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弦上的愛情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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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9-24 上午 1:05 #4692努力的作家觀眾
第八章
一動不動地坐在地上,沒有開暖氣,冰寒的涼氣直侵入骨,他卻無知無覺。睜大了眼睛,不知疲憊地大睜著,緊盯著漆黑的屋內。一陣風吹過,屋外的樹枝搖擺,已如驚弓之鳥的弗拉維安腦中緊繃的那根弦終於斷了。
他捂住耳朵,閉上眼睛,淒厲地叫道:「走開走開走開……」
不知過了多久,嗓子乾澀得再也說不出一個字,叫聲終於停止。他靠著傢俱堆,沉沉地睡去。
第二日,疲憊地睜開眼,太陽早已鋪射進來,明晃晃地直刺入眼。一夜的不良睡姿,讓他此時全身如被坦克碾過一般,稍一移動,就酸痛難忍。微一呻吟,立刻覺得嗓子裡幹得快要冒火了,一發聲就如刀割一般難受。
強撐著坐起來,立時覺得頭重腳輕,渾身忽冷忽熱。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額頭,燙得嚇人,寒氣入體,發燒了。
咬牙站起身來,全身軟綿綿地,如踩在棉花上面,無從著力。一步一挨地走著,先打開暖氣開關,再倒了滿滿一杯熱水,一飲而盡,頓時覺得舒服多了。
看了看表,已經十一點了,兩頓飯沒吃,肚子餓得直叫,卻又不知道該吃些什麼,想到下午還有課,他先打了一個電話向教授請假,然後準備出門看醫生,到了門口卻傻眼了。
沙發,櫃子,桌子,椅子……
昨天瘋狂之下的結果,是將自己完全堵死在屋內。憑現在他的狀況,絕無可能將這些東西再移開。此時,門外又傳來敲門聲,安德魯的聲音在門外響起:「弗拉維?弗拉維?你還好嗎?開開門好嗎?讓我看看你,弗拉維?」
身體的疼痛似乎將弗拉維安的恐懼和火氣一併帶走了,他嘶啞著聲音叫道:「走開,我不想見到你!」
「弗拉維,你怎麼了?病了嗎?開開門,好嗎?弗拉維,我帶你去看醫生。」
然而任憑門外安德魯如何叫喚,弗拉維安都充耳不聞,強打著精神用冰箱裡最後的食材拌了一份沙拉吃下,找出感冒藥服下,再喝下一大杯熱水,弗拉維安逕自走上二樓臥室抱住維尼熊沉沉睡去。
一覺醒來,已經晚上八點了。感冒竟似好了大半,眨了眨眼,覺得一切都似不真實一般,重新見到安德魯,竟已過了一天。最初的驚慌過去,弗拉維安覺得自己有點可笑。
「他又不會吃了你,弗拉維安,把他當做陌生人就好,只是陌生人。這是在波士頓,不是倫敦!」
肚子又開始叫了起來,冰箱裡已沒有任何東西。身體好了不少,弗拉維安走下樓來,動手清理起門前的障礙。半小時後,總算將門口清理出來了,弗拉維安穿戴好衣帽,打開門走了出去。
一開門,就看見男人高大的身影挺立在門前,身上仍穿著昨日的衣服,奢華的喀什米爾羊絨大衣吸飽了水重重垂下,可見,安德魯整整一天都站在門外。臉上長出了些許胡茬,眼中也有些微血絲,卻仍然直直地挺立在原地,如鷹般的眼眸聚精會神地盯著公寓大門。
心顫抖了一下,隨即關上大門,視若無睹地走下臺階,向前走去。
「弗拉維!」男人一看見他出門,立刻面露驚奇,向前走來,在弗拉維安面前站定。
誰知,弗拉維安竟然一錯身,自他身邊繞開向前走去。安德魯立刻轉身拉住他,卻又不得不放開。只因為,弗拉維安的身體立刻變得僵硬,臉上的表情也開始扭曲。
「弗拉維,我……」
攏了攏身上的衣服,弗拉維安面無表情,快步走開去。直到看不見安德魯的身影,弗拉維安才狂奔起來。
買了個牛肉漢堡和薯條可樂,弗拉維安坐在角落的座位上大口地吃著,腦中卻高速運轉著。
弗拉維安,你這個笨蛋,你又不欠他錢!你和他沒有任何關係,都說好了,他只是個陌生人。不要慌張,不要害怕,你已經做過特訓了。平常一點,當他不存在!
在心中計量定,心情也平復多了。在附近的超市里買了一點東西,抱著紙袋,慢慢地走回公寓。遠遠地,就看見安德魯矗立在寒風重等著他。
甩甩頭,知道躲不過,他認命地抱著紙袋目不斜視地往前走著。一堵人牆不出所料地擋在面前。
「弗拉維……」安德魯用他充滿磁性的聲音溫柔地叫道。
忍住戰慄的感覺,弗拉維安抬起頭來,第一次毫不躲閃地迎視著安德魯的眼睛,打量著他。這時,弗拉維安突然發現,他和安德魯之間的距離不再那麼遙遠。以往需要仰頭才能看到的眼睛,現在略微抬頭,就能注視。
「你好,請問你有什麼事情嗎?」
簡簡單單一句話,卻如晴天霹靂一般重擊在安德魯心上。不可否認,弗拉維安初見他時的反應,不僅沒有令他難過,反而讓他有種說不出的心安與得意,因為那是小貓在乎他,還愛著他的表現。可是現在這般冷漠的話語,卻令他無法接受。
「弗拉維,別這樣,靜下心來聽我說好嗎?」
堅定地搖了搖頭,弗拉維安直視著安德魯,強忍住內心的顫抖,用自己最為平穩的聲音說道:「奈特利先生,我們之間的關係,已經結束了。現在的我,平靜安寧,過得很好。」
略微移開目光,死死控制住無可阻攔的哽咽,他繼續說道:「請你,不要來打擾我!」
「不,弗拉維安,求你,聽我說好嗎?」安德魯俊逸的臉上,露出一絲焦急。然後弗拉維安卻抱緊了東西,逕自從他身邊走了開去。向來掌控一切,惟我獨尊的男人,竟連伸手阻攔的勇氣都沒有,只因為弗拉維安臨走前的一瞥,包含了無盡的決心與氣勢。
掏鑰匙,開門,進屋,關門!完美無缺的動作。
大門合上那一顆,他頓時全身發軟,抱著袋子順著門滑下,坐倒在地。額上滲出細密的汗珠,手也有點顫抖,弗拉維安嘴邊卻綻開了微笑。
很好,弗拉維安,就是這樣,沒什麼了不起的,不是嗎?你可以做到的!
有了第一次,接下來的幾次就順利多了。每一天,打開門,總能看到安德魯挺拔的身姿矗立在門口,而他總是面無表情地將他徹底忽視,目不轉睛地自他身邊走開。每當這個時候,弗拉維安心中總是會小小的得意一下。
你真是個壞孩子!弗拉維安調皮地對自己說道。
望著再一次視而不見從自己面前走過的弗拉維安,安德魯海鷗般的眉線皺成了一團,鷹眸中暗黑深沉,波浪滔天,堅毅的薄唇閉合成一條直線,臉色陰沉一片。
安德魯的耐心快要磨光了。現在的他只覺得內心中有一股說不明道不清的氣如岩漿般在沸騰,在燃燒,炙烤著他的心。
弗拉維,你以為這樣就可以擺脫我了?不,我的小貓,沒那麼容易,要知道,我可是安德魯‧奈特利。
寒風呼嘯,如利刃般割過柔嫩的肌膚,校園中一片蕭瑟。在這樣的日子裡,是人都願意縮在家中,燒著壁爐,喝點小酒,抑或是洗個熱水澡,縮進被窩裡,多麼的愜意啊。
可是,偏偏有人突發奇想,想要捐款給柏克萊學院,並順便到學院中參觀一下。於是,整個學院的人都似乎被驚動了。校長和各級領導都前來迎接,並舉辦招待會學生會的各色人等也表現出最完美的一面,迎接貴賓到來。
但是弗拉維安這種小人物,本該是安分守己地待在教師,在貴賓到來時裝出一副好學生的模樣就好。現在,卻因為無聊的貴賓一句話,被迫從教室裡出來,單獨陪同貴賓參觀校園。
看著弗拉維安板著臉,眼中怒火中燒的樣子,安德魯儘管表面上沉靜有禮,心裡面卻樂翻了天。多日來被忽視的鬱悶一掃而空。
並排走在校園的道路上,接受著來自各方的各類眼光,安德魯打破了平靜,對著身邊的弗拉維安開口說道:「弗拉維,雖然這樣做有點卑鄙,但是,這是我唯一可以想到的方法。我不是個有耐心的人,等不了那麼久讓你自願和我說話。」
停下腳步,弗拉維安直視著安德魯,回答道:「奈特利先生……」
「叫我安德魯!」
「奈特利先生,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我們之間,沒有任何關係。我喜歡現在平靜的生活!」
「可是,弗拉維安,我不能離開你!你是我的責任,我的小貓……我的……」停頓了一下,安德魯鼓足勇氣,吐露出來:「愛人!弗拉維安,我愛你!」
沒有什麼話語能比這一句對弗拉維安造成更大的衝擊。臉上的血色暫態消退,他用手捂住心臟,往後倒退了一步,變得蒼白的嘴唇顫抖著,好半天才吐出一個字:「騙子!」
「沒有!我怎麼會拿這種事情騙你!」
「你有!」弗拉維安大吼了出來,多年來的委屈,不安,不滿此時如潮水一般湧入腦海,不經任何思考就從嘴裡吐出。他忘記了這是在校園,忘記了周圍還有其他人,他的世界中,只剩下安德魯,他忍不住對安德魯狂吼道。
「安德魯,你這個騙子,自私的騙子!你怎麼能對我說出這樣的話。我好不容易逃脫,自由地飛翔,你怎麼能這麼自私地又想將我束縛。你說你愛我,太可笑了。我在你身邊的那三年,你在幹什麼!」
「你從來就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對你來說,我只是個寵物,一個讓你有成就感的寵物。我所擁有的光環,能夠讓你的自尊心得到滿足。那個時候,你為什麼不說愛我!你和別人上床的時候,為什麼不想著你愛我!安德魯,你叫我怎麼相信你,怎麼相信你!」
「我怕了,我逃了,我靠自己從絕望中站了起來,你怎麼能又這麼若無其事的來到我身邊。安德魯,我恨你!」
悲哀地看著安德魯,看著周圍好奇地圍過來的人群,弗拉維安的心忽然變得空蕩蕩的,撥開人群,邁開腿跑了起來,逃離,遠遠地逃離。
望著弗拉維安遠去的背影,安德魯呆立在那裡,無法動彈。耳中還迴響著弗拉維安的叫聲。
難道,我已經失去了愛你的資格?弗拉維,我的心好痛。相信我一次吧,我的心,真的好痛!
天空中,飄起了雪花。
弗拉維,為什麼總是在下雪天,你離我遠去。
渾渾噩噩地跑回公寓,弗拉維安撲倒在床上,大哭起來。多年來的負面情緒,隨著這些淚水,通通流出體外。當他止住哭聲時,頓時覺得身體輕鬆多了,心靈也暢快了許多。
傍晚時分,門鈴忽然突兀地響了起來。遲疑片刻,他依然走出臥室,來到門前。從可視對講機中看出去,門口的人讓他驚訝萬分。
打開房門,弗拉維安輕聲叫道:「克裡!」
兩年未見,奈特利家的老管家蒼老多了。原先總是如標杆般挺直的背,如今略微彎曲了,臉上的皺紋也越發明顯,只是那優雅的舉止,卻一如當年,沒有任何改變。
「弗拉維安少爺,好久不見了。」坐在客廳沙發上,克裡溫和地說道。
而弗拉維安則坐在對面的沙發上,雙手放在膝上,低垂著頭,一言不發。面對這個對他照顧有加的老人,他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今天,是我偷偷來的,先生他並不知道。弗拉維安少爺,請你聽我這個老頭子說好嗎?」
詫異地看著克裡,弗拉維安點了點頭。
「先生的母親,是個漂亮溫柔的中國女子。雖然在中國也是名門望族,但是先生的父親為了娶她依然費了不少的勁。夫人她拉得一手好琴,只是因為家教森嚴,無法繼續深造。因此,她在世的時候,喜歡資助有天分的小提琴手,將自己的希望寄託其上。」
「先生受母親影響,也愛好小提琴,並繼承其遺志,資助小提琴手。中間有過幾個,成為先生的情人,但是,最終都分開了。不是先生拋棄了他們,而是大家都找到了更好的歸宿。只有弗拉維安少爺,你是不一樣的。」
「我看著先生從小長大,他的一舉一動我都瞭解,他看你的眼神,對待你的方式,都是不一樣的。他愛你,只是先生沒有學過表達愛,他甚至不知道,愛需要表達。或許,他的做法是有偏差,可是,容許我這個老頭子不客氣地說一句,弗拉維安少爺,難道你就沒有錯?」
弗拉維安猛然一驚,驚惶地看著他。
「你從未試圖去瞭解先生的想法,也從未將自己的想法告訴先生,總是一個人自怨自艾。弗拉維安少爺,請你想一想,每次你和先生出席重大場合,哪一次先生不是顧及著你的感受,將你好好保護。你自己,也從未對先生說過愛你吧。」
歎了一口氣,克裡看了看弗拉維安,決定繼續說下去。「你走了之後,先生很痛苦,不是痛苦他找不到你,而是……找到你卻無法來見你!」
「什麼!」
「你真以為就憑泰勒就能把你藏起來?弗拉維安少爺,你太小看奈特利家族的勢力了。你這一路,喝的酒的牌子和年份,先生都能知道得一清二楚。可是,看著你越來越多的笑臉,他不忍心將它破壞。於是,他放你自由,忍受著內心的煎熬,默默地守護著你。」
「所以,你這兩年才得以安寧。先生是確信你現在生活狀況良好之後,才下定決心來波士頓找你。告訴你他的心情……」
蜷縮在床上,抱緊自己的身軀,克裡地話一遍一遍地在腦中迴響。
是嗎,我也有錯?安德魯,我從未試圖去瞭解你的內心,就憑著別人的話語將你認定。可是,那我這些年的傷痛又算什麼?
越想越迷茫,越想越頭痛,弗拉維安捧著快要炸掉的腦袋,無所適從。
這時,窗外飄進了一縷琴聲,哀怨的,悲傷的,卻又帶著一絲甜蜜……這是,他的曲子!!他在旅途中慢慢寫就,前不久重新編撰,扔向安德魯的樂譜。
弗拉維安猛地自床上躍起,赤腳沖向窗邊,向外望去。
只見昏暗的路燈下,佇立在積雪中,安德魯肩上架著那把透明的提琴,獨自演奏。寒冷的冬夜,狂風肆虐,暴露在空氣中的手被凍得通紅。可是安德魯絲毫未覺,盡心盡力地拉著。
琴聲由婉轉動聽變得嗚咽,如泣如訴,震動著每一個人的心房。弗拉維安呆呆地站立在窗邊,大張著嘴,無法動彈。那道琴音,彷佛蛛網一般,將兩人層層束縛,越收越緊。
弗拉維,我的小貓,這是你的樂曲,你的寫照嗎?這麼淒美的樂曲,是你愛戀的表達嗎?原來,我已傷你至深。
這是我的樂曲,我的戀情,可是為什麼聽到它,我卻失去了感覺。難道說,我已原諒你?不!安德魯,我無法做到,又這樣毫無防備地相信你。可是,我又無法再漠視你。安德魯,我該怎麼辦?
琴聲在繼續,然而流瀉出來的音符卻已在顫抖。凍僵的手指幾乎失去了知覺,每一次觸碰上琴弦,都有如一場酷刑。然而安德魯卻無法停下,那小小的琴弦上,承載了他的愛情。
琴弦劃破了手指,鮮血滴落到琴身上,滴落到雪地中,觸目驚心,琴聲已淩亂不堪,安德魯卻依然挺立在那裡,認真地演奏著。
弗拉維安看著,聽著,心痛難忍,淚流滿面。「停下,停下!別拉了,別拉了!」他在視窗旁大叫道,隨即轉身沖下樓梯,打開房門沖了出去,直撲雪地中的人影,將琴奪了過來,摔在地上。
「別拉了,別拉了!」
「弗拉維!」安德魯驚叫道,趕忙將他摟入懷中。「還在下雪,你怎麼穿著睡衣,赤腳跑出來,快回去!」
可是弗拉維安卻不為所動,只是抱著他,嚎啕大哭。不得已,安德魯只能打橫抱起他,將他抱回房間。靜靜地抱著他,任憑他淚流不止。
冷靜下來後,弗拉維安找來藥箱,開始處理起安德魯的雙手。安德魯的手,一輩子與粗活無緣,保養得相當好。然而此時,凍傷,割傷,將那雙手破壞得慘不忍睹。陰沉著臉,弗拉維安細心地上藥,包紮,再拿了個暖手器,將安德魯冰冷得雙手放在上面。
處理好了後,弗拉維安坐在沙發邊,一言不發。安德魯也僅是溫柔地看著他,寂靜,在兩人中飄逸。
弗拉維安打破了沉默,抬頭看著安德魯,柔聲說道:「安德魯,我已經不怪你了。我們兩個都有錯,才彼此錯過。可是,我又無法就這樣接受你,我的理智不允許。」
「弗拉維……」安德魯急於想要表白,卻再次被弗拉維安打斷。
「所以,安德魯,重新追求我吧!用你的本事,打開我的心房!追得上,我就跟你在一起!」
精緻的臉龐上,忽然綻開笑容,冰藍色的眼中,一片光明。
作者插話:一直有人在問我說,安德魯既然愛弗拉維安,為什麼還要和別人上床,既然問的人那麼多,我想還是解釋一下吧
這個故事,我設定發生的地點,是英國,安德魯是個英國人,而弗拉維安是個浪漫的法國人。在我的觀念中,西方國家對於性是比較開放的。過去的歐洲貴族之間,夫婦之間互相擁有情人也是比較正常的。曾經聽過,在美國,有人提出,或者說宣揚,長時間分隔兩地的夫婦即便各自尋找性伴侶也是無可厚非的,因為人畢竟都有生理需要,只要他們心靈沒有背叛就好。
我並非贊成這種觀點,也許這種觀點即便在西方也是錯的,但我想說的是,我是基於這樣的假定來設定我的人物的。而弗拉維安也並非因為安德魯和別人上床而傷心絕望,他糾纏的,在意的,只是安德魯是否愛他而已。
儘管英國對於我來說是個遙遠的未知國家(誰讓我好死不死居然設定在了那兒),但是我是在盡力希望展現一個比較真實的風貌,比如吃晚飯的時間,不知有人注意過沒有,我基本都是設定在9點甚至偏後,這是符合那邊的習慣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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