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已盛開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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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9-09 下午 1:15 #3450努力的作家觀眾
第五章
段仲思輕輕睜開眼,眼前白茫茫一片,不由得困惑的看看四周,醫院?
段仲思皺皺眉頭,動動身體,還好,雖然疼,到底四肢都能動。
輕輕閉上眼睛,靜靜沉思。
過一會,門輕輕打開,唐煌走進來,看到他睜著眼睛,不由笑道:「仲思你總算醒了。」
段仲思看看他,面孔上慢慢浮現迷茫神色:「請問你是誰?」
唐煌大驚,撲到床邊:「仲思,你不認得我了?我是唐煌啊。」
段仲思往後面縮了一點,禮貌而疏遠的問:「我應該認得你嗎?我們是認識的?」
唐煌整張臉皺起來:「怎麼八點檔劇情都來了,你記得你的名字嗎?」
段仲思凝神回想,面孔漸漸蒼白,終於搖搖頭。
唐煌頹然坐在椅子上,想一想,連忙問:「那葉晴奕呢?記得嗎?」
段仲思點頭:「嗯,晴奕,他沒來看我?」
唐煌啪的在頭上拍一下:「完了,該記得的你不記得,不該記得的你記得。」
段仲思看著他不說話。
唐煌唉聲歎氣:「算了,失憶也沒什麼大不了的,雖然你連失憶都這麼古怪,電視裡不是說應該其他都記得就忘記讓你出事的那件事嗎?偏偏你倒著來,你這千年禍害果然古怪的緊——沒關係,咱們慢慢來,我先告訴你,你叫段仲思,是段氏集團的董事長,手下幾十個公司集團,很有錢,我叫唐煌,混黑手黨的,我們青梅竹馬,兩小無猜………」
段仲思眼睛越睜越大。
唐煌又說:「你記得的那個葉晴奕不是好人,是花心大少,對你始亂終棄,你倒是癡心一片,呃,你出車禍就是因為你回家正好抓奸在床,一時激憤沖出來在街上飆車造成的…………」
「哈哈哈哈……唐煌……你好厲害……哈哈哈哈……」
段仲思笑的喘不過氣來,斷斷續續的說:「我投降,唐煌,我再也不敢了,你放過我吧,笑的傷口痛。」
唐煌瞪他兩眼:「才醒回來你就給我來這套,真想殺了你。」
段仲思無所謂:「真想殺你就殺,有什麼關係。」
咦?唐煌伸頭過去看看他:「你怎麼出車禍的?」
段仲思皺皺眉頭:「不知道,糊裡糊塗就不知撞哪裡了,我也沒看到——我這傷沒什麼要緊吧?」
果然不對勁,唐煌心不在焉的點點頭,眼珠子轉了兩轉,報告上說他沒有喝酒,那莫非是傷心過度?
「喂,真的抓奸在床?」
段仲思瞪他一眼:「就算我想去抓也得能進去人家的屋子。」
這倒是,唐煌點點頭:「對啊,那到底怎麼回事的?」
段仲思靠在床頭,懶洋洋說:「也沒什麼。」
唐煌哪裡那麼容易給他糊弄過去:「沒什麼你去撞安全島?肯定是吵架了,是不是?快說快說!」
橫眉豎目,差點扼著段仲思的脖子叫他說出來。
段仲思瞟他一眼:「有你這樣對病人的嗎?真懷疑你是想趁機弄死我呢——我和他吵架?他若肯和我吵架倒好了,他話都懶得和我說,巴不得這世事沒我這個人就好了。」
輕輕歎口氣:「我也累了,真不知該如何是好。」
唐煌怪同情的拍拍他的肩:「真奇怪,不過兩個月你就這麼心灰意冷?半點沉不住氣,連車禍都出來了,想必你在他跟前也鬧了一番吧?以前你哄小貓的時候好幾個月樂此不疲,怎麼現在這麼著了?」
段仲思一怔,似乎現在才發覺這個問題一般,過了好一會,喃喃說:「那不一樣,以前是挑戰,所以興致越發高昂,如今……如今……」
再也說不下去了,手捂著臉,低下頭去。
唐煌說:「可是真要你就此放棄你又捨不得是不是?」
段仲思不動,也不肯說話,只是把臉埋在手裡。
唐煌歎口氣,便說:「橫豎你現在也只能躺著,不如再想想,慢慢來別著急,你躺一會,我命人弄點東西給你吃。」
一邊就退出去,不由暗暗歎氣。
他得知段仲思出車禍就命秘書通知了葉晴奕,可是直到現在他還沒來,想必是不會來了,也是真夠狠的,仲思算是遇上厲害角色了,可怎麼收場啊?
連他都不由得為段仲思擔心。
可是再擔心也沒法子,人家兩個人的事情,再是好朋友也不能胡亂摻和,所以他也眼睜睜只能看著段仲思撞的頭破血流,只能儘量幫他想辦法而已。
其實早就覺得段仲思以往那種做法太過分,什麼都可以玩,他偏偏要去玩弄感情,所以倒希望有一天能有人狠狠的教訓他一頓,讓他知道收斂,葉晴奕的出現實在令人驚喜。
千年打雁,終有一天被雁啄了眼,想必段仲思該反省自己做的那許多錯事了吧。
不過到了這種地步,就該為他擔心了。
如此深陷,如此執著,唐煌大為驚心,只是無可奈何,只得深深歎口氣。
眼見段仲思對他用情已深,可是葉晴奕卻不見得對他有情,那要如何收場?
憑他與段仲思的財力權勢,要什麼不容易?可是,這個偏偏是例外,若葉晴奕不愛他,便是再厲害又能如何,只是……
段仲思卻是不肯放棄的,鬧到這一步了。
唐煌此時覺得實在不能樂觀呢,段仲思前途堪虞
唐煌慢慢往外走,心不在焉。
剛走完走廊,拐彎的地方,突然站住了,眉頭輕輕皺起來,然後越皺越緊。
最後,唐煌喃喃的罵一句:「媽的!」
轉身疾步往病房走去,皮鞋敲擊在走廊上清脆的響。
推開病房門,段仲思以一種悠閒的姿勢靠在床頭看著他,好整以暇的微笑。
唐煌忍住勒死他的衝動。
這麼小心還是上了他的當……若是他真的那麼悲痛欲絕,哪裡還有閒情逸致和他玩失憶?
大約是段仲思看他臉色鐵青,忙把微笑換成比較小心翼翼的。
把小時候的伎倆都搬出來了。
唐煌盯著他看了半晌,實在忍不住笑起來:「你果然是打不死的,跟蟑螂一樣。」
說起來唐煌就佩服他這點,憑是再怎麼天大的事情,一時氣餒,也不過先自怨自艾兩天,便又有精神了,從來不知放棄為何物。
唐煌手撐在床沿,探身過去逼問他:「那你怎麼出的車禍?我可是放下一千五百萬的生意過來的,你要怎麼賠我?」
段仲思笑道:「怎麼還你啊我的,我有什麼不是你的?看中了什麼只管吩咐,我立刻命人去辦。」
唐煌瞪他一眼說:「少拿你那套來哄我。」
一邊又審視他一番,慢慢說:「真的沒事了?」
段仲思閉閉眼睛,再睜開,眼中溫和平靜:「我總不至於為了這個就尋死覓活,那樣子別說晴奕看不上,我自己也沒那麼厚的臉去找人家,像什麼樣呢?好歹一個男人,若讓人看著可憐了也太沒意思,我如今慢慢養傷,好了打起精神再去找他去。」
唐煌笑一笑:「這話說得好,果然是你的味道,既然這麼想得開,那也該恢復舊觀了吧?」
段仲思笑:「你果然會算計我,看我這麼重傷在身還要我做事,你就不心疼?」
唐煌哈哈大笑:「你又不是大美人,我心疼你做什麼?」
正笑的高興,突然腦中靈光一閃:「咦?你是不是真的要裝?」
段仲思疑惑的看著他。
唐煌興沖沖的說:「先前你的表演很精彩呢,說不定葉晴奕會上你的當,到時候你們就可以來個從頭開始了呢。」
段仲思會過意來,不由失笑:「我怎麼會做這種事情?那不過是和你開個玩笑罷了,誰真要玩這種手腕?那樣子未免太不象樣了些,以前自然是玩笑,可到如今,我既然愛他了自然會尊重他,再怎麼也要堂堂正正的追求,玩些下三爛的手腕,先別說他怎麼想,我自己就要看不起自己了,哪裡還有臉和他在瑞士耗著?早打道回府了。再說了,這輩子我只怕就只想要這麼一個人,今後若是真的再沒緣分了,我也能坦然,總是光明正大的愛他的,沒有半點虛假,終不至於玷污了他,是不是?」
唐煌眼睛越瞪越大,終於狠狠的拍一下他的肩:「你小子讓這車給撞的好,一下子就懂事了。」
段仲思苦笑,揉揉肩:「和車禍什麼相干,這道理我早明白了,便是輸也要姿勢漂亮,才好交代。」
唐煌笑嘻嘻的說:「這話真夠明白的,葉晴奕非愛上你不可,我都差點愛上你了。」
段仲思被調侃的啼笑皆非:「好歹我也是病人,你就不能體恤我幾分?」
唐煌笑道:「體恤你?你少來,看你這麼強壯我怎麼忍心體恤你?豈不是小看了你呢?明兒我帶報表來,順便開個網路會議吧?」
段仲思苦笑:「我算怕了你了,你看著辦吧,反正我又跑不了,還不得任你宰割。」
唐煌倡狂大笑,得意洋洋走出病房。
果然欺負病人是最舒服的。
※※※ ※※※ ※※※ ※※※
在病房裡住了快一個月,終於可以出院了,唐煌自然親自來接他。
一邊挽著他走出來,一邊嘀嘀咕咕抱怨:「就你最麻煩,這麼大個人了,還害我歐亞兩邊跑,都不想來接你的,又覺得你怪可憐的,這麼淒涼,一個人在瑞士人生地不熟,孤苦無依的,哪裡忍得下心來,不得不飛這麼幾十個小時,真是累死人了。」
段仲思哪裡不知道唐煌意中所指,故意回避,笑道:「我早叫你不要飛回去,乾脆等我好了再走你自己不肯的。不就是幾千萬嗎?弄得這麼勞累。」
唐煌見他這麼說,自然也就明白了,歎口氣:「葉晴奕果然狠心呢,一個月都不來看你一次。」
段仲思咬牙切齒:「你非要說出來嗎?」
唐煌大笑:「沒法子,我實在是太喜歡他了,這麼狠這麼強悍,把你玩得灰頭土臉,這是我一輩子的夢想呢,如今看到有人幫我實現了,叫我怎麼忍得住。」
段仲思這次腳不能動,只好給他一肘子。
唐煌把他塞進自己那輛招搖的九米長的金色勞斯萊斯裡,段仲思笑:「唐煌,你的品味真是無與倫比的差啊,居然還運到這裡來。」
唐煌揚揚眉:「現在已經不是品味的問題了,這是權利的象徵,我接收了這輛車子就是接收了整個東南亞,這輛車子就算是空的開出去也會人人俯首的。」
段仲思笑:「哦,如朕親臨?那我這會子坐進來可是皇恩浩蕩了啊。」
看唐煌坐進來車子無聲的滑出去,段仲思想起來:「去哪裡?不送我回去嗎?」
唐煌給自己倒杯白蘭地,給段仲思端杯果汁:「回去做什麼?葉晴奕能趕你一次就能趕你第二次,我不想老飛到瑞士來,太累了。」
段仲思抗議:「我已經出院了,半杯白蘭地可以喝吧?——我現在自覺心理承受力建設好了,不會再去撞安全島。」
唐煌把酒瓶子放遠些,就不肯給他,段仲思洩氣的喝一大口果汁。
唐煌皺著眉頭:「那不是癥結,問題是你並無正確的解決辦法的方法,你現在回去能做什麼?和以前一摸一樣,不會有用的,或者你建設好了能熬兩個月,三個月,比上一次長些,但兩年呢?三年呢?你會崩潰的,說不定比現在更慘烈。」
段仲思無語,是,唐煌簡直一針見血,他回去,除了繼續和葉晴奕耗著以外別無它法。
他並沒有有效的手段,以前遊刃有餘的手段現在已經遭到慘敗,面對一個嶄新的葉晴奕,他完全摸不透,根本不知道他到底要的是什麼。
更不知道他是不是有可能愛上他。
現在的葉晴奕,冷淡,喜怒不定,最重要是看不出他的弱點,他似乎什麼也不想要什麼也不需要。
段仲思完全束手無策。
偏偏面對他又無法放手,渴望如火燒一般,只覺得渴,解不了的渴。
純真的外表,閃亮的大眼睛,偏偏配上這麼冷淡的嘲弄的神情,這麼強悍的狡猾的性子,太有衝擊力太讓人驚喜了。
段仲思實在愛不釋手,怎麼放的下?
嶄新的新鮮的從未體驗過的愛情,段仲思如同發現一個新的大陸,不肯回頭了。
不管多灰心多失望,不管葉晴奕多冷淡多無情,段仲思也要追隨下去,決不放手。
一時回過神來,看唐煌似笑非笑的看著他,狹長黑眸中濃濃的揶揄意味,不由得也笑,便說:「你既然這麼說,是有什麼法子了?」
唐煌笑嘻嘻歎氣:「哎呀,這種高級娛樂哪有必勝的法子,都不過死馬當活馬醫罷了。」
段仲思瞄瞄車子外頭:「你就賣關子吧,不過是要看我的笑話罷了,我會怕你?我不配合你還不得悶死,如今不如趁早兒討好我是正經。」
唐煌嗤一聲笑出來:「你怎麼會不配合?現在著急的是你哦,我一點不著急。」
段仲思知道唐煌的惡劣脾氣,也懶得再說,只是閉目養神。
唐煌不甘寂寞,拿手指戳戳他:「你在醫院躺了一個月,還沒睡夠?」
段仲思睜開半個眼睛看看他:「躺?一尺厚的報表和報告是誰看完的?兩次董事會,每週一次網路例會,鋪天蓋地的電話,病房都成了辦公室了。」
唐煌笑,一點都不內疚:「那本來就是你的公司,你不看誰看?愛美人不愛江山倒是好理由,可你還沒輪到這個機會呢!人家那些都是美人在抱,沒江山也沒關係,你現在不愛江山也沒美人愛啊,還是省省吧,老老實實的看你的報表去。哈哈!」
段仲思簡直拿他沒法子。
可是,偏又那麼有道理,一句反駁不得。
車子平穩的停在當地最大的酒店門口,保鏢拉開車門,段仲思皺起眉頭:「把我弄到這裡來做什麼?」
唐煌說:「你就下來吧,我總不會賣了你。」
說著就來扶他下車,段仲思瞪他一眼:「我已經好了,你站開些。」
唐煌好脾氣,果然縮了手笑一笑。
大廳裡站著起碼十個明目張膽的保鏢,段仲思瞟一眼:「真有那麼多人想要你的命?」
唐煌笑道:「這是兄弟們的意思,其實我也覺得沒什麼必要,誰還真能傷得了我?」
說著進了電梯,唐煌便說:「我把心理醫生請到這裡來了。」
段仲思聞言,不由一笑:「我說你鬼鬼祟祟弄我過來做什麼呢,原來為了這個,難道你說明白了我就不來了不成?你真的是請人家來的?」
唐煌毫無罪惡感的說:「他當然有一點點不情願啦,不過我會補償他的。」
段仲思嗤一聲笑出來,這唐煌果然敬業。
唐煌又說:「這位醫生是業界口碑極好的,我們試試看吧。」
「只是。」唐煌鄭重的轉頭對段仲思說:「只是試試看,仲思,不要太強求。」
段仲思一怔,沒有說話,只是倔強的一抿唇。
唐煌不由得又歎息。
說話間已經到了房間門口,唐煌敲敲房門,裡面傳出來一個清風一般的聲音:「請進。」
段仲思微微一笑,雖然是唐煌綁架人家來的,可雙方都這麼溫和有禮,倒真是現代特有的來往方式,隨時隨地的禮貌,已經成為習慣的禮貌。
說起來,唐煌哪裡像黑道領袖?明明就是嫺熟的周旋於上流社會的翩翩佳公子。
唐煌輕輕扭開門,在門口微笑一下:「對不起,打擾梁先生了。」
這才進去,優雅的無懈可擊。
段仲思隨著他進去,沙發上一個溫和的年輕人也禮貌的站起來,微微頷首:「不客氣。」
沒有了門的阻隔,更覺的那聲音清朗柔和,帶著如蓮花一般含蓄的優雅。
唐煌笑道:「我來介紹一下,這就是著名的心理醫師梁文青先生,這是我的朋友段仲思,他有些疑惑想要請教梁先生,所以我才冒昧勞動梁先生,還請梁先生見諒。」
梁文青表情紋絲不動,仍舊是客氣的微笑:「唐先生、段先生請坐。」
還按鈴請服務生送茶上來。
哪裡像被綁架來的?彷佛是度假順便抽空接待他們的而已。
然後問段仲思:「段先生有些什麼問題呢?」
段仲思躊躇,不知如何說才好。
唐煌便開口:「梁先生,是這樣的……」
剛開了個頭,梁文青微笑的打斷他:「唐先生,由段先生自己說出來比較好。」
唐煌果然住嘴。
梁文青歉意的看他一眼,怕他尷尬一般的解釋:「每個個體對事物的感覺都不相同,我想段先生自己需要解決的事情從他的觀點來看或許更有幫助些,當然,如果需要也會請唐先生提供一些看法,現在我們還是先聽段先生說好嗎?」
唐煌只得點頭,想一想,站起來:「那仲思單獨面對你說是不是更好些?我先出去一下。」
段仲思看他一眼,唐煌便笑道:「我不會走遠,就在門口去打幾個電話而已,你隨時可以叫我。」
梁文青也點頭:「好的,唐先生請便。」
等唐煌走出去,梁文青看看坐在沙發上看似閒適但卻有幾分緊張的段仲思,心裡也在快速的思索著。
看這位段先生的言行舉止,看他的衣著打扮,憑他和那個蠻橫的唐煌能有這般交情,甚至單憑他那西裝上那副價值不菲的水晶袖扣,想必也是人中之龍,天之驕子,從小到大只怕都是寬闊大道,平坦順利,幾乎沒有經歷過挫折,縱有也是微不足道的。
憑他的經驗,生活如此光彩燦爛的人通常都有兩種性格,一種是單純而輕信,另外一種剛好相反,固執且城府極深,看起來,他是後一種。真是傷腦筋呢。
一邊傷腦筋的想著,一邊卻是用幾乎是漫不經心的語調說:「段先生想要瞭解些什麼呢?」
段仲思看著他,幾分躊躇不知如何開口。
果然如此。
梁文青就知道會有這種麻煩,看得出來,他的確有非常煩惱的事情,可是太習慣掌握一切的人要他向人求助是很難的事情。
於是他便笑道:「我們先喝點東西,到露臺上去坐坐怎麼樣。」
段仲思松一口氣,點頭。
露臺上有一組非常舒服的沙發,人坐下去幾乎陷進去一般,不知不覺便會放鬆下來。
梁文青端來兩杯威士卡加冰,坐下來笑道:「真是不錯的沙發,似乎比我診所裡那套更舒服。」
段仲思接過酒來:「那你的診所一定很舒服。」
梁文青笑道:「的確是,很多人都說坐在那裡很不錯,那沙發可花了我大價錢呢,不過回報豐厚,每小時賺100美金。」
段仲思愣了一下,回過神來忍不住笑出聲來。
梁文青便說:「這個沙發更舒服,我一定得收更高的價才行。」
段仲思笑:「敲詐唐煌沒關係,他付得起,梁先生可以當是出來度假,這是一個非常漂亮的地方。」
梁文青說:「的確,這裡的空氣讓人心曠神怡,怪不得段先生選擇這裡。」
段仲思說:「不是我選擇的,我只是跟著一個人來的而已…………」
舒服的沙發,香醇的酒,清新的空氣,梁文青循循善誘,終於讓段仲思不知不覺開了頭,斷斷續續支離破碎的說了出來,梁文青微笑的耐心傾聽。
中途不斷的恰到好處的回應,適時的附和他的牢騷,還有無聲的鼓勵……
段仲思覺得許久沒有這麼輕鬆了,梁文青無疑有最恰當的傾聽方式,讓人不知不覺就說了出來,覺得他一定能完全理解和接受。
被拒絕這麼久,段仲思心中早已積累了許多煩躁情緒,今日都緩緩釋出。
實在太舒服了,所以說話都非常自然,彷佛梁文青是脾氣溫柔的多年老友般。
梁文青一邊傾聽一邊在心中梳理歸納,等段仲思說得差不多了,他才保持著微笑說:「原來是這樣,段先生現在的確是面臨困境呢。」
簡直是知己,段仲思覺得他說的話統統說進心坎裡去,而且又宛轉,不會讓人有絲毫困窘的感覺,不由得連忙點頭。
梁文青笑道:「我想段先生或許是太急於求成了吧。」
段仲思看著他,等著他繼續說。
梁文青說:「我也只是一個大概猜想,我說出來與段先生商討一下吧。」
段仲思無端的緊張起來,連忙坐近些,怕聽漏一點半點。
實在是看梁文青這麼舉重若輕,微笑自信的模樣讓他不由得心動,有這種樣子的人,不管嘴裡說得多麼謙遜,心裡一定是有一個確實的想法了,而且通常都會非常有用。
段仲思縱橫商場,對這種表情實在太熟悉,從來都是所向無敵的。
所以心裡極期待,還不知道他要說什麼,已經認可他將要說出口的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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