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相逢之禁宮情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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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10-24 上午 12:04 #5555努力的作家觀眾
第三章
鳥語樹綠,蝶影飛花。
午時,「寧春院」上下猶自于沈醉夢鄉,在後院的小院房內卻傳出春意盎然的輕喘細吟。
「嗯唔……」
雲紋架子床上,石青色的單紗羅帳低垂,垂飾的金絲流蘇晃動不定,暗紅為底的絲衾上雪白無暇的身軀扭擰蠕動,螓首無助搖晃,濕潤柔亮的青絲在滿是細汗的裸背上翻飛出優美的圓弧,卻不及豔紅的菱唇半張所吐出的魅惑單音。
「唔啊……呀……」
有如玉砌的兩團雪白高高抬起,身穿黑底團花短衫的男人盤腿坐在他身後,伸出黝黑而指節凸出的指頭有節奏地抽送著。
青澀的花蕾在他手下燦開美麗的花壁,帶著桃紅的豔色,柔軟而熾熱。
男人的指尖一下又一下地準確地頂撞在軟肉中最敏銳的小點上,肆意壓玩,甚至用指甲搔弄。
已經持續近半個時辰的揉弄,令肉襞腫脹,疼痛,卻又夾雜著說不出的快感。
腹前的玉芽挺起脹大,卻始終得不到疼愛,只能顫抖抖地滴下透明的淚水,嫣紅的小臉上,一雙明眸被情欲熏得盈盈如水,明雪衣以只有下肢抬起的姿勢伏著,十指無助抓緊柔軟的衾子,不住細細啜泣。
「唔唔……嗚……」太過漫長的快感,反而令人難受,光滑的背項乃至雪白如貝的指尖都在抖動不已。
頭腦被欲火燒溶,明雪衣已經無法思考,扭曲著身子,不住顫抖,喘息。
「鐵郎……鐵郎……啊……求求你……」
彷佛知道他已經接近崩潰的邊緣,男人終於將伸出另一隻手,探向玉芽,抓著濕透的尖端壓向床上的絲衾。
「啊啊!」嬌嫩的頂端在凹凸不平的繡面上來回磨擦帶來輕微的痛楚,亦帶來強烈的快感。明雪衣發出急促的喘息,渾身劇烈地抽搐幾下,終於噴出蜜液,在暗紅的衾子上留下潔白的印記。
男人將他抱起來,抓著小巧的下巴,扭過他的頭,壓上喘噓噓的紅唇,伸入舌頭翻攪動,吸取香甜的蜜液。
好半晌後,鬆開,男人伸出指頭,為明雪衣抹去流下紅腫唇角的銀涎,捉狹地問。「舒服嗎?」
明雪衣已經無法回答,太過急促而劇烈的快感令他依然喘息不已,渾身軟弱無力地依偎著身後的男人。
柔弱的樣子換來男人淡淡的憐惜,就著相偎的姿勢伸手拉起被衾,輕輕地覆在他雪白的裸身上。枕在男人結實的胸膛上,疲累地閉上雙眸,一陣沉穩有力的心跳聲緩緩地傳入明雪衣耳中。
他第一次聽到別人的心跳聲,原來,是如此沉著動人。
他不由得側身,令耳朵更貼近男人的胸膛,喃喃地說。「很動聽。」
男人有點摸不著頭腦,問。「什麼很動聽?」
「你的心跳聲。」明雪衣仰起頭看著他,羞澀地笑著。「怦怦,怦怦的,好像鼓聲一樣,我第一次聽到別人的心跳聲。」
柔麗的臉孔上帶著天真的孩子氣,明明互相矛盾,卻又顯得無比動人,男人低首,在他的臉上輕輕一親。
「不會是第一次吧?小時候,總有聽過娘親的心跳聲。」
「娘親?」明雪衣的眸子微微一暗,彎眉蹙起,在眉心留下令人心痛的痕跡。「我的娘親是個沒有地位的側室,正室無子,我一出生,就被抱過去養了。她……她倆都沒有抱過我。」一個是不能,一個是不願。
男人淡淡地說。「等你再長大一點,自然可以好好孝順她。」這種事他聽得多,亦見得不少,理性令他知道懷中人不會是最可憐的,亦不會是最值得同情的。
明雪衣搖搖頭。「她已經死了……我十一歲那年,爹仙逝,一條白綾送到她手上,她……就去了。」宮中本無殉葬之習,不過,皇太后善妒,一直記恨母妃曾經受寵,父皇駕崩後第二天,就下懿旨要她從殉。
當時他只是一個十一歲的孩子,雖然即位,一切實權卻盡握在皇太后手上,就連母妃被賜自縊亦要由侍候母妃的老嫲嫲事後拼死稟報,他才能得知。
「知道她死了後,我都不敢在別人面前哭出來。」
默默靜聽,男人沒有再說話,只伸手將他抱緊一點。
四周倏然靜默,明雪衣卻不覺難堪,只覺暖暖的舒服得很,他需要的不是虛應的安慰,男人沉默的溫柔反而令他心動莫名。
枕在他懷中,鬢髮廝磨,偶爾落下的點水輕吻,溫煦和暖如陽。明雪衣半斂睫扇,微微打個呵欠,明眸流盼,目光停駐在男人掛在胸前的金刀上。
金刀只有半隻手掌的長度,刀鞘上刻獸紋,左右有附耳,懸以皮繩。
用雙指握著刀柄,試圖抽出金刀,只見金光熠熠,透窗而進的陽光照上刀刃反射四周,剎時一室生光。
「手工很精緻!」明雪衣誇讚一聲,饒有興味地將金刀拿在手中上下揮舞,只見刀柄的頂端上還鑲嵌著一顆半圓的紅寶石,仔細一看,寶石下浮現出一個張牙舞爪的虎騰。
「你是外族人?」其實由第一眼開始,明雪衣就覺得他絕非南方人,甚至不是漢人。
漢人沒有如此高大的身形,沒有如此粗獷的五官。他身上沈毅而兇猛的氣息令人想起大漠滾滾黃沙。
男人伸手從他手上將金刀拿回來,頷首。「嗯!」
「你本來住在北方?是哪一族的人?為什麼會到江南來?」明雪衣連連發問,心中非常好奇。
凝視明雪衣寫滿好奇的大眼睛,男人依然只是答了一個字。「嗯!」
噘起菱唇,明雪衣微感不悅之際,門外傳來小德子的催促聲。「公子,時辰差不多了。」
向房內的銅壺看去,明雪衣跳起來,叫道。「糟糕了!」手忙腳亂地披上衣服。
「急什麼?」男人蹙眉,為他拉好右左逆轉了的衣襟。
「我忘記了要去向皇太……」皇太后三個字差點衝口而出,明雪衣慌忙改口。「向娘親請安,時辰快過了。」
「怕她殺了你嗎?」看見他急著離開,男人莫名地不悅起來,出聲調侃。
「才不……」明雪衣搖搖頭,小聲地說。「我是怕她會吃了我。她一生氣起來,瞪圓眼,兩條眉頭向上豎起,滿臉白粉震呀震,好像妖怪一樣。」想起可怕之處,肩頭亦不由得微微發抖。
男人不屑冷哼一聲。「哼!好像蠻可怕的!」
「嗯!」明雪衣用力點頭附和。「她是天下間最可怕的女人!」
「這也未必。」男人搖搖頭,不急不緩地說。「聞名天下,當今最可怕的女人應該是南國的萬太后,她以女流之身垂簾聽政,任用酷吏,獨斷專權,聽說你們南國的當今皇帝亦只不過是她手上的一具傀儡。」
聽著他沉穩的聲音,垂首,把玩著衣角,明雪衣在心中忖道:根本就是同一個人嘛!當然,這事他不敢直說出來。
門外再次傳來催促聲,明雪衣邊走,邊依依不捨地回眸張盼,忽地想起另一件事。
「你還未告訴我你的名字。」
男人想了想,搖起頭來。「我改變主意了,還是等明天吧。我等你……明天再見。」
他壓著聲音,在明雪衣耳邊輕輕呼氣,臉上深邃而溫柔的神情無異情人的邀約,明雪衣不由得玉臉生暈,迷醉地點頭。「嗯!明天……再見。」接著,又羞赧不已地小步跑出房去,拉著小德子匆匆跑去。
一直跑到街上時,滿臉還是熏熱不已。
抬頭,日正當空,他卻已經在期待明天的到來。
※※ ※※ ※※
柳翠楊綠,清風一吹,滿湖皓皓生光,通向京城大街的玉白拱橋上,車馬如龍,人來人往。
一身華服珠履的俊美少年倚在欄柵上,在耀日金輝下看著水面的波光豔影,顧盼片刻後,憂心忡忡地向身側穿著絹衣的清秀少年問。
「小德子,你覺得我穿這件海天霞色的衫子好看嗎?」
「公子是萬金之軀,無論穿那一件衣衫都是最好看的。」小德子忙不迭誇讚起來。
明雪衣勾起菱唇,笑駡。「啐!貧嘴的奴才。」
「奴才說的都是真心話。」天下間那會有說主子不好看的奴才?況且那件用蘇州綢緞裁成的對襟長衫,顏色白中透著微紅,清雅而嬌豔,襯上明雪衣細長的軀體與秀麗柔媚的五官確是美得叫人驚豔。
明雪衣低頭,微帶羞澀地把玩懸在腰間的紫玉魚佩,用輕得只有自己才聽得到的聲音說。「最重要是鐵郎也覺得好看。」
這些日子來,他終日前去「寧春院」,依偎在男人結實的懷抱內,樂而忘返。鐵郎對他亦漸顯溫柔,昨天他說想出來走走,鐵郎立刻就答應了。
想起男人答話時,沈毅又帶著溫柔的神情,明雪衣不由得甜笑起來。
「已經半個多月了,公子還未厭倦嗎?」小德子傷腦筋地摸摸前額,湊近頭,壓著嗓子說。「皇上,不是奴才想掃興,不過……皇上近日行蹤詭秘,慈甯宮那邊已經派人來問過幾次,奴才怕瞞不住了!」
明雪衣心中一顫,強笑道。「知道這件事的人,只有朕和你。只要朕不說,你不說,太后又怎會知道?」
「但是……如果太后真的知道了,那怎麼辦?」
咬著唇,明雪衣不敢回答,自從他父皇駕崩後,萬太后掌握大權,實在是他最畏懼的人物,而且萬太后生性刻薄嚴酷,進出「寧春院」玩樂的事,若被她知道了,莫說鐵郎的命定必保不住,就連他自己怕都會受牽連。
這個皇帝做得真沒有出色!明雪衣跺著腳,氣惱地向橋下小湖投小石子,卻聽身後傳來早已熟悉的聲音。「誰氣著我的衣衣了?」
「鐵郎!」明雪衣想也不想地歡呼著轉身,向他撲去。
男人忙不迭伸出鐵臂將他穩穩接住,但見天上日光下照,用金絲發帶綁成數條小辮子的烏絲在半空散開,閃閃生輝,明眸皓腕更在金光中生出玉潔光暈,比他套在腕上的一對龍首白玉鐲更教人眩目三分。
不少路旁過者都不由自主地停下來,目眩神迷地看著這個似乎以金玉琢成的年輕公子。
以幾乎是讚歎的目光看著他如玉的臉蛋,伸出指頭輕撫彷佛輕薄得一用力就會破的肌膚,男人蹙眉,搖一搖頭。「我不應該答應陪你出來的。」說罷,右手一翻,將明雪衣整個人拉入懷中,擋去他人的目光。
「我覺得餓了。」甜甜地笑著,明雪衣微微抬起頭,用傾慕的眼神仰看比他高上尺許的男人,即使是朝中最高大健碩的石將軍比起他好像都要矮上一截。
「那先吃點東西。」
說罷,便攜著他向市肆走去。
在街上挑一間體面的酒樓,走上兩樓雅座坐下。
店小二見他們一行人衣著光鮮,忙不迭上來招呼。「三位客官要吃什麼?」
男人拍一拍明雪衣的手,說。「你點吧。」
「好。」明雪衣點頭,站在他身後的小德子便機靈地開口。「先上八小碟瓜果,八小碟涼菜,之後要一鍋上湯豆花,鴨蓉燕窩粥,蛋黃針翅,紅燒金鳳,清炒鹿肉條,酒炙鴨舌,白肉金瓜,青綠筍尖,胡餅,銀絲卷,甜食再上白糖糕,絲窩虎眼糖和鮮奶燉紅棗子」
店小二聽他點菜,忍不住說。「你們才三個人,吃得了這麼多菜嗎?」
「多管閒事!」小德子白他一眼後,立即便低頭換上另一張臉孔,恭恭敬敬地對明雪衣問。「公子,可要再點其他菜肴?」
「隨便吧。」明雪衣不在意地點頭,小德子聽了,便揮手著那店小二退下去,眼角一轉,卻見拿著茶盅的男人蹙起眉頭。
小德子歪一歪嘴角道。「心疼嗎?放心!我家公子有的是銀兩,才幾碟菜,算得什麼!」他對這個把明雪衣迷惑的賤民深感不屑,一有機會就不忘出言嘲諷。
並不吭聲,男人垂頭喝茶,唯虎眼之內寒光一閃如電。
明雪衣白了小德子一眼,將臉貼著男人的臂膀,輕聲說。「鐵郎,他胡說八道,你別放在心上。」
勾起嘴角,男人冷冷回道。「付錢的才是大爺,我怎會放在心上,不過……」頓一頓後,他才接下去說。「你也太奢侈了。」
睜大眼睛,明雪衣疑惑地咬著唇。「會嗎?」
男人尚未回答,護主心切的小德子已經搶著說。「放肆!我家公子身份尊貴,和你這種賤民當然不同!」
冷哼,男人不屑與之爭辯,虎目一轉,卻看到明雪衣用指尖緊緊抓著刺滿葵花的衣袖,仰頭看向他。「很奢侈嗎?」
「衣食只求溫飽便可,偏偏你們漢人只懂貪圖口腹之欲,衣衫之美,實在可笑!莫怪乎五十年來只可以龜縮於南方一隅!」男人挑起如刀眉頭,冷冷評論。
被當面批判,明雪衣如雪的臉上陣紅陣白,只覺又羞又惱,卻又反駁無從。
眼看身旁人兒玉臉上的一雙明眸隨著他的說話而黯然,男人心中一緊,竟微微地感到內疚起來,沉默半晌,便柔聲哄道。「你年紀還少,這種事……與你無關,我不應該對你說。」
明雪衣搖搖頭,用輕細得只有自己才聽得到的聲音說。「怎會不關我事……」國家衰弱,民心腐敗,千錯萬錯就錯在上位者的軟弱無能。
雙方都不由自主地默然下來,幸好,不一會後,店小二就捧著菜肴送上來,碗碟的碰撞聲將沉默打破,男人不住地往明雪衣碗中添菜,偶爾說兩句好聽的話,殷勤之下,明雪衣總算再次亮起笑顏。
他胃口小,每道菜只吃幾箸便覺飽了,男人也不再說什麼浪費,奢侈的說話,也放下箸子,問。「你想到哪裡去?」
「唔……」料不到他有此一問,明雪衣一時啞然。他自幼居於宮中,民間的事知之甚少,說想出來走走,也不過是找個藉口,想與鐵郎多熟稔一點而已。
男人笑著調侃。「是你說要出來的,總不會沒想過吧?」
明雪衣玉臉一紅,輕聲說。「人家只是想和你一起嘛」
柔軟的臉頰泛著霞光,明眸晶瑩,羞赧的神情惹人愛憐,男人立時感到心頭一陣酥軟。「城外不遠有座斷龍山,可以將附近的景色盡收眼底,我們上山,先看日落,再賞日出。」
明雪衣聽得心擴神怡,正要答應,旁邊的小德子慌忙阻止。「公子,不行。」
彎眉一緊,明雪衣玉臉上浮上淡淡不悅,小德子也顧不得那麼多,拉著他走到一旁。
「皇上,別忘了我們要在傳晚膳前回去。」
深怕被男人聽到,明雪衣回頭張望幾次,見他正在叫店小二拿來油紙,將食物包起來,應該不會聽到他們的對話,才壓著聲音對小德子說。「你先從秘道回去,幫朕掩飾掩飾。」
「這怎樣行!」小德子忙不迭將頭搖得像個浪鼓。留皇上在外,他自己先獨自回宮,若皇上稍有差池,他就死定了!
「朕不理!朕一定要上山。」明雪衣仰首,意態甚堅。
小德子到底不敢太過駁斥他,只得遲疑著問。「那……那明天早朝,怎麼辦?」
「你就說朕還在睡。」反正殿上群臣真正要稟奏的是簾後的皇太后,而非他這個簾前的皇帝。
「但是,奴才最怕太后親自到來……那該如何是好?」
明雪衣對萬太后忌憚萬分,聞言,不由躊躇起來。眸光流轉,看著不遠處坐著的男人那張沈毅深刻的臉孔,終於咬緊銀牙,下定決心。
「朕看,她只會派李海場過來看看,你就隨便找個理由打發他。朕任你為青鳳宮的總管太監,這種小事也辦不到嗎?」
小德子只得領命。
出店門後,便分道揚鑣。
※※※
男人攜著明雪衣一路向城門走去,路上喧囂繁華,店鋪攤販滿滿的一街都是,明雪衣久居深宮,無論甚麼看上去都覺份外新奇。明眸左顧右盼,這摸一摸,那碰一碰,好不容易出到城外,太陽已見西移。
在由山腳通往山頂的石階上走幾步,明雪衣便喘噓噓起來。「鐵郎,我累了!」他從沒走過這麼長的路,只覺雙腿又酸又疼,好像快要斷了。
走在前面的男人回頭,沒好氣地瞪著他,和他拿滿在手上的糖人兒,風車,花燈等玩意兒。
天都快黑了,上山的路竟然連一半也未走完!
男人深感不耐,正打算丟下他獨自上山,卻見他坐在階梯上,一張小臉在夕陽餘暉照映下晶瑩有如白玉凝脂,幾滴汗珠自額角滑下滴在嫣然的菱唇上,更顯肌光勝雪,貌若天仙,心中不由一動。
歎口氣,男人背著他彎下腰,輕輕勾一勾指頭。
明雪衣雖然品性天真,但是心思卻玲瓏剔透,一見他的動作,立時瞪圓了雙眼,驚喜地問。「可以嗎?」
回答的是男人沉厚的聲音。「上來吧!」
「鐵郎……」嬌憨低喚著,明雪衣攀上男人結實的背上。
走在崎嶇的山路上,跌跌盪蕩,男人的背卻始終堅定平穩,人體的熱氣散開帶著強烈的麝香味,明雪衣忍不住將臉貼在他的背上,輕輕磨蹭。
走過石階,撥開荒草,穿過茂密的灌木叢,一直往高處走去。
于山峰最高處止步,立絕崖上,仰望天際,太陽早已在山麓之後消失大半。
男人將明雪衣放下地上,沒好氣地斥道。「看!太陽已經下山了,都是你這個壞事的小東西!」
明雪衣甜笑,悠然一指。「夕陽已西下,餘暉卻燦爛。」
夕陽西下,往下方眺望,村莊田地已然昏暗,天上卻餘暉未褪,猶如被燒紅一片,兩人同時仰首凝看,天際由橙紅而泛藍,自泛藍而暗紫,直至星羅棋佈。
夜幕低垂,閃爍星光有若戴在女子雲鬢旁的寶石,千千萬萬,鬥大如珠,彷佛只要伸出手,就可以輕易摘下來。
想著想著,明雪衣忍不住伸長手臂,玉白的五指在虛空一抓。
「幹什麼?」男人好笑地看著他。
「你看不見嗎?是星星。」明雪衣微笑地舉著手,神情天真得像個孩子,的確,他也只是一個十六歲的大孩子。
輕輕地扳開他的指頭,看著如白玉無暇的掌心,男人亦笑了,朗朗發笑。「對!我看見了,是星星,而且閃閃生光。」
虎目定定凝視在彎眉下鑲著的一對琉璃珠子,男人不由出神。
他今年已經二十四歲,生於戎馬,權力,見盡賢人愚民,勇者懦夫,卑瑣小人,自忖歷練甚深,見識不淺,卻從未遇過一個人像眼前這個小人兒般柔麗絕美,純淨無邪。
如花美人非天下罕有,他更絕非一個會輕易被美色迷惑之輩,不過,對著面前這張尚帶稚氣,猶如含苞芙蓉的臉蛋兒,男人縱有鐵般心腸亦不由化為繞指柔。
山高夜靜,晚風吹來,略有清涼之意,身穿輕薄綢衣的明雪衣微微地打個冷戰,幾綹髮絲落在頰旁更顯纖弱,男人憐惜不已,展臂,溫柔地環住削肩,將他抱在懷中,柔聲細語地問。「還想不想知道我的名字?」
「當然了,快告訴我。」明雪衣將頭連點兩下,鐵郎真正的名字他早就問過幾次,鐵郎每次總是顧左右而言它。
輕摸他細嫩的臉頰,男人一字一字地說。「我複姓呼延,呼延鐵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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