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神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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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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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9-20 下午 9:58 #4306努力的作家觀眾
楔子
紫宸皇朝──
翔龍二十三年夏,幾代重臣軒轅氏一門,因通敵叛國之罪,全族嫡系五百二十七人被下獄查處,其他旁系監外候審。翔龍王念其祖上輔佐主上有功、且多年功可蓋世,特免其誅九族之罪,全族不論嫡系旁系皆發配邊疆世代為奴。
同年秋,鄰國戈爾亞納起兵來犯,因邊疆素有戰神之稱的軒轅禦緋被流放而無任何抵擋之力,被強悍的戈爾亞納騎兵長驅直入,有若無人之地攻克紫宸十三座城池。
早不再是過去縱橫天下豪氣沖雲天的翔龍王,已開始貪戀著世間繁華愛惜生命的他,向戈爾亞納割地賠款俯首稱臣,以歲歲年年百萬兩黃金數位美女佳麗上等絲綢等等上貢的屈辱條約,退去了侵略的戈爾亞納人。
第二年春,不等志得意滿的戈爾亞納慶祝完畢,鄰國沙漠之國利亞特以同樣速度與手段,奇襲了戈爾亞納邊關諸城,並直搗黃龍殺進戈爾亞納都城——翰墨爾,俘虜戈爾亞納君主亞曼王和一干大臣及其家眷們。
經過一年多的討價還價,戈爾亞納用大筆的金錢換回他們的王。亞曼王回國不足一年即鬱鬱而終,其子安瑞繼位為君,並揚言誓死報此辱君之仇,不過三年一晃而過,安瑞的誓言至今依然只是一句空話,不見任何成效……
第一章
位於狄戈裡亞與珂美爾兩河之間有一片富饒的土地,被世人稱為戈梅爾平原,其意即是兩河間的土地。平原處於乾旱地帶,需要利用河水灌溉,可兩河每年因上游雨雪量變化頗大,而易氾濫成災。
平原又分兩部分,即南部與北部。南部地勢低平,與兩河相距較近,北部河岸高起,與兩河相去甚遠,所以南部比較便於灌溉,也比較易受水災。
南部大部分土地皆屬於泰塔爾帝國,北面則是分散著五個或大或小的王國,穿插散落其中的還有幾股大小不一的遊牧部族。
而這些國家之中,泰塔爾無疑是占地最廣也是最為強盛的王國,且泰塔爾歷代帝王其冷酷殘暴的威名在戈梅爾平原也更是廣為人知的。
泰塔爾國有部分土地並沒有安全開發,未開發的部分是一片聚滿毒蛇猛獸的荒野。荒野是獵人的天下,同時也是貴族們的遊樂場。
泰塔爾的貴族與周邊諸國高呼著優雅尊貴的貴族們不同,他們喜歡進入叢林狩獵,更喜歡表演徒手搏獅。泰塔爾國人對強者有著無可抵禦的尊崇欲,與野獸徒手搏鬥更是他們國人上下,無論平民還是貴族在其成年儀式上的一個不可或缺的重頭戲,由此可見泰塔爾民風之強悍端是無人可匹敵的。
泰塔爾更是一座熱鬧繁華的商業帝國,絕佳的地理位置是各國的商業樞紐,也是貿易中心。每年、每天從世界各地四面八方湧來的商旅過客,為泰塔爾帶來了巨大的商機與無盡的財富。
※※※
賴爾是當代泰塔爾王眾多皇子中的一名,雖然在王位繼承權上他位居第二,可實際上以他那位年齡正處於顛峰精力依舊旺盛的父皇,以及長不了他幾歲年輕力壯的皇兄而言,想要等到他有機會登上皇位,恐怕他也已是垂垂老矣,沒有幾年的好日子可以蹦達了。
而且這一切還要建立在,他那位王兄如果繼續生女兒的情況下,才有可能實現。不過照他王兄每年一位元新妃的速度,隔三差五的打幾回野食的情況下,說不定哪天未來的皇太孫就會從某個女人的肚子裡蹦出來。
泰塔爾未來的儲君多數是正後所生的嫡子,其他皇子則沒有任何繼承權,而如今當政的泰塔爾王,曾先後立過兩位出身高貴的正後,兩人也各自育有一位皇子,也因此如今的泰塔爾共有兩位擁有繼承權的嫡皇子。
不過泰塔爾皇室嫡長子繼位,也是其傳統之一。所以如此看來除非賴爾想逆倫殺父弑兄,否則他想要登上那泰塔爾至尊之位,恐怕是遙遙無期了。或許在十幾年前賴爾也曾有過此意,不過這麼多年暗中經營下來,泰塔爾的大部分實權其實早已掌握在他手中。
他那對性情外表嗜好都幾乎是一個模子扒下來的父兄,除了生活極度奢華、好色酗酒,以及性情噬血殘暴外,對其他所有事情都不是很感興趣。無論政治、經濟、還是軍事,只要是需要花費心思籌畫的事情,他們都沒興趣。
什麼賦稅、律法,什麼災荒、民情,還有什麼權貴氏族間的糾紛爭執,全部置之度外不予理會。只要能夠滿足他們生理上、心理上所有的享受與需求,他們可沒有心思去管別人的死活,毫不在乎的把所有的政務丟給賴爾與大臣們費神,只顧自己逍遙快活。
因此表面上泰塔爾的所有權利都還握在如今的泰塔爾王手上,而且下一任儲君的人選也不是賴爾本人,可實際上他已經掌控了泰塔爾的軍政大權,他簡直都已經可以稱之為泰塔爾的地下之皇,無冕之君了。
泰塔爾的群臣心裡明白,大王與皇太子的命令可以當耳旁風不予理會,可賴爾二皇子的話就要奉為圭臬絕不能有任何違背。
所以賴爾當不當王都不影響他在泰塔爾呼風喚雨的能力,他也就沒有興趣去做那些損人不利己的事情,更不必為那個勞什子的名份,而弄得聲名掃地遺臭萬年。何況沒有那個尊貴的光環束縛,讓他更可能經常以各種名目離開泰塔爾四處遊玩。
對於遺傳自其母熱情浪漫性格的賴爾來說,每次外出旅行都少不了上演一場場悱惻纏綿的愛情故事,他在各國各地的情人多得簡直可以去填海了。
不過除了少部分得他歡心的能被他帶回國收進後宮外,其他的大多數都是露水姻緣一夜情人,不過當然也還是有些藕斷絲連的就是,每當他路過的時候還是會與其偷偷幽會,借此享受一下偷情的樂趣。
這不,渡過了一個悠閒的假期的他,回國時繞路途經其母的娘家利亞特,接受他表兄弟也就是利亞特君主的熱情招待在宮中小住,並順便準備與他那群情人們敘敘舊情傾訴衷腸什麼的,想來也是一番難得的情趣。
利亞特的女性無論貧賤在婚前,男女交往都是非常自由的,她們有任意挑選自己的情人和未來的丈夫權利,而不受任何社會道德的指責,不過婚後就一定要對丈夫忠誠與貞潔,尤其貴族女性尤是如此。
※※※※
打了個呵欠,神色慵懶的賴爾順著長廊緩緩向後院漫步而行,涼爽的夜風拂面撩起他額前微微有些散亂的銀色髮絲,寬大袖子與長袍的下擺在風中發出『啪啪』的抖動聲音。
漫不經心的走在別人家後院的賴爾,哪裡像是要跟人家女兒月下幽會暗自偷情的,尤其還是在女方婚期已定,正是結婚前期這個敏感的當口上,他那副悠閒自得的模樣根本就像是在自家宮殿散步般的安逸與逍遙。
不過說老實話,賴爾本來也不是很想來的,如果不是這家女兒一封又一封的邀請函,他倒情願跟新結識的治安官的小女兒調調情、逗逗嘴什麼的。
不過賴爾在女人間可是出了名的溫柔情人來者不拒,呃!實際上根本就是爛情,他也不好打破建立在女人心中美好的形象,只好不甘不願的走上這麼一遭。
提不起興趣,自然也就是意興闌珊。
賴爾心裡盤算著一會兒乾脆打個轉就走,實在不想攪合進女人婚前的歇斯底里與胡攪蠻纏。而且他一直也在懷疑,當年他怎麼會頭腦一時發熱,惹上了這個驕橫的災星。
只是她以前使使性子耍耍脾氣也是蠻有情趣的嘛!怎麼現在,她變得如此纏人啊?!要是當年他一時衝動把她給弄了回去,如今他的後宮豈不亂成一團才怪。
啊!多虧他的明智,才化險為夷。
沾沾自喜的賴爾,步伐越來越慢,神色也越加悠閒,邊走邊欣賞周圍花叢錦簇、小橋流水的美麗夜景。轉過一個長廊又一個長廊,左轉右轉,七拐八拐,賴爾猛然發現他居然迷路了,以前在泰塔爾奢華宛若迷宮的王宮中,他都未曾發生過此等糗事。
停下腳步,打量周圍景色酷似,像蜘蛛網無限延伸的長廊,賴爾考慮要不要找僕人幫自己帶個路,只是想來此間主人為了給他創造方便,竟然把平日散佈各處奴隸僕人撤了個乾淨,讓此時想找人幫忙的賴爾求救無門,只能歎氣的順著長廊隨意的亂走,希望能夠遇上一個半個漏網之魚,能幫他指個路什麼的。
走了半晌,就在賴爾以為會這麼一直轉到天亮時,不遠處閃過一條矮小纖細的黑影,靈巧的穿梭在長廊石柱的空隙間。賴爾連忙加快腳步跟了上去,剛想出聲喚住他,卻見那人一矮身,從長廊跳了下去,並順著樹叢中若隱若現的小徑,飛快的向不遠處的小樹林跑去。
閑著無聊又找不到方位,又對這個偷偷摸摸的黑影深感興趣的賴爾,決定跟上去看看心想說不定能發現什麼有趣的事情,貓腰也跳了下去,悄然無聲的緊隨其後。
前面的黑影一蹦三跳,小小瘦弱的身材,想來應該是個年紀不大的孩童,只見他熟悉的穿梭在樹林中,左轉右拐很快穿出小樹林,快步向不遠處的一間非常簡陋的茅屋走去。
其實以其說它是間屋子,還不如說它是個窩棚,除了有一個完整的框架,以及勉強能夠遮雨的房頂外,四面的牆壁是用不知道何種乾草編織的草席,松垮垮地綁在四根支撐著房頂的木樁上。
看上面東一個窟窿西一個口子,想來也擋不住多少夜風的侵襲。不過對面的草席中還是掏了一個長條的洞充當門框,上面掛著一條半截破舊的布權當門用。
當黑影靠近茅屋後漸漸地停下了腳步,如銀的月光流瀉在他身上,讓人看清了他的容貌,年紀大概在六七歲,濃眉大眼虎頭虎腦的小男孩。只見他一手吃力的捧著褐色的瓦罐,伸手撩開布簾,低頭鑽了進去。
「爹爹您醒了嗎?我給您帶來吃的東西了……」小心翼翼的問。
「咳咳……回來了……咳咳……」壓抑的咳嗽聲從窩棚內傳出來。
「嗯!今天前院有酒宴,廚房裡剩了很多好吃的,姑姑讓我偷偷給您拿些肉湯來,您身體最近越來越虛弱了,我們很擔心的……」
「沒關係的,咳咳……不會有咳咳……事情的……咳咳……都……都是老毛病了……」
「爹爹,姑姑說幫您請大夫看看,您為什麼要拒絕啊?!」稚嫩的童音中含著濃濃的不解。
「咳咳……你姑姑在這家的地位很尷尬的……不咳咳……不能給她找太多的麻煩咳咳……」一陣劇烈的猛咳,打斷了未說完的話語。
「嗯!我知道了。對了,姑姑前幾天生了男孩,好漂亮的,長得有幾分像小叔叔……」
「咳咳咳咳……雖然對你姑姑來說是件好事,但咳……但是男孩太漂亮了並不好,尤其是你姑姑現在這種尷尬的地位。那孩子將來……唉!咳咳……」微微歎息,話語中隱含淡淡的無奈。「對了,你小叔叔還沒有消息嗎?」
「沒有,叔叔和姑姑們動用了一切手段,也不知道小叔叔在宮裡到底怎麼樣……」強顏歡笑,安慰道:「沒事的爹爹,小叔叔那麼聰明,在宮裡一定會混得如魚得水的,絕對不會有事情的,您就放心吧!」成熟的語調讓人無法想像這番話,是從這麼小的孩子口中說出來的。
「……咳咳……小弟的確是很聰明,可終歸還是個孩子啊……」惆悵地歎息著。
「爹爹,您趁熱喝點湯吧?!一會就涼了……」連忙轉移話題。
「嗯!你吃了沒有,翔兒?」
「吃過了,吃了好多,姑姑還偷偷給我倒了杯牛奶,味道好香哦……」
「……沒有外人看到吧?!」
「沒有,我們很小心的,還把塔娜姐姐給支了出去……」
「咳咳……小心一點好,不要給你姑姑招來麻煩……」
「哦!知道了……爹爹,我們不說這些,我喂您喝湯……」
「咳咳……好……」
在外面聽壁多時的賴爾,發現屋內那一大一小交談所用的語言明顯不屬於利亞特方言,也不屬於周邊附近的任何諸國,反而像是離此萬里之遙某個東方小國的語言,當然對於通曉各國語言的他來說,根本不存在任何障礙。
只是那熟悉的語調發音,讓他瞬間彷佛墜入了時空隧道,回到無憂無慮的少年時代,還有回憶中佔有著大半空間的……那個他……
沉浸在回憶中的賴爾,無意間從那四處漏風的破草席看到裡面那對借著月光喝著湯父子的身影。
斜依在木板拼湊的床鋪上,低頭喝著兒子喂的湯的男子,一頭枯乾的黑髮像一把毫無生命的稻草,消瘦憔悴的面容慘白得不見一絲血色,身體骨瘦如柴彷佛風一吹就會飄走似的。
當然這些對賴爾來說不是最重要的,過去他曾經走過很多貧困的國家,見過比他還消瘦不成人形的奴隸與平民,可是從沒有任何人能夠如此吸引他。
賴爾把視線牢牢的定在那位父親,那張下巴已經削尖的臉龐上,原本應該圓滾滾黑亮亮的雙眸此時是充滿空洞與死寂,小巧挺拔的鼻樑,灰白乾澀卻依舊若櫻桃般精巧的唇瓣。
冷不丁看上去彷佛十五六上下的天真稚嫩,湊近看又好像二三十歲左右的成熟穩重,再仔細打量卻發現隱含著三四十歲的滄桑與苦難,這是一張變化莫測的讓人難以判斷其真實年齡的容顏。
對別人來講或許根本就不會注意眼前這個穿著明顯屬於奴隸階級的男子容貌具體如何,可是對此張面孔已經魂牽夢縈十多年的賴爾來講,這是一張簡直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容顏,不管經過了多少年,也不管此時他變得是如何的憔悴,他都能夠一眼把他認出來。
軒轅禦緋,他記憶中那位神采飛揚百戰百勝的無敵戰神,為何會淪落到如此的境地?!那位他少年時期全能的偶像,為何會如此的落魄與憔悴?!
他那雙曾如子夜般漆黑有神的眼眸,也失去了過去清冷如皓月的光輝,只留下一潭空洞的死水。那頭曾如絲緞般滑順的烏黒長髮,也全無光澤枯乾如稻草。
更不要說曾讓無數女人羡慕,就算暴曬在烈日下依舊柔嫩的雪樣肌膚,此時卻如此的乾澀灰白,好像一具死屍的膚色。過去渾身上下好似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勃勃生機,如今就好似一盞奄奄一息的油燈搖搖欲墜。
眼前這個人是誰?他不是自己記憶中那位無所不能的神,也不是自己這十幾年來夜夜輾轉反側難以入眠的那個無敵的英雄。
他是誰?!他到底是誰?!賴爾在心裡瘋狂吼叫著,呐喊著……
看著眼前這副慘白的容顏,渾濁的眼神,未老的容顏卻心已死的神情。他的心是如此的酸痛,好想伸手擁他入懷,好像抹去他眼中無盡的苦澀與疲憊,又好想握住他的肩使勁的搖晃,大聲的質問……
為什麼?這到底是為什麼?!
他那位天下無雙溫柔美麗的夫人呢?他那根深葉茂權傾天下的父族呢?他那群誓死效忠的無敵將校們呢?
當年自己之所以離開他,就是因為心裡清楚他身邊並不需要自己,他是站在眾人之上的天之驕子,他是一揮手十萬精兵誓死相隨的元帥,他是天生錦衣玉食的皇親嫡族。在他的世界裡,沒有人,也不可能有人能夠動搖他的地位。他應該是一直這樣,永遠的幸福下去的……
而那個時候的自己,不過是遠從他鄉而來的天涯異客,是一個因崇拜戰神之名而亦步亦隨的青澀少年,是一個把朦朧的初戀不小心遺落在他身上的笨拙男孩。
或許……
在他記憶中,根本就不曾有自己存在過,因為當年的自己,也不過是他從馬賊手中解救的眾多商旅中一員,是一個喜歡偷偷跟在他身後的靦腆少年。
其實賴爾也不明白,當年他為什麼會愛上一個永遠也不可能響應自己的人,或許開始他只是崇拜那人在戰場上揮灑自如的英姿,也或許渴望能夠成為像他一樣的頂天立地的男子漢。
也或許是在跟隨著他、崇拜著他,模仿著他,而一步步、一點點,漸漸地把自己拖進了那個永不超生的地獄深淵。
不過當年在賴爾猛然發現他心裡發生了某種變化時,就當機立斷的選擇了離去,想就此掐斷剛剛燃起的火苗。隨後的幾年除非難以按耐的情潮湧動,他才會偷偷溜去遠遠的看上一眼以慰相思外,絕不允許他出現在那個人面前。
直到那場不可避免的婚禮過後,他開始刻意的避開那個國家,努力讓自己學會遺忘。並隨著時間的流逝,就在他心情開始漸漸平復,就在他開始淡忘那段青澀的少年時代,以及在心底佔有著重要地位的某個人時,那人竟然又出現在他的面前,而且還是如此的落魄與憔悴。
是如此的形銷骨立,不但找不到過去的意氣風發,也看不到當年的從容灑脫。是什麼樣的苦難讓他變化如斯,是什麼樣的折磨讓他枯瘦如柴……
雙手緊握,悲與憐化作滔天怒火從賴爾的身上緩緩蔓延,讓離他最近的茅屋內的那對父子若有所覺。
「誰?」軒轅禦緋機警的把兒子護衛在懷中,就算此時的他已算是半殘的廢人,可也要保護自己摯愛的家人。
「……」撩起幾乎根本起不到遮掩作用的布簾,賴爾彎腰跨進低矮的茅屋,一言不發的望著緊緊依偎在一起謹慎的盯著他看的父子倆人。
「……老爺,您有什麼吩咐嗎?」粗嘎的嗓音含著一抹困惑。
「……」為什麼不是他以前清脆一如孩童,甜甜膩膩讓人百聽不厭的嗓音?!失神的盯著眼前人,賴爾久久不語。
「老爺?您……咳咳……」劇烈的咳嗽把賴爾從回憶中喚醒,他連忙大步走了過去,並伸手輕拍軒轅禦緋的脊背。
「您……」軒轅禦緋緩過勁的抬首困惑的瞅著眼前人。
「啊!那個、這個……我剛才迷路了,想請問哪裡是出去的後門?」手足無措的賴爾向後退了幾步,吞吞吐吐起來,此時他竟然再度體會到多年未曾有過的驚慌與失措。
「您繞過這間屋子,順著小徑一直往前走然後向右轉再向左轉就是了……」放下戒心的翔兒,熱心的指點道。
「咳咳……翔兒,你把裝湯的器皿送回大廚房,我送這位老爺出去……咳咳……」翻身準備下地,不像翔兒那般天真,在戰場上出生入死多年的直覺告訴軒轅禦緋來人言行有些蹊蹺,不禁暗升警惕。
「可是……您的身體?」幾分遲疑,還有幾分焦慮。
「咳咳……沒關係,只是幾步路而已,不遠的……你快去吧!」軒轅禦緋隱約覺得危險越來越近,語氣開始有些急躁。
「哦!爹爹,您路上小心一些……」不放心的叮囑了一句,翔兒抱起了瓦罐,走到賴爾身邊先恭敬鞠了個躬,然後小心翼翼的準備繞過他出去,可賴爾不知為何卻鬼使神差的抬手打昏了他。
「嘩啦啦……」瓦罐掉在地上摔成碎片。
「你……咳咳……」軒轅禦緋想站起來奔過去,可虛弱的雙腿無法支撐他的體重,一個踉蹌不自覺的向前撲去。
賴爾一把撈起昏過去的翔兒,伸手環住撲過來軒轅禦緋的腰。眉頭微蹙,賴爾心疼著懷中人,渾身瘦得只剩一把骨頭,輕得彷佛一根羽毛。
「翔兒,翔兒……你怎麼了?!咳咳……咳咳……翔兒咳咳……」軒轅禦緋迭聲叫喚,虛弱無力的手臂邊試圖推開緊緊圈在他腰上的手臂。
「噓!不要叫了,小鬼沒事的,有事的是你,我想你需要好好調養,以及一位優秀的醫師……」
「不咳咳……實在不敢麻煩您……咳咳……」
「不,一點都不會麻煩……」怎麼會是麻煩呢?這個麻煩他足足等近十五年,就算再大的麻煩想來也會是個甜蜜的麻煩。
「可是,這位老爺……咳咳……我們奴隸是咳咳……沒有權利看醫師的……」
不理會軒轅禦緋如何努力的向他解釋,只見他單臂使勁把軒轅禦緋扛在肩上,一手拎著翔兒的衣領,賴爾輕而易舉的把他們一大一小兩父子帶出茅屋,並順著剛剛翔兒所指的方向快步向後門走去。至於他本來的目的,則早已被他拋擲腦後,忘了個乾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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