貪戀一世第五章
- This topic has 0 則 , 1 個參與人, and was last updated 2 months, 3 weeks 前 by 努力的作家.
-
作者文章
-
2024-08-29 下午 5:25 #2417努力的作家觀眾
第五章 蕭牆恩怨
「精彩!精彩!這蕭牆失火的戲碼,普天之下,怕是再沒有誰能勝過你們兄弟二人。」我在一旁拍手稱快。
皇上與玄庭都是一驚,齊齊轉過頭來。
「曲微,你如何跑來這裡。」皇帝上前一步,皺眉問道。玄庭卻是搖了搖頭,神色黯然:「你還是來了。」
「來看這場鬧劇,有何不可?」我冷冷笑道。
皇帝聞言,臉色一沈:「你們認識?他手中的金令是你給的?」
「問我做什麼?皇上心中早有定論了吧。」
我淡淡一笑,心中卻是一陣酸澀,五年的朝夕相處,五年的手足之誼,彼此間的信任卻如此脆弱。
「你!」皇帝臉色愈加陰冷,「你究竟知道多少?」
「不知皇上問得是什麼?是七年前皇上你密令譚太師誅殺莊王爺;是皇上軟禁太后整整半年,致使太后薨卒;或者皇上你問的是五年前皇上收曲微入宮,苦心扶植,為的是利用曲微的滅家之仇,除掉日益恃功放曠,不再受你掌控的譚翊?」
我此話一出,不僅皇帝,連玄庭也瞪大了眼睛,我卻依然淡淡笑著:「皇上,我這顆棋子可還好用?」
皇帝沉默許久,隔了半晌,重重歎了一口氣:「曲微,是我低估了你。」然而他卻又突然猛抬起頭,語調也激動起來:「你既自負聰明,為何不乾脆裝作一無所知,你我各取所需,有何不好?」
我搖搖頭:「你知我的毛病,從來就不善掩飾什麼。」
皇帝苦笑一聲,眼睛似乎蒙上了一層冰霜,我知他殺意已起。
「皇上,臣還有一事不明,六王爺是庶出,本是無權繼位,皇上當年卻為何要誅殺於他?」
「庶出?」皇帝冷冷一笑,「我倒當真不明白,同是父母所生,為何這庶出卻低了一等,無緣大統?曲微,你可知就此一條,讓我與生母至死也不能相認。」
生母?這個詞從皇帝口中吐出,饒是我,也驚呆了。
玄庭卻是一臉平靜。皇帝睨了玄庭一眼,淡淡一笑:「你果然也知道了,你我出生相隔不到一個時辰,滿月慶生也是一同進行,是我母親景太妃為了讓我繼承大統,暗自把庶出的我和本該成為太子的你換了過來。」
我震驚地望著皇帝,他輕描淡寫幾句話,卻是當年何等的暗潮洶湧。再轉向玄庭,但見他緊抿雙唇,一語不發,眼中卻分明閃過一絲痛苦。
「七年前景太妃臨終前,終是忍不住,見了我一面,把事實告訴我之後便過去了。」皇帝說到這也是神色黯然,他頓了頓,又繼續說到,「可是太后是何等精明之人,宮裡哪裡沒有她的眼線,景太妃死前偏要見我,在加上我眉眼本就極似太妃,她如何會不起疑,私底下便找了當年的宮女太監一一拷問。又過了幾日她竟突然說過幾日要你隨行出遊,我又如何能不下殺招?」
說到這,皇帝突然激動起來,他合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氣,在此壓抑下自己的情緒,冷冷道:「不過,沒想到,終是慢了一步。」
「夠了!」玄庭突然大喝一聲,悲憤異常,「我七年前墜崖,大難不死,當時便已猜到是你,之所以沒有下手,只是太后含辛茹苦養你這麼多年,母子之情沒有一絲含糊,以為你不致那般冷血,而我又沒有什麼證據,只得潛回宮中找自小看我長大的德公公,讓他偷偷出宮返鄉,而我便扮作他,留在宮中查探。只是沒想到隱忍七年,卻在太師譚翊身上找到了『冰月飛明』,皇上,他貴為太師,除了你還有誰能指使他,七年啊,卻還是與猜測如出一轍的結果,皇上,你為了這皇權帝位,費盡心機,不擇手段,難道當真是沒有心的嗎?」
皇帝看著玄庭,語調不帶一絲感情:「你我的母親都不是一般角色,太后自我幼時便教我宮廷傾軋之道,一旦知道自己認仇為親,你才是她的親生骨肉,又豈會善罷干休,我當時初登大寶,天下初定,豈能經得起又一次朝權動盪。」
「好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玄庭咬牙切齒道,「那我倒要感謝你的母親,在我面前永遠滿口的仁義道德,手足情誼。」
「你信也罷,不信也罷?我又何須向你解釋。」皇帝冷笑,「你太感情用事,這江山社稷,朕無論如何也是不能交到你的手上。」
說完,手中長劍一橫:「今日你既來了,我們便在此做個決斷吧。」
「正合我意。」 玄庭一聲冷笑,挺劍刺去。
玄庭身手自不用說,皇帝也是時時勤勉,何曾荒廢過防身武藝。兩人鬥在一起,劍光如雪,竟似將二人籠罩起來一般,直看得我眼花繚亂。
怒!我不食不寐,馬不停蹄一路飛奔趕來,直到現在還渾身酸痛,這二人難道真當我是來看熱鬧的不成?一氣之下,再不理會二人,從懷中摸出火摺子,鼓氣一吹,當下就著一邊的帷幔放起火來。
皇帝的東西,燒起來果然不同凡響,劈里啪啦,甚為猛烈。
「曲微,你瘋啦!」
那二人總算有點常識,見我燒自家的東西,還會心痛,當下各自分開,扯下帷幔,拼命踩起來。可是待踩滅了,幹華殿早是烏煙瘴氣,煙灰四起。
二人一臉怨憤,向我瞪來。
「你放火放上癮了,燒了金陵總督府,又來燒幹華殿?」玄庭黑了一張臉,「定要自己燒死不成?」
皇帝更是勃然大怒:「你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連我的寢宮你都敢燒,等等!」皇帝似乎突然想起了什麼,「你不是上奏譚翊縱火金陵總督府麼,怎麼,是你自己燒的?」
我翻個白眼,他們這時候怎麼就知道默契配合,一致對我?
「你們不打了?」我冷笑一聲,「我以為這天塌下來,你們都定要鬧個你死我活呢!」
「曲微,這是我與他的事,你又何必攪進來。」 玄庭皺了眉。
皇帝也是歎了一口氣:「曲微,你退下吧,你我的恩怨,以後再做了結。」
「皇上,曲微可不想幹坐著,等著別人來取我這顆腦袋。」
皇帝當下白了一張臉:「曲微,你……你終是要背叛我……」
玄庭縱聲大笑:「好,好!曲微,待我殺了這冷血無心的皇帝,我也不要這皇權帝位,你我遠走天涯,何等逍遙自在。」
我搖搖頭:「六王爺,現下譚翊剛剛被擒,你今日若殺皇上,殘党必定乘勢作亂,到時政局必然動盪,民不聊生,我不能讓你殺他。」
玄庭聞言,神情極是詫異:「曲微,我不明白,你……你究竟站在哪邊?」
「曲微只做該做的事,有什麼,站在哪邊之說?」我笑道,是啊,那些本都是皇家的事,與我何干?我不過是不幸被捲入了這些龐大的漩渦,隨著波濤洶湧,起起落落。
豈知話剛落音,皇帝卻又開了口:「曲微,當斷則斷,你也該做一個選擇。」
選擇?你們自家的事,我憑什麼選擇?玄庭問我站在哪邊也就罷了,為什麼皇帝也如此問我。我看向皇帝,他一臉冷靜,眼中冰霜依舊。我心中一震,苦笑一聲,原來如此,難怪皇帝要逼我選擇。事到如今,我也當真該做一個選擇。合上眼,深吸一口氣,在睜開,眼中已沒有一絲波瀾。
「六王爺。」我靜靜地聽著自己說出的每一個字,「曲微今日得知真相,于理於法,我都該站在你這邊。但是,六王爺,情理法,曲微向來情字當先。」說到這,我抬起頭,直直盯著玄庭的眼睛,冷冷道:「六王爺,曲微是皇上的人,自然站在皇上這邊。」
玄庭聞言渾身猛地一震,臉色鐵青,下一刻卻突然縱聲笑道:「好,好,我不過是七年前的亡魂,當知你如此選擇。」
我聽著他的古怪的笑聲在空蕩蕩的幹華殿裡回蕩,再看向他,只覺得他的笑容竟比哭還難看,心中也彷佛被什麼塞住了一般。許久,他終於不笑了,絕望的視線,卻緊緊鎖住了我:「你明知他那樣待你,還是要做此選擇?」
我沉默不語,逼著自己冷漠地迎上他困惑痛苦的目光。我要如何告訴他,我根本別無選擇。這裡是禁城,皇帝一聲呼喝,便有千軍萬馬,他至今不肯招人前來,不過不願將事態鬧大,惹來閒言碎語。可是如果將他逼急了,他真會與玄庭單獨了斷嗎?到時他一聲令下,依玄庭性格又豈會丟下我,一人逃命。深宮內院,偏偏唯一可出入的玄武門,又在方才被我放下石閘死死堵住,逃無可逃。皇帝占盡天時地利人和,我如何選擇。我只能選擇用最殘酷的方法傷害你,讓你儘快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玄庭見我不語,仰天長歎:「曲微,你既然已有定論,我今日若傷了他,豈不空惹你的怨恨,罷了,你好自為之吧!」
他苦苦一笑,轉身向殿外走去。
看著他的背影,我突然就開始羡慕起那些可以為了愛情拋下一切的人?縱使一無所有,卻還是幸福的吧。可惜我與玄庭卻都不是這樣的人,這一世,我們過於貪婪,除了愛情,我拋不下的是恩,他拋不下的是仇。於是低下頭,不敢再看,只怕下一刻自己會不顧一切地追出去。待再抬起頭,他卻早沒了影蹤。
「曲微,你這又何苦?」玄庭去後,皇帝深深歎了一口氣。
「我真的有選擇嗎,皇上?我不這樣,他如何死心?他不死心,你又怎會收手?」我冷冷地看著皇帝,我從來就知道他虛偽殘酷的一面,可是我卻從未想過自己有一天,必須面對這樣的他。
「你是怕他殺了我,還是怕我殺了他?」皇帝又問。
「那你呢?你如此不擇手段是為了瞞住與九王爺間的殺母之仇還是為了天下的安定?」我反問。
皇帝不再看我,合上雙目,轉過身去:「曲微,你不要逼我。」
「皇上,理由可以有很多,可是一旦做出了決定,理由就不再重要了。」我看著眼前案台後那個背影,依舊孤單,只是今昔再不同往日,於是淡淡一笑:「皇上曾經問我『同為男子,可否白首偕老』,當時曲微想也沒想就回答了您,其實世俗哪是那麼容易看破,曲微會在瞬間就有了答案,只因為這個問題我早已在心中思付了千遍萬遍。正如皇上心中有九王爺,曲微心中亦有個莊王。皇上重視九王爺,並不代表皇上看輕了天下;曲微重視莊王,也不曾忘記曲微欠皇上一條命,更不曾忘記當年曲微答應皇上的話,只請皇上日後不要再迫曲微做什麼選擇?」
一陣沉默,半晌,皇帝沈聲,歎道:「曲微,我虧欠你一份情。」
我搖搖頭:「皇上虧欠曲微的,不是情。」
皇帝別過臉去,沒有說話,只是無力地擺了擺手。
我心中苦笑,撩起長袍,雙膝跪地,鄭重一拜:「微臣告退。」
「曲微!」行至門口,忽聽身後皇帝在叫我的名字,我心中一頓,卻加快了步伐。
塵歸塵,土歸土,什麼金蘭之誼,什麼昔日緣份,至此便都一刀兩斷吧!回頭做什麼呢?
然而,身後的呼喚卻愈加焦迫起來。
「曲微!曲微!」皇帝大聲喊我的名字,卻是突然一陣猛咳。
我終是不忍,一回頭,卻是做夢也沒想過的景象。
皇帝,那個至高無上的皇帝,他依著殿前的高大的浮龍石柱,痛苦地躬著身體,兩眼直直看著張開的右手。粘稠的血液,一滴一滴,明黃的龍袍之上殷紅一片,大理石的地板上點點斑駁。
「皇上!」我驚叫一聲,慌忙沖了過去扶住他,「你,我幫你傳御醫。」
我剛要轉身,卻被他一把扯住衣袖:「曲微,你先扶我進去。」
我看著他嘴角的血絲,心中不忍,只得點點頭。
皇帝沉默著,我知道他此刻的沮喪,一國之君,怎能忍受自己如此衰弱的模樣?沉重的軀體,架在我的肩膀上,微一轉頭,竟在那漫長的黑髮中發現幾縷斑白,心中一驚,他尚不及而立之年啊。
我扶著他,小心翼翼地扶著他,一步一步,突然有種錯覺,似乎自己此刻代他背負著萬里河山,沉重得直不起腰來。
「你不問句為什麼?」皇帝躺在塌上,兩眼直直盯著大殿頂上的畫棟雕樑,右手卻兀自緊緊抓住我的右腕,似是怕我跑掉一般。
「皇上若想說,自會告訴我。」我伸手拉了拉他的右臂,想讓他放開我,他卻沒有一點放手的意思,我也只好由著他。
他淡淡一笑:「你這人,凡事看得太透,關心話卻也不肯說一句,別人又如何知道你的心思?」
我一愣,隱約記起六王爺也對我說過這般話語,心頭一酸,卻連淚也差點落了下來。
我別過頭:「皇上,我還是去傳御醫吧!」
「曲微,我活不過三十歲的。」皇上突然說。「我無妃無嗣,我不敢讓玄鈺知道我的心意,我費盡心機,不擇手段……曲微,我活不到三十歲的。」
大殿裡一片寂靜無聲,我怔怔看著皇帝的雙眼,想弄清楚他剛剛究竟說了些什麼,可是從那雙堅定的眸子裡,我只看認真,讓人心痛的認真。
「這……不可能……怎麼會這樣?」我問他,問自己,也問這幹華殿上的蒼天。
皇帝卻似乎異常平靜。
「天生的毛病,我十二歲時,便知道了,可是太后仍執意隱瞞,她要我奪得這個皇位,這片天下。」皇帝繼續說,「到了登基之後,這個消息更是不能洩露,現下也只有我和太醫院的褚醫官知道而已。」
「你為何要告訴我這些?」我木然地問,本能地感覺自己陷入了一張蛛網,無力掙扎,任由蛛絲纏繞。
「這片天下,曲微!這片大好河山。」皇帝的目光卻突然矍鑠起來,「朕不能長久地看著她,但是曲微,朕要留下一個輝煌的王朝,朕不要再看到她動盪不安,朕要的是四方歸心,八面來朝,朕百年之後,仍要這片河山盡享尊榮。」
我看著皇帝沈浸在他的宏圖之中,突然感到徹骨的悲哀,為了這片天下,你當真要鬧到自己眾叛親離麼?如果那樣,這已不再是一種犧牲,而是一種殘酷。對親者的殘酷,也是對自己的殘酷。
「曲微。」他轉向我,深吸了一口氣,眼中是高位者獨有的高傲的請求,「我不能再去找玄鈺,朝野之中,也只有你可以信任,只有你可以幫我了。」
夜霧在大殿上方漂浮,凝重的空氣壓得我喘不過起來,半晌,歎一口氣:「你要我如何幫你?」
「下月十四,是你的弱冠之禮,朕下昭賜你正一品親王王爵,執掌朝政,朕要你三月之內,將譚翊黨羽趕盡殺絕,清除殆盡。」
我合上眼,突然嘴角劃過一個弧度:「這樣你便可安心了嗎?」
「南疆已定,民生康泰,貪污群黨一除,我當可放心了。」
一陣沉默,突然我聽見自己的笑聲響徹了整個幹華大殿。
「皇上,我的利用價值不小麼,你要我幫你在餘下的時間粉飾太平,撐起這篇江山,那麼待你去了,新君即位,第一個要除掉的不就是大權在握的我?」我猛地甩開皇帝的手,站起身來,「皇上,自始至終,我為你鞠躬盡瘁,你難道真要我死而後已?」
皇帝的雙眼波瀾不興,語氣更是平靜得可怕:「曲微,你可還記得五年前,你對我的回答麼?」
我渾身一震,五年前的話語猶在耳邊。
「朕許諾於你,但朕在位,即保你功名權勢,榮華富貴,但你這一世必為朕所用。」
一世?一世!一個十二歲的孩子的承諾,卻真要我用一生一世來承擔?
我冷笑一聲:「你萬事考慮謹小慎微,如今卻把賭注押在一個十二歲孩子的戲言上?」
「你自可當那是你年幼無知,打下的誑語。不過曲微,你能嗎?」皇帝搖搖頭,「你若能做負義之人,幹華殿前又怎會回頭?」
心中一寒,咬牙切齒:「五年前,你就不肯給我退路?!」
「我能虧欠於你,但我不能虧欠天下。」皇帝將視線從我臉上轉開,默默集中到大殿高處,一個並不存在的地方,
雙手緊握,指甲嵌入肉裡,直要把掌心割出血來。
「好,我答允你。」我一字一頓,滿心決然,「不過,既然當年你有你的條件,我現下也有我的條件。」
「我不會將皇位傳于玄庭。」皇帝冷然地說,「他現下對外仍是庶出的身份,又失蹤多年,為人也是感情用事,城府手段都不足承繼大業。」
「自以為是!」我冷笑,「莫說是我,便是他又何曾想要這皇權帝位?難道要讓他坐上龍椅,變成你這樣鐵石心腸的人麼?」
「那你要什麼?」皇帝木無表情地問。
「燕北。」我回答,「我替玄庭要下這燕北的封地,你還他一個親王之爵,他現下心如死灰,燕北又是不毛之地,不會對朝廷有多大威脅。」
皇帝微微皺眉,良久,歎了一口氣:「罷了,朕把燕北九洲島給他,至於他肯不肯收,便不是你我能決定的了。」
我點點頭,玄庭,你便去吧,遠離朝中是非,也把過往的悲歡離合拋下吧,燕北是你安身之所。
皇帝看了看我,突然臉上卻突然現出一抹嗤笑:「曲微,縱是通透若你,終究也逃不過一個『情』字。」
「彼此彼此!」我苦苦一笑,「你呢,如何安置九王爺?」
「他?」皇帝的眼中一絲複雜的神情閃瞬即逝:「便讓他去南疆吧。」
再無話語。記得許久以前,玄庭曾告訴我,皇城,這個金籠子是會吃人的。而我現在,卻要和他一起吃人麼?
肅穆的幹華殿,淡淡的夜霧,冷冷的清風,繞梁浮龍,擺出一副至高無上,傲視群倫的模樣。
誰知寂寞?誰知寂寞!
-
作者文章
- 抱歉, 章節必需先登入。