手機只錄了一點點,實際上男人還說了很多。不知是否承認後反而急切想找人傾訴的緣故,男人以一種極為悲愴的語調不斷地訴說著他怎樣發現自己有這方面的傾向,怎樣痛苦地遮掩,怎樣愛上自己的好朋友,怎樣告白被拒,怎樣不得不強迫自己內心泣血卻要為好友的婚禮送上祝福……
說這些話時的男人沒有看他,只定定地注視著前方的牆壁,與其是對他說,倒更想一個人對著空氣徹底地發洩。
到最後,蔣行磊幾乎懷疑他是不是發現了自己的惡作劇,乃至自暴自棄,心虛的他不知什麼時候關掉了手機。
因為男人說著說著,停了下來,悲哀的目光彷佛永無止盡的河流,沉默了好久之後,對他說了一句:「請回去吧。」
聽著手機裡放出來的錄音,蔣行磊眉頭緊皺。一時間他覺得壓根沒有什麼成就感可言。會出現這個想法的他絕對不是良心發現,因為他一點不覺得男人可憐,反而越聽越生氣。一想起男人的淚顏,就萬分不甘心。至於不甘心的原因,至今沒想出來。
第二天上課,換了另一個講師,說是男人生病請假,然後連續幾天都沒有看到他。男人請假的這段時間,蔣行磊也沒再去過那間公寓,儘管一直耿耿於懷。這種又厭惡又不甘心的想法,究竟是什麼呢?
還沒想出個所以然,辦公樓前的中庭,兩人不期而遇。與周遭的學生時尚打扮截然不同,灰土老氣的裝束,走在路邊應該是沒人會注意到的瘦削身影,卻被他發現了。
心小小地雀躍了一下,他站著,一時間不知該以什麼表情面對。
男人望向他的目光明顯錯愕,隨後低下頭,抱著一大迭卷子匆匆從另一頭走去。
「老師!」他喊,那背影僵了一下,腳步卻不曾停頓。這令蔣行磊湧起一股強烈不滿。
索性直接到教員室去,男人正在和其他老師說話,看到他目光立刻避開了。
「原老師……」才開口,男人就急急忙忙收拾公事包,抱了一摞書走向門外。在擦身而過時,一股怒氣撩起,蔣行磊想都不想就抓住了他。
「老師!」帶著警告,完全忘了該裝成原來的乖學生,「你沒聽到我在叫你嗎?」
過大的聲音令其他老師望過來,男人果然急了。
「有問題……到外邊再談。」
到了外頭,男人馬上懊惱地低聲說著:「請放開我……」
不是屬於生氣的表情,就表示惡作劇尚未被發現吧?蔣行磊想,但沒有放手。「老師,你病好了嗎?」
男人愣了一下,總算抬頭看他,但很快又低下去。「嗯……」
接下來該說什麼呢?一向能言擅辯的蔣行磊也沉默下來。他只單純地想看一看這男人,卻沒想過見面要說什麼。不快的感覺並未減去,反而迅速佔據了內心。
還是男人先開了口:「我馬上要去上另一個班的課,你那個班是在下午吧……」
沒有說下去,男人的意思也很明顯了。當學生從身邊走過,以奇怪的目光看過來時,蔣行磊才發覺抓著男人肩膀的樣子實在有夠曖昧。一股噁心竄了上來,他立即放開手。男人對他點了點頭,轉身朝教學樓方向走去。
噁心,厭惡……應該是很正常的反應吧?前陣子故做天真挑逗男人時都沒有這麼厭惡過!
這種厭惡,與其說對男人的厭惡,更像是對某種東西的厭惡。那種被侵吞,被唐突,被無視的東西……
「聽說土玻璃回來上課了哦。」
才發呆了一會,身邊就響起友人的聲音,蔣行磊抬頭,正是被他疏遠了好些天的兩人。
「行磊,你最近在忙什麼?好一陣子都找不到你。」
無聊得不想答話,蔣行磊興趣缺缺地聽著,那些以前聽了都會笑兩聲的笑話現在聽來一點都不好笑。
扭頭一看,發現不知什麼時候拿起他放在桌上的手機把玩的席德凱點開了那段錄音。
「喂!」阻止之前,好玩的席德凱一聽到那不同尋常的聲音就跳到了路員鋒旁邊,等他把手機一奪而過,他們也聽到了「我喜歡男人」那句。像什麼東西被揭穿了般,他粗暴地關上手機。好在是在大課室裡,其他學生都離他們比較遠,手機的音量也調到最小聲,沒人注意。
「行磊!」路員鋒叫起來,「原來他已經向你告白了?趕快放到校園網上!」
「對對對,那傢伙一定嚇得魂飛魄散……」
蔣行磊的回應竟是大力捶了一下課桌,巨響足以讓課室內的聲音安靜了下來,所有人都看向這邊。
真的很惱火,不是一般的生氣。
瞪著被他無名怒火怔住的兩人,他一字一句地迸出:「我還沒有玩夠!」
說罷,不顧他人的驚愕,抓起書包就走。
沒有玩夠……對!沒有!一瞬間,似乎找到了不甘心的理由。像是腦海間閃過不少想法,被他抓到一個最為合情合理的。
那個男人……居然能夠用那麼噁心的聲音和眼淚向他訴說對另一個男人的喜歡!本來,應該由他挑逗他的不是嗎?男人應該對他有感覺才對,結果……卻插進了那個什麼見鬼的宗方!只是愚蠢男人的暗戀也就罷了,那男人卻毫無保留地說了出來……
再噁心的感覺也不及他自尊受挫的萬分之一!
他的自尊,理所應當,要男人償還。懷著這樣的心理,他向男人上課的地點走去。
※※※※※※※※※※※※
原庭信覺得自己真是萬分丟臉,他居然在躲一個學生。感冒在第三天就好得差不多了,卻硬是多休息了三天,只為調試自己的心情。
不曉得被什麼瘋魔附身,那天他居然毫無保留地將埋藏在心底的痛苦對一個算不上熟識的人盡數傾吐了出來。對那個學生,比他小了十歲的學生……
很奇怪的是,說完之後,原先痛苦得好像下一刻馬上就要死去的感覺立刻減輕了不少。也許是男孩之前的溫柔和隨意,讓他在痛苦難擋的時候找到了一個出口。但隨之而來的,便是擔憂。擔憂說出去的話得不到理解,甚至遭到抗拒。
雖然男孩跟他開了不少這樣的玩笑,但他並不認為男孩真的有這方面的傾向。
在來上課以前,他已經做好被男孩以異樣眼光看待的心理準備了,並盡可能地避開。其中很重要的一個原因,他在男孩面前丟了臉。不知是否因為師生的緣故,他從未有哪次,甚至被好友拒絕,都沒有覺得像現在這麼丟人。
「老師!」
才上完課走出來,背後傳來的聲音就讓他一個輕顫。男孩走了過來,伸手接過抱在他手中的一大迭報告。原庭信愣住,直到走到前邊的男孩回過頭來叫自己。「老師,走啊。」
忙跟了上去,心裡五味雜陳。男孩不感到厭惡嗎?對於那樣的自己……
就在東想西想該如何開口時,就聽到:「老師,不如和我交往吧。」
如遭電墼般,原庭信一下剎住了腳步,不敢相信地看向他,懷疑那聽似聊天的話是否真出於這個男孩嘴裡。
男孩也停下來,堅毅的眼眸望著他,中間空了一小段距離,在遠處的人們看來,就像一對師生在交談一樣,壓根不會想到會出現這樣的臺詞。
「你只要喜歡上我,就不會去想那個男人了吧?」
理所當然的話聽在耳裡,卻如同驚雷一般。「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呼吸像是停止了般,好半天才擠出這句話。
「我知道。」欺騙是一件再簡單不過的事情了。看著下課出來時還面無表情的老師,因這一句簡單的話而動容,蔣行磊開始覺得之前的成就感又慢慢回到了身上。「我說過,如果是老師,我不討厭。」
如果用那張曾經訴說過喜歡別的男人的嘴來訴說喜歡自己的話,如果讓這張臉來為自己痛苦哭泣的話……一定是非常愜意的事情吧?
原庭信的指尖顫抖起來。「你……」
男孩笑了,笑得自信滿滿。「老師,我會讓你喜歡我的!」
說罷轉身走去,陽光灑在寬闊的背影上,好似神祗一般。
原庭信捂住了胸口。男人不是對自己完全沒有感覺,只有將那個人抹去,換上他自己,遊戲方可宣告結束。不管男人女人,只要侵犯到了他的自尊,都要不惜一切拿回證明。
縱使他是男人,也可以做到對女人所做的。也許直接的方式更能達到效果,至少女人就喜歡這一套。
下午上課,男人一反常態,整堂課上得支離破碎,平日呆板的臉處處透露出緊張,明明暖氣開得不大,額頭上卻清楚地可以看到汗珠。底下人紛紛議論起來,只有蔣行磊露出了微笑。對……就應該這樣。原先以溫吞的方式對待溫吞的人,是他的失誤,不過從現在起,他絕對要拿到最後的勝利!趁著男人轉頭寫板書的時候,坐在另一頭的路員鋒悄悄移到他身邊。
「行磊,上午你是怎麼了?」
注視著男人連續擦了三次白板仍沒寫好的板書,蔣行磊看也沒有看他,只道:「我說過,要慢慢玩。」慢慢地……享受捕獲的樂趣。
沒想到,在放學後僅剩他倆的教員室,男人面帶痛苦地以一句「請不要說那樣的話」算做對他的回復。愕了半晌,胸中逐漸翻騰起怒火。
男人卻依然說著:「我知道……我在你眼裡,已經不像個老師了……但是……請不要隨便說那種話……」
「你是說,你不能喜歡我嗎?」
如果男人不是在眉尖蹙起後點頭的話,也就不會有下面這個動作了。
下一秒,他抓過男人的肩膀,朝那蒼白的嘴唇印了上去。稱不上吻,因為僅僅只是嘴唇相觸。在想像中應該是極為噁心的行為,並且也做好了吻完之後大吐特吐的心理準備,但在那一刻卻意外的淡然。明明是帶警告意味的接觸,卻因男人嘴唇的冰涼唐突過去了。男人的嘴唇只是冷冷的,涼涼的。
這就是同性與同性的接吻嗎?
沒有合上眼,瞪著眼前的黑髮,蔣行磊忽然覺得再放肆一些也無所謂了。
「放……」男人率先有了動作,雙手推著他。
待分開後,才發現那張幾分鐘前還白得嚇人的臉好像紅通通的水煮章魚一樣。
沒想到對自己來說只是單純觸碰沒啥感覺的吻竟會帶給男人這麼大的變化,這讓他無端興奮起來。「老師,這樣你可以相信了嗎?」
男人推開自己,似懊惱地掩著被吻的唇,走到一邊。從背後看去,那肩膀比他以前交往過的女人大不了多少。窗外暮色沉沉,好久男人才細如蚊呐地道:「拜託……請……不要……讓我再丟臉了……」
「老師?」
黑色的頭顱頹然地低了下去,也許是支撐不住,男人雙手搭在一張桌子上。
「你還年輕,所以不會知道……」
「那老師為什麼要對我說那些事情呢?」
忽然被提及心事,男人的肩膀震了一下,幅度不大,但還是讓他發現了。
「……我也不知道……」
說得好像當時只有他在,如果是別人也一樣會傾吐似的,這讓他正要發起火來,卻被男人的下一句話抵消了。「也許……因為你很溫柔吧……」
男人抬起了頭,背著他推了推眼鏡,那樣子不知道是不是在哭。
「老師……」
「那天……你沒有丟下我不管,我很感動……很少有人對我溫柔,所以我無法接受……」對於男人條理不清的話,蔣行磊皺了下眉頭,決定不跟他溫吞下去,一把將他扳過來。「老師,你不討厭我吧?」
在夕陽的折射下,厚鏡片底下的眼睛不由得瞇成了一條線。不好看,但也很奇特的沒有讓蔣行磊覺得難看。不過他將這歸因於男人因他而起的臉紅。
那翕動的,是剛被他吻過的也許天生就是蒼白的嘴唇。避開男性的面部,那也不過是人類的一張嘴唇罷了。蔣行磊看著,竟產生要不要再吻一次的念頭。
好在男人開口了。「當然……」
正是不討厭才不能接受啊。原庭信苦惱地想著,不知該如何把其間的道理講述給這個,時而像大人時而像小孩的男孩聽。
「那就不要說了,試著喜歡我吧。」
男孩天生的自信讓他羡慕,卻也讓他害怕。因為他明白,雖然氣質不同,但這個男孩確實有著和那個人一樣沈穩溫暖的氣息,一樣半強硬半溫柔的態度,一樣修長性感的手指……在被觸摸的時候,總叫他禁不住發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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