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乖小王子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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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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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9-28 上午 12:14 #5029努力的作家觀眾
第一章
「出大事了,出大事了,鄭王爺家的敗家兒子又當街調戲美男子了!」一個一看就知道好事的男人扯著喉嚨當街吆喝著。
「嘩啦」一聲,街上自以為有些姿色的男人全都一閃而光。
「喊什麼喊?每天都要發生的事情有必要這樣大驚小怪嗎?」街邊擺書攤的老闆一見自己的生意全跑光了,氣憤地大聲嚷嚷。
「那也不見得吧,」男人一臉得意地說,「這回他調戲的可是新科狀元,你想想,這個狀元可是三年才考出來一個的,也就是說下次他要想再調戲新科狀元要等到三年以後了~~」
「切!」眾人不屑。
「哪天他要是被人當街調戲了,你再喊喊吧,」書老闆一邊收攤子一邊嘟囔,「大快人心啊~~大快人心~~」
「哼……」我坐在書房臨街的窗邊,透過一條窗縫看著樓下街面上人們的一舉一動,再也忍不住笑,於是 「哈哈哈哈」地笑個不停。
「還敢笑!」坐在我對面氣得吹鬍子瞪眼拍桌子的,就是我爹——鄭王爺,「難道你不知道那些市井之徒在看誰的笑話嗎?」
「父王……」我做賊心虛地迅速合上窗戶,熟練地背起客套話來,「是愉兒的錯,請父王不要氣壞了身子。」
「哼,鄭王爺真是『教子有方』啊,」坐在我爹身邊鬍鬚飄飄、風度翩翩的老頭帶刺地補了一句,「您的兒子真是一個比一個有出息。」
「謝相國,就算我二哥把你的寶貝女兒拐走了,你也不必如此記恨吧,」我認真地說,「我雖然不怎麼爭氣,我大哥和二哥可都是人中龍鳳!你放心,二嫂跟著二哥一定不會受一點苦的,可能現在孩子都有三個了,到時候大毛、二毛、三毛一起回來圍著您叫『外公』。那您完全可以在家裡含詒弄孫,頤養天年,真是幸福得讓人嫉妒!而我父王呢,要連同您的那一份職責一起擔起來,起早貪黑、沒日沒夜的為國事繁忙,可憐得讓人不忍要掬一把同情的眼淚……」
「你……你……你……」謝相國捂著胸口說,「他們不過才走一年,怎麼可能跑出三個孩子來,你純粹胡扯!」
「根據我的推測,很有可能是……」我伸出三個手指,堅定地說,「三胞胎!」
「嗯,很有可能哦,」我爹也湊過來說,「不過你不覺得叫『大毛』、『二毛』、『三毛』太草率了嗎?怎麼說也是我鄭親王的乖孫孫哦。」
「名字當然要父王您來起了,愉兒自知愚鈍,哪裡敢自作主張……」
「夠了!你們兩個!」一邊的謝相國大概是不滿意我們完全忽略了他,不甘寂寞地大喊起來。
「當然了,謝相國文采風流,又是孩子的外公,您的意見我們也會考慮,不過起名字的事情主要還是男方家長決定的,有不周到的地方希望您能夠諒解……」我彬彬有禮地含笑答道。
「趙!敬!愉!你不要隨便岔開話題!」一向斯文、而且作為我爹的政敵,刻意地絕對不會重複我爹的舉動的謝相國居然氣惱地學著我爹的樣子怒拍了一下桌子。
「哐當」一聲,青瓷茶碗翻倒在桌上,而後四周一片寂靜……
我爹用他那可以在陣前嚇死第一排沖上來的敵軍的眼神瞪著我。
謝相國用他那細長的,年輕時一定迷死無數男女老少的眼睛毒辣地盯著我。
我左顧右盼之後,先是大喊不妙,而後大喊救命。
可惜都是在心中默喊,目的是追求一下心理平衡,因為我知道就算我喊破了喉嚨也不會有人敢救我……
「說吧!這件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我爹瀟灑地一拉衣擺,坐回原來的座位,一本正經地捋著修飾得很漂亮的鬍子。
事情很簡單,我看到新科狀元長得挺耐看,不小心把他打暈拖上我的車子,順便帶回家拉到床上而已。哪裡想到他們消息那麼靈通,連香一個的機會都沒有就被扣上了色狼的帽子,還傳得沸沸揚揚街頭巷尾皆知。
我爹本是生我養我的人,看到我蒙受了這麼大的不白之冤非但不幫我洗脫罪名,反而跟著那個狀元的後臺、恩師,自己的政敵、對頭謝相國一起來對付我!實在是……
我不免要考慮一個嚴肅的問題,難道我不是我爹親生的?
難怪,我大哥趙敬愷是整個南朝貴婦追捧的偶像,他到街上走一圈,基本上我們家就不必買什麼金銀首飾了,滿車都是人送的。而且他不但武藝超群,還很會領兵打仗,正好北邊不安定,於是皇帝就給了他一點小恩小惠,讓他到北疆為皇帝賣命去了,賣著賣著就賣上癮了,現在邊界都平定了,北朝人都來和談了,他還不回來!連我都開口求他回來了,他都不帶打理的!
我二哥趙敬惜也不差,文采風流,而且頗得范蠡大夫真傳,人稱「陶朱公在世」,三下兩下就拐得我爹政敵謝相國的女兒——南朝第一佳人拋下所有心甘情願和他一起遠走他鄉。頗有我爹當年搶走我伯伯——先帝的未婚妻做老婆的風範。
而我呢,本來家裡的老小都是最得寵的,可是我……文也不行,武也不行,上街別說美女了,連個美男都沒拐回來過,實在是有辱門風!
越想我越覺得其中有蹊蹺,越想我越覺得心中淒涼,於是「嗚嗚」地潸然落淚……
「原來……原來……是真的……」
「嗯?」兩個政敵居然異口同聲地說,「你又怎麼了?」
「父~~王~~」我一下撲倒在我爹的腳邊,泣不成聲,「果然,我不是您的親生兒子吧~~」
「你在說什麼呢?怎麼有這種事情!」我爹頓時慌了神。
「您不要騙我了,紙是包不住火的!前年謝相國還說我一點也不像兩位哥哥,一定不是您的兒子!他說的是不是真的!您一定要告訴我!」
那句話是謝相國這輩子最想撤回的一句話,他在貶低了我的同時,無意識地誇獎了我哥哥,促使二嫂注意到我二哥的英偉不凡,最後直接導致他倆私奔。
「愉兒!雖然你平時頑皮愛闖禍,父王總是不留情面地責罰你,可是你絕對是父王的親生兒子!」我爹抹著老淚說,「如果這使你產生了什麼誤會,你一定要原諒父王,父王以後記得改正!」
「父王啊~~」我緊緊抱住我爹,發出悔恨和感動交融的哭聲。
「愉兒~~快起來!地上涼!」我爹急急忙忙要拉我起來。
我得意的微笑還沒有來得急展開,在我的餘光裡就出現了謝相國嘴角一抹陰險地淺笑。
「戲演完了嗎?」他冷冷地說,「我真有點分不清是一個人在演戲,還是兩個人在演戲。」
我爹突然醒悟,把粘在他身上的我拽下來,還不忘在我已經有點傻的腦袋上狠狠地敲一下,然後毒辣地說:「誰讓你站著的,跪好了!把那件事情的來龍去脈交待清楚!」
我癟著嘴,跪在地上,心想如果照實說了自然平淡無味,如果加一點七七八八的故事情節豈不更加生動有趣?
「父王,您誤會我了,我可是替天行道!」我抬起頭來義正詞嚴地說,「事情和你們兩位想像的有一些出入,請容我細細稟來!」
「哦,那你倒是說說看!」謝相國冷笑道。
「謝相國在春試之前可曾與這位柳狀元見過面?」我若有所指的說。
「你什麼意思?」謝相國謹慎地捋著長須,若有所思地看著我,「如果我說認得柳子雲,你就可以說我們是沆瀣一氣,他的狀元來得不單純,我若是說不認得,更是中了你的下懷,可以任你瞎編,誣陷於他,對不對!」
我吞了一口口水,薑還是老的辣。
「哼,」謝相國一副春風得意的樣子,「王爺,我剛才看錯,果然是虎父無犬子!」
這邊謝相國冷嘲熱諷,罵我連帶罵我爹,那邊我老爹也是吹鬍子瞪眼,明顯調戲什麼狀元郎的事情已經被擺在一邊,怎麼樣爭回來面子,才是保住我的屁股不挨板子的唯一正道!
正所謂:人間正道是滄桑!
我淺笑,刻意笑得深不可測:「呵呵,我知道謝相國一向清廉正直,自然不可能做什麼對不起百姓,對不起朝廷的事情,但是正所謂『智者千慮必有一失』,相國您對柳狀元的認識不深不淺恰到好處,又怎麼會知道他家裡的一些舊事呢?」
「舊事?你又知道什麼嗎?」
「古有陳世美,今有柳子雲啊!其實,柳狀元在家鄉已經娶過妻房了!」
「哦,我怎麼從來沒有聽他提起過?」
「他當然不會提了,要不然我怎麼會把他比做陳世美呢?他向大家隱瞞了這件事情,目的就是為了 日後能當上駙馬、郡馬什麼的,攀龍附鳳從此平步青雲!」我義憤填膺地說。
「你又是怎麼知道的呢?」
「您也知道我這個人一向體恤百姓疾苦,一有空就會深入民間,到最~~疾苦的地方瞭解老百姓的苦難。偶然我在煙花巷認得一位叫『燕燕』的姑娘,她的身世實在是可憐!她原來也是清白人家的孩子,自幼父母雙亡,被賣到一戶人家當童養媳,那家人對她還不錯。後來她的相公進京趕考去了,哪想那個男人一去就杳~~無~~音~~信!正巧遇到三年大旱,她公公婆婆雙雙病故,她為了埋葬他們才不得已賣身青樓。前幾日,她居然遇到了她的相公,可是那男人竟然不肯認她!那個男人姓『柳』名『子雲』,正巧與柳狀元同名!」
聽完我挖空心思編出來的故事,兩個老頭各捋各的鬍子默不做聲。
「今日,我在街上碰巧遇到了這個遺棄結髮妻子的衣冠禽獸,我實在是難以壓制胸中的不平,於是教訓了他一下,小懲大戒……」
「柳狀元虛歲不過十六,你說的『三年大旱』也就是最近幾年發生的事情吧,可惜本相記得因為皇上的仁德,這幾年都是風調雨順,沒聽過哪裡鬧過災荒,何況是連著三年的大旱,」謝相國微笑著用碗蓋撥開茶葉,「不知道你說的是不是外國的事情?」
「呃?」我驚愕,手忙腳亂地想要扭轉敗局,「那是……我大概記錯了……不是乾旱,是……」
「住口!」還沒等我整理出頭緒,我爹已經暴跳如雷了,「你這個不孝子!體恤民情體恤到煙花之地去了!你好大的膽子!調戲狀元不算,還在這裡污蔑他!看來我今天一定要給你點顏色看看了!」
「不要!」我似乎已經聽見板子「啪啪」地打在我屁股上的聲音了!我立刻熟練地抓著耳垂,哀求道:「父王~~謝相國~~念在我年幼無知,體弱多病的份上饒了我這次吧!下次我再也不敢了!而且我什麼都沒來得及做呢……」
「聽起來你還挺吃虧的?」我爹大吼道,嚇得我肝膽懼裂!
「不敢不敢!……」
「算了,」在政壇叱吒風雲的謝相國深知什麼叫見好就收,這個時候居然做起了「和事佬」,「我的要求也不高,柳子雲受了驚嚇還在府上休息,王子殿下只要去道個歉、認個錯,保證再沒有下次了,我們也不打算計較,這畢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
嗯?居然這麼簡單,害得我撒了那麼大的謊,把事情越弄越糟糕!
「我立刻就去!」我利索地爬起來,往柳子雲住的客房走去。
「你先去道歉,」在我的身後傳來我爹陰沉的聲音,「等下再跟你算總帳!」
我的天,噩夢來了!
我走進客房,粗魯地撩起緯帳,把我害慘了的小子正平靜地躺在床上,呼吸平緩輕柔,嘴角帶著甜美的笑容,粉嫩的臉上有兩個淺淺的梨窩,似乎做了一個不錯的夢。我忍不住又湊近了些,仔細地看著他。
「啊?」柳子雲突然睜開眼睛,吃驚地看著我,然後迅速地爬起來,謹慎地捏緊領口,「您……您……有什麼事情嗎?」
「你也別這樣了,」我大大咧咧地坐在床邊,「其實我抓你來的目的並不要對你這樣那樣,我有其他的原因,而且我也沒做什麼。不過現在事情雖然如我所願鬧大了,可是已經大過了我可以收拾的範圍了,我這次來是跟你道歉的!真是對不起!」我扭過頭友好地對他笑了笑。
聽了我無比坦誠的道歉,他依舊像只小兔子一樣抖個不停:「是……是……這樣的嗎?那……那……我先告辭了,打……打……打擾了!」他迅速地坐到床邊,慌慌張張地踏上床邊的鞋子,還沒來得及穿好就急著要走。
「柳兄,」我一把撈過他的手,對他說,「如果不嫌棄……」
「啊!你想幹什麼!!」他突然尖叫起來,順手就給了我一個大嘴巴!
「啪」的一聲,一個紅得刺眼的五指印印在了我帥氣逼人、迷倒萬千男女的臉上。
「小矮子!能不能把話聽完!」氣憤地我一把扯住他的衣領,湊近他嚇得眼淚都出來了的臉。
「不——不要——」他一邊用力推開我的臉一邊大叫。
我爹、謝相國還有一堆看熱鬧的人「呼啦」一聲全湧了進來,目光在我腫起來的臉和抓著他衣領的手之間游離,最後落到他哭得梨花帶雨的臉上——接著,他們的正義感突然爆發!
「你……你這個不爭氣的東西!你又想對他做什麼!」我爹撲了上來,對我一陣拳打腳踢。
「我……啊呀~~哦!痛!痛痛痛!痛死我了!!」
「恩師~~」那邊柳子雲撲進謝相國的懷裡,委屈地哭泣起來。
真正該委屈地哭的人應該是我吧!我是冤枉的啊!
我只是想對他說:如果不嫌棄的話,以後有什麼事情需要我幫忙,我一定赴湯蹈火再所不辭!這個柳子雲到底有什麼毛病?我真是命背粘上這麼個人物!
「哼!我們走,不要耽誤鄭王爺處理家務事!」謝相國攙著柳子雲,憤怒地走出房間。
大家都跑了出去,只留下我被我爹打得滿屋子亂竄。
「你這個臭小子!居然不知天高地厚地調戲狀元郎!」
「啊啊啊~~」
不是啊,不是啊!我那是有原因的!雖然說出來可能會被打得更慘。
「這就算了,你居然還經常去妓院那種地方!說!那個『燕燕』到底是什麼人!是不是你的相好!快老實交代!」
「哦哦哦——」
冤枉啊!那不是我一時情急編出來的藉口嗎?
「這我也不管了!最重要的是你居然在姓謝的那個老小子面前讓老爹丟那麼大的臉!我一定要讓你長點記性!」
「嗚嗚嗚……」
我就知道這才是重點,老爹,實在對不起!但是,我這塊嫩嫩的子薑怎辣得他那塊千年老薑呢?而且,我屁股都打爛了,您就手下留點情吧!
這個時候我似乎聽見了謝相國的奸笑聲,似乎還可以看見他捋著美須得意的樣子。
※※※
「哎呦~~哎呦~~」我一瘸一拐地走在大街上,一般「屁股開花」就是指我現在的狀況。
真是倒楣,我爹暴打了我一頓之後還不解氣,又沒收了我的作案工具——馬車,和我所有的零用錢,可憐我堂堂王子,居然要「以步代車」!
如果只是這樣也就算了,我可以在家裡休養一段時間,可是我娘最近特別喜歡吃西街一家新開的包子店裡的灌湯小籠包,我爹跑到人家店裡挖了半天牆角都沒挖到,現在居然罰我每天走到那裡買一籠熱騰騰的包子回來,真會折騰人!
更可氣的是,他只給我買一籠包子的錢,我辛苦買回來的包子一半由他喂給我娘吃,一半他自己吃,我一個都吃不到!
「切!真是氣死人了!這大熱天的!」我搖著扇子氣憤地說,「你說說,這到底還有沒有天理了?」
「王子……您是在問我嗎?」在我的身後小心翼翼地端著籠屜的是我的小廝,名字叫「小溪」,「我覺得我好像比您更有資格問這句話。」
「哎呦,瞧你那滿頭的汗?」我退了幾步走到他身邊,「我幫你扇扇!」
「謝謝,王子,沒想到您這麼關心我……」小溪激動地含著熱淚看著我。
「嘿嘿~~別誤會,我只是怕你的汗滲到籠屜裡了而已。」我的老實換來小溪一個大白眼。
「我還在奇怪,不過『稍微』挨了一場打,怎麼可能把您打開竅了呢!」小溪惡狠狠地說,「您自己惹的禍卻連累我!我好歹也是專門服侍您起居的高級小廝,現在卻淪落到如此田地,跟個最下等的雜役一樣,靠自己的兩條腿跑這麼遠的路端這麼熱的一籠包子回去!要是被我的家裡人看見了,還不知道怎麼看我呢!真是丟死人了!」
「……」我木然地盯了他好久,「我這個王子每天和你一起在街上亂竄,我都沒覺得丟人。」
「您是罪有應得!我是無辜受累!」
「我也是無辜的啊!」我用扇子敲了一下他的頭說,「我明明什麼都沒有做,是那個柳子雲!我不過拉了一下他的手,他就嚇成那樣!他到底是不是男人啊!還有……」
「喂喂!看那裡!那幾個人是不是北朝人!」小溪撞了我一下說,「看來這一次仗是真的打完了,他們都敢到京城的大街上亂逛了,啊~~這樣我就不用擔心哪天我也會被抓去服兵役了~~我就可以放心大膽地開始攢錢準備娶媳婦了……」
我隨便瞟了一眼,幾個高大的發色偏紅的男人正圍著一個賣便宜玉器的小攤子討論得很熱烈,攤子的主人像是被搶劫了一般嚇得一臉慘白,戰戰兢兢地做生意。
切!不過是我大哥的手下敗將,而且被打敗了十三次!
我沖著他們呲牙咧嘴做了半天的鬼臉,然後一本正經地對小溪說:「你居然為了這幾個無聊的北朝人打斷我的講話!我說了多少遍了,見到他們也沒必要大驚小怪,指手畫腳的,實在有失身份!」
「明明自己更過分……」小溪不滿地撅著嘴說,「而且關於柳狀元的事情您已經說了很多~~很多~~次了,我覺得沒必要再說了……」
「這麼說你相信我說的了?」我感動地望著他。
「正所謂『公道自在人心』,您說柳狀元不是男人,恐怕沒有人相信吧,所以,唯一的可能就是您的確對他動手動腳了……」他吐了吐舌頭,往前跑了幾步。
「我真的冤枉啊!」我不甘心地追上去大聲說,「我真的沒有對他怎麼樣啦!別人不相信,你總要相信我,你可是我的心腹啊!」
「快看,快看,」街邊的好事者都在看笑話,一邊看一邊還添油加醋地幫我宣傳我的醜事,「就是他,當街調戲狀元郎,還當著那麼多人的面把狀元郎壓在床上欲行不軌!真是目無王法,喪失人性啊!」
「可憐鄭王爺,明明那麼~~優秀的人,卻生下這麼個敗家兒子!」
「也不知道是不是鄭王爺的親生骨肉!」
胡扯什麼呢,我怎麼可能不是我爹的兒子,實在是聽不下去了,我打開扇子遮住臉急匆匆地往家跑。
「等一下!」突然,有個人拉住了我的胳膊,把我拽到他眼前。
「是誰這麼大的膽子!」我收起扇子瞪著他,沒想到拉住我的居然是玉器攤上的那群北朝人中間的一個,而且是最高,長得還不錯,不過比起我來差多了。細看,他們不光發色偏紅,連眸子的顏色也比我們淺得多,是金色的,還蠻漂亮的。
「你是鄭王爺的兒子?」
「是啊!而且絕對是他的親兒子!」我用力想甩開他的手,沒想到他的手勁這麼大,我怎麼甩都甩不開。
「那麼,趙敬愷是你什麼人!」
「原來你也知道我大哥的名字?也不算是孤陋寡聞!」一聽見我大哥的名字,我頓時得意地忘記了自己的處境。
「大哥?你果然是他的寶貝弟弟。」
「知道還敢對我如此無理!」
「四王子,我們這次是來和談的,最好不要惹出其他事端。」他身邊一個年紀稍大一點的男人在他耳邊用胡語說,不巧我正好懂一點。
「別人我不會惹,但是他是例外,」他的嘴角突然向上歪了歪,一瞬間一定有不少陰險的主意在他腦海裡湧現,「你知不知道我們兩國除了和談之外還有一個重要的維持和平的方案?」
「什……什麼?」我警惕地看著他。
「和親,」他爽朗地笑著,「不如我去懇求你們的皇帝,把你嫁過來算了!」
「開……開……開什麼玩笑!我可是鄭親王的兒子,是王子!」
「那又怎麼樣?」他挑了挑眉說。
「你要知道和親的一般是高高在上的公主殿下,我的身份太低了,沒那個資格啦,哈哈哈哈……」
「你們這些狡猾的南朝人,哪一次是真的送了公主過來的,不是給宗室女加封個公主頭銜嫁過來,就是在皇宮中隨便挑選幾個宮女冒充公主嫁過來,所以你這個王子完全不用在意『不夠資格』哦!」
「你知道我們南朝的『王子』一般都是男的吧,我也不例外!」
「這個你放心,你要嫁的物件就是我,」他把我的手湊到唇邊,「你長得這麼漂亮,我很滿意,不會在意你是不是男人這種小問題的。」說完,親了一下我的手背。
「啵~~」
哎呀~~我突然覺得全身的寒毛都豎了起來,急忙甩開他的手:「你不要妄想了,皇上最疼愛我了,他不會答應你的!」
「會不會就要看看誰的手段比較高明了,」他沖我擠了一下眼睛,「放心吧,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
等他帶著他的人消失在西街的末端的時候,我依舊呆立在原地,好似站在暴風雪之中,耳邊除了「咻咻」的風聲之外還有嘈雜的吵鬧聲。
「出大事了,出大事了,有人光天化日當街調戲鄭王爺家的敗家子了!」在我的身邊活躍著一個熟悉的身影,聽他的聲音我就知道他就是昨天的那個好事的男人。
「大快人心啊~~大快人心~~」
「報應啊!報應!」
「沒想到兇悍殘忍的北朝人也有行善積德的時候!」
「而且,那個男的長得還真是帥氣!我對北朝人的印象都一下子改變了不少呢!」
……
很快這個如同皇帝陛下喜得皇子一般的「喜訊」就從城裡擴散到城外廣闊的天地了,大家又多了一個茶餘飯後的談資,真是可喜可賀,可喜可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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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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