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乖小王子第三章

第三章

「我聽說以前有個皇帝舉行了一次宴會，為了活躍氣氛幾乎所有的臣子都在這次宴會上表演了才藝，唯有丞相王儉站起來說，他什麼都不會，只會背書。其實他乃是清淡名士，怎麼可能不精通琴棋書畫？他這麼做的目的只有一個就是勸誡皇帝要以社稷為重。」

連這個你都知道？居然拿我和王儉相比，牽強附會到這種程度，算你厲害：「王儉是為了勸誡皇帝才故意隱藏了自己的實力，可是我不是啊！你們說是不是？」我沖兩個野心家姐姐使了個眼色。

她們立刻會意，連聲符合：「是啊，他真的什麼都不會，甚至連『宮、商、角、征、羽』都分不清，到現在也不知道圍棋和五子棋有什麼區別，寫字像三歲半的孩童一般，畫畫只會畫烏龜……」

喂！我瞪得她們閉了嘴，毀人名譽也不是這麼個毀法吧！真是滅絕人性。

「哦……」蘇和臣意味深長地一笑，「我原以為你們南朝人個個是風流雅士呢，沒想到在貴族之中也有如此特例獨行之人。不過，我卻不是這麼認為的，你之所以背書，而且是背《孫子兵法》目的就是要告訴我，如果要縮短戰爭的時間，減少戰爭的損失，善用兵法的確能夠做到。但是，其實還有一個可以把戰爭的時間縮短為零而且沒有任何損失的做法，那就是——和平，就是我們兩國坐下來一起討論的事情。我領會到了這一層意思以後大為感動，覺得像王子這樣的人才實在是世間罕有，不管你是真的不會才藝還是裝成不會才藝又有什麼關係呢？」

這頂高帽子戴得巧妙啊，四周圍觀的人全都換上了敬佩的眼神看著我，主和派代表人物謝相國更是連連點頭，而他的政敵，主戰派代表人物——我爹也像是開始考慮蘇和臣所說的深意一般一臉嚴肅地沉默不語。整個比賽場地的氣氛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大家都開始反思連年征戰給百姓帶來的災難以及和平的來之不易。

連身為受害人的我都想立刻揮毫潑墨，寫兩個字贈給蘇和臣作為留念，那就是——佩服！

「我算知道是怎麼回事了，」安平公主笑眯眯地指了一下我，然後指了一下蘇和臣，「你和他……」

「姐！不要亂猜嘛！」我急得直擺手，不要把你們的陰謀論都用到這件事情上！沒有那麼複雜啦！

「我們都知道了～～」另一位姐姐也湊了上來，點了點我的臉說，「唉～～眼看小愉都要嫁到外邦去了，我的終身大事怎麼還沒有著落呢？」

「沒有啦！不是你們想像的那樣的啦！」

「嘻嘻，不要害羞啦，不就是喜歡上了男人嗎？你覺得很大逆不道嗎？」

「……那倒是沒有……」我小聲說。

「早知道我們就不會跟你爭了，小愉不厚道，為了國家的體面把我們都騙了，害得我們白忙了這麼久出力又出醜。」

「愛情是自己主動爭取的，無論前途多麼艱險，只要你勇敢前行就會得到屬於你的幸福！不要怕，無論如何我們都會支援你的哦！」四位姐姐異口同聲地說，然後相視一笑，「事情到了這一步，已經沒有比賽的必要了，無論我們再怎麼折騰蘇和臣的心都已經屬於某人了，我們還是知難而退吧。」

「我也知道愛情是要自己主動爭取的，無論前途多麼艱險，我也不會退縮，可是我愛的人不是他啦。各位好姐姐，拜託你們不要亂猜好不好？」

「哦，那你愛的是誰？」她們一副戲弄我的樣子。

「是……」我張了張口，什麼都沒說臉就已經紅透了，「我不能說……」

「不要害羞嘛，我們幫你說！」她們轉過身對皇帝哥哥說，「皇帝哥哥，現在的情況你也看到了吧，事情已成定局，在四王子眼中只有一個人才能與他相伴終身，而且這個人無論你拿國色天香的大美人還是金山銀山都換不走的哦，而且惟有這個人才能為兩國帶來長遠的和平哦，這個人就是他！」

她們笑著把我推到最前面，眼神在說：小愉，我們很夠意思吧，這麼幫你，看你以後要怎麼謝我們。

你們是幫了我忙，可惜卻是徹徹底底的倒忙！

當時，皇帝哥哥驚異了，我爹完全傻掉了，謝相國也是一副摸不著頭腦的樣子，我更恨不得立刻飛身成仙，惟有罪魁禍首蘇和臣……

蘇和臣……你那是什麼表情？笑容突然僵在臉上，居然還擺出一副苦惱得想不出對策的樣子！現在你如願了，不應該春風得意的狂笑嗎？你在幹什麼！想博取我同情嗎？

「這個……」大家都沉默了好久好久，太陽都下山了，晚膳做好了又涼了的時候皇帝哥哥才開口，「按照事先的約定，這場比賽的勝者，就要嫁到北朝去，雖然現在的情況有些特殊，不過君無戲言，就這麼決定吧。」

「遵旨。」我垂頭喪氣地說。

※※※

回到家裡，吃完了晚飯，越想我越覺得不能善罷甘休，於是不顧家人的阻攔，半夜三更沖進了蘇和臣他們住的驛館。

「蘇和臣！別像個縮頭烏龜似的！出來見我！」我扯著喉嚨大吼大叫了一陣，故意想讓他睡不成好覺。

可惜他們根本就沒有睡，而是聚在幽暗的燈火下在一臉凝重的在討論著什麼。

見我闖進來，幾個一臉橫肉的北朝大漢全都盡全力擠出了笑容，像是見到了救星一般，殷勤地拉著我坐在他們王子的身邊，讓我覺得我就像是落入了蜘蛛網的小甲蟲，動彈不得，而且生死攸關。

蘇和臣斜靠著紙窗，像霜打的茄子一般，總算讓我找到了一點心理平衡。

「嗯……事情就全靠鄭王子了，您這麼聰慧過人，一定有妙計可以幫助我家王子度過難關的……」大漢堆笑說。

「哼，『聰慧過人』？你們是在諷刺我吧，今天的事情你們又不是沒有看見，可是你們的王子殿下把我逼上絕路的！」

「事到如今，只要鄭王子一句話，什麼都好解決，還望您大人有大量，原諒我家王子年輕氣盛，放他一馬吧。」

「當初，他怎麼不放我一馬？」而且現在要是作罷，皇帝哥哥的面子往哪裡擱？我可沒有膽子做如此逆鱗之事。

「你們先出去一下……」蘇和臣突然抬起頭來，這才發現我一臉得意地看著他，立刻皺起了眉頭，「你過來幹什麼？」

「過來跟我未來的『夫君』聯絡一下感情，畢竟我們兩個可是要相伴走完一生的人哦。」我送給他一個秋波，弄的他們全體頭皮發麻，「麻煩你們這些閒雜人等先出去一下，我有事情和你們的王子談。」我把他的手下全都推出門去，幸災樂禍地看著一臉沮喪的蘇和臣奸笑。

「你想談什麼？」

「我只是想問你一聲，弄成現在這個局面，你打算怎麼收場？」我毫不客氣的坐地他面前，「你也夠傻的了！玩得太盡興不但把自己的前途都玩進去了，而且還搭上了我。」

「我哪裡想到你那些姐姐們那麼識時務！明明還有第三局比試的，她們那麼快就轉了舵，殺得我措手不及！ 」

想來也是奇怪，她們平時好像沒有這麼「善解人意」，難道是為了報復我設計她們才故意陷害我的？簡直是一群修煉成精的老薑妖！

「現在怎麼辦？」我問他。

「惟有向皇帝陛下說明一切，請求他的原諒。」

我連連點頭。

「你也一起去吧，看時機發揮你的特長裝裝可憐，說不定能讓皇帝陛下改變主意不讓你嫁過來。」

我擅長裝可憐也被你看出來了？看來你也有兩下子嘛。

「你也不想事情弄大了，搞得你大哥都大老遠的趕回來湊熱鬧吧……」

「我……大哥……回來？」聽了這一句我的腦子突然轉不過彎來了。

我怎麼沒想到！如果事情弄得一發不可收拾，我爹必定會請我大哥回來援救！

哼哼哼哼！我帶著街頭惡霸調戲良家婦女時的奸笑上下打量蘇和臣，沒想到你還有這麼大的用處！

「你怎麼了？」蘇和臣被我看的一身發涼。

「這個親我和定了，明早就奏明聖上，雖然你這輩子都不可能有子嗣了，我會可憐你，幫你求皇帝陛下多賜幾件貴重的嫁妝！」我優雅地伸出手勾起毫無防備的蘇和臣下巴，盯著他金色的眸子，「真是謝謝你，讓我總算達成所願，我不會虧待你的。哼哼哼哼哼……」

他躲過我的手說：「你到底想幹什麼？」

「你管我那麼多幹什麼？只要我大哥回來了我就幫你擺平這件事情。」我傻笑說，一想到我大哥總算有可能回來，我的心情一下子變得好得不得了。

「看到你這個樣子，我就想攪局。」

我白了他一眼：「你願意攪儘管下手，到時候你就等著我這個人見人愛、舉世無雙的王子殿下跟你一起回國吧。」

「好好好，要是他不回來怎麼辦？」

「烏鴉嘴！如果等不到我大哥，我就打算離開這個傷心地，」我充滿憐憫地凝視著他，「我嬌生慣養，不可能浪跡天涯，到時候就只能靠你了。你也怪倒楣的，要一直陪著我，那時你才知道什麼叫『禍從口出』。」

「……」他陰了我一眼，偷偷地磨牙。

「你放心吧，我們兩國打了上百年的仗，就算是和談了，也不可能很順利的就把一切談妥，所以你們才會派你過來處理這樁既麻煩又危險的事情。原因有二，一是欣賞你過人的才華，二……恐怕是貴國閼氏的主意。和談若是失敗，兩國又回到以前的局面，對於那些發戰爭財的貴族而言不會有任何損失，但是對於你就不一樣了，不但現在的地位保不住，而且會招致殺身之禍，所以你此次恐怕沒有任何退路可走，不管磨多久的時間，你都只能成功不能失敗。」

「沒想到你知道得挺多的。」

「那是當然，我接受的可是正規皇室教育！」我得意地「嘿嘿」了兩聲，「這麼難辦的事情肯定不是一天二天就可以辦妥的，所以我們可以慢慢等我大哥回來，然後我再幫你解決你的婚姻大事！」

「……那真是謝謝你了……」他一臉不情願地說。

哇哈哈哈……一定是我平時行善積德感動了上蒼，居然賜給我這麼一個好機會！踏著月色我滿意而歸，開始了漫長而幸福的等待。

※※※

一天、兩天、三天……

就這樣過了十五天，我大哥都沒有回來，連個送信的士兵或者是偷跑回來的馬都沒有！他到底還要我等多久，或者說……無論如何都不肯回來見我一面……

想到這裡，我的心中一涼，涼亭外燦爛的夏日陽光在我眼中也蒙上了一層失望的深灰色。

「王子！王子！」小溪慌慌張張地跑了過來，「那位北朝的四王子又派了使者請您過去呢！」

「啊？」我皺了皺眉，心煩的事情真是一件接著一件，「你去跟他，說我偶染風寒，躺在床上動彈不得！」

「可是……現在是夏天唉……而且您這個藉口十五天內已經用了三次了，他們要是還會信就怪了。」小溪一臉鄙夷地看著我，居然嫌我的謊話不夠高明！

「好啦好啦！走一趟吧！」反正呆在這裡胡思亂想也不是辦法。

經過這十五天的和談，和談的雙方都擺出了自己的誠意，但是具體問題幾乎毫無進展。那也是當然的，畢竟連邊界都要重新劃分，哪個人都不願意以前曖昧的國界在自己的手裡被標注清楚，而且讓別人明確的感覺到少了那麼一大塊領土。這樣患得患失的和談大概已經將雙方耐性都磨掉了一大塊，而身處異地的北朝使團明顯已經坐不住了。

到了驛館，我大踏步地沖進他的房間，他們似乎在討論大事，見我進來，他使了個眼色讓他們出去，然後將鋪在桌上的地圖卷了起來：「你總算肯來了？」

「嘿嘿，想我了吧，」我沒皮沒臉的嬉笑，眼睛一直盯著他捏在手中的地圖，明擺著他有事情瞞著我，而我這個人好奇心又重，「嗯嗯！我這幾天一直病著，不知道你們談得怎麼樣了。」

「你真病了？」他自然不是真信，故意諷刺我說，「沒有你的『關心』和談順利得不得了。所以，你最好想辦法把和親的事情處理一下。」

「你也不用這麼急吧！」

「你要明白，我並不是不願意幫你的忙，可是你大哥他到底會不會回來？」

聽了他的話，我的心再度被刺了一下，大哥……他以前不是這個樣子的，我病著的時候，他總會陪在我身邊怕我寂寞，無論什麼時候得了好吃好玩的東西第一個想到的絕對是我，我稍微好一點，他就會帶我去附近最好玩的地方玩，每一次都捏著我的手，緊緊捏著，像是心中最珍貴的寶貝，怎麼也不捨得放手，誰也不許搶走一般……

突然間，他怎麼像變了一個人似的，不但離開我到那麼遠的地方打仗，而且無論我發生什麼事情他都不肯回來看我一眼。我從樹上摔下來，他不回來；我闖禍被我爹責罰，他連問都不問一聲；去年我病得快要死了，他打發人送了幾味好藥材回來，自己卻沒有露過面；現在我就要「為國捐軀」了，他還是沒有動靜。他到底要等我闖了多大的禍才肯回來看我一眼？

「他不可能不向皇帝請旨就擅自離開駐地，若是他派一個小隊進京，七天時間足夠趕到京城，可是我們已經等了他十五天，卻一點消息都沒有。你可以一直等下去沒有問題，可是我不可能一直等……」

「好了！不要再說了！」我失態的重重拍了一下桌子，那些話我都明白，所以不想聽，也不想知道！我不用任何人提醒也知道我現在所面臨的窘境。

大哥他不要我了……真的不要我了……

「拿來吧，給我看看！」我強撐著沒有掉下淚來，攤開手對他說

「什麼？」他下意識的捏緊了地圖。

「哼，和談真的很順利嗎？」我冷笑說，「依我來看，不但不順利，而且遇到了一個很難越過的坎，於是你急著找退路。不如我幫你想個辦法解決你面臨的難題好了。所以！你那張地圖就不要藏著掖著了，給我看看吧。」

他沒有說話，明顯他此刻的心事被我料中了。

他猶豫了片刻，很不情願地將那張繪在羊皮上的地圖交到我手中，那張圖明顯是張軍事地圖，他能夠給我看，一方面算是相信我，另一方面大概是真沒辦法了，這一點我覺得有點得意。打開那張地圖，那上面繪畫的山川湖泊是那麼熟悉又是那麼的陌生，我吃驚於兩國對國界完全不同的劃分，揚了無數次的眉毛，終於發現了癥結所在。

「這個地方明明是我們的『雲郡』吧，你們怎麼把它劃分到你們的領土中了？」我點著一個北方邊境上的一個城鎮說，大哥的駐軍大概也在這附近。

「雲郡？」他冷笑，「那裡是劄台，是我們的土地！」

「二十年前我們就在這裡建了城池！」我說。

「二十年前你們是用五十車的錦緞從劄台的領主手中買過去的。」他說。

「可是，八十年前那裡就有我們的小村莊，五十年前是你們虜走了全村的人口，將它佔領的！」

「一百多年前，我們的先人就在那塊土地上放過牧，不知什麼時候就來了幾個南朝人，他們開始播種糧食，然後南朝人越來越多就形成了村莊。」

「可是在你們放牧之前……」我說到一半就住了口。

反正這塊土地一直就有爭議，那麼多的辯士說客爭了一百多年都沒有結論，我們怎麼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爭出結論？

「難道這個地方所屬權問題就是和談遇到的坎？」果然被我猜中。

他有些吃驚地看著我，不甘心的認可了我的推斷：「其他的地方都已經重新劃定了，但是這個地方卻一直有爭議，剛才我派回國的使者回來了，他們傳達了父汗的意思，說這個地方一寸都不能讓給南朝。」

「我看，那並不是你父汗的意思吧，是閼氏打算利用這個地方把你困在這裡，能困多久就困多久吧。」

「不管是誰的意思，這麼大一塊地方都不是我說讓就能讓的，而且我也不可能隨隨便便就放棄，在我們沒想到兩全其美的對策之前只能如她的願了。」

「真的有那麼複雜嗎？你也不願意放棄，」我指著他說，然後又換指向天，「他也不願意放棄……那就都別放棄吧！」

「什麼？」他吃驚地望著我。

「嘿嘿，我來為你們排憂解難，還不筆墨伺候，」我得意地說，在他立刻送上來的紙上龍飛鳳舞地寫下一條妙計，然後很謹慎地吹幹，拿出一隻錦囊塞進去遞給他，「明天和談的時候，你們若是還想不出解決的辦法就打開來看吧，如果覺得我的計策還不錯，你再考慮要不要繼續幫我忙吧！」

「你是不是對自己太自信了？」他疑惑地接過結果那只錦囊。

「我對我的頭腦一向很有自信。」我得意地說。

唯一不自信的……就是現在的我在大哥的心中所占的分量……

我不該想這些，因為一想到這些，我的胸口就會覺得悶悶的，我必須早點回家去，否則我可能會在外人面前哭出來。

想到這裡，我著急地站了起來，直覺得頭上一陣眩暈，雙腳如同踩在棉花上，根本站不穩。

「你怎麼了？」他眼疾手快拉住了我，「怎麼會站都站不穩？」

「說了我得了風寒，你還不相信！」我隨口瞎編道，心裡卻明白，只有那個人才會帶給我從心口蔓延至全身的痛苦。

「算是我不好，你先在這裡躺一會兒吧，等稍微舒服一點再回去好了。」他有些內疚地小心地攙扶著我走到床邊，幫我脫去外衣。

「麻煩你了。」我按著心口，慢慢躺下，心安理得地讓他伺候。

就在這個時候，門外突然傳來一陣嘈雜之聲，隨著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房門被人粗暴地踢開！

「你們把他藏在哪裡了！」

站在門外，怒目圓睜的正是我三年未見，朝思暮想的大哥，他顯然形色匆匆，雖然身上穿著歷經風沙的衣袍，滿面塵土的但是卻絲毫不能讓他英氣十足的俊朗外表受到半點的損傷。

他似乎瘦了些，經歷了邊塞的風霜與戰火的洗禮，他的目光變得更加犀利。他的身影出現在門口的時候，我視線裡的其他東西都像是遭到了毀滅性的打擊一般，瞬間灰飛煙滅了～～

此時房間裡的情形，請容我給大家說明一下，我穿著僅有的內衣身體一半已經進了被窩了，蘇和臣坐在床邊，手裡拿著我脫下來的衣服……

時間在一刻似乎被凍住了，半晌，蘇和臣的一個下屬小聲嘀咕了一句：「四王子的動作真是快……」

他雖然說的是胡語，可惜在場的人沒有一個聽不懂的。

「蘇和臣！」大哥一個箭步沖上來一把抓住蘇和臣的衣領怒吼，「在戰場上我敬你是個英雄，沒想到你既然做出這等禽獸不如的事情來！」

「大哥……不是你想得那樣……」終於見到了我大哥，我還沒來得及高興居然就遇到這種事情！未免也太離譜了吧！

「趙敬愷，你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啊！」蘇和臣彆扭地笑著撥開我大哥的手，我心中祈禱他巧舌如簧一定可以比我解釋得更清楚，「他是你弟弟，又不是你老婆，而且現在你們皇帝陛下也承認他是我的和親對象，我們很快就要成為一家人了，我做什麼你管得著嗎？我的大哥！」

喂！你有沒有搞錯，這個節骨眼上居然意氣用事！你真是我的災星！而且這回似乎比上次更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